[衍生/历史] Seduce Me (亚历山大X巴+赫/H完)

楼主: stardust1224 (咪咪喵喵咪)   2021-04-28 11:46:11
  日复一日,自巴比伦的幽幽深宫中,排出宫人洗去脂粉的油污水,掺杂着香水味,从
蓝色宫墙的排水沟渠中蜿蜒流出,最后淌至幼发拉底河。
  自从波斯人征服了巴比伦以后,历代的君王就越来越少回到他们的故乡.波斯波里斯
;他们喜欢在尼布甲尼撒建起的空中花园里漫步。
  没有人不喜欢巴比伦,这座深蓝色的宫墙上绘有战神马度克、巴力、伊南娜、亚斯她
录,以及迦南诸神的城市。
  这里太过美好,好得令人流连忘返。
《Seduce Me》
BGM:Sofesia
(一)Henna
  波斯帝国在打败新巴比伦王国以后,国域横跨欧、亚大陆两洲,成了两洲的霸主。
  除了波斯人以外,《列王纪》上从未记载过一支如斯伟大的民族,能一统这偌大的地
域──这是历史上第一回,一个国度横跨了欧、亚两洲,因而被天下人许为“名符其实的
‘帝国’”。
  生活在波斯帝国,人民们倚靠着以苏沙城为起点,纵横捭阖的交错驰道来生活。
  帝国的疆域之大,必须倚靠发达的交通往返各省,对于行政长官们而言,外出公差无
非是件苦差事。
  这时统治波斯的帝王,是大流世三世,其象征物为老鹰。
  帝国在他的掌控下运作如常,未曾发生政变,国运亦未衰退。百姓为了感念他的恩德
,每天醒来,都会对着街道上高挂的老鹰旗顶礼膜拜。

  日复一日,自巴比伦的幽幽深宫中,排出宫人洗去脂粉的油污水,掺杂着香水味,从
蓝色宫墙的排水沟渠中蜿蜒流出,最后淌至幼发拉底河。
  自从波斯人征服了巴比伦以后,历代的波斯君王就越来越少回到他们的故乡.波斯波
里斯,这个他们本来发迹的地方。
  他们喜欢住在尼布甲尼撒二世建起的富丽堂皇的宫中,在空中花园里,搂着行宫中等
候他们的妃子,在园中漫步。
  没有人不喜欢巴比伦,这座深蓝色的宫墙上绘有战神马度克、巴力、伊南娜、亚斯她
录,以及迦南诸神的城市。
  尽管波斯人,尤其是王公贵族们,自出生起就信仰著“阿胡拉‧马兹达”;然而这并
不影响他们去欣赏巴比伦的坐庙节,还有进巴力西卜的庙里参拜。
  波斯波里斯干旱,且位处帝国的边陲;巴比伦却位在帝国的中心。
  这里太过美好,好得令人流连忘返。

  经过巴比伦人以及新巴比伦王国这两大王朝的建设,这座城市在一片干旱的西亚中,
竟成了难得的水乡。
  自皇宫中的塔庙向外望去,高矮相参的建筑物颜色有红有蓝。
  街道上的楼房,在楼梯接隙处镂上金银花饰。
  行人们摩顶放踵的大路上,四处种满矮树与爬藤植物。
  红石榴作为行道树被大量地栽种,如今已是盛产的季节,能看见树上的果子结实累累
,甚至被行人摘采来吃;不采来吃的话,熟透的果子将会落地,因此官员们并不禁止,反
而欢迎民众们将这些果子带回家,只是不可以拿出去贩售。

  众所皆知,巴比伦人爱他们的家乡,就像全欧洲、亚洲、非洲的人们,都向往这这座
城市;然而巴比伦最美的,并不是那令人称羡的美丽市容,与它纵横的水道,而是这幽幽
深宫之中,除了君王与宫人们以外,其他人所不知道的──它的后花园。
  绿意盎然的后花园为砌叠的琉璃宫墙所围建,不让外头的人一窥其神秘面纱下所隐藏
的真容。
  园内有歌女、乐师们弹奏著鲁特琴,摇著沙铃,脚踝上挂著金铃的舞姬们,随着靡靡
之音,正曼妙起舞著。
  太监替躺在园中的象牙床上晒太阳的嫔妃们,摇动着大把的金羽毛扇。
  在红色、蓝色、紫色的纱帘遮掩之下,妃嫔们藏身于阔叶植物后方,玩着躲迷藏的游
戏。
  银铃般的笑声,总是充盈在这幽闭的空间中;就好似每日都在饱受着王朝更迭、战火
洗礼的美索不达米亚之中,惟有此处受到神的眷宠。
  在这里,看不见没有任何烦恼;没有时间的流动,也没有忧愁。
  就好像外人们无法得知后花园中的真面目为何;后花园中的宫人们,也难以得知外头
的世界,正在发生剧烈的改变,只能如待宰羔羊般,等待着下一批征服者的掳掠以及临幸
……
(二)万王之王
  “另一名‘巴戈阿斯’被处死了……”巴戈阿斯手持兽状金爵,默然心想。
  “巴戈阿斯”是太监的常用名,只不过,在太监中有幸脱颖而出的,只有他自己,还
有另一名巴戈阿斯而已。
  只可惜,“另一名巴戈阿斯”不容易探知别人的心思。
  巴戈阿斯心想:“我早料到了,那种笨拙的人,并不容易适应宫中的生活,他迟早会
死……是的,只是来早与来迟罢了。”
  就在巴戈阿斯坐在花园中,饮用葡萄酒时,别的太监们都围上来,要告诉巴戈阿斯这
个“好消息”。
  他们夸赞道:“‘另一个巴戈阿斯’死得好,他有什么资格与大人您使用同一个名字
呢?”只因为他们现在正在奉承的这位“真正的”巴戈阿斯,可是被大流世陛下亲口赞为
“艳冠亚洲”、“波斯伊丝塔”的极品男宠,他的美丽已超越了性别。
  其中一名宫人说道:“只有大人您配用这个名字,因为陛下曾说过:‘若要形容本座
的巴戈阿斯是什么样的花朵,本座愿称他为黑娜!’其他容貌比不过您的人,若是与您同
名,便是对大人您容颜的冒犯!”

  原以为因着居鲁士大帝而强盛的波斯帝国,将永远地统治著欧、亚大陆的交界,直到
那突如其来的军情,被传递至巴比伦城。
  来自马其顿王国的亚历山大帝,竟然战胜了所向批靡的大流世三世。
  大流世三世已向外流亡,波斯波里斯被火焚为废墟,皇宫被劫掠一空──波斯帝国的
时代过去了。
  这件消息实在来得太过突然,从前在波斯统辖下的各个行省都还没有做好准备。
  人们议论道:“没想到‘马其顿’这个以前只会向我们波斯称臣纳贡的没用敌邦,如
今竟然能将局势完全逆转?难不成这个人是被巴力和马杜克所护祐的?”
  尽管如此,人民总是见风转舵的。
  即使今日早晨,他们醒来,一如既往地膜拜了老鹰旗;当他们得知新的征服者,他们
未来的君王将来行幸时,老鹰旗就被撤了下来,并且被永远地撕毁、焚烬──就像大流士
三世一样,败者什么都不是。
  当亚历山大帝的马车、军士与铁蹄们,开进巴比伦时,这位年轻有为的君王,不但获
得全城人民的夹道欢迎;待在高楼上,自窗户里探出头来的少女们,还为这支军队自空中
撒下馥郁的玫瑰花瓣。
  在漫天花雨下,额际挂著豆大汗水的苦役与俘虏们,正拖拉着轮车,协力将亚历山大
赢回的战利品──包括那极难搬运的整头大狮子,与黑豹子,欲将它们全都拖回巴比伦城
里。
  狮子的头会被割下,挂在亚历山大皇宫中的议事厅,让他的臣子们时时记得他的勇敢
;黑豹子皮会被扒下,成为一件挂毯,挂在他的寝室内,彰显他的武德。
  整座城内都是胜利的吹号声,人民们有志一同地欢迎着他们全新的大君王入主──因
为那伟大的亚历山大帝不杀俘虏,也不烧巴比伦;只要巴比伦开城投降,君王便善待他们
,让贵族与平民们的生活,皆与从前波斯帝国统治时期照旧。
  “亚历山大帝!我们的新君!万王之王!”人民们向亚历山大喝彩道:“你是仁慈的
主人!我们的主人!”
  听见这样的欢呼声,亚历山大的嘴角,不禁漾起一抹满足的微笑。
  尽管这鼓励已来得太迟了,但是,足矣。
  他曾经历过很长的一段浴血岁月。
  日月无光,星辰惨淡,多少个日夜轮替。他在战场上骑着马,手里拿着剑,砍杀那些
不断向他涌现的敌人,直到连自己都已经数不清,究竟已砍去多少人的头颅?
  他亚历山大的战功,无疑是马其顿全军之中,最为骠悍的,却不是因为他嗜杀;相反
地,他一直都期望着,能借他一个人沾满血腥的双手,换得全世界的人,在他的治理之下
,得到千秋万代的和平。
  那段犹如地狱烈火灼身般的年岁,对他而言,无疑是度日如年的。
  他曾眼睁睁看着许多弟兄死去──其中还有许多,是和他一块儿长大,亲如手足者。
  如今,那些亲兄弟们之中,还能留下来,接受他的分封与勋爵者,已余二、三子而已

  亚历山大感念着他的同袍们为他所做的牺牲,一如他也明白自己的奋斗所应享得的价
值。
  如今,收获这份荣耀,受到万民的景仰,并且即将要在这世界的中心.巴比伦城中称
帝,这让亚历山大心满意足。
  亚历山大坐在他黑色的高大骏马上游行时,不禁仰起头来,闭上眼,聆听着平民们对
他声声的憧憬与赞扬,同时,他感受着巴比伦的烈日沐浴他的全身。
  亚历山大知道──巴比伦从今天开始,将会受到两只太阳的光照,一个,是现在照着
的他的;另一个,则是坐在那尼布甲尼撒王座上的自己。
(三)大流士的掌上明珠
  凯旋绕城一周后,亚历山大对这座城最大的兴趣,还是那由新巴比伦王国所兴建,直
到不久前,都还在由大流世三世所使用的靡丽宫殿。
  世人们对巴比伦的繁华,充满无数绮丽的幻想──镶嵌著玛瑙石、青金石的雕像,由
金、银、雪松木、雪花石所建造的墙壁与柱子──全都源自于那座宫殿。
  结束了游行,亚历山大与他的弟兄们,鱼贯地进入了宫殿。
  知道如今已经改朝换代,宫中的守卫们不但对亚历山大极为服从,甚至可说是殷勤相
待。
  宫中不论是挂毯、地毯,还是壁画、陶壶,四处都绘饰著彩色的迦南诸神,以及藤蔓
与花草的图案。
  莲花状的铜灯里,点燃著飘散在室内的异香,是冷杉与龙涎香的气味。
  波斯宫女们见到亚历山大,只敢俯伏在地。
  波斯太监们垂首,为亚历山大引路,为他一一介绍这座几经翻修的旧宫中所有的去处

  他们在丝织品与软垫的宫室内休息片刻以后,内政官说道:“陛下,您还漏了一个地
方没去,而那个地方是最重要的,尽管仆人知道您已感到疲倦,但是那处的人都极为渴望
见到新君。”
  当众多弟兄们都起哄,也想跟着亚历山大去一探究竟时,向来顺从的内政官竟制止了
他们,说道:“后花园,是君王一人独享的,是君王的财产;就算是宰相或是将军,甚至
是亲王,都不可以进入此处,因为这有违《汉摩拉比法典》。
  “巴比伦人、加尔底亚人,以至于波斯的君王,他们代代都恪守着这条规定,还请众
将军们原谅。”内政官向亚历山大的将士们鞠躬道歉。
  正当有人要发牢骚时,亚历山大制止了他,“尊重被征服地的法律,这很重要,除非
那是必须被改变的恶法。我既然答应巴比伦人,要善待他们,他们才开了城,那么我就不
会违背自己的誓言。”
  在内政官的带领之下,亚历山大去了后花园。
  那是一条极为蜿蜒的小路,特殊的宫道,若非有人带领,绝对无人能来到此地。
  事实上,那座隐密的后花园,是他一直以来,对巴比伦感到最有兴趣的场所,而他竟
然一直都没有过来。
  若非因着内政官的提醒,他竟差点忘了;这里才是对一名伟大的征服者最为富丽堂皇
的犒赏──巴比伦的后花园中,聚集了全世界最美丽的女子!
  她们以前是大流士三世的;但是,现在她们全都是他亚历山大一个人的。
  当新君初次踏足此处,众多嫔妃们早已接到宦官的报信,便一齐簇拥而上,她们肤色
各异,却都美得令人屏息,犹如百花盛开一般。
  在亚历山大的面前,她们轻歌妙舞,巧笑倩兮。
  亚历山大见状,不禁向随侍一旁的内政官笑道:“《法典》写得很对!有了这个地方
,军士们就再也不想打仗了,臣子们也不会想继续治理国家,所以这个天堂般的地方,必
须被锁好才行。”内政官带着谜样的笑意,点头称是。
  亚历山大遍览著后花园,这才知道,原来大流士三世的妃嫔,竟然有这么多。
  渐渐地走到了后宫的深处,嫔妃们不再跟过来;因为这是男宠们居住的场所。
  太监们一如往常地簇拥在巴戈阿斯的身边,因为巴戈阿斯是他们的主人,也有能力保
护他们。
  “内政官,后花园这么大,可是这里已经没有人了吗?”发现行经的路途变得越来越
冷清,这让亚历山大不禁发问。
  “起禀陛下,这里还有人,但是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巴戈阿斯大人,前一位君王大流
士最宠爱的男子,这里是专供他居住的。”内政官虔诚地回答道。
  “喔……?这么多的妃子,居住在一起,然而这么大的这一片园子,竟然只供他一人
居住?看来大流士对此人,用情至深呢。”内政官的叙述,竟无由地引发了亚历山大的兴
趣。
  终于,在内政官的引领下,亚历山大来到了后花园的最深处,见到了那朵被大流士三
世企图藏起来,不被人发现的“黑娜花”。
  巴戈阿斯的确长得非常美丽。
  他仍留有男人的轮廓,但是双眼湿润带水,犹如涨潮的幼发拉底河。
  在他白如雪花石膏的脸上,有一对弯如新月的眉。
  他的眼睛炯炯有神,就像是安那托利亚的黑曜石,色泽如此,光泽亦如是。
  他有着薄而高挺的鼻子,两片鲜粉色的薄唇犹如沾著露水的大马士革玫瑰。
  他有一头垂至腰际的长发,亦是黑曜石的颜色,被宫人们用发油照料得异常柔顺,随
著吹进花园中的微风而轻摆。
  他的黑发、黑眼、雪肤,映衬着他所身穿的孔雀绿镶孔雀羽丝袍──如若方才后宫中
的那些女子们,是大流士的妃嫔,那么眼前这位男子,便是被大流士呵护在手掌心的公主
,是他的掌上明珠。
  “这个男人不能留在这里……若我必须离开巴比伦,我不会像大流士一样把他放在这
里。
  “我非带走他不可──”
  不过这惊鸿一瞥,亚历山大的心中,便油然生出如此的想法。
(四)巴比伦公主
BGM:Howard Shore-M. Butterfly

  入夜后,亚历山大在寝宫内,召来了内政官。
  “陛下,请问今夜是要去后花园呢?还是让仆人替您召来临幸的妃子?”内政官问道

  “让‘大流士的公主’,那朵‘黑娜’过来。”坐在地毯上,一手吃著无花果干,另
一手持着金杯,饮著葡萄酒的亚历山大说道。
  “好的,仆人这就立刻为我主,将巴戈阿斯带来。”内政官说完,便退下了。
  巴戈阿斯进宫时,穿着一身开襟的孔雀蓝睡袍,袍摆长至腿际。
  当他站立在亚历山大的面前,缓缓地解开那件丝质睡袍时,便露出了里头那一小件红
色的裆布。
  在金烛台明灭的灯火照耀下,更觑得巴戈阿斯的肌肤雪白,他的一对乳头,犹如含苞
的粉色茱萸般,在他平坦的胸上虽然害羞,却又娇嫩而醒目。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男子……太不可思议了。’
  亚历山大早已除尽全身的衣服,尽管他迫不及待想与巴戈阿斯肌肤相亲,却又无法将
视线自巴戈阿斯精致的面容,与完美的身材上移开。
  他斜卧在象牙床上,端详著巴戈阿斯--如黑瀑布般披垂的长发,那无一丝赘肉、若
翩翩起舞定然十分优美的柔韧躯体。
  “过来,”亚历山大向他招了手,向他开口道:“放心,我不会伤害你。我曾答应巴
比伦人,要善待他们所有人──而我对你,会比对他们更加倍地好。”
  巴戈阿斯走了过去,正要吹熄床畔的灯火,亚历山大却说道:“别吹灯,让我好好地
看看你。”
  “把你身上的衣服全脱了,好吗?‘公主殿下’。”
  “……”
  巴戈阿斯也是今天才听到的。
  按照律法,君王在白天,不可以在后花园嬉戏,也不可以宠召妃子,这是为了使国力
永不衰竭,因此内政官禁止两人说话,他们只互望了一眼。
  当时,巴戈阿斯也在打量着眼前的这名男子,这名金发碧眼、高大俊帅、孔武有力,
与当地人的面貌截然不同的男人。
  直到亚历山大离开以后,内政官才回过头来,告诉他:“巴戈阿斯大人,恭喜您哪!
陛下巡幸了御花园一圈以后,最中意的人是您!
  “他称呼您为‘大流士的公主’,因为先王将他的妃子们放在后花园的外头,却把您
藏在了花园的最深处,就像是不愿让人看见您的容颜。
  “今晚陛下很有可能会召您侍寝,请您一如既往地做好准备──就如同服侍前朝的时
候。
  “您一人的得宠,很可能让我们这些服侍您的人,都鸡犬升天呢!”
  ……
  “陛下,我只是您卑微的仆人,您不当这样称呼仆人,这不合乎礼节。”巴戈阿斯并
没有顽抗的意思,这是他向来的工作,但是被以“殿下”称呼,这让巴戈阿斯感到有些害
怕。
  “我可以封你为巴比伦公主,如此一来,就合乎礼节了。”
  亚历山大笑道:“我早已经从内政官那里听说了。大流士还在的时候,他像是对待公
主一样地照顾你,让你住在独立的宫室,给你无数的仆人,替你洗浴、梳头、更衣、教你
跳舞。
  “你已经在过公主的生活,只差没有一个实际的名份──你难道不知道,在这座巴比
伦的皇宫里,你已经是一名公主了吗?”
  亚历山大的话让他的心头暗暗吃了一惊,“陛下,我不知道……因为我已经很久、很
久,都没有离开过那座后花园了。
  “我或许能知道其他的嫔妃或是宦官过得如何,但是不论是宫中的臣子,还是外头的
平民、奴隶的生活,我都一无所知。”
  “我会称你为‘公主’,是因为在外头有许多的平民,即使是女子,也因为过不上好
的生活,而成为别人的共妻,或是路边的妓女。
  “她们每天都在打水、劳作、放羊,尘土蒙在她们的面上,使她们不再拥有美丽的容
颜──但是你不同。
  “你就像是一颗被打磨的宝石,大流士把你照顾得太好,以至于你光彩照人、明艳得
不可方物。你是我在这世间见过,最美丽的男子。
  “你若愿意以心与我相交,胜过以前你对大流士的奉仕──肉体上的侍奉,那么以后
每次我召你侍寝,我就将一些外头的事说给你听。”亚历山大说道:
  “一开始会自我从哪里长大,我从哪里出兵开始,接着,我会说起过去我曾去过哪些
国家,我如何征服那里的子民,他们的生活过得如何。
  “这些是对你的弥补,因为很抱歉,我和大流士一样,是一个有私心的人。打从我第
一眼见到你,我就知道,我不可能让你离开我的后宫。
  “但是在这同时,我也有一点和大流士不同;那就是,我若离开这座行宫,我一定会
带上你。
  “我不会犯和他一样的错误,所以你将有机会,看看外面的人究竟过著怎么样的生活
,而他们的生活与你,又是多么地不同。
  “如此一来,你就能知道,我为何会称你为‘大流士的公主’了。”亚历山大说道。
(五)笼里的金丝雀
  巴戈阿斯听了亚历山大的话,竟感到无比地心动,只因为大流士虽然也对他很好,但
是却把他视为无知的男宠。
  从前,他是大流士养在金笼子里的金丝雀,大流士不愿意与他交心。
  “陛下,这是你与仆人的约定,今晚请让巴戈阿斯好好地服侍你。”
  于是巴戈阿斯没有吹灯。
  他站在烛火旁,忍耐著羞耻心,对着亚历山大那灼灼的视线,将身上的丝质孔雀蓝镶
金丝睡袍褪在波斯地毯上,接着缓缓地解下了系在裆边,那只绑着蝴蝶结的小襗。
  这让亚历山大不禁咽下了一口唾沫。
  他看着巴戈阿斯那像荔枝一样,晶莹剔透,白中透粉的性器,忍不住赞叹道:“你穿
着衣服的时候,已然带着致命的诱惑;看你脱衣服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喉咙已被人掐住
;当你把衣服全部褪下之时,我感觉自己的心口,被插上了一支敌军冷不防自远方射来的
箭,这些都是我在战场上从未有过的经历。
  “从今晚开始,我将改变我对我的手下败将.大流士三世的看法;他无疑是厉害的,
他是一名好君王,只因为他能一边宠幸着你,一边使波斯帝国依然昌隆。”
  巴戈阿斯被亚历山大的话,说得异常地羞惭,他只知道自己长得好看,身材能被男人
所喜爱,而他的肤质在每日都洗浴著玫瑰水的情况下,比女子还要腻手;可是大流士从来
没对他说过这些煽情的话。
  巴戈阿斯低着头,一言不发,有些踌躇。
  亚历山大拍了拍他的床铺,说道:“上来,长得好看不是你的错,你的一切都是神赐
与你的餽赠,因为神让有机会欣赏你的人得了眼福。
  “但是今晚,我不只要欣赏你,我还要宠幸你,所以你的反应不能像是处女一样,你
要表现得像个熟练的嫔妃,这样我才能往你的宫里赐更多的封赏。”
  巴戈阿斯点了头,赤裸地上了床,这才发现亚历山大裹在被子里的身体,不但早已全
裸,而且他灼人而硬挺的性器,早已紧贴著下腹,始终等待着发作。
  巴戈阿斯用滑腻的手,抚触著亚历山大那雄伟而惊人的阳具,那只阳具不时回弹着他
的手,他不禁说道:“陛下,您是非常有耐心的男人。您不但没有勉强我,还向我说了很
多话,这让我由衷地感激您。”
  亚历山大用大掌,来回抚摸着他的背,他躺在床上,说道:“身为一名妃嫔,为了表
达对他君王的感激,通常会怎么做?”
  巴戈阿斯俯伏下身,将脸埋上了亚历山大的私处。
  那里卷曲的毛发是金色的,巴戈阿斯这一生,还没见过金发的人。
  他一手扶住君王的阴茎,另一只手,轻轻地揉捏著垂挂在下方的温暖肉囊。他将偌大
的深粉色龟头,放进自己的小口中,以口穴中分泌的唾液,自龟头,至龟头冠下方的缝隙
,再吮吸至龟头与棒身的交际处。他用手指,轻轻地拉下亚历山大的包皮皱褶,再用朱红
的小舌,将那带着皂草香气的分身,尽根含入,直至顶到喉咙。
  “嗯……”这让亚历山大不禁舒服地叹息了一声,“你是一名男子,你比女人更懂得
男人要如何才能舒服起来。”
  巴戈阿斯无法回答他,只是专心地以口活服侍著君王,若他有性器,此时他愿一边抚
摸著自己的性器,一边服侍他的君王,只可惜打自他入宫那一刻起,他便注定无法拥有那
块罪恶的皮肉,然而这也使得他永远不发胡须,肤质永远如孩童时一般,那么地细嫩。
  亚历山大看着在自己面前屈身,埋著头的巴戈阿斯,他不禁蓦然心想:‘我一生最爱
的人,无疑是赫菲斯钦,但赫菲斯钦是我心灵的支柱、灵魂的伴侣。
  ‘赫菲斯钦与他出生入死,为了我,他可以在战场上牺牲他自己的性命;他是多么地
高洁。我不可能忍受赫菲斯钦这样地来服侍我。
  ‘对比著赫菲斯钦的正气,眼前这位巴比伦公主,当真妖冶得过份;他能给我赫菲斯
钦所不能给予我的,我能自他身上得到满足,我就不必折辱赫菲斯钦。’
(六)赫菲斯钦
  亚历山大按著巴戈阿斯的头,让他吸吮了一阵,趁著还未喷发时,他吩咐道:“够了
,拔出来,你自己坐上来。”
  于是纤细轻盈的巴戈阿斯,坐到了亚历山大的下腹上。
  巴戈阿斯的腰,是那舞者般的水蛇腰;不论是他的纤腰,还是他的翘臀,都能让人一
手掌握。
  巴戈阿斯双膝跪在床上,双手拨开了自己紧致的臀瓣,凭借著方才濡湿君王根部的口
水,将自己蜜穴的唇口,抵上君王那偌大的龟头;而君王捏住他的腰肢,向上贯穿而入。
  “唔嗯……”当亚历山大插入那温暖、潮湿而柔软的小穴时,他霎时感受到一阵清凉
,“今天有人帮你的后穴涂药吗?”
  “陛下,没有,药是我自己涂的……仆人知道自己并非女人,身体不一定非常好使用
,为了等候陛下的临幸,我想那里滑润一点……陛下会比较好使……”
  巴戈阿斯一边绷紧了两只大腿的臀肉,一边自行沿着亚历山大对他的动腰,迳自往下
坐,直到最底,直到亚历山大的龟头冠卡在了他的结肠口,这让他不禁周身一颤,“哈啊
…!!”
  亚历山大感受到了犹如插在女人的子宫口的感受,“哈啊…!巴戈阿斯,你可真是个
尤物,你的里头真是舒服了……!”随即开始动起腰枝,不断地往上快速抽送起来。
  “陛下……哼嗯……陛下──”
  巴戈阿斯的呻吟犹在耳际,然而不知怎地,此时,在亚历山大的心头所浮现的,仍是
他那美丽的将军朋友,赫菲钦斯那俊美秀气的脸容,那一对总是像小鹿一样望着他纯洁的
眼眸。

  在这甜美丰盛的秘夜过后,巴戈阿斯终究是成了亚历山大最贴身的人。
  每晚,他应亚历山大的召过来,陪他洗浴。
  寒冷的夜晚,他先在亚历山大的寝宫内暖床,随后与他的王共寝。
  终于,亚历山大有一天,离开了尼布甲尼撒的宫殿,也一如他的君王所曾答应的,巴
戈阿斯对王的忠心有了回报──亚历山大临行之际,带上了巴戈阿斯。
  尽管巴戈阿斯一心一意地深爱着他的君王;然而,他也知道,有一名将军,注定永远
无法上君王的床铺,与王一同温存──而那一名将军,才是亚历山大真正的意中人。
  巴戈阿斯是离开了巴比伦以后,才知道了这件事。
  那是一名有着如玉般温润的容颜,眼珠子的颜色,仿佛玛瑙、青金石与绿松石般的年
轻男人,他和亚历山大一样出身马其顿,有一头软赤金色的长发,是亚历山大的青梅竹马

  巴戈阿斯无意争宠,事实上,赫菲斯钦也善待他、尊重他。
  当他离开巴比伦,跟随着亚历山大起程时,军队中的人以异样的眼光来看他,称他为
“巴比伦公主”、“大流士的男妓”。
  那时,赫菲斯钦不但制止了那些嘲笑的声音,还握住他的双手,向他由衷地道谢:“
巴戈阿斯,谢谢你,因为有了你,亚历山大在巴比伦疗愈了他疲惫的身心。我无法照顾他
,但是你替我照顾了他,你使得亚历山大能有力气,继续他接下来的旅程。”
  这让巴戈阿斯由衷地感受到了一股知音之情。
  以往,他认识了后宫的宦官、内政官、大流士、亚历山大,前者是要来依附他获取权
力的人,后者是有权者,能决定他的生死。
  可是赫菲斯钦不一样;赫菲斯钦视他为同袍,因为他们同样深爱着亚历山大,只希望
他能过得好。
  这也让巴戈阿斯由衷地向他说道:“将军,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何陛下能称帝,而大流
士为何会落败,差别只在于,陛下有像你这样的英雄辅佐他,而大流士只能孤军奋战。”
(七)阿富汗婚礼
  然而,外头的世界无疑是残酷的。
  远离了巴比伦王宫,巴戈阿斯这才晓得,原来外头的世界大多数时候,没有蝉鸣鸟叫
,也没有奇花异草,遑论波斯针织毯,与缭绕的龙涎香气。
  吃不饱、穿不暖,都只是寻常,但只要能保住性命,一切都很好──巴戈阿斯终于明
白,为何亚历山大会称他为“大流士的公主”,因为大流士把他保护得太好。
  每次战后,赫菲斯钦的金色长发上都结满了血块。
  赫菲斯钦无疑生得很俊秀、斯文,然而在他的脸上,或深浅或浅的刀痕正年年增添,
才结痂的伤,又覆上一层新的,使他永无完颜。
  巴戈阿斯曾拿来波斯的秘药;那是他自宫中带出来的,他想交给赫菲斯钦。
  他说道:“将军,你有着天赐的美貌,但是血玷污了他;不嫌弃的话,请你使用我的
药。”
  赫菲斯钦笑着收下了,他说:“虽然我知道,我过没多久,很可能又再度受伤,这一
瓶药一下就会被我用完的,所以像我这种粗人,收下你的药是一种浪费,但是我很感激你
的心意,就请你允许我浪费它吧。”
  巴戈阿斯在离开军帐前,留下了一句话,他说道:“或许刀枪能使你的容颜增添微瑕
;但是这些伤口,在陛下的眼中,不但丝毫不能减损你的美,甚至使你更美,因为这些刀
痕中,没有任何一划,不是你为了护卫陛下所受的。”
  随后,他急忙离开了赫菲斯钦的军帐,因为他觉得,自己终究只是一场征途的旁观者
,他既然没有下场争战,便不该说得太多,更不该知道得太多。

  人们常说:“赫菲斯钦杀死千千,亚历山大杀死万万。”、“只要赫菲斯钦不死,陛
下就是安全的,因为赫菲斯钦会竭尽忠诚地护卫他。”
  在亚历山大帝国里,所有人都知道,皇帝的勇武过人,而赫菲斯钦的武艺与骑术,是
帝国中唯一能与陛下相匹配者。
  然而,陛下对他毫不猜忌,甚至还重用他,这是综观《列王纪》都没能看见的一件奇
事,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一椿君臣美谈。
  只因没有君王,能爱他的将军,爱得深信不疑;亦没有一名将军,即使功高震主,仍
不怕遭到君王屠戮,更从无谋反之心。

  后来,亚历山大率领着他的大批军队来到阿富汗,这里是他的帝国版图中,所不可欠
缺的一部份。
  为了兵不血刃、避开一场消耗甚钜的硬仗,最终,亚历山大答应了阿富汗国王的条件
,以联姻作为和平的契约,用金子向国王下聘,迎娶了阿富汗公主,萝赫。
  这终究让巴戈阿斯有些吃味,毕竟,他已跟随了亚历山大这么久;比他更久的,是赫
菲斯钦。
  两人都没能得到如此辉煌的名份,然而这位与亚历山大初对面的女子,却能成为亚历
山大的正妻。
  这让巴戈阿斯不禁好奇起赫菲斯钦的反应──向来沉着冷静的他,见到亚历山大娶了
阿富汗公主,他会怎么做?
(八)亚历斯
  阿富汗的婚礼过程极其复杂,阿富汗国王为了庆祝女儿嫁给帝王,在王宫中举办了为
期三十天的狂欢。
  翌月,亚历山大才终于正式完成与萝赫的成亲。
  完婚当晚,亚历山大本应该为萝赫破身,这是他身为丈夫的义务。
  然而,赫菲斯钦却在亚历山大要前往新娘房之前,敲了他的门──且仅仅穿着一件薄
纱。

  这让亚历山大非常吃惊,他立刻左右探看四周有没有人,见了没有,他立刻将赫菲斯
钦拉入房中,且将房门关了起来。
  “赫菲斯钦,你不应该穿成这样,你在想些什么!”
  不知怎地,亚历山大显得非常恼怒,“我不希望你来的过程中,被任何人瞧见你的模
样,如果让我知道有,我会挖掉那个人的双眼,而那人一生失明的咎责,将会被归在你的
身上。”
  事实上,巴戈阿斯留意著,也看到了。
  为了方便服侍亚历山大,他一直都被安排住在离亚历山大最近的地方。
  就连同这一个月以来,根据阿富汗的法律,在尚未成婚之前,丈夫不可以碰触妻子,
因此亚历山大的性欲,也是他解决的。
  隔着薄薄的泥墙板,巴戈阿斯听着亚历山大发脾气,他想道:‘为了留着我的双眼,
这一件秘密我会埋藏在心里,直到我死。’
  他听见赫菲斯钦,向亚历山大说道:“亚历斯,在你答应了这件婚事之前,你我从未
有过隔阂,你未曾吝啬过对我的话语。
  “你的婚姻改变了什么,又或者该说是,改变了‘我们之间的’什么?”
  亚历山大回答他道:“赫菲斯钦,每当我望着你的时候,而你回望我,我便感觉你的
眼里,无时无刻……都对我充满了爱。
  “赫菲斯钦,我爱你,我的精神、我的心、我的灵魂都爱你,但是从今天起,我要娶
妻了,我是一个有家室的人;至少在阿富汗,我必须善待我的妻子,这是我的娘家。我不
能对她不忠。
  “她和巴比伦后花园里的那些女子不一样,那些女子是大流士的妃嫔,是我的战利品
;萝赫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这不一样。”亚历山大回答道。
  “那么巴戈阿斯也是你的战利品吗?在你的心里,对他又是怎么想的呢?”赫菲斯钦
问道。
  听见自己的名字竟然被赫菲斯钦提到,巴戈阿斯在心里暗暗地吃了一惊。
  “赫菲斯钦,你吃醋了吗?这不像你,至少不像是平常的你,你一定是喝多了……”
亚历山大说道。
  “亚历斯,我只想与你有一次敞开心胸的对谈。”赫菲斯钦回答道:“只要我们能把
话都说清楚,你就去陪你的妻子,你知道我不可能在你称帝的霸道上阻挠你。”
  “你和巴戈阿斯都是我喜欢的人,你是我心灵的伴侣,巴戈阿斯很贴心,我能明白大
流士为何喜欢他,因为我对他的宠爱并不亚于大流士对他的宠爱,但是……
  “我已经爱了你,爱了一辈子,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无人能替代;没有人。我已经说
得很清楚,很明白了。”亚历山大回答道。
  “你的妻子呢?你对她,又是怎么想的?”赫菲斯钦问道。
  亚历山大歉疚道:“……我不爱她,但我必须娶她。这不是我想对任何人说出来的,
我也不愿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我愿善待她一辈子,来向她赎罪。”
(九)印度的舞会
  “亚历斯,我……对不起,我不应该逼着你说出这些;但是,也谢谢你,得到这样的
回答,这使我今晚终于能安然入睡,否则我已有一个月的时间,无法入眠。”赫菲斯钦说
道:“你可以去陪你的妻子了,晚安。”
  亚历山大叫道:“等一下,赫菲斯钦,别走!”
  “善待你的妻子,快点离开吧。”赫菲斯钦说道:“我要走了,你可以把你身上的外
套给我,以免你要去剜出别人的双眼。”
  “不,赫菲斯钦,我想对你说的,只有一句话,那就是现在,今天晚上,在这里留下
来。
  “我不在乎老国王怎么说,也不在乎我的新婚妻子怎么说。
  “我只知道,见到你这个模样,令我动火──你明知道我喜欢你,你在我新婚之夜里
,穿成这样,来到我的房里,你这是在诱惑我!
  “就算老国王明日就要起兵与我征战,我也不在乎;赫菲斯钦,我要的终究只是你一
个人而已!”亚历山大说道。
  这一晚,巴戈阿斯睡得极不安稳,他一直听见自隔壁房里,传来低低的喘气声。
  “亚历……你快要把我折腾死了……明天你不是要带妻子离开吗……?”
  “你的眼是爱神所赐,你的衣服又岂不是维纳斯所送的?那衣服让你看起来很美……
让我忍不住想拥抱你……自从我们都成年以后,我就没有再碰过你,今夜就如同作梦一般
。”
  “亚历……别碰那里……亚历……唔…、…唔嗯--…!”
  听着这些淫声浪语,以及绵绵的情话,令巴戈阿斯的心潮汹涌。
  此时,在他心里头,竟浮现出一种复杂的情感。
  巴戈阿斯想着:‘这是什么?难道是忌妒的感觉吗?’
  然而,习于服侍君王的他,终究懂得雨露均霑的道理,按理而言,他不应该拥有这样
的情绪,而且早该忘了如何忌妒一个人。
  当他终于入睡之后,便在梦里,看见了隔壁房的那两人,交缠缱蜷的身影。
  梦里的赫菲斯钦,脸上的伤痊愈了。
  他的皮肤洁白无瑕,金发不再沾黏着血块──他成了马其顿公主,被亚历山大帝捧在
手掌心上的玉人儿。
  尽管这应该与赫菲斯钦本人所企求的不同,赫菲斯钦一直以来都站在前军,他总是积
极地参战;他唯一向亚历山大表达爱意的方式,便是争战。
  然而,至少在梦里,巴戈阿斯替赫菲斯钦感到高兴,因为他不必再受伤,亚历山大也
不必再因着赫菲斯钦重伤、倒在血泊里而流泪。

  后来,他们去了印度。
  在亚历山大的要求之下,巴戈阿斯在大庭广众之下起舞,跳波斯王宫中教习的肚皮舞

  冲天的篝火在黑夜中荧荧地燃烧着。
  亚历山大看得痴迷,于是起身搂住他的腰,抱着他,亲吻他。
  那个夜晚,众人的目光,全聚集在他和亚历山大的身上,赫菲斯钦也不意外。
  巴戈阿斯知道,尽管他跟随了亚历山大,已有七年之久,在马其顿军队的眼里,他依
然只是个低等的波斯男妓。
  在场的人们用嬉笑的眼光看着他,有人在馋他的身子,但是巴戈阿斯不以为意。
  只因为,这一晚,是他一生中最荣耀的一刻,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在宫外,与君王共舞

  他是君王的舞伴,这是一场舞会,而他与君王平起平坐。
  别人如何看他,这不重要;至少今晚,亚历山大爱他,那就够了。
(十)巴比伦王宫(完)
  印度是亚历山大的最后一次征途。
  骑着大象的印度军勇猛无比,亚历山大曾经带着上百万人的军队,随他一同征战。
  从西亚,到中亚,到南亚,他本想再向东打,来到东亚。
  但是在战争、疾病、饥饿、酷热与酷寒交织下,他的军队,从一百万,变成了十万,
最后变成了一万。
  一晚,巴戈阿斯睡在亚历山大的身旁,忽然觉得他变老了很多。
  他把手按在亚历山大的心口,告诉他:“陛下,您该回去了──回到巴比伦。”
  “回到那座绿意盎然,水道纵横,墙上贴著琉璃瓦的城市。您该回到后花园享福,因
为您已经拥有了全世界。”
  “你说得对,巴戈阿斯。”
  亚历山大睁开了眼,翻过身,将巴戈阿斯拥入怀中,“我该回家了,回到我们的家。
那个我第一次认识你的地方,也是你待得最久的地方,那个令大流世流连忘返的天堂。”
  回到巴比伦以后,赫菲斯钦终究是因着这一场太过漫长的征途,而病死在榻上。
  这让亚历山大悲恸万分,简直失了魂。
  他告诉巴戈阿斯:“我觉得有人毒死了他……下手害他……可是到底是谁?为什么要
这么做?”
  亚历山大无心于政事,开始终日狂饮,这对他的身体不好,他开始倒卧病榻,就和回
到巴比伦的赫菲斯钦一样。
  在亚历山大生命的最后一刻,仍是巴戈阿斯捧着他的头,替他擦汗。
  “巴戈阿斯……咳咳……如果马杜克愿意答应我一件事,那么我希望,能让赫菲斯钦
看着我死,而不是由我看着他死,因为这太过难受……”
  尽管即将死亡,亚历山大的口中,挂念的仍是赫菲斯钦,巴戈阿斯却无法再怪罪他。
  他只是爬上了象牙床──就像他们第一晚认识时那样。
  那时候的亚历山大,还很年轻、很强壮,厚实的肌肉、精壮的身材,英气的眉宇,其
实对巴戈阿斯而言,这样英俊的君王,对他而言,又何尝不是一种诱惑?
  巴戈阿斯把亚历山大的头,放在自己的大腿上,“陛下,这一刻,您再也不要想您人
生中曾有过的悔恨,您只要想着,让您开心的事就好了。”
  闻言,这让亚历山大微微一笑。
  尽管亚历山大老了,身体变得虚弱、不再强壮,身上满是伤痕,腿脚都因为长年的战
争与跋涉,变得不好使──但是他的笑容依旧,他还是亚历山大,那个十三年前在后花园
中,与他一眼定情的,那年少有为的君王。
  亚历山大吃力地咳嗽著,而后抬起手来,抚摸著巴戈阿斯的脸,“这一生,能认识你
,带你到全世界去,陪着我看我征服过的所有国家的风景,是我最高兴的一件事。”
  说完,亚历山大就闭上了双眼。
  巴戈阿斯伸出手来,探了亚历山大的鼻息。

  亚历山大死前并没有指定继承人,于是他的部将们开始抢夺他的尸体,作为掌控帝国
的凭证。
  而他,巴戈阿斯,一名小小的波斯男宠,也重新易了主。
  他已年老色衰,不再是“巴比伦的公主”,但是他的资历很深,他曾历任大流士三世
、亚历山大帝,这两位伟大的君王。
  他也是唯一曾出过宫壮游的宫人,这使他充满智慧,被新王任命为宫中的内政长官。
  他曾住过的后花园深处,如今易了主;“巴比伦公主”的称号,也换了人;一如巴比
伦,这座城市曾经历过巴比伦人、加尔底亚人、波斯人、马其顿人,四个朝代的更迭。
  ──人事总会迭代,唯有这座永恒之都.巴比伦,它永不改变。
  巴戈阿斯心想。
  ‘还有一件事,永不改变。’
  赫菲斯钦死了,亚历山大死了,萝赫也死了,但是他还没死。
  巴戈阿斯知道,余下的一生,他都不会再忘记亚历山大,这个他侍奉了十三年的勇敢
君王。
【全文完】
ED:《Levir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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