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连假，生理时钟还是催促我凌晨五点半点起床，五点半对普通人来说是很艰难的起床
时间，但还是有比我更早的人，例如柳河宇
说到柳河宇，我就想起刚才做的梦，不对，说是梦，不如说是复习记忆，初遇柳河宇的记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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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八年前，爸妈第一次带我到山里的别墅度过春假。
别墅所在的山不高，但是崎岖难行，北部某条大河的中上游就在这里，据说当年祖先看中这
里崎险的环境对修行有利才定居下来，现在居住的地方反而是后来建的。
那天同样是清晨的时间点起床，窗外白濛濛一片浓雾，我被浓雾萦绕出的神秘氛围吸引，穿
上布鞋，在附近闲晃，不知不觉中，流水声越来越大，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来到河边。
河流特别湍急，我这时也不敢乱走，以免掉进河里，于是摸著找到一块岩石，抹去露珠坐了
上去，等待太阳出来雾散后回别墅。
不知等了多久，雾散去一半时，上游处有人在大叫，听声音是年纪跟我差不多的小孩，那小
孩就是柳河宇，上面的河段有个瀑布，他应该溺水了。
声音越来越近，我在河谷的石头间跳耀，往上游移动，到了能够感应到柳河宇的范围时，他
停止了呼叫，循着气息看见他时已经是失去意识的状态，头部、膝盖、手臂不停流血，往下
游飘去。
我跟着他往回走，但轻功不到位，速度跟不上。
虽然很危险，也只能跳下去了！
在湍急的河流中运起气息前进，我追上柳河宇，用手臂正面环住他的脖子，往岸边带。
柳河宇陷入昏迷，当时我连字都不识半个，何况做CPR。我只能抓着他猛摇，希望这样能让
他醒过来，当然没有任何效果。
就在我绝望地以为他可能会死时，我们周遭的雾突然散去。低头一看，柳河宇身上散发出和
煦的微光，微光在他心口凝结成一颗光球，光球凝结成差不多半个手掌大后朝我撞上，没入
我的身体。
一股暖流从我胸口蔓延至全身，刚才的疲劳与擦伤完全消失。同时柳河宇也醒了过来，剧烈
的咳出水。
“你还好吧？”我问。
他抬起头，用那双从小就美得惊人的双眼看着我：“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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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我养成了早起慢跑的习惯，即便台北的空气只会让你的肺越跑越差，但那是我仅
存的，属于自己的时间，因为这时的柳河宇正在准备早餐，不会跟着我。
柳河宇除了名字外没有其他记忆，不过爸妈很快就接受他的存在，我们家不是府城杨氏那样的大家庭
，没有门第观念，但只要是这家门内的一份子武功绝不能弱，李家没有弱者。
柳河宇很聪明，也有习武天份，爸妈把他当亲生孩子照顾，教他武功。
柳河宇对我没来由的过度忠诚是爸妈唯一的疑惑，但他真挚的态度令他们无法反驳，不过称
呼主人什么的实在太超过了，爸妈便给他挂名个随扈之类的的称号，让他像家里其他弟子和
管家一样称呼我为少爷。
那时他个性并未过度冷漠，只能说是内向冷静，作弄他时还是会露出苦恼的表情，那模样甚
是可爱。
很长时间里我把他当作个性像宠物的弟弟相处。
上国中后，随着我们逐渐成长，我们的关系招来了不少麻烦。
“少爷？什么鬼。”
“整天黏着他，你该不会喜欢他吧？”
类似的话语伴随拳打脚踢针对柳河宇而来，老师也前来关切，但他不为所动，众人攻击的目
标便转向我，我是他的痛点。
依我形容，那天后的柳河宇觉醒了。
他苦练武功，武力突飞猛进，个性变得冷漠不可侵犯。学校里的人越是不理解我们的关系，
他越想将之巩固，即便这样的关系，我们都没深思过。
他对我的忠诚日复一日强烈，班上没有人敢靠近我们两个，甚至老师也害怕。
我们产生了隔阂。
我能感觉到有股意念影响着柳河宇的意志，让他离我越来越远，即便他和我形影不离。
我要的不是这种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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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跑结束后，我换下汗湿的衣服，再次注意到尾椎上的黑色图腾，同样的暗红色图腾在柳河
宇身上也有一个，它们最近颜色越来越深。
我们的关系必须如此吗？
为何你非站在我的左后方不可，明明你站在我右侧也没关系。
我有个预感，他是无缘站在我右侧的，我设想过其他可能，但这个图腾仿佛在告诉我这就是
命运。
我不相信命运。
若命运要我们以最远的距离贴近彼此，那么我就远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