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交往了还是要限一下
Chapter 5. 北竿
喷嚏声从旁边传来，还连着好几个，季雨生微微移开视线，从拂晓前魔幻的光辉中分了点
注意力给身旁的新任男朋友，“我包里有外套你可以穿。”
“我不冷，就是鼻头痒。”谢咏旭擤擤鼻子，从后环抱住季雨生，长长的手臂挂在季雨生
的身前。
“不冷你抱我干嘛？”季雨生一方面嫌他重，一方面又喜欢他的重量在自己身上，很矛盾
的心情。
“怎么不给抱噢？”谢咏旭蹭了蹭他的脑后，嘴唇若有似无的擦过他的后颈。
季雨生起了点鸡皮疙瘩，谢咏旭于是亲得愈来愈重，后来几乎是用吸吮的，在上面留下溼
答答的口水痕，还有暧昧的红色印记。
“你专心一点。”季雨生这辈子还没有完整看过一次日出，明明该去的地方都去过了，比
如全台湾最高的阿里山日出或是全台湾第一道曙光的台东日出，却每回天气都不好。难得
今天晴空万里，云朵也不见几许，他很感动，因为等了这一刻太久太久。
他真的不想分心，可是谢咏旭就在他的身上，他也专注不了，握着相机的手都有些发颤。
“我对你比较有兴趣。”谢咏旭连施舍一个眼神给天空都不肯，用牙齿慢慢磨著季雨生的
后颈肉，觉得有点饿。
毕竟他前一天晚上可没吃什么，现在是季雨生欠他的。谢咏旭的手指灵活，从季雨生的衣
服下䙓钻了进去。
“九日！”季雨生的腰真的很敏感，整个人都要跳起来。
“我不会干什么的，我就摸摸。”谢咏旭安抚他，温暖的手掌如他所说的只在季雨生的腰
际游移，既没往上也没向下，仿佛多乖巧听话。
然而季雨生只是个处男，根本禁不起他这样的爱抚，他哀号著讨饶，“九日，真的不要……”
情人软绵绵的撒娇可真叫人受不了。自分手以来谢咏旭茹素了好几个月，本以为自己挺清
心寡欲的，现在听季雨生在他怀里小声的叫唤，他竟觉得有些把持不住。
精虫冲脑啊精虫冲脑，谢咏旭反省了一下自己的兽欲，的确不该这样着急的。季雨生没有
经验，他不想吓到对方，也不希望对方以为他对他图的只是肉体，所以得放缓了来才是。
只是这真的不容易，仿佛跟整个宇宙的期待作对一样。
昨天在大坵岛上跟鹿玩了一上午之后，他们拖着有些疲惫的身躯来到北竿位于芹壁聚落的
民宿，打开房门赫然发现只有一张床。而且那张床就是普通的双人床，没有加大，睡姿不
好肯定会滚到对方身上去的一般尺寸。
谢咏旭看着床就笑了，向季雨生澄清自己真的没有不轨企图，他们在南竿也是好好地睡双
床房，“我订的时候有偏好要两张单人床，但民宿有说要视当天房况而订。”
“嗯。”季雨生看起来非常害羞，眼神闪烁，甚至不敢看谢咏旭。
“你希望我去跟他说要换双床房吗？”他故作潇洒，虽然他并不想，“我可以说，但大概
也没得换。”
季雨生摇摇头，“没关系。”
“真的？”谢咏旭不知道该不该提醒他，季雨生要是以为他什么都不做是不可能的。既然
他们确定了关系，又睡在一张床上，他不可能很规矩。然而这种话说白了也有点不解风情
，季雨生这么聪明，应该明白才是。
“真的。”季雨生终于看他了，脸颊红艳可人，让人很想咬一口，“我只是……我没有心
理准备发生得这么快。”
“你之前没有想过我也喜欢你？”谢咏旭问得温柔，他是真的好奇，季雨生究竟怀抱着什
么样的心情跟他出来玩。
“有……可是，不敢想太多。”希望愈大失望也愈大，最安全的就是保持平常心，假装只
是跟一个普通朋友出去，这样也最轻松。
“我懂。”谢咏旭又何尝不是，就算他对季雨生有好感，可也不敢轻信可能性。他伸出手
，将站在床另一边的季雨生拉到自己身旁，“没事的，不可怕。”
“我不怕，就是紧张。”季雨生为自己辩驳。
“那也别紧张，我们顺其自然，该发生的就让它发生。”谢咏旭轻抚他的脸颊，“反正你
要习惯的只是我会很常碰你，跟你前男友不一样。”
季雨生深深吸一口气，他刚刚不由自主屏住呼吸了，“我知道了。”
“你也可以碰我。”谢咏旭循循善诱，“如果你想的话，随便你碰。”
在触碰这件事情上，季雨生的前任没有给予他好的回馈，更加打击了季雨生的自信心。谢
咏旭想要覆蓋掉那一层印象，用最真实的行动告诉季雨生，对于互相喜欢的两个人，这一
切理所应当。
季雨生瞳孔放大了一点，而后浅浅地笑了，他把头埋入谢咏旭怀中，“谢谢。”他小声地
说。
谢咏旭抱着他缓缓地摇了摇，表示不会。
后来他们将床的事暂且抛到脑后，启程观光。北竿比起南竿更美了，规模较津沙更大的芹
壁聚落，尽管人口外移严重，早年传统的建筑风格保留得还算完整，虽也有不少沧桑的残
壁或是过于现代的装修，可随处可见的战争标语，也不减当年曾经的风情与氛围。
还有位于岛屿最南端的尼姑山更是让人惊艳。缺乏人造建筑的原始风光令人心向神往，季
雨生尤其着迷于天地间只有单纯的几个颜色的美丽，天空纯粹的蓝、云朵纯粹的白、海洋
纯粹的靛、大地纯粹的绿、以及芒草纯粹的黄，虽然很空旷却也丰富。他们一待就是两个
小时，季雨生还拍到换了一张记忆卡。
谢咏旭没有打扰他的兴致，始终含着笑容看他，偶尔也举起手机拍了几张。不然季雨生拍
了这么多却都没有自己的照片，多可惜。
可惜的还有晚餐，是当地最有名的烧烤，但因为骑车的关系，两人没有喝酒，不免有些遗
憾。他们也碰运气地在几个沙滩上踩来踩去，却始终不见蓝眼泪的踪迹，看来果然与王大
哥说的一样，已经过了季节。
“我们还可以再来的。”这是最后一个晚上，今天没有看到便没有机会了。季雨生表情难
掩失望，谢咏旭安慰他同时也安慰自己，“我们还有东引没有去过呢。”
东引是马祖的另一个离岛，与南北竿、东西莒并称，据说是马祖最美丽的一处，也是他们
唯一没有排到的行程。谢咏旭有些扼腕自己的失误，起初规划行程的时候他想着东引太远
干脆算了，却没有想到马祖超乎想像的美又好玩，如今他更懊恼没有把东引放进来。
“那我们明年再来。”晚上的海滩上一片黑暗，今夜又是新月，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季雨
生连谢咏旭的眼睛都看不清，有些盲目地看着声音传出的方向，即便是尚未有轮廓的未来
都说得笃定。
但他说进了谢咏旭的心底，谢咏旭握紧了他的手。
因为明天要看日出要早起的关系，他们得早点休息，因此决定去便利商店买几瓶瓶装水，
便要打道回府。
结帐的时候，刚好看到柜台旁的保险套，特价中。谢咏旭沉默地看着它们好一阵子。
算了，要看日出，要早点睡。他告诫自己别再看了，反正今天怎么样都是用不到这个的，
来日倒是方长。
后来两人相继洗漱，躺在床上边聊天边滑手机，气氛始终轻松融洽，直到必须关灯就寝的
时刻，才重新感受到那一股煎熬。
以谢咏旭来说，他今天一整天已经够绅士了，他不会做太超过，可是他还是想要做点什么
。于是他翻身覆到了季雨生的上方，手臂撑著自己的体重，很谨慎不压到对方。
季雨生自然醒著，就著窗外的微光，他看着谢咏旭立体的五官，有点口干舌燥，手脚都不
知道要怎么摆才好。
谢咏旭不需要他担心那么多，他缓缓将自己放了下去，捧著季雨生的脸，深刻地吻上他的
嘴唇。他的舌头侵入季雨生的口中，后者也很快接受了他，随着他的呼吸一同起舞。季雨
生的两只手于是都放到了他的背上，用力地抱紧了他。
这次的相拥比起他们有过的都激烈多了，丝毫不怕自己的力道弄疼对方，一心一意都只想
透过这个拥抱去拥有彼此。
季雨生发出一声呜咽，因为谢咏旭的膝盖顶开了他闭拢的双腿，并用同一处揉弄他的腿间。
“我用手……好不好？”谢咏旭勉强抽空问了声，天晓得他根本不想离开季雨生的嘴唇。
季雨生很显然也不想，在他退开来说话的同时又追了上来，急切地张嘴吻他。他胡乱点着
头，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轻谢咏旭在说什么。
不过没听清楚就算了，既然有了对方的首肯，谢咏旭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拉下季雨生的
短裤，手掌包覆他挺直的阴茎，液体不停从顶端滑落，他将那些都抹上季雨生的柱身，温
柔却也热情地爱抚他的欲望。
他跟着掏出自己的，将两个放在一块，下身不断挺动，摩擦的快感从下身一路蔓延到尾椎
，季雨生为这刺激不禁头皮发麻。
“九、九日……”他敞着腿，浑身乏力，无措地叫着谢咏旭。
“我在，雨生，我在。”谢咏旭又吻上了他，一口又一口的，缠绵缱卷地勾着他的舌头，
“看我好吗？雨生。”
接吻以来季雨生始终闭着双眼，谢咏旭却想看他的眼睛，看那双总是饱含情意凝视他的目
光，他想要那样的深情款款。
他知道季雨生总是听话的，后者果然乖乖张开眼睛，眼眶含着泪花。
谢咏旭爽得不行，生理也是心理也是，他吻上季雨生红通通的眼角，季雨生却转过头来亲
他的唇。
谢咏旭喘着气，将腰摆得更卖力了，将季雨生的大腿根部擦出几许殷红，季雨生甚至被他
顶得往上了些，他于是拽著对方的臀将人拖回原位。
季雨生的屁股手感真好，他摸得有些上瘾了，揉弄的动作更加明显，充满直白的欲望。
“不、不要……”季雨生抱着谢咏旭的脖子，可怜兮兮地。一边吸著谢咏旭的舌头不肯放
开，一边却在拒绝谢咏旭最终的企图，欲拒还迎的，让人搞不清楚到底是想要不想要。
然而谢咏旭明白他的顾虑，一部分的季雨生将自己寄托于本能追随快乐，可一方面却还是
心系他的日出。
谢咏旭不知道自己该生气还是无奈还是好笑，他的魅力比不上一颗太阳——他可是九颗太
阳呢——他一边心里想着乱七八糟的干话，一边将季雨生翻了过来，在对方的惊喘声的俯
下身，将人正要反抗的两只手臂一起抱入自己的怀中。阳物擦过季雨生的会阴，再从他的
腿间穿过。
被人抵著屁股的感觉原来是这样吗？季雨生并非真心不想要，他也知道再推拒下去是自己
矫情，如果谢咏旭真的想做，他不会说不的。可是……
“别担心，我不进去。”谢咏旭吻了吻他的耳朵安抚他，到底还是不希望勉强对方，“腿
夹紧，手给我，两个一起摸……对、就是这样，你很棒。”
他继续挺动臀部，配合季雨生为他们手淫的动作，与浪涛拍打岸边的规律渐渐合而为一。
他们几乎同时攀附顶峰，精水喷溅而出，在季雨生的掌心汇流到一块，缓缓低落到床单上。
看来要被民宿骂了。这样的想法不约而同闪过两人的脑海，可是高潮过后一片空白的脑袋
实在不堪作用，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体会需要感受。
谢咏旭没有因为射精之后就离开对方，他依然抱着季雨生，静静等著呼吸平复。他们倒向
床的另外一边，侧躺着，面朝着窗外的夜空。
季雨生没有其他动作，身躯随呼吸稳定起伏，仿佛睡着了，谢咏旭却很肯定他醒著。好一
会儿他才爬起来，抽出卫生纸清理自己腿间，又走到另外一边，为季雨生将手指一根一根
擦拭干净，还有他跨间的黏腻狼藉。
季雨生睁着眼睛看他忙碌，双颊还有未退的潮红。
“如何？”谢咏旭问他的感想。这可是季雨生的第一次呢，想到这一点就不由得让人有点
自满，还有紧张，他应该还算可以吧？至少以前没有人抱怨过，虽然他的参考样本也只有
那一位。
“喜欢……”季雨生嚅嗫著，害羞又痴迷的模样，直击谢咏旭的心脏。
谢咏旭差点让他看得又硬了。
然而日出，万恶的日出，该死的日出，都是这个日出打扰他们的好事，昨天也是今天也是
，季雨生为了日出坚定推辞他们的性事，理所当然谢咏旭对于日出没有任何好脸色，就算
天光再美破晓再动人都一样。
他恹恹看了天边一眼，终究只能抽回了手，干燥却虔诚的亲了季雨生的脸孔一口，“好啦
，我们好好看日出。”
“你生气了吗？”季雨生有些侷促，回过头来望着他。
“没有。”只是闹脾气，“不过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坚持？我这么没有魅力吗？你不想跟我
做爱？”
“当然不是！”季雨生连忙否认，谢咏旭这么好，他怎么可能不想要，就算身为处男，害
羞和矜持还没有到那种地步。他轻轻叹了口气，“说起来你可能会觉得有点傻……”
“怎么说？”
季雨生深吸了口气为自己壮胆，再坦白从宽，“因为我想要纪念这个，‘旭日’……来之
前我就一直想要这个回忆，就算这趟旅程不顺利，比如你讨厌我了，可是我还是有你可以
记得……然后现在、我更想要了，因为你们都在我身边，我……”
谢咏旭怔怔望着他的后脑勺，望着他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变愈红。
“是因为我吗？”他没有预料到自己竟然有些说不出话来，内心的情感饱胀到无以复加。
原来日出对季雨生如此重要的原因，还是为了他。
他何德何能啊，能够成为季雨生的浪漫。一想到季雨生现在所拍摄的，马祖的旭日东升，
将会出现在季雨生Instagram上面，加入所有奇蹟美照的行列，并又比那些更别具意义，
谢咏旭激动地几乎难以自己，想要把人抱起来转圈圈狂吻。
而他也真的这么做了，他双臂发力，在季雨生的惊呼之中将人举起，转了个圈，放到了观
景台的栏杆上。
其实壁山上等日出的并不只有他们两个，但谢咏旭压根不管闲杂人等，他的视线聚焦在唯
一一个重要的人眼里。
“九日，有人在看……”季雨生小声提醒他。
“随便他们看。”谢咏旭握住他的手，“我不管他们，你也别管。看着我就好了。”
季雨生点点头，其实他还有点惧高，可是他相信谢咏旭，后者必然不会让他有危险。
他乖巧地坐在狭窄的木板上，虽然背对了他最期待的朝阳，可是他的太阳又在自己的眼前
，柔情似水地望着他。
他何其有幸啊，季雨生的眼眶又渐渐湿了。
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凝视著彼此，仿佛总也看不腻烦一样。季雨生犹豫了好几秒钟，最
后下定决心抬起手，摸了摸谢咏旭的脸庞。有点干燥跟脱皮，之后乳液要分给他擦了。他
在心里偷偷地想。
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却是很大的一个进步了。谢咏旭勾起笑容，将自己的头凑往了季
雨生的方向，撒娇一样蹭着他的掌心。
“待会我们合照。”他霸道地说，不允许季雨生有其他意见，“我帮你想好要打什么了。
就写，‘我的两个旭’，然后标记我。”
“我通常不打字欸。”季雨生为他朴素的庸俗发笑。不过他说的也不是推托之词，他的IG
一向只上图不加注解。
“不管，就这样决定了。你要标记我，我才能直接转发。”谢咏旭用鼻子哼了口气。心里
巨大的满足感已经多到要溢出来了，满脑子都是待会要放闪晒男朋友的期待。
与此同时他并非没有想过路归帆，那人还在，美好的怀念的讨厌的悲伤的印象也都在，谢
咏旭没有忘记，却觉得那些已经遥远不少。
而近在他眼前的，与他十指紧扣的，他想抱紧亲吻的，是季雨生。
“这样可以吗？”季雨生问得忐忑。他当然想要这么做，可是前任的经验让他不安，加之
他明白谢咏旭所经历过的。他可以等，直到双方再笃定一点，再理直气壮地公开。
“当然可以。你是我男朋友，这是个事实，那边那个旭就是我们的见证。”谢咏旭手指指
向天边已经出了一点点的日头，“我喜欢你，永远不要怀疑这一点。”
说完他咬了咬嘴唇，好像心有不甘。露出了不以为然的表情。
然而季雨生懂他，谢咏旭懊恼的点在于不该讲永远这样傻气的字眼的，太不切实际了，他
们两个应该学着现实点。
可是他喜欢“永远”，这是一个好词汇。
季雨生笑了，他朝前靠去，亲吻他也会永远喜欢的男人。
他们一起错过了日出，但是相机帮他们记录了。还有路边纷纷叫好起哄的路人，以及马祖
的大海大风大山大地，也会记得曾经有这么两个人，他们远道而来，一起疗伤彼此陪伴，
最后共浴爱河的故事。
The end.
* 我住在悠活贰参海景民宿，就在芹壁村里面，正面面对龟岛，超级漂亮
* 虽然文章没有提到，芹沃咖啡烘焙馆是个非去不可的景点，店员都是温柔到昏的好人
* 壁山日出美哭
* 目前我有一点点点想写季雨生喝醉的那一晚，还有路归帆的视角，好奇也有人会想看吗
* 谢谢看到这里的你

想看！！喜欢这个互相疗伤的故事~~

好好看呜呜 希望有番外！

想看TT（边哭边打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