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创] 少年 46

楼主: x212 (月下贪欢)   2020-06-28 06:15:47
四十六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列车进站了。一堆人往前挤,等上了车,曹凌隽便没有再说回赵玮博
和罗雅莉的事,我也就没有提起来了。到家之后,父亲还没回来,母亲在厨房做饭,我打
了声招呼,她看到我,讶异了一下。
母亲道:“我以为你今天要留在学校看书。”
我为了不想多解释,只说留在学校看书。便顿了顿,道:“想要休息一天。”
母亲听了,就道:“那去洗手换个衣服,你爸要晚点才回来,我们先吃饭。”
我点头:“好。”
我回房间放下书包,先拿出手机回讯息。我:‘我到家了。’
周稚河立刻回答:‘嗯。’
我:‘你还在学校吗?’
周稚河:‘离开了,在捷运上。’
我:‘老高跟你讲什么?’
周稚河:‘他讲了很多,先总结,他希望我们几人组队参加下学期校内科学竞赛。’
我:‘你要参加吗?’
周稚河:‘参加的话,寒假要到学校做实验,这样没什么时间。’
他四月就要去考试,确实不够时间念书,我还要问下去,外面母亲喊著吃饭了。我草草地
回了一句:‘我去吃饭。’连忙换了衣服出去。
母亲把菜都端上桌了,我帮忙拿了碗筷,在餐桌前坐下。母亲将电视机打开,也坐下来吃
饭。电视机播著新闻,记者深入台北年货大街采访,这次过年早,许多人已经在办年货,
平日也是满满的人潮。饭还没吃完,父亲就回来了,他看到我在家,也问了一句。
“今天没留在学校?”
我霎时有点窘:“没有。”
父亲没说什么,他也坐下来吃饭了。一会儿,母亲道:“学校什么时候放假?”
我道:“二十号。”
父亲像是想起来,就问道:“快期末考了吧?”
我道:“再一个礼拜。”
父亲点了点头,便和母亲聊起过年时的一些安排。每年除夕我们都在大伯家里吃饭,叔叔
一家人也会去,通常早上就过去了,母亲和伯母、婶婶三人一起做菜。初一早上我们就要
去台北外婆家,直到初五才回高雄。今年自然也不会例外。我默默算起日期,从台北回来
之后,很快要开始寒假辅导课,就只有几天有机会和周稚河出去玩。如果他又要参加比赛
,到时忙着做实验,他又要念书,也许没有什么时间碰面。
吃完了饭,我便回房间。之前周稚河回复了一个卡通贴图,现在我拿起手机看,他五分钟
前又写:‘吃完了吗?’
我:‘吃完了。’
过了一会儿,周稚河传来讯息,我们聊了一下子。他没有再说起比赛的事,前面我已经问
过他,假如又问一次,好像我想要干涉他什么。也就没有说。之后我们便各自看书了,快
考试了,这阵子各科的作业也不少,我拿出数学作业,做了一题,就花了半小时,答案也
不对。假如今晚我和周稚河还是去总图念书,就可以问他了。
我想了想,把题目拍照,传给他看了。他很快读了,提出视讯要求。我呆了一下,按下取
消,他又重新提出要求。我只好同意,立刻看见了他的脸。透过手机面对面,也不知道为
什么有些尴尬。
我道:“干嘛视讯?”
周稚河道:“不然怎么教?”
我道:“你打字啊。”
周稚河道:“符号怎么打?”
我道:“你,你用写的,然后拍照给我看。”
周稚河道:“你用看的就懂了,干嘛要我教。”
我憋了一口气,才说:“那你快说,这题怎么算?”
周稚河把手机镜头换了方向,我还没看清楚他桌子的摆设,便一转,对准了一张纸,上面
画了图,旁边写了式子。他握着笔在纸上移动,一面说明。我连忙认真地听起来。他说完
了,叫我自己算一遍。
我道:“你等我一下。”就把手机放在桌边。
听见他的声音道:“你要让我看你怎么算。”
我道:“你要怎么看?我又没办法一手拿手机,一手写题目。”
周稚河道:“你把手机立起来。你找个东西,靠在手机后面。”
我随便一看,拿了杯子,靠着手机。我和周稚河又面对面了,他说:“这样可以了。”
我便写起题目。可是,总觉得不能专心。明明和他本人一起读书时,他也会看着我做题目
,都没有这样别扭。我抬起头来,看着手机里面的他:“我写完再给你看。”
周稚河道:“有什么差别?”
我道:“有!”
周稚河道:“什么差别?”
我实在难为情,说:“你看着我。”
周稚河道:“好,我看着你。”
我道:“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不要看着我。”
周稚河道:“为什么?”
我瞅瞅他,才道:“这样我不能专心。”
周稚河道:“你这样不行。”
我感到牙痒痒起来:“你才不行!”
周稚河道:“你又没试过。”
我突然想到了某个方面,霎时顿住了,便不说话。他也不出声了,只看着我。过一下子,
他道:“吴梓文。”
我道:“干什么?”
周稚河道:“你不要脸红。”
我感觉脸部更热滚滚的。我说:“那你不要看啊。”
周稚河道:“我控制不了。”
我道:“你,反正你要控制一下。”
周稚河道:“你亲我一下。”
我呆住:“现在?要怎么亲?”
周稚河像是无奈,道:“那保留吧,明天再亲。”
我道:“明天就忘记了,不亲。”
突然,门外传来母亲的声音:“梓文?我进来了?”
我急忙将手机往桌面盖了下去。母亲开了门,便朝我一看,她手里抱着折叠整齐的干净衣
物,她道:“你的衣服收好了。”
我立刻起身去接过来。她看看我,道:“你在讲电话吗?”
我吞吞口水,道:“没有啊。”
母亲道:“哦?”
我道:“我放衣服。”就转身走开。
母亲道:“好好放,不要乱塞。”
我道:“噢。”
母亲便出去了。门一关,我才松口气,把衣物往衣橱里一塞,就回到书桌前。我把手机拿
起来,周稚河并没有挂断。他抿著嘴巴笑,我瞪着他几眼,也有点忍不住笑了。我道:“
不聊了。”
周稚河道:“不是问功课吗?”
我一顿:“唔。”
周稚河就道:“你先算,好了我再看。”
我道:“好。”
终于才写完了这一题。接下来几个题目,也透过视讯问周稚河。后面我们干脆开着视讯一
起读书了一会儿,偶尔聊几句话。他提起林宗仪和十九班一个女生在一起了,这阵子两人
一块上下学,现在吕正奇常常落单。我想到吕正奇孤单一人的样子,不禁发笑。说著,突
然我记起曹凌隽在捷运上的话。
我道:“那个……”
周稚河道:“嗯?”
我实在讲不出以后我跟他不要前后进教室的话。是我当初说不要一块进去,未免班上有人
奇怪。也许,曹凌隽会发现赵玮博和罗雅莉前后进去,因为他坐在赵玮博隔壁的缘故,才
注意到的。像是我,我根本不记得看过他们有没有前后进到教室。当然说不定他们比我和
周稚河早到,所以我才没发现。
周稚河道:“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没事了。”算了,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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