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 迷蝶香08(微限)

楼主: angel84tw (夕月)   2020-04-26 20:52:33
文案:因为有想见的人,所以他愿意在这么糟的世界里,试着活下去。
*防爆
08 幻想
第七天的时候江坤寒惯例的要来帮莫刑擦洗身体,但却被莫刑给挡了下来。
“我可以……自己洗了。”莫刑有些紧张的说。
江坤寒挑了下眉,“你是在向我证明吗?毕竟也一周了,你希望我延长你的铁链?”
莫刑老实的点了点头,江坤寒则是耸肩回应:“可以啊,衣服你拿去。”
像是怕搞砸一样,莫刑小心翼翼的踏入浴室,在架子上放好衣服,然后拧开了浴缸的水龙
头,看着热水的蒸气缓缓的充斥了整个空间,浴缸当中也充满了热水。
踏入浴缸当后莫刑把自己整个浸入热水当中,只留了一颗脑袋在水面上。
温暖的水温让他有点想睡,莫刑半逼着眼,他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自慰了。这并不是因
为他没了性欲,只是被强暴的疼痛深深刻画在他的脑海当中,让莫刑对性爱不自觉的排斥

被强暴的厌恶感和性欲的本能在莫刑的体内不断拉扯,弄得莫刑极为想吐。
他青少年的时候发现了自己是同性恋,但他从没说过,反正也没人在乎,更不会有人喜欢
他。只是那些对男人的性幻想总是如影随形的跟着他,让他在内心的最底部默默渴望着另
一个男人的体温。
莫刑试图想像其他男人碰触自己的模样,他一开始还是本能的厌恶,一连换了几个幻想对
象却都没有帮助。
最后莫刑试想着江坤寒趴在自己身上的模样,他忽然感觉心底的排斥感不那么强了,他甚
至有点喜欢那样的亲密。
那一刻莫刑忽然惊觉自己做了多么不妙的事情。
他刚刚把江坤寒当作性幻想对象了,而且他还意外的并不讨厌这件事。
莫刑整个人一愣,他迅速的从浴缸当中站起来,放掉了水,然后像是逃难似的换上衣服,
吹干头发后就打开浴室的门透气。
其实也没什么,莫刑毕竟是个男人,他也不是没有对其他诡异的东西产生过性幻想,只是
这次对象刚好是江坤寒罢了。
虽然是这样安慰著自己,莫刑却始终无法冷静,潮红在他苍白的脸上扩散,他坐在浴室门
口,整个脑袋都是乱的。
江坤寒端著两碗方便面回到了浴室门口,看着缩在浴室门边的莫刑一挑眉问道:“你洗的还
真快。”
“嗯。”莫刑头都没抬起来,他的心跳无预警的加速,整个人都紧绷了。
“你怎么回事?脸这么红?”江坤寒揶揄著,把其中一碗面交到莫刑的手中。
莫刑没有说话,他只是呆呆地盯着江坤寒看。那个羞涩又茫然的无助表情让江坤寒莫名的
有些心痒,他脑袋当中的邪恶想法又开始时不时的叫嚣。
江坤寒低克制住自己的欲望,他转身坐在莫刑的身边,露出人畜无害的温和微笑后开始叨
念著上班的蠢事和讨厌的客户。
莫刑很安静的听着,偶尔点个头。这种沉默反而让江坤寒自在,他似乎已经习惯坐在浴室
门口陪莫刑吃饭了,有时候他甚至感觉这样有莫刑陪着很好。
依照约定,江坤寒在吃完晚餐之后走进了浴室当中,将紧缠的铁链拉长了距离。
莫刑试着在屋内走动,铁链确实很长,他可以在二楼走动,但到不了一楼去。
但已经够了,莫刑对于这种程度的自由已经是心怀感激。
江坤寒脑中的邪恶思绪开始叫嚣著,告诉他不可以信任莫刑。说不定莫刑就只是在伪装罢
了,他在找个恰当的时机逃出去。
但江坤寒居然没有把这个可能性放在心上,他惊讶的发现自己居然是这么的信任莫刑。
当晚江坤寒就带着莫刑回到客房,打算安排莫刑住在那里。
然而莫刑走进客房时就忽然猛的一惊,整个人往后一退,直接撞上了站在他身后的江坤寒

“怎么了?”江坤寒微微蹙了下眉。
“那个、那个……”莫刑举起手指指着床铺,脸上写满了惊恐。
江坤寒顺着莫刑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是一只跛脚的白猫。
那是莫刑第一次到江坤寒家里时,差点被他掐死的那只猫。
“没错,这就是你当时杀的那只,不过我后来决定留牠一条活路,所以有提供牠最基本的
水和食物。”江坤寒平静的解释著:“你讨厌牠吗?那你要我现在杀掉牠吗?”
莫刑拼了命的摇著头,现在的江坤寒让他几乎就要尖叫起来。
“如果你不想要我把猫杀掉,那就冷静点。”江坤寒摸了摸莫刑的发丝,之后就退出了房
间。
莫刑迟疑着,缓缓的向猫挪了过去,害怕的模样就像是碰到了怪物一样。他坐在床边,伸
出手轻轻了摸了摸那只猫。
温暖的温度伴随着柔软的触感从指尖传来,莫刑松了一口气,他比较不怕了,转而用两只
手把猫提起来,放在自己的大腿上轻轻抚摸著。
白猫抗议的吼了两声,倒也没有什么挣扎,就乖乖的蜷缩在莫刑的身上。
莫刑明确的记得那天发生的事,猫咪痛苦的哀鸣著,还有牠冰蓝眼中一点一点流逝的生命

莫刑摸著猫的耳朵,深深庆幸著自己当天没有杀死牠。
江坤寒不在的时候真的很无聊,白天的家里很安静,莫刑能闲晃的部分也不多。江坤寒要
他别乱碰电子用品,他就真的没去碰,像是个听话的孩子。
莫刑的手机被摔破了一角,而且不知道被江坤寒收到哪去了,可能根本就不打算还他也说
不定,莫刑现在基本上跟外界已经失去了一切的联系,但他倒也不紧张,逃走的欲望也不
强烈。
外面的世界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好的。莫刑知道自己并不一般,那种怪异让他很难在外面生
存,大部分的人都对他粗暴又没有耐心,他宁可待在这里。
偶尔他会玩猫,他把白猫取了一个名字,叫做“跛脚”。因为江坤寒当初折断了猫的后腿
,导致牠现在走路一跛一跛的。
除此之外,莫刑就只能看书。
所幸江坤寒的书房当中有着数量挺多的书籍,他在里面一待就是一天。
或许是考量到莫刑的生活,江坤寒最近会去图书馆带书回来堆在书房当中,让莫刑去慢慢
挑。江坤寒还把他的旧音响和CD给搬了出来,让莫刑可以有些娱乐。
音响对是个莫刑十分陌生的东西,莫刑花了一些时间才学会。之后他就时常躲在书房当中
,专心的听着音乐和看书。
他有一张最喜欢的单曲专辑,连续听了好几周。那张专辑的封面是绿色的,上面写着他看
不懂的字母。专辑当中一首很轻柔的歌,背景音乐是种海水冲刷著沙粒的声响,有个干净
的女声随意的哼唱着同一个句子,莫刑半个字也听不懂,但那首歌却深深的碰触到了他的
内心,甚至让他有些感动。
江坤寒下班后就步进了书房当中,把两个便当放在莫刑面前的桌上说:“该吃饭了。”
江坤寒看起来很疲惫,像是刚被折磨过一样。莫刑从书的后面抬起头,轻轻的点了点头。
江坤寒坐在莫刑的对面,偏头听了一下音乐,忍不住问:“怎么又是这首歌?你这样每天
听,不腻吗?”
莫刑摇摇头,他看着江坤寒,认真的说:“这是一首很好的歌,很好听。”
“我知道,但你也听得太夸张了。”江坤寒笑了起来,心情好了一些。江坤寒想起那些办
公室里面分秒必争的咆哮,那些流言蜚语的轰炸,还有那些战战兢兢的回复。太累了,他
常常在办公室里就想念起跟莫刑在家聊天的时光。
莫刑看了一眼音响,小声地说:“我想知道他在唱些什么。”
“应该是在唱I will love you,而且从头到尾只唱了这句。”江坤寒一边扒著饭一边回
答。
“I will love you?什么意思?”
“是英文,意思是我会爱你。”江坤寒不厌其烦的解释著。
听见江坤寒的回答时,莫刑整个人猛得一愣。
江坤寒只是说了“我会爱你”四个字,莫刑的的心跳却开始加速,身体也开始微微的发热
。莫刑觉得这样很糟,他似乎真的对江坤寒产生了好感。
不是毒品让他神智不清,也不是一时的冲动,莫刑开始无法控制自己想要碰触江坤寒的欲
望,他现在就想要将手伸过去,牵住江坤寒的手。
但他不敢,所以就只能呆呆地看着对方。
莫刑觉得自己可能是傻了,糟糕的回忆开始从他的面前闪过,他想起了江坤寒威胁著自己
的恐怖表情,他想起了那个杀猫的晚上,还有他死去的母亲,最后在江坤寒的手中化为一
团乏人问津的灰烬。
他喜欢上了一个凶手。
江坤寒拧了下眉,看着呆滞的莫刑问:“你干嘛了?”
莫刑摇了摇头,转而提问:“你一开始为什么找上我?”
“什么?”江坤寒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有些茫然。
“一开始……一开始,第一次来你家的时候,你要杀死我……你只是想杀人吗?”莫刑的
嗓音当中混上了细微的颤抖,他记得太清楚了。
江坤寒环着手臂,他不确定要怎么开口,在他脑内的声音又开始咆哮,弄得他头疼。
他思索了一下,最后决定开口坦白,反正莫刑也没有对外联系的方式,而且他不久后就会
杀死莫刑了,让他知道大概没有关系。
带着诡异的神情,江坤寒缓缓说道:“我想要杀一个人,我的继父,我需要练习。”
颤栗顿时爬上了莫刑的背脊,他僵硬的问著:“为什么?”
江坤寒笑了起来,虽然笑着,但莫刑却能感受到他笑意背后的痛苦,和那饱和的愤怒和绝
望。莫刑觉得这样想很奇怪,但江坤寒那样悲伤的模样居然让他着迷。
“你真的想知道吗?这是个很糟糕的故事。”江坤寒笑着说道。
他说了一个故事,一个难过的悲剧,他说著那个故事的口吻是如此的平淡,就像是他在述
说别人的经历一样。
江坤寒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办到的,但每当他提起那段经历时,他感觉自己的情感似乎就被
封闭起来了,就像是身体有了一个保护自己的机制,让他回忆的时候不要崩溃一样。
江坤寒记得自己的父母很早的时候就离异了,后来他的母亲带着他改嫁。继父很有钱,大
家都觉得母亲高攀了,找了个好人家。
江坤寒一开始也这么认为,继父出手大方,给了他很多玩具,而且人也幽默,脾气又好。
最棒的是他不会逼江坤寒叫他“爸爸”,所以江坤寒还是称呼他为“叔叔”。
直到一个夏日的燥热夜晚,一切都毁了。
那天的记忆依旧清晰无比,夜深了,四周的空气却依旧闷热无比。江坤寒完全睡不着,他
在房间里找空调的遥控器,却哪里也找不到。
或许是妈妈拿走了。年幼的他这么想着,他打开门走出房间,忽然隐隐约约听见了隔壁的
卧房当中传出了细微不自然的悲鸣。
他很清楚,那是江依依的声音,江依依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但江坤寒记得那是他姊
姊,他们两人感情挺好。
由于江依依听上去很不舒服的样子,所以江坤寒将门推开一缝,看了一眼卧室内部。
江依依在床上没错,但他继父也在那里,两个人裸著身子,姿势非常的不自然。年幼的江
坤寒吓著了,他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看见了继父的背部布满了汗水,像是正在不
断出着力一般的挺动腰杆。江依依的头歪向一侧,像是个断头的洋娃娃,嘴中被塞著一块
布,惊恐圆睁的眼眸当中噙满了泪水。
绝望。
江坤寒从姊姊的眼中读到了无与伦比的绝望,虽然他不懂,但他知道姐姐被伤害了。江坤
寒茫然无措,身为孩子的他第一个反应就是去找母亲帮忙。
母亲待在一楼的卧房当中,江坤寒冲进房间当中,抓着母亲的手臂开始哭泣。
“怎么了?”母亲温柔的摸着他的头,平静又温柔的嗓音让江坤寒稍微冷静了下来。
江坤寒一边抽泣著,一边小声说道:“叔叔在半夜会做不好的事情。”
“哦,那个不是不好的事情喔,叔叔可以那样做没关系,我跟叔叔约好了。”母亲轻笑了
下,看上去十分疲惫,“妈妈我现在老了,叔叔已经不喜欢我了,但只要你忍耐就没关系
,我们可以继续待在一起。”
江坤寒顿时无法思考。
他理解了母亲的意思,母亲并没有要帮助姊姊的打算。
“为……为什么?”江坤寒的声音颤抖著。
那时他还不知道“崩溃”这个词,但现在回想起来,那或许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刻骨铭心的
崩溃。
母亲把江坤寒拉近怀中,嗓音仍然柔和的近乎残忍,“大人的事,你不用管,但你不能把
这件事给说出去,知道吗?不然你可能会再也看不到妈妈,这不是你想要的,对吗?”
“不是。”
“那就对了,快回床上睡觉,你明天还要上学。”
江坤寒已经不想找遥控器了,他躲回自己的床上,当个安静的乖小孩。黑暗当中每个细微
的声响都像是姊姊的哀号,江坤寒不想要看到姊姊受伤,但他也害怕家人被拆散。
他无法形容那天晚上对他造成了怎么样的影响,但他知道自己的世界开始些微的倾斜,就
像是屋子的几根钢筋断裂了,让整个美好的生活假象摇摇欲坠。
悲剧就像骨牌一样,只要一出现就会是排山倒海的崩塌。江坤寒刚上国中的时候母亲就过
世了,死因是出血过多。
为了引起丈夫的注意,母亲花了很多时间打点自己,却还是在岁月的摧残之下长出了松弛
的赘肉。于是她有一天拿起刀,缓缓地将自己的肉给削下来,直到自己昏厥后出血过多而
死。
据说母亲有很严重的精神问题,但那一阵子她擅自断了药,所以酿成悲剧。
据说母亲已经持续割肉了一段时间,但她藏得很好,而丈夫也从不跟她行房,所以没有人
注意到她的失控。
据说有很多的迹象都显示了母亲病情加重的事实,但没有人真的在乎。
江坤寒听了很多的据说,但所有的流言蜚语都没有告诉他,该怎么面对这样的一件事。
他碎裂了,江坤寒试着将自己重组,但拼凑回去的已经不是原本的那个自己。他开始听见
讨厌的声音,时不时的在他的耳边尖叫着,提醒着他那些在他四周发生的事,是怎么一点
一点地堆积,最后扭转他人生的方向。
江坤寒以为姊姊会跟自己同样的悲伤,但江依依却很冷静,她看着母亲的遗体,嘴角甚至
露出轻浅的笑意。
“你笑什么?”江坤寒皱着眉问。
“她终于死了。”江依依抬起头,瞳孔当中失去了灵动的光芒,像是一潭死水,“这个臭
婊子当年跟继父联手强奸了我,我一直记得,那样的噩梦从来没有离开过我。”
江坤寒望着姊姊,他说不出话,也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时候事情变成这样的。
或许在那个夏日的夜晚,他跟正常世界的轨道就偏离了,他的世界早就变成了一场活生生
的恶梦。
见到江坤寒不说话,江依依瞇起眼,不满地说:“怎么了?你觉得我冷血吗?还是你当年
也是强奸我的共犯之一?”
“不是,我不是!我不知道!”江坤寒慌乱的辩解著。
他说谎了,他其实知道的,但他这么多年来一直沉默著,这让他也成了共犯之一。
“我想也是,你当年太小了,也搞不清楚状况吧。”江依依冷嘲热讽著。
“也许我们应该要报警。”江坤寒不安的提议。
“报警?你有证据吗?”江依依环着手,冷冷地说著:“自从我升上小学后继父就停止了
对我的骚扰,距离已经多久了?你要怎么证明?”
江坤寒一时语塞。
一个陌生的声音开始在他的心底尖叫着,指控著江坤寒的错误。
“如果当年你不要沉默,江依依就能得救了。”那个声音在她耳边这么说著。
江坤寒抱着头,痛苦的蹲在母亲的棺材旁边,一遍遍的喊著:“闭嘴,闭嘴,闭嘴……”
但从那天之后脑袋当中的邪恶声音就再也没停下来过。
“你……你的意思是,你的脑袋当中一直有个声音在说话?”莫刑瞪大了眼。
“对,怎么了吗?”
“江依依,你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对。”江坤寒耸了耸肩,似乎已经习惯了。
莫刑露出了古怪的表情,他觉得江坤寒有点疯疯癫癫的,但又觉得这句话似乎并不该由他
来说。毕竟他也并不算个正常人,由他来指责江坤寒古怪有些太五十步笑百步了。
江坤寒敲了敲桌子,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家里出现了迷蝶。
江坤寒永远记得那个气味,带着一丝香甜,味道浓烈,而且薰的呛人。
江依依的身上总是残留着那个味道,她神情恍惚的时间越来越多,回到家的时间越来越少

但迷蝶的气味就那样深深刻画在江坤寒的记忆当中。从那之后,他不管到那里总能一下就
认出迷蝶的气味,一下下的刺激着他最漆黑的回忆。
继父发现迷蝶时气坏了,他气急败坏的说著:“有病,这个家里的人都是神经病!”
江坤寒顿时怒火中烧,他直接起了花瓶,恶狠狠地砸向了继父。
“不许你这么说江依依!”江坤寒吼著。
他不敢相信这个造成江依依痛苦源头的男人,居然还有脸这么说话。
伴随着一声巨大的声响,花瓶在继父的脸上碎裂,造成了极大的伤口。红色的鲜血从继父
的伤口当中一点一点流了出来,沿着他光滑的额头蜿蜒而下,看起来简直像是电影特效一
样。
江坤寒拼了命的吼著:“恋童癖!强奸犯!都是你害江依依变成这样的!都是你害我们变
成这样的!”
在那之后,江坤寒的家庭彻底分崩离析。江坤寒和江依依被送到青少年的辅导机关当中住
了一阵子。
然后某个夏天的晚上,在那样的香气当中,江依依消失了,江坤寒觉得她可能已经死在了
某个地方。
毕竟江依依的柜子里至少有四、五种以上的毒品,在她的手上也有各式各样的针孔,那样
的用药量是会致死的。
至于继父,他走了,把江坤寒丢给亲戚照顾之后就爽快地离开了。
从那个时候开始江坤寒脑中的声音就渐渐地变大了起来。像是一个糟糕的回声机,那个声
音不断评论著他周遭的一切,用一种近乎刻薄的方式怂恿着他复仇。
“杀了继父会让你好过的多。”那个声音总是这么说著。
他开始慢慢地练习,从杀死一些比较小的动物开始,然后慢慢的加大体型。
动物的尸体通常是被他埋在后院,或是直接吃掉。为了不让房东随便进屋,发现他家后院
的情况,江坤寒直接买下了这间房子,以他的薪水来说要背房贷很有压力,但他还是咬牙
撑下来了。
他制定了完美的谋杀计画,但他发现要处理一个高大男人的尸体似乎没有他想像当中的容
易,于是他想练习真正的杀个人。
然后他就在网站上遇见了莫刑。
见到莫刑时,江坤寒一瞬间浑身发颤。
时隔多年,他依旧一下子就闻出了那个气味。
是迷蝶。
江坤寒觉得如果悲剧有个气味,那就是迷蝶的味道。
莫刑偏著头,他的表情当中带着怜悯,过了半晌才轻轻说了一句:“对不起。”
“你道歉什么?”江坤寒不禁失笑。
“我不该乱问的。”
“说了不是你的错。”江坤寒伸手摸了摸莫刑蓬松的发丝,露出微笑说:“先别聊这个了
,快吃吧。”
那个温柔的模样跟刚刚的故事几乎连结不上。
莫刑乖乖地点了点头,安静的打开了便当。
旁边的收音机还在柔声地唱着I will love you。
江坤寒偏头看了莫刑一眼。
他没说的是,莫刑让他联想到了自己的姊姊。
那个迷蝶的气味,那个被强奸的绝望表情。拜访莫刑家里的那天,他的记忆像是被揭开了
一样,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又陌生。
他偶尔会痛恨莫刑,每当他注视着莫刑的时候就像是看见了自己的过去。有时候他甚至想
要破坏莫刑,深深的伤害他,把他彻底抹除。但更多的时候他于心不忍,他会抱着一点点
的希望,希望他能拯救莫刑,弥补当年他没有拯救江依依而产生的痛楚。
天秤两极的思绪拉扯着他,午夜梦回时总是几乎要将他撕裂。
莫刑的母亲则是让他想起了继父,所以他出手了,在那个昏暗的屋子当中,他感觉脆弱的
世界正颤动着,随后他杀死了那个女人。
虽然这稍微缓解了江坤寒的恨意,但只要他的继父还活着,他就没有能安稳睡去的一天。
脑袋当中的声音反反复复的叨念着他的复仇计画。从那个躁热的夏天夜晚开始歪曲的人生
,他花了一生试图矫正的过去,似乎只有随着继父的死亡才能画下句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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