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的番外
※Kevin跟老王的故事
※微限
(三)
迷迷糊糊之间,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快感,他不常作这种梦,但另外一半出差三天了,会
作这种梦似乎也无可厚非。
一直到他听见窃笑声睁开了眼睛,这才看见脱得光溜溜的男人坐在自己身上,正恣意地动
著。
“嘿嘿,你醒啦!”是Kevin。
他想也没想便狠狠地往上顶,那个方才还笑得像只猫的男人发出了又长又娇的呻吟,软得
像一滩水。
“停、停!”Kevin爽也不爽地喊著,“我要自己动!啊、啊!老王……”
知道他的命名的涵义之后,Kevin便一直叫他“老王”,连带着Kevin的朋友也开始这么叫
他。他没有出柜,也不可能出柜,所以他的朋友还是叫他“凯哲”。
他又顶了几下,然后在被掐住乳首之后说,“那你动吧。”
Kevin一向是大方遵从自己欲望的人,翘著屁股,腰腹贴着他的腹部,灵巧地动着,他感
觉到自己进出着紧致而炽热的洞口,偶尔被掐住根部都爽到不行,Kevin仰著头,胡乱地
发出舒爽至极的呻吟。
“哼嗯……你真的、真的很大……嗯……”
老王瞇起眼,看着Kevin的屁股上下动着,忍不住又往上顶了两下。
“老王!”差点泄出来的Kevin发出惨叫。
“刚回来?嗯?”
老王一向少话,三十岁以前还有的冲动现在都消失了,那声“嗯”彻底地让Kevin失守,
他可怜兮兮地被老王翻身压在身下。
“刚回来啊,累死了。”Kevin抱怨著,脚环住老王的腰,等著蓄势待发的肉柱贯穿自己
。
“要不要先休息?”老王随意地问。
Kevin大笑,然后狠狠地拍打着老王的肩膀。
“才不要!谁要放著又粗又大又热的肉柱不管去洗澡啦、啊!”
被贯穿的感觉总是这么好,进入的感觉也总是这么棒。
Kevin呻吟著,紧紧地抱着老王的手臂,任由阴囊拍打自己的臀,呻吟声夹杂着哭腔,两
个人交叠在一起,Kevin抬起下巴,老王顺从地咬着他的唇、探进了舌头。
高潮之后,Kevin开心地抱住老王。
“嘿嘿嘿,我爱你喔,老王。”
老王让Kevin躺在自己身上,亲吻他的头顶,抗拒地想起当年的还是少年骨架的恋人。
“我说我爱你啊,老王!”
他知道Kevin的意思,却只是说,“嗯。”
Kevin又唠唠叨叨了几句,埋怨似地说,“你要说‘我也爱你’。”
“我也爱你。”他顺从地说。
Kevin又哇哇大叫了几下,“你不真心!”
老王只是抱着他闭上了眼睛,就像马上要睡着一样。
“老王!老王?老王!”Kevin哀号著,“哪有人做完马上睡着的!一点都不解风情!”
他只叹了一口气,“去洗澡吧。”
“嘿嘿嘿,”Kevin偷笑着,“鸳鸯浴吗?”
“你说是就是吧。”
“那你要抱我吗?”
“我抱不动。”
“你当初明明就会抱我去洗澡!”
老王像是被踩到痛处一样,难得地露出纠结的表情,“我不知道你当时未成年。”
“上一个未成年的小孩有什么感觉啊?嗯?”Kevin故意咬了咬他的耳朵,“很紧吗?一
定很紧吧,呜呜呜,我的第一次!”
老王无奈地瞪了他一眼,不重不轻地拍着他的屁股,像是惩罚一样。
“哥哥不要。”Kevin故意娇喊。
“好了。”老王只得抱起他,Kevin的双脚还故意晃动着。
“我爱你喔,老王。”
Kevin亲吻他的下巴,笑得很开心。
“我知道。”
“那你要跟我结婚吗?”
Kevin的声音回荡在浴室,显得很轻盈、又十分随意似地。
老王只是沉默地打开水龙头,让水一点一滴地淹过Kevin,从脚背、小腿、再到大腿、白
浊的后穴,然后淹过他的腰、胸,最后是肩膀。
然后他才答,“我不能。”
Kevin只是笑了笑,“噗”地一声沉进浴缸。
就像当初的兔子一样。
#
与同性初步接触的那一夜之后,他没有跟室友翻脸,王凯哲只是搬了出去。
然后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少年也跟上他了。
“我喜欢你。”少年如此恳切地说。
其实少年并不烦人,之所以能够侵入他的地盘,或许也是因为他的迟疑。
“可以……跟我在一起吗?”
“在一起”?,王凯哲以为自己听错了。男人跟男人?在一起?他有听过女孩子对自己这
么说过,他或许也对某个女性说过,但他从来、也从未想过未来的某一天,他会被一个少
年如此告白。
他还是想到了父亲和父亲的男人,他觉得浑身发冷,正想开口却被少年的手机声打断。
“啊啊啊啊对不起……”少年用快要哭出来的表情说著,连忙接起手机,嘀嘀咕咕地说著
,“咦?哲叔?啊……今天晚班吗?我可以!没事!”
听见那个名字,王凯哲忽然就冷静下来了,冷得血液几乎要冻结似地。
“你刚刚说了‘哲叔’?”他问,声音非常平静。
“啊……对。”少年歪著头,“就是我跟你说的,我正在和他学做菜喔!”少年又说了一
次,王凯哲忍不住想,他难道不知道自己一点也不在意吗?
“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啊?什么关系……雇主关系啊。”
王凯哲冷冷地说,“他不是也喜欢男人吗?”
他原本是为了羞辱父亲与出轨对象的关系脱口而出的,但少年却非常认真地说,“不是的
,我跟哲叔不是这种关系。”他说,“哲叔非常专一喔,他只喜欢才叔。”
恶心。他想。
他想到长年哭泣进而忧郁的母亲。
“那么,他呢?”
“谁?”
他顿了一下,冷淡地问,“我的,”他咬字很重,“‘父亲’。”
少年的眼睛还是这么清澈。
“喜欢喔。”他小声地说,“至少,我是这么觉得的。”
少年的声音轻柔得不可思议。他说,才叔啊,从很久以前就会光顾哲叔的店。
“你不会想听得。”少年小心翼翼地说。
王凯哲知道自己有着非常聪明和混蛋的一面,他轻轻地环著少年的腰说,“我想听。”
少年的声音开始颤抖,耳尖泛红。
他说,哲叔最喜欢做饭给才叔吃了,而且每次才叔也很开心,他会待到打烊,然后两个人
一起去散步,可能是约会。
他们很快乐喔。少年说。
王凯哲闭上眼经,抱着少年,他不想让少年看见自己的扭曲,他分不清楚这是什么感情,
悲哀吗?恨吗?厌恶吗?还是?
少年说著,中途不停问著“我们还是别说了吧”,但却被王凯哲打断。
“继续说。”王凯哲说,声音很低。
如果少年不是被紧拥在怀中,他肯定能看见王凯哲眼底的冰冷、嘴角的恨,以及脸上看不
懂的情绪。然而少年只是将脸埋进王凯哲的颈窝,安慰般地说著。
我喜欢才叔。我喜欢哲叔。我喜欢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喔。
直到有一天,才叔生病了,听说是什么癌症,哲叔很想去照顾才叔,但是只能偷偷地,最
后就被发现了。
王凯哲知道,其实“父亲”那边的人其实早就知道了。并不是被发现。
他们只是在找个替罪羔羊,好令那个让他们骄傲的医生儿子能够永远无垢纯洁罢了。
#
接手了差点被姊姊杀死、被妹妹恐惧的兔子之后,王凯哲每天放学回来的任务就是喂草给
笼子里的兔子吃。
他百般无聊地确定草足够、粪便清理干净。头顶有股重量让他抬起了头。
“阿哲很棒喔,有好好地珍惜牠。”
王凯哲耸了耸肩。
“姊姊不能养,妹妹不敢养。”他的意思是“只有我能养了”。
“阿哲真棒。”
他想不起父亲的脸,却记得父亲的语气,非常温柔。
那阵子他知道的,母亲心神不宁,父亲似乎也变得更加忙碌,常常不在家。
“要好好珍惜,好吗?阿哲。”
他的名字是父亲取的,父亲特别喜欢叫他的名字。
“好的,爸爸。”
他一直是优等生,他从未让父母失望,尤其是一向喜爱他的父亲。
“要好好照顾妹妹,知道吗?”
他不解地歪著头,“好。”他想起妹妹小小的脸皱着,连蝴蝶死掉都可以哭得心碎的模样
。
“姊姊的话……嗯,如果姊姊又要解剖兔子的话,要阻止姊姊喔。”
“……好。”
父亲又摸了摸他的头,“阿哲,你要快快乐乐的,知道吗?”
他说,“我很开心喔,爸爸。”
父亲的微笑他想不起来,但那个时候的父亲大概是在笑着,一定是那种属于“父亲”的笑
容吧。
“好好照顾妈妈,好吗?姊姊要考试了,会很忙,妹妹又太小。”
他睁着眼睛,“爸爸,你要去哪里吗?”
父亲说,“兔子也是生命,要好好爱牠、珍惜牠,知道吗?”
“知道。”
这是父亲最后一次摸笼子里面的兔子。
在那之后,母亲带着三个孩子回了娘家,后来姊姊说,母亲打着离婚官司,父亲那边似乎
是亲戚缠了很久,母亲成天以泪洗面。母亲提起离婚的理由并不是因为出轨,而是忙碌长
年忽视家庭这种理由。
离婚官司打得非常不顺利,一直到父亲去世为止,他们依然维持的婚姻关系。那么,是不
是就意味着,父亲与那个男人,一辈子就是这种罪恶的关系。
他恨著。恨著父亲的所有一切。包括父亲的那边的家人。父亲出轨的对象。甚至是那个少
年。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少年。
少年说了一个名字,然后笑着说,“但我不喜欢,你叫我Kevin就好。”他露出一排牙,
笑得无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