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兔光太郎 x 赤苇京治
*捏造的比赛结果,一切与漫画连载无关。
他们的春高结束了。
汗水沿着脸庞滑下,从棱角分明的下颔滴落,赤苇双手撑著膝,目光随着掉落的汗滴砸在上过腊的光滑木质地板,染湿脚下不明显的一块,他抬眼注视著网前伫立的木兔前辈,眼前被汗打湿得朦胧一片,但那背影却坚强挺立得清晰。
网的这边,队友们像是按下暂停键的影片,愣愣得看着电子计分版,场边观众席传来的喧闹仿佛与他们都无关,最终他们仍然没能赢过犬伏东,止步四强。
裁判的哨音刺耳得闯进耳里,赤苇才像是浮出水面般开始听得见周遭的声音,他揽过红了眼眶的木叶学长和已经开始哽咽的小见学长推往场边,队友们在底线后歪七扭八的列队,赤苇偷瞄了眼站在身旁的木兔,前辈的表情有些空洞与不甘,但意外的没有低落,在裁判再一次哨音下与球网对面的对手握手时,反而多了些稳重。
“下一次,我们会赢过你!”双手握住犬伏东主将伸来的手,木兔眼中的认真没有丝毫作假。
没有下次了啊,赤苇攥紧拳头,看着走在自己身前的队长,这将会是他们最后一场一起打的比赛了啊。
甩了甩头,身旁还有一起奋斗的伙伴们,还有大批为了枭谷前来加油打气的观众。
还不行,他告诉自己,小心翼翼维持着面部表情,还不行袒露心情,还不行。
赛后忙碌的一切,让刚经历败场的选手们没有时间好好感受心中隐隐的失落,收拾球具、整理行囊、盥洗换装,一切结束了的感受还没能真正植进混乱的脑海中,赤苇手执清单清点该带回学校的器材、物品,在脑海中擅自抹除眼泪这项。
摒除心中所有情绪,赤苇把最后一个脱队、咬牙硬撑不哭的尾长推上巴士,借口最后确认东西是否都带齐了,转身步回比赛会场。
赛事结束的会馆内人潮已逐渐离去,仅剩几名维护场地的工作人员拿着长柄拖滑过刚还站满著选手们的球场,还有几群整理行李、三三两两往场外走的观众。
赤苇停步于他们几小时前所用的暂时休息区长凳前,不敢置信得盯着座位区角落遗落的那件外套,隔着装着杂物、回收瓶罐的纸箱,杂乱待收拾的区域中白色的外套并不十分明显,但他就是移不开视线,那是枭谷的运动外套,衣领的标签上有着手缝歪斜的大写B,那是赤苇为每次都乱丢外套又时常找不到的木兔前辈缝上去的。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被丢在这里,拎起已经有些皱巴巴的衣物,仿佛被上头缝上的英文字母给灼伤,赤苇感觉到有什么强行闯入,压抑的所有感受像是坏了水阀的水库,泄洪般全部冲进心里,眼前模糊一片,温热的液体争相涌出眼眶,他紧抓着属于木兔前辈的外套压在胸前,额抵著身旁的墙泣不成声。
倏然,他被扯进一个拥抱,眼角瞟见抹著发蜡、黑白相间的头发,和总是对他勾肩搭背的手臂传来同等的温度。在车上找不到外套而重回球场的木兔,似乎没料到会看见这样的一幕,一句话也没说,木兔想都没想就把人圈进怀中。
攥紧面前的衣角,一手紧抓着的外套也没放,赤苇头靠着高他一些的前辈颈侧,让眼泪放肆染湿眼前的衣领,木兔的拥抱有着刚盥洗完后换回训练衣的干爽,但同样炽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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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高后的训练有着崭新但低沈未知的氛围,三年级正式引退,开始为未来的道路描绘草图。依照往例稍作几天的休息后,展开了新一代正选的磨合搭配,三年级没来。
一个都没来,木兔也是。
体育馆内照常进行着基础训练,暖身、绕圈、发球、扣杀、小组搭配、练习赛,一步一步跨步迈在平时走的行程上。室外阳光明媚,透着气窗照射进来,却感受些微压抑,少了木兔激动吵闹的呼喊,和三年级们精辟又不失幽默的吐槽,熟悉的体育馆内空间似乎有些空荡。
正式披上主将的职位,赤苇除了感到肩上沈重的负担外,也被动得感染到了队伍动作上的僵硬,以往全放在木兔身上的心力失去了聚焦,他突然间可以感受到许多其他队员的情绪,一年级的二传手穴掘因为第一次上战场的失常还深陷沮丧,准备升上副主将的长尾扣球姿势僵硬,以往总能顺利被木兔带动起来的士气,却要花加倍的心力去激发,赤苇还没能适应新队伍氛围的掌控方式。
枭谷对球队气氛的成形采放任态度,刻意营造的士气太容易被赛场上的挫折打击,教练们对球员们的技巧会提出指导与修正,但围绕着整支队伍的风格氛围,不会多做置喙。
心跳过快,手指过于僵硬,赤苇甚至觉得有点呼吸不过来。太安静了,练习赛中分占两边的跑动呼喊声还是都有,但就是觉得,太过安静了,鞋底磨擦地板的高频声响都显得刺耳。
略显焦躁的,赤苇传高了结尾的一球:“抱歉,传高了。”
靠着长久搭配的经验补救,长尾还是将球重扣在对面拦网者的指尖上,不明显得露出惊讶,一年来在战场上一同奋战的经验让他知道,那是一颗靠网的高吊球,以往总是让木兔攻击得称心如意的那种。
比赛结束。
“漂亮的打手出界!”赤苇在与长尾双手击掌时,轻声道了声谢。
准副主将看向准队长的眼神中带有隐隐担忧,被赤苇微微摇头的动作带过。赤苇知道自己有些不对劲,但不想影响球队训练进度。
三年级缺席的第二天晚上,所有人都结束自主训练步上归途的体育馆,万籁俱寂。距离以往被逼迫回家的木兔加练时间还有近一小时,写完了训练日志,赤苇抱着球盘腿坐在软垫上呆楞,过去两年的习惯还融在血液里跳动着,每到这时都觉得少了些什么。
赤苇深吐出一口气,企图抚平血管内争相涌出的低落,他无自觉得抛著排球,看着它起起落落,一下又一下,与每次练习、每场比赛都相同,不同的是托着它、拦着它、扣着它的人,一批换一批,每年春高结束后都是个崭新的一页,有人离去也会有人补上,赤苇都了解,因此他其实不太理解这次的感受怎么会如此强烈。
倏然,体育馆的大门被大力拉开,以为是哪个学弟东西没拿,赤苇赶紧收拾起情绪,转头却看见撑著门板喘著大气的木兔,身上还没来得及没换下的制服皱巴巴,明显是被拉扯阻止前来的样貌:“赤苇~给我托球!”
“好。”面对眼前无数的疑问,他还是不自觉就答应下来,连他自己都没发现,嘴角线条柔和了不少。
“木兔前辈,这几天训练怎么没来呢?”赤苇抓取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拭著干了又湿的脸庞上汗滴,终于想起要问这两天一直徘徊在他心底的疑惑:“真不像你。”
“你不知道?”木兔睁大了眼看向仰头喝水的后辈,溢出的液体沿着赤苇好看的下巴线条滑落,滴在敞开的领口:“春高结束后,三年级会被要求不能来训练三天。”
“听说是枭谷的传统,说是为了让学弟们清楚意识到接下来是自己要上场的战役,不能再倚赖前辈。”接过赤苇递来的运动饮料,贴心替前辈解开的瓶口,让木兔直接就口灌了一大口,豪迈得抹过湿润的双唇,木兔噘起嘴表达出不满:“欸、你不觉得很没道理吗?我们在或不在,你们都会追求着卓越不是?”
难得用对了艰深的词汇呢!赤苇双手撑在身后,仰头盯着天花板上吊挂的卤素灯管。
看来这两天是其他三年级学长们死命拖住往体育馆冲的木兔前辈呀,在心里默默与努力了两天的前辈道声辛苦了,赤苇终于开始理解了现况。不是不能理解教练们维持传统的意图,残忍且直接的策略确实影响球队后辈们的心态,但木兔的想法让他微微一笑,呢喃般说道:“是呀。”
“我要和赤苇一起打球!谁都阻止不了我!”木兔突然转过头,对上赤苇目光的眼中闪烁著光芒。
“所以,别掉队了!”木兔低下眸子,轻声道:“我等你。”
“赤苇,再陪我练一会儿扣球吧!”方才的温柔声音仿佛是赤苇的错觉,木兔拿起身旁的排球传给他心目中最棒的二传手。
接过排球,赤苇露出这两天来唯一一次如释重负般的笑容:“乐意之至。”
—— The End ——
想要表达这不会是结束,春高输了并不是结尾,毕业也不是完结,未来的路还无限可能。
其实原本是连载中枭谷和狢坂比赛时,很怕他们输掉给自己做的心理建设,想知道赤苇会如何带领三年级毕业的枭谷,原本还预想着有新生进来仰慕追求赤苇,让返校的木兔各种吃醋、宣示所有权,但后来发现,第二年真的太难写了啊XD 我放弃XD
其实这篇后来我卡文得很严重,大概是心疼想要自己背负一切的赤苇,也非常不想木兔毕业吧XD
最近看连载心情很难熬,但愿他们未来都能好好的。
希望你们喜欢这篇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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