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创] 滴子之血01

楼主: magicccxd (magiccc)   2019-03-11 23:45:52
血的鲜红,沈稳混浊,让人猜不破、看不透,一滴接着一滴,滑过锁骨上,染在地毯上。周全裸著上半身,手上持了一把利刀,青光上缀点着红,刀锋映照着床上浑身赤裸的人名叫斗格里,手臂和大腿被束缚强制敞开成M字,趴在周全面前,受套索压迫的地方披上薄薄嫣红,整张床已经被打湿,被汗水,以及某些其它。
斗格里承受一切拘束,被限制了所有行动,他看着周全,浅棕泛灰的眼珠子露出凶光,呲裂的嘴吐出獠牙,喘着气,低吼出的是他的欲望。湿乱的头发终于落了一滴汗,流过面颊,窜入口中,腥咸在他口中催化,胡乱甩摇脑袋,想要挣脱束缚。
周全抛出刀刃,确保它远离两人接下来可能的活动范围。
“过来。”周全落下“来”字的瞬间,斗格里像得到了某种力量,或说是某种允许,须臾之间挣脱了所有束缚,粗鲁抓住周全的头部及肩膀,蛮横地扳开,对着脖梗上的伤一口咬下,如捕获猎物般,兴奋地吞食,周全差点承受不住冲击,脚跟稍稍后退半步,他紧紧地抱住斗格里,确保他不因自己的失控而受到任何一点伤害。
轻抚斗格里齐肩的发梢,周全温柔玩弄着他自然的卷曲,任凭他在肩膀造次,满口的血,还有一些沾染在喉结上,跟着吞咽律动着,气息毫不客气地全吐在周全耳边,但无论是骚痒还是疼痛,都没让周全蹙任何一下眉。
不受管束的斗格里所咬越来越深,吸吮的血量也越来越夸张,周全的嘴唇泛白,膝盖也禁不住软了一下,他对着斗格里,沉稳不拖沓地在耳边给出命令:“够了,停。”
蓦地,斗格里松口,收起獠牙,如剑的眉也随之垂下,在他退去所有非人性的瞬间,周全的重量完完全全地降落在他身上。
斗格里抱住周全坐下,用让周全最舒服的姿势卧躺在自己怀中,舔拭所有在周全身上没吞进肚子里的血液,完全干净了,才开始清理自己脸上、下颔、脖子等地方的血液,没有落下任何一滴,没有任何一点浪费。
周全将斗格里的额头压近自己,赏赐了一吻,“怎么这么不懂得自律?”停顿了片刻,周全蓄积了再讲一段话的体力,“带我到床上。”
“嗯。”斗格里把周全一把抱起,安顿好了之后,准备了温水替周全整身擦拭干净,并盖好被子。
“你今晚睡这。”周全闭着眼,轻拍了自己身旁的空缺说道。
“殴耶!”斗格里愉悦地道谢,半个身子都伸进床上。
“把自己弄干净再过来。”就算闭着双眼,周全也猜得到斗格里的行径。
“好啦!”语毕,斗格里似飞一般地奔往浴室。
等一切都安妥,斗格里蜷缩在周全身边,已经是晚睡的时间,但周全已经恢复了些许的体力,失血造成的晕眩状况也减轻许多,比起安睡,他更有兴趣做他喜欢的事。
“斗格里。”周全阖着眼,亲暱唤著。
“周全,冷不冷?”斗格里关心地问道,移动身体贴近周全,手放在他的腹部上,感受着肌肉线条,把头埋在周全的腰际蹭著,无关欲望,只是单纯撒娇。
“再告诉我你的故事吧!”周全依然紧闭双眼,把斗格里的脑袋揽入肩窝。
“我想到了我们刚见面的时候,”斗格里舒服地在周全身上钻了两下,“我在梦里说给你听。”他明白就算恢复了体力,周全还是需要休息,来日方长,故事,就等以后吧!
听着周全呼吸的节奏,感受他胸口的起伏以及律动,安稳并且静谧,让斗格里也很快地进入沉睡,窗外的月光爬了进来,像轻抚孩儿,抚平一切不和谐,小心翼翼,深怕一个不小心吵醒。
斗格里说的没错,当两人的呼吸趋于同时,心跳频率慢慢同步,梦乡,也走向同一段过往,同一个故事。
***
“我就在想啊!”这里是内政部户政司一处,带眼镜的人敲打着键盘,“我现在会户政机关工作,窜改你的资料,是不是全都是你老早就已经计画好的,”有些老花的他推了推眼镜,“这次要用什么名字?”
“李格斗?”斗格里答道,蛮不在意地戏弄著办公室里鱼缸中的金鱼,“你怎么想的这么负面啊?我可从来没有逼你干什么喔!这么凶干什么啦!”他敲了一下鱼缸,把金鱼吓跑了,“好大的官威啊!”
眼镜男继续敲打键盘,“就叫李建伟好了。”Enter 键按下,确认送出。
斗格里一听到著个街头巷尾都是亲戚朋友的名字,立刻丢下金鱼抗议,“郑文景!你取这什么烂名字?还不如叫我王小明就好了!”
“身分证一星期之后再来找我拿,”斗格里语音一落,郑文景不差分毫立刻接话,他整理好视窗,收了收资料,“比那个什么格斗好。”
“喂!”斗格里站着不动,对着在门口准备踏出办公室的郑文景唤了一声。“谢谢你。”他顿了顿,“真的。”
安静了片刻,郑文景做出了回应,“下次再找我帮忙,”他伸出布满皱纹的手,挥了挥,“下次再找我也只剩骨头了吧?”上一次已经是三十年前,当时郑景雯也不过是初入江湖的小毛头,没胆子做坏事,伪造资料时还吓出了一身冷汗。
“臭老头,说话越来越灰暗了啊?小时后明明蛮可爱的。”斗格里耸了耸肩,转身走向郑文景,取下他头上的羊毛制绅士贝雷帽戴在自己头上,“这个我下次再还你,你可别死得太早啊!”
“你才臭老头,”郑文景转身对他竖了个中指,吐了个舌头,“真正的臭老头,被你碰过的东西洗一百遍我也不敢再戴。”
“哼!上面都是老人臭。”
“回去小心一点,再见。”郑文景离开,关上了办公室的灯,完全黑暗的空间不出一点声响,吹起了一阵风之后,陷入真正意义上的宁静。
***
在郑文景小的时候,斗格里就缠上了他,对郑文景而言,斗格里就是住附近的大哥哥,在家附近小商店工作的大哥哥,到处打零工不务正业的大哥哥。
“跟你说一个秘密,我是吸血鬼喔!”斗格里常常这么跟小时候的郑文景一面这么说,一面挑商店里最大块的烤地瓜给他,或是在结帐时,偷偷塞一些小点心小玩具给他。
“喔!”郑文景才不在乎这些,他只在乎斗格里偷偷给他的零食玩具而已。
就这么凑巧,不管搬家或是离乡求学,斗格里总是都会“刚好”在他近打工,渐渐地,郑文景发现这不是巧合,也发现了,这个大哥哥,外表从不曾变化,最后,他还发现了,斗格里说自己是吸血鬼这件事是真的。
四十多年前,那是1975年的台湾,一个雨声很大的冬天夜晚,在这个还没有手机的时代,郑文景还是个青涩的高中少年,正准备着升学考试。
这天,郑文景没赶上公共汽车,他必须赶到另一处搭另一班公共汽车,但他不知道公共汽车到站的时间,已经淋湿的他,索性不开雨伞,抄近路走防火巷。
民间是这么传说的:春雷不发,冬雷不藏,兵起国殇;冬雷震震,是天有异相。
这天,就这么刚好,当郑文景快步跑过巷子,一道闪电划过天际,照亮了原本应该要阴暗的巷子,瞬间,看不见的都看清了,浅棕泛灰的眼珠子引流了所有闪电带来的光原,明亮地映照出,斗格里及其身旁的女人,雷声接而响起,提醒打扰者留意他们獠牙点缀著殷红,视线往下,某个男人的骄傲掉出裤档,挂在女人的双腿中央。
“哎呀!”斗格里目光望向呆楞在一边的郑文景,随后低头看向自己的裤挡,“哎呀呀!”
呆楞片刻,郑文景扶著墙,“呕……”一埋头就是呕吐。
斗格里收起獠牙,瞳目也变回原本的颜色,把不该悬在裤挡外的东西放回裤子里后,示意女人在一旁稍待,便走向郑文景,“平常这个时候,大部分的人都是尖叫、逃跑,不然就是腿软、吓尿什么,我什么都见过了,就是没见过呕吐的。”
斗格里伸手,想要搭在郑文景肩上,却把他吓得一动也不动,叹叹了口气,问道:“恶心吗?”
郑文景摇了摇头。
是吸血鬼恶心?还是在巷弄里发生的事恶心?
伴随着大雨,空气陷入了宁静,闪电、落雷,明暗交替在郑文景的脸上,他只是生硬地找出纸巾擦了擦嘴,没有多说什么话,没有多做什么动作。
“我下次再来。”一直站在后方的女人耸耸肩,“你这臭小子,给我多爱惜自己的身体一点。”
“嗯。”斗格里发出敷衍的声音,翻了翻白眼,背后的女人看不见他的表情,却是仿佛猜到了什么的眼神。
“臭小子。”女人低声咕噜,然后一脚踹在斗格里的背上。
“哎呀!痛!痛痛痛痛痛!”斗格里哭喊著。
又是一声雷鸣,再望去,已不见女人踪影。
叹了口气,斗格里说:“好啦!我保证不会伤害你,如果你害怕的话,那我就滚的远远的,然后再也不去骚扰你的生活,这样可以吗?”
郑文景抬起头,看了斗格里一眼,再次低下头来,若有所思了半晌,猛然一颤,又是一阵呕吐。
“喂!”斗格里跳开郑文景身边,闪过喷溅的呕吐物“为什么啊?你这样真的有点过分了喔!”
“所以就说不是了!”郑文景擦了擦嘴,还有从鼻子流出来的汤水,“你还有没有手帕之类的吗?”
“好恶心喔!我不想借给你欸……”斗格里翻翻找找自己的口袋。
“快点啦!”郑文景伸手挥了挥。
“好啦!你不要还给我就是了。”斗格里还是掏出自己的手帕。
终于擦拭干净,郑文景拿出水壶漱了漱口、洗了洗手。
“我要回家了。”郑文景感觉自己随时会在吐第三次,虽然有一百个问题想问,但还是先回家休息再说吧!
“我送你!”也不等回应,一把抓起郑文景扛在肩上,“抓紧喔!”
蹬了一脚,斗格里跳跃的高度超过五层高的旧公寓,外加上一层的顶楼加盖。
“喂!等等!等等!啊!”郑文景尖叫着,紧紧抓住斗格里的肩膀。
轻轻地,斗格里降落在顶楼平台的围栏上,如羽毛一般,点下一道电光,点出一声雷鸣,也轻轻地踏出了一波水花。
环顾四周,确定了郑文景家的方向,陡然一跃,那距离就十几排房子, 电光照亮整片夜空,以及飞跃在楼与楼之间的两人,伴随着郑文景的尖叫声。
“尖尖的!前面!前面!”郑文景歇斯竭力呼喊,斗格里却一点也没有闪过避雷针的意思,只是脚尖细致地弹了一下,点了尖端变继续往前。
“尖尖的!闪开!拜托你闪开!”郑文景继续吼叫着,斗格里调皮地故意经过沿途所有避雷针,还有一些电视天线,闹的郑文景不停放声尖叫。
他们不知道,一些在雷雨中看电视的的冒失鬼,一个接一个地拍著箱型电视,奇怪著哪里出了问题。
“好了!到家了!”斗格里一派轻松地说,身后的郑文景却气喘吁吁,早就没有尖叫的力气,双腿瘫软似乎没有自己跳下肩膀的力气,手还搭在斗格里肩上。
“呕!呜~~呜呜!”这一次,斗格里的肩膀扎扎实实地接下了每一毫升胃液,吐了这么多次,也只剩这些,再来就是胆汁了!
斗格里眼色黯然,已经不见丝毫生气。
“你这家伙!到底…搞什么啦!”斗格里背着郑文景跑上楼梯,公寓三楼有铁窗,就算跳上去了也不太方便,还是爬楼梯比较省事。
翻出郑文景的钥匙,推开门,幸好家里没人。
斗格里把郑文景拖到浴室,发现他的额头好烫,正在发烧,应该是感冒。
“需要帮忙还是你自己脱?”斗格里一面说,一面脱下自己的外套和上衣,发现裤子上也沾了郑文景的呕吐物,闷哼了一声,一并脱下。
郑文景没回应,自己开始解起扣子,温温吞吞,虚弱无力,斗格里看不下去,抱怨地咕噜两句,就把郑文景的衣服脱得干干净净,用热水冲身体,擦干,替他换上干爽的衣服,就把他丢到床上。
斗格里也替自己换上干净的衣服,洗了满是呕吐物的衣服,晾好后,想到郑文景可能还没有吃晚餐,拿了把雨伞,出去了一阵子,带了包白糖粿跟一粒苹果还有一袋贡丸汤回来。
“我不知道你能吃什么,这个应该可以吧?”斗格里叼着白糖粿含糊地说,他削好苹果,把贡丸汤装进碗里,端到郑文景的床边,“可以自己吃吗?”
郑文景勉强喝些贡丸汤,吃了几片汤里的菜头,贡丸和苹果都没有碰。
“你这算是养胖食物吗?”喝碗热汤,郑文景稍微恢复了一点力气,苦笑问到。
“对啊,你要吃胖一点,我喜欢油花多一点的。”斗格里满不在乎回答他,“你到底是有惊讶到还是没惊讶到啊?”
“那个人,”郑文景停了,思考该怎么称谓,“她是你的老婆吗?”
“哈?什么鬼?哈哈哈哈哈!”斗格里笑的滚在地上。
“不要笑啦!笑什么!”郑文景虚弱的声音中还是听得出他在生气,“我觉得那种事情…还是不要…那样比较好…”
听到越来越小声的谏言,斗格里忍不住问:“哪样?”故意要郑文景讲完整,“到底哪样?”
“就是…”郑文景快气炸了,“算了!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家伙!算了!”语毕,把自己埋进被窝里不再说话。
“不知廉耻什么啦?”斗格里又笑了一阵子,“你觉得我做了什么不知廉耻的事?”斗格里把被窝里的郑文景挖出来,强迫他继续进行他不想讨论的话题,“她不是什么老婆啦!”
郑文景瞪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
“其实她比较像我妈吧?”斗格里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柔情,“我是不知道你误会了什么,不过她是拿血袋来给我的。”
郑文景依然是复杂的表情,还有很多是不是那个时代的高中生可以理解的。
“反正就是问我有没有做一些…不知廉耻的事,”斗格里故意对着郑文景邪笑,“我跟她说没有,她不相信,然后就变成你看到的那样了。”
郑文景叹了口气,“她也是吸血鬼吗?”
“是。”斗格里回答。
“你们会吃人吗?”郑文景看着天花板的日光灯问,“拜托不要吃了我。”他把头埋进花花绿绿的被子里。
“你看起来就不好吃。”斗格里翻了翻白眼。
“被你咬会变成吸血鬼吗?”郑文景继续问。
“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被咬了就会变成吸血鬼?说得好像瘟疫一样!”斗格里一脸不屑地回答。
“我不是说她拿了血袋给我吗?就是输血的血袋啊!放太久的不能输给病人用,那我们就拿来喝了!”斗格里耸耸肩,继续说,“可恶,自己说起来都有点像喝馊水一样…”
“你们都不怕太阳吗?”郑文景想到白天还是看得到斗格里跑来跑去,觉得奇怪。
“不会,就痒痒的,大蒜、蒜头、洋葱、葱碰到了也会痒痒的。”斗格里干脆把一些他想得到的都回答出来。
“那只是过敏吧?”郑文景皱了皱眉头。
“可能喔。”
“你很老吗?”郑文景继续问。
“还好吧?四百?还是快五百岁了?”
“你跟你妈长得真不像。”郑文景做了最后的结语。
“对啊!一点都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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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之前发过
不过有一些严重的bug
所以改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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