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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猎奇
阅读慎
Ksama
人究竟要在错误的路上走得多远,才愿悔改?
又要走到多远的路上,蓦然回首,才愿意一步一步地走回最初的原路?
※
Naraka
※
地狱中,杜丰于已失一眼与其舌,手心亦被金蛟剪刺穿,五感虽然焦灼,然而此处是
他三魂七魄在地府中游历,现实中感官尽存,无处受伤,故仍能思考,言语,行动。
他跪在慈孤观音庄严的法身前,以额叩地,虔心祈求道:“大慈大悲慈孤观音,慈父
杜丰于,愿为爱女杜美心失去光明,荼毒口舌,折去双手,您能夺去我的一切甚至我的生
命,我愿拿我所拥有的一切交换我的爱女此生平安健康。”
他以面伏地,未敢窥视圣尊,却听一声音,犹如金声玉振,直接自他脑海穿透,意思
直传他心中,那玉音道:‘善男杜氏,汝之心意,孤已尽知之。然汝此生可抛却之物,实
已不多,孤欲验汝之心诚与否,此为最终,汝可受之?’
杜丰于闻言,虽止不住全身发抖,却不敢抬头偷看,只以面伏地,诚心道:“弟子既
然已远途至此,受诸多磨练,自然不会胆怯,只为我小女这条命,虽万死也不辞,请观音
大士您赐下试炼吧,弟子会尽数接受。”
‘诺,汝之赤诚,孤且试之。’
“爸爸……爸爸……!”
远处,美心的哭喊声自周遭传来。
杜丰于心急,正想抬头,慈孤观音振声道:‘汝若此时举首,便是意欲对孤不诚,汝
将功亏一篑,爱女之性命亦不能苟全。’
这让杜丰于狠下心,没有抬头。
“爸爸,不要,你快走……这里危险,你不要待在这里……”
美心的声音,却在四周回荡,深深揪住了杜丰于的心。
“啊!这是什么!不要碰我!走开……”
“──美心!”就在听见美心的尖叫之时,杜丰于终于没能忍住,几乎是本能般的反
应,他抬起头来寻找美心。
“爸爸!爸爸!”
却见美心被数条触手,吊在空中,脖子、双手的手腕、双脚的脚踝,各被一条触手紧
紧拉扯住。
杜丰于立刻自地上起身,奔向杜美心。“美心,没事,爸爸会保护妳的!”
“爸爸……我真的好怕……”从来没被如此对待过的美心,泪水开始止不住地自眼眶
内滑出。
岂料不论杜丰于多么努力奔跑,仿佛用尽平生之力,他与杜美心依然没有丝毫的接近
,只有慈孤观音那非男非女的容颜,用似笑非笑的神情远远睥睨着他。
爱女命悬一线,本来杜丰于已被磨得没了脾气,此时为了爱女,竟然倔强起来,也不
怕唐突,就向慈孤观音喊道:“观音大士,您本承诺弟子,令爱女恢复健康,为何如今却
以我爱女作为要挟?此事太不合理了。您要如何考验我都行,只是不该对我女儿这么残忍
!”
慈孤观音漠然道:‘杜氏,汝之爱女仍在实境,此处究竟为虚,彼亦非汝之子,实乃
孤之试探。汝不能攻克吾题,当此须受吾之磨难,方能离此境。’
‘汝既失明,不能口舌,手亦摧折,余之刑责,便是肠穿肚烂之刑。’
语毕,自地上竟钻出许多只手,拉住杜丰于的双手双脚,一只手压住他的背,另一只
手压住他的头,令他匍匐在地,不得动弹。
“爸爸!”
那端美心焦急的叫声,听起来完全不像是虚假。
“观音大士,那就是我的女儿美心,不会错的,您可以欺瞒我,但我的心不会欺瞒我
自己,我不会认错我自己的女儿,我的女儿美心也认得我,她的心能与我相知……”
尽管杜丰于被压在地上,声音咽呜,并不清晰,然而这般埋怨,观音听得一清二楚。
杜丰于忽然感觉到一股穿刺的椎心之疼,还未来得及叫出声,一名阿修罗已将一把锐
利的普巴杵自他的背心钉入地面。杜丰于起先是热辣的疼,而后便感全身瘫软,四肢虚弱
,只能被钉在地上,不能动弹。
另一个阿修罗撕去他衣裳,令他衣不蔽体。‘美心,不要看……’杜丰于内心挣扎着
,然而美心又何尝听得到,杜丰于已口吐鲜血,不能言语,唯有慈孤观音以杜丰于的绝望
为乐,细细啃食此间滋味。
杜丰于还来不及歇息,忽感觉下身一阵自中间撕裂至周身的疼,他的背还被一根尖杵
钉著,仍在疼痛,却有一阵更加麻利的疼痛不知从何而来,热辣辣的。
那阿修罗将一把巨大的金刚杵,自头至身,再到另一头,尽数没入他肛门之中,杜丰
于疼痛异常,不能呼吸,想抬头,却又被那自地上冒出的手用力压在头顶,几近窒息,几
欲死亡,却又无法死去,只感觉整个人生生死死,感知渐远,连美心声声欲唤醒他的呼声
,都离他的意识越来越远,快要无法听见,只能依稀听到“不要死”三个字。
‘汝之受刑尚未止尽,汝不得休,眼不得闭。’
菩萨语音方落,那阿修罗竟连持杵之手,一并没入他下体之中,宛若酷刑,令他肠穿
肚烂。
‘汝之直肠应有三吋,能耐修罗之强欲乎?’
随着那修罗不断动作,起先是拳头,而后是手腕,手臂,接着是上臂,直到整条手臂
连同金刚杵都一并进入,杜丰于只觉得身不由己,无法呼吸、说话、思考,亦不能控制自
己的身体。
然而金刚杵与修罗臂虽在体内,杜丰于的身体却未撑裂。另一个修罗直至此时,才将
那尖锐的普巴杵拔出,却像是早有打算一般。
果不其然,那普巴杵才拔出,另一名修罗使力一推,杜丰于顿时失了焦,脑中一昏,
口中一甜,两眼眼白一翻,那金刚杵竟自杜丰于口中冒出。
杜丰于猛然咳嗽,血自眼眶、鼻孔与口中迸流而出,方借着血、口水与肠液,终于将
那巨大的金刚杵咳出。杜丰于眼前一片黑暗,视线被血淹没,不能看见那把金刚杵之粗大
,否则恐吓没了魂魄。
当修罗将手臂自他体内抽出,杜丰于只觉肚里均空,皮囊里已经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了。
此时,慈孤观音终于自莲座上走下,脚却未曾踏地,而是大蛇在地上游逡,载着他的
玉足,使他从未落地。
慈孤观音来到杜丰于身后,两只持莲的手,扔下莲花,那两朵莲便化作宝座,供二人
端坐。慈孤观音满怀慈悲地望着杜丰于,将杜丰于接在怀中。杜丰于看不真切,只觉一股
香风环绕,周身柔软细致,沙哑道:“观音……大士……弟子是否……已通过考验……”
‘汝之诚心,孤之修罗已知,孤未尝知之。’
语毕,杜丰于竟感觉有什么钩爪般的东西,狠狠自他肛门突入,在他直肠壁紧抓着,
紧接着腹中便是一股诡异的饱足感与撑持感,杜丰于往下一望,但见慈孤观音有四条玉茎
,已尽数自菊穴没入他体内,而他无法体察其长度,只能任其在炽热体内不断骚动。
“观音大士……我女儿还在这里……请不要这么折辱弟子……不要让她看见我丑态毕
露的模样……”
杜丰于终于没能忍住,此刻落下真正的泪水,却是混着眼眶满溢的血液,一块儿流淌
下来,在他向来白皙的脸颊上,划出两道腥红的血痕。慈孤观音两只手抱着他清瘦的腰肢
,一只手拭去他满眼的血泪,道:“此为幻中之识,汝觉其真,是因汝不能自解于其间。
汝若得识其幻,此刻便超脱于此间。”随后往上动了一下腰与屁股。
一股一生从未体验过的酸胀感,自下体直冲脑门,杜丰于一如脑子瓜里也被搅烂似的
,半晌不得言语,只能如洋娃娃般,给慈孤观音抱着,上下上下,阵阵挺动。
那四条玉茎,不知还要往哪里去,要在他体内的哪里扒著,要在哪里生根,杜丰于下
半身被慈孤钉准了,只能令他拔出进入,自己是半点也动不了。上半身则酥软酥软,薄若
白纸。
眼下发生什么,他已没了定义,竟觉周身一片白光普照,已不见地狱景象。恍然间,
一身着红色旗袍,肤白貌美之长腿女子,持着一把红伞,转过头来,对他招手:“丰于,
你去哪里了?我等你好久了……”
“妳在等我?”杜丰于有些难为情道。
巩莉芳偷偷瞧了他一眼,“是啊,为了你,今天我本来有工作,但是推辞了……”
“爸爸,你有空了吗?什么时候要陪我?”
顷刻间,变成美心的声音。
那旗袍妙龄女子,竟似巩莉芳,又不似巩莉芳。
身着红色旗袍与高跟鞋之女子,头上戴着黄色的缎带发箍,亲暱地挽住杜丰于的手,
“爸爸,我有事要跟你说,我有了男朋友……”
……
神识恍惚间,却觉肚皮上一清凉,脑间一个激灵,周身颤动,杜丰于醒来,满面都是
汗水,裤子间泄满了精水,下意识地摸了摸臀部,竟是一阵湿凉传来。
杜丰于吓得立刻自床上坐起,心想要是是拉稀了还好些,然沾染在白色床单上之液体
,不但色呈淡粉,呈莲瓣之色,还带淡淡莲花香气。
‘善男杜氏,汝既承孤之雨露,便终生为孤之弟子,尔后汝日夜与孤渡阳授精,孤便
赐福,保汝全家平安。’
恍惚间,犹忆此语在脑中回荡,杜丰于不能自己,昏死过去。
※
Ksama
※
大病缠绵,不知何因,此病到了夜间,总越发严重。杜丰于不能自制地发冷、盗汗、
全身蜷缩于被中。
何老师敛财之事,透过几位信众联合告发,上了头版新闻,何老师连夜带着现金与值
钱之物,搬离了大楼。
“妈妈……爸爸他……”
透过学校老师以及外婆的协助,美心顺利地联络上莉芳。
“爸爸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坐在床边,巩莉芳将一条沾湿了的毛巾,贴在杜丰于的额头上,杜丰于因纠结而痛苦
的神情,状似减轻了些,他的手下意识地抓住巩莉芳放在他脸上的手。
“何老师带爸爸去观落阴,爸爸叫我回家,之后就变成这样了。”美心摇摇头。
巩莉芳叹了口气,道:“何老师走了,妳爸爸虽然病了,但是我们全家还在一起,我
们家啊……还有救。”
由于巩莉芳接了赖导的新戏,那部戏的女主角知道自己被抢了丰采,非常生气,干脆
拒演,导演便指挥编剧把原女主的戏收掉,换成捧莉芳做女主角。
莉芳因此非常忙碌,但是家中也不乏钱财可用了。
美心偶而自己做早餐,偶而莉芳会留下早餐与午餐,让她在家里吃或带去学校吃。
“爸爸,我出门了。”
“爸爸,我回来了。”
不论是吃饭,还是写功课,美心都待在杜丰于的病榻边。
“美心,乖,爸爸爱妳……谢谢妳愿意陪爸爸。”
杜丰于有时能维持清醒,总是慈祥温柔地看着美心。
莉芳曾经请大夫来家里诊察,医生迟疑地诊断出可能是“癔症”。
“癔症无药可医,且可能终生不愈,请太太与小姐做好心理准备。”
闻言,巩莉芳道:“癔症不是心理疾病吗?我先生他时常冒冷汗,浑身颤抖,又蜷缩
,怎么会是癔症?若要送到台北的大医院诊治,我有钱,可以的。”
“除了心理影响生理以外,老夫没有别的解释了,夫人若不信任老夫,可以请别的大
夫过来为先生诊治。”
这两年,杜丰于还是时睡时醒。美心小学六年级,快要毕业了,身高已经抽高了不少
,看起来像是少女了。
巩莉芳重出江湖,大受好评,接拍了两部国片,还拍了连续剧,灌了新的唱片。有记
者问到她的家庭情形,她回答:“我的丈夫先前受到神棍的诈骗,收取他高额的费用,为
他施行观灵术,自从那次施术后,他直至现在都沉睡不起,医生告诉我这是癔症,我无法
相信。”
此后又有类似的通灵人闻言,主动联系巩莉芳,想替她解决疑难杂症,然而巩莉芳一
一面谈过,总不能信任,于是杜丰于是否能清醒,此事就被搁置下来。
又过了一年,美心国一了。巩莉芳存了一笔钱,又向娘家借钱,终于在台北买下自己
的房子,虽然房贷还没缴清,但是一家人总算搬到新的房子里,远离那栋命案与事件频频
发生的凶宅。
自从杜丰于生病以后,杜美心竟奇蹟地康复了。
美心曾经向妈妈要求,重新参加七彩星舞台,莉芳告诉美心:“美心哪,等妳暑假了
,妈妈亲自带妳去电视台上节目,现在还在读书,妳要专心地上学,还要替妈妈照顾爸爸
,知道吗?”
“知道了,妈妈。”
听到妈妈说等暑假就会再带她上电视,美心很开心,期间就专心学习,偶而与同学们
一同参加校外教学。到了暑假,母亲果真没食言,明星母女档的组合也大受好评,两人常
一起参加节目,受邀当来宾。
到了收假以后,美心还恋恋不舍,莉芳却说:“开学了,美心回去读书,多陪爸爸,
等寒假了,妈妈再带妳出来上电视。”
一天早晨,美心已经国中二年级了,但是今天是周日,美心不必上学。
她悠哉地煮好了一锅稀饭以后,打开电视,看到节目正在播放母亲主演的晨间连续剧
。
美心装了一碗稀饭,坐到床边,试着扶起杜丰于,“爸爸,吃饭了。”
杜丰于随着她的搀扶,自己坐起了身子,缓缓抬起头来,望着她:“……美心,是妳
吗?”
“爸爸,你醒了?”
“我睡着了?”
“爸爸,你睡着了,睡了好久……”差点快要满五年了,美心将这句话忍在心里,没
说出来。
“爸爸,我煮了稀饭,还热呢,我夹了咸蛋和肉松,你快点吃,我……我去打个电话
给妈妈……”
“……好。”
美心匆匆离开,到客厅里打电话,依稀能听见她的声音:“喂,妈,爸爸终于醒了,
意识?很清醒。能说话。嗯,好像自己好了,不必再找医生看了。”
杜丰于仰头四望,这里并不是他所知道的房子。只有刚刚匆匆跑过去的美心,虽然身
上衣服不同了,身高拉长了,身材发育了,但还是他记忆中的美心。
“丰于,你醒了!”
铁门传来钥匙插入门锁转动的声音,门板“嗄吱”一声打开,巩莉芳还来不及关门和
脱掉外套,就扑向杜丰于沉睡已久的病榻,“你睡着这段期间,我和美心……我们都好担
心你……”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