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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许类包养要素
窗外的风雨声一整晚都没停下,直到清晨才渐渐转弱。
贺君懿睁开双眼,看了看身旁的人。
沈惟的睡相很安稳,一旦睡着了就几乎不会动弹,看着对方,贺
君懿却感受到一种难以言说的滋味。
倒不是觉得昨晚发生的事情难以理解,毕竟他是清醒的,沈惟也
是;只是他没料到沈惟会那样说,也没料到自己会被那样牵着走;双
方都是成年人,这种事没有大惊小怪的必要,但贺君懿却无法泰然处
之。
昨晚结束后,两人各自冲澡,沈惟换了干净的床单与被单,就再
次准备入睡了;那之后的交谈一如往常,沈惟的态度也没有变化,好
像真的觉得这一切没什么,贺君懿本以为沈惟会问他要不要进行正式
交易,但对方没有。
……试过之后感觉不好,所以没有任何询问的意思吗?
但在他看来,沈惟的表现明显很享受,即使被他吻了也没有排斥,
高潮时的呻吟满含快悦,挑逗也十分积极,如果那是不好,贺君懿还
真想不到好要以何种基准衡量。
贺君懿实际上没有仔细思考过自己的性向,并不是感到抗拒,而
是没有契机。
沈惟就是那个让他明白自己并不厌恶与男人亲近的契机。
在出于肌肤接触而建立的交易中,沈惟是唯一的男性,其他都是
女性,因为不用考虑多余的事情,双方相处很契合,但尽管如此,他
也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跟沈惟相互抚慰,甚至以对方的身体泄欲。
身旁的人忽然动了一下。
贺君懿转头望去,只见沈惟睁开双眼,脸上还写满了睡意,目光
朦胧,缓缓靠过来亲了他的脸一下,含糊地说了句“早安”,接着又
闭上眼,依偎在他身侧睡着了。
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行为,他愣了许久。
这绝不是沈惟会做的事,太肉麻了,沈惟身上没有任何浪漫成份,
连1%都没有,这是他一直以来深信的事实,但刚刚对方用一个吻击碎
了他的成见。他回想起昨晚,意识到一件事:不只是刚刚那个吻,他
甚至是昨天才知道沈惟不是纯粹的异性恋,除了记载在人事部门的员
工资料之外,贺君懿对沈惟竟是一无所知。
他知道沈惟对情侣秀恩爱的样子不怎么喜欢,还曾经跟他一起取
笑过公司里某对以肉麻闻名的情侣,所以刚才那个吻才让他震惊,一
向干脆果决的人也会用那种表情说话,甚至会在意识不清醒时那样亲
昵地靠过来。
贺君懿心里五味杂陈。
他本以为自己很了解沈惟,但现实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证明,这
只是他一厢情愿的误会。
贺君懿不禁回想起过往相处的记忆,他跟沈惟不能说是不熟悉,
除了假日几乎每天都会见面,偶尔也会让对方在自己的住处留宿或陪
同出席其他场合,虽然没有基于玩乐目的而见面的时候,但两人一起
到外地出差时也会一起打发闲暇时间,不会特地分开行动。
他们当然也会聊天,可是话题常侷限在工作与专业知识,或公司
相关的人事物,贺君懿对个人隐私不会特别看重,但沈惟似乎是与他
完全相反的人,即使聊到有兴趣的话题,也很少提及自己的私生活。
这本来不该是问题,人与人之间维持着一定的礼貌性距离,不去
询问对方从未说过的事情,那被称作尊重个人隐私,贺君懿只是沈惟
的雇主与交易对象,当然没有获知隐私的资格。
他脑海里思绪乱七八糟,又躺了好一阵子才下床。
在浴室简单洗漱过后,贺君懿从洗衣机找出自己的衣服穿上,昨
晚换下的衣物在一晚后已经被洗干净且烘干了,穿起来有点微妙,过
了一会他才意识到是洗衣精的气味与自己习惯的香味不同,尽管都是
清爽的淡香,但仍有一丝差异。
“衣服烘干了?”沈惟说道。
贺君懿回过头,镇定道:“嗯,昨晚麻烦你了。”
沈惟没有说什么,与他擦身而过,踏入了浴室关上门,不一会便
听见了水声响起。
他坐在床沿,呆呆望着浴室的门,直到沈惟打开门才瞬间惊醒。
沈惟手上拿个刚换下的睡衣,似乎没察觉他的不对劲,头也不回
地道:“外头还在下雨,大概只能在家里吃早餐了,你有其他建议吗?
”
“没有。”贺君懿连忙应声。
“家里好像没什么食材了。”沈惟问道,“吃面包可以吗?”
“当然。”
得到了回应,沈惟往外走去,看起来像是要准备早餐了。
贺君懿站在厨房外,静静地看着对方。
沈惟切了蕃茄洋葱煎了培根热狗,接着开始切大蒜,做了蒜香奶
油,抹在切开的面包内,把准备妥当的材料跟起司一起夹入面包,开
始用平底锅煎起夹好馅料的面包,同时以重物尽量将面包压成扁平的
形状,一面煎完又翻过来煎另一面。
“没有热压机所以将就吧。”沈惟态度平常,“这些材料你有不
吃的吗?”
他慢了半拍才道:“没有。”
沈惟准备好早餐,又替彼此倒了咖啡,陈列在茶几上,贺君懿没
有坐沙发而是直接坐在地上,沈惟并未对此表达异议,干脆地坐在单
人沙发上。
两人安静地吃著早餐,沈惟另外还煮了咖啡,吃到一半,贺君懿
忽然道:“你刚刚亲了我。”他顿了顿,看到对方诧异的目光,发觉
自己说得不够清楚,“是你起床之前的事情,你亲了我又睡着了……
你没印象了吗?”
“真的吗?”
“拿这种事骗你有好处吗?”贺君懿反问。
沈惟微微抬眉,仿佛感到意外,“抱歉,我当时大概是弄错人了,
你别放在心上。”
……弄错了?
那对的人又是谁?
这个疑问卡在贺君懿喉咙里,令他变得异常沉默。
沈惟是故意的吗?或许对方也有记忆,但是基于不希望双方相处
尴尬的前提,明明记得却假装没发生?或者只是想恶作剧,怕他生气
才装作不知情?又或者正如对方所说,真的只是因为意识不清醒导致
的误会?
贺君懿思考着这个问题,愈发不是滋味。
不管他说什么,沈惟总是无动于衷,他的一切对沈惟都毫无保留,
连付钱请人提供性服务的事情都毫无隐瞒了,但沈惟仅是接受了事实
而已,并没有要拉近距离的意思,所以私生活相关的事情一概不说,
只有贺君懿是那个始终不懂对方在想什么的人。
那种轻微的无力感与挫败感让他有点沮丧。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