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晴繁才联络到一半,眼见婚宴就要开始,他只能硬著头皮去敲新人休息室的门。
至少,有被造谣或闹场的心理准备总比没有准备好,魏晴繁这么想着。
他推开休息室的门,第一眼看见的是宋家名义上的户长宋司丞正在讲电话,真正的户长徐
沐馨在跟酆敏淳的母亲话家常。
宋铭谦跟酆敏淳那两位惯性秀恩爱的人渣他就不看了。魏晴繁走到暂时能保护他的长辈面
前,卖了个乖。“伯母好。”
“好,”徐沐馨笑道:“我才刚跟你宋伯父说到,不知道你哪时会来休息室呢。”
“哦?为什么啊?”魏晴繁隐隐觉得不太对劲,毕竟他并非宋家亲戚,就算是宋铭谦的好
友,也不必时时刻刻来休息室探望新人吧?宋伯母的问法太奇怪了。
“因为你该来啊。”
魏晴繁不用回头也知道,现在站在他身后说话的人是宋铭谦。他干笑两声,僵硬转身看向
好友,“为什么我该来啊?”
“刚刚有人告诉我,说齐哲乐在上海试图借私人飞机回台北。”宋铭谦单手按在好友肩上
,笑得灿烂。“你说你该不该来说明一下?”
“欸这话就不合理了,你只让我看他有没有买机票,没让我监听他啊。”魏晴繁万分委屈
地反驳,却意外没收到好友残忍的攻击。
魏晴繁观察著好友的表情,再次确定宋铭谦的确是心情挺好的状态,与他假设的状况完全
不同。
既然如此,那他也不用太担心,想必宋铭谦已经释怀或者已经有解决的方法。
“怎么了吗?”坐在一旁的姚云薰朝徐沐馨问道:“谁要借私人飞机回台北……”
“哦,是铭谦没处理好的事。”
魏晴繁见好友听到长辈的说明时,一脸吞了垃圾又不敢说的委屈表情,他憋著笑,深知这
时看戏别说话才不会引火烧身的重要道理。
“妈,”酆敏淳走到姚云薰身旁坐下,说:“齐哲乐是铭谦的朋友。他人还不错,妳不用
太担心,他们俩个闹著玩而已。”
这下换魏晴繁觉得自己吞了垃圾。他心想:闹著玩?你知道要是真的惹你不开心,那个暗
恋你十几年的变态宋铭谦会怎么折磨我吗学长?
但这些话,魏晴繁也只敢在心里说。他跟上酆敏淳给的台阶,反正在这里,千错万错,酆
敏淳说的绝对没有错。他乖巧地朝姚云薰说:“是啊伯母,我跟宋铭谦在开玩笑,不是什
么严重的事。”
魏晴繁话才说完,就被宋铭谦拉着出了休息室,他边走边向酆敏淳眨眼,试图让对方理解
这是求救信号。
但显然酆敏淳跟他没有一丝默契,就这样看着他被宋铭谦硬生生拖走。
一关上休息室的门,宋铭谦刚刚得体的微笑瞬间消失无踪,他低声说:“我刚刚跟哲暐打
过招呼了,他确定哲乐还在上海没回来,也没有人借他飞机。”
魏晴繁松口气,开心地拍拍好友肩膀就想走人。
宋铭谦拉住魏晴繁,叹口气,道:“拜托。”
“啊?”
“他要是买机票回来,我还能当他是那个傻里傻气的单纯孩子。”宋铭谦闭上眼,犹豫了
一会才说:“我让你查机票,是因为我多少存着他还单纯的想法。”
魏晴繁撇撇嘴,算是了解好友那句“拜托”是什么意思了。
他再次拍拍宋铭谦的肩膀,说:“或许他的确不再是当年那个单纯的孩子,但你老公也不
是什么一折就断的柔弱少年。与其拜托我加派人手盯着齐哲乐,说不定让他跟酆敏淳见个
面也好。有些事情,讲开了反而好。”
宋铭谦沉默几秒后,点了点头。
魏晴繁说了自己要接着忙,为防万一,他会多派两个人去大厅看着。临走前,他朝休息室
那噘了噘嘴,道:“恭喜啊,如愿以偿了今天。”
宋铭谦笑着点了点头,转身开门,回到酆敏淳身边。
相较于一开始的混乱,婚礼当下算是没出什么大问题。
除了几个试图灌醉酆敏淳却被伴郎团灌到去厕所呕吐的小辈,就是几个面露不满,不想敬
酒的长辈酸言酸语两句,却也没有人真敢说出那些关于歧视与厌恶的句子。
婚宴结束后,累到说不出话来的酆敏淳发著呆,傻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
宋铭谦替丈夫倒了杯温水,递到酆敏淳眼前。
“谢谢。”酆敏淳愣愣的喝掉了半杯后,才抬起头,问:“你要喝吗?我帮你倒。”
“是有点渴。”宋铭谦坐到酆敏淳身边,顺手搂住想起身的丈夫,轻轻一带就让酆敏淳坐
在他腿上。“但不想喝水的那种渴。”
酆敏淳眨眨眼,等他意会过来宋铭谦是在调戏他后,抬手就把剩下的半杯水抵在宋铭谦唇
边。“认命喝水解渴吧你。”
“是,”宋铭谦握住酆敏淳的手腕,笑着说:“在这里也不好解别的渴、”
“喝水。”
等宋铭谦喝完剩下的半杯,酆敏淳才道:“我本以为今天只是吃点东西,在这个厅里走几
圈,保持微笑,很简单。没想到这么累。”
宋铭谦才张口欲言,酆敏淳便抢著说:“但我很开心。”
“哦?”
“我以前总觉得我妈很傻,”竟然会相信爱情,相信承诺,相信那些虚无飘渺的未来。酆
敏淳低头瞅著宋铭谦握住自己手腕的动作,轻轻一笑,“但我现在知道,她不是傻,也不
是相信爱情。她是真的爱上了一个人,只要跟他在一起,再累都是开心的。”
闻言,宋铭谦抱紧了坐在自己腿上的人,难得没形象的,以一种像哭又像笑的丑表情笑了
起来。
至此,便是他的梦寐以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