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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木思已经把他所有的火车巧克力吃光了。并不是说今天早上他的母亲没有让他吃早餐;
她有。并不是说今天早上他的母亲没有让他吃下过量的早餐;她有。这跟独自一人坐着比
较有关,在九又四分之三月台上坐了半个小时,因为他来得太早又太迟,需要尽可能越多
越好的巧克力来弥补。另外,雷木思还觉得想吐。
两天以前的夜晚,满月高高地悬挂在万里无云的夜空。在适当的日子跟其他人一起搭车回
去是不可能的;他将会和彼得单独待在一个车厢里,而且如果雷木思晕倒或是开始流血或
是转过身去呕吐的话,彼得可能会整个昏死过去,倒在雷木思的脚上,一点忙也帮不上。
路平太太拒绝接受。她原本是一片好意,但在家里多待一天粉碎了雷木思对于正常的谨慎
概念,并将所有的碎片都四散在象征意义上的风中,把他留在这里,在月台上,孤身一人
,只带着一个畚箕和一条火车巧克力来修补这些残骸。
当然,这比待在波特家的最后一个星期要好得多。在炎热而贫瘠的沙漠中被野生疣猪给撕
成碎片,当然比待在波特家的最后一个星期要好得多。詹姆的妈妈肯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太多未解的张力在空中自由地漂浮,最后使她精神崩溃了——而且她竟然在一天之内烤
了十七个派。这原本一点也不可怕,因为她做的派是很好吃没错,只是天狼星不知道人在
哪里,詹姆躲到某个地方去读一些男学生主席的准备事项,而苏菲稍早之前已经离开,留
下一个眨眼和一个飘扬的飞吻,导致波特先生、彼得和雷木思必须在一夜之间把十七个派
吃光,还有波特太太不断重复的好吃吗,孩子们?多吃点!再多吃一片啊。
再一次,雷木思又觉得想吐了。
一声缓慢的蒸气哨音,说明霍格华兹特快车已经从学校回来,准备在出发之前稍作半个小
时的休息。雷木思在它滑入车站时阴郁地望着它,整个又乌黑又漆亮,或许永远不会因为
十七个派和一条白痴巧克力而呕吐。生平第一次,他怀念起同龄人所制造的那种混乱,吵
吵闹闹地踩在他的脚上,在他全身上下撞出一堆尴尬的瘀伤。
“最高型态,最高型态,舰队型态,如果你愿意的话。太棒了。太棒了。太满意了,不是
吗?”来自另外一个人类的声音一开始困惑了雷木思。或许他是梦见了两个男人随兴地在
月台上朝他漫步过来。或许他们是天使。或许他们说明了他肠道不出意料的爆炸,最后终
于在各方的压力之下屈服。
“嗯,哈囉,”说话的是瘦高的、一头褐发闪亮得令人惊艳的那一个。“看看这里有什么
?”雷木思的良好举止立刻起了作用。不管这是不是个死亡的预兆,他们是大人,他应该
要对他们有礼貌,否则基于某种未知的原因,他的母亲会知道的。“哈囉,”他说,一边
站起来把裤子上的巧克力刷掉。你们是来杀我的吗?他在脑中补上一句。但他没有说出来
。
“你的鼻子上有巧克力,”头发闪亮的那个说。“不,不,我觉得这个说法棒透了。那是
雀斑吗?那是食物吗?你真迷人。我是费边.普瑞,这是我的白痴吉昂,然后到底,为什
么,你在这里做什么?”
“学校,”雷木思设法说出口,“要去,迟到了,呃,抱歉。”他被一个令人欣慰得奇怪
、吓人得奇怪的气氛给击败了,那股全然的自信、不可思议的魅力、还有轻微的质问。他
不怪他们;他看起来的确十分可疑,又浮肿又暴躁又狼狈又孤单。
“霍格华兹?”头发闪亮的那个——费边——问道。“你是雷文克劳的吗?”
“差点就是了,老实说,”雷木思发现自己脱口而出。“然后分类帽就说,‘好吧,那你
想去哪里?’我就想说,‘火车上跟我讲话的那几个男生还不错,嗯,他们其中一个在葛
来分多,不过他看起来好像快要气炸了,然后我也不是一直都在看书,你知道,我只是很
常看,而且我还满喜欢冒险故事的,’然后它就干脆把我分到葛来分多了但我想它应该只
是想让我快点闭嘴。”
“我的老天,”费边.普瑞说,看起来十分开心,“吉昂,我喜欢这个。比我们的跳舞男
仆好。我们也是葛来分多的,不到四年前的事。我们应该没见过吧,巧克力脸?”
“呃,”雷木思说,暗暗诅咒自己的无礼和差劲的记性。“我不知道?有可能。雷木思.
路平,抱歉。”他伸出一只手,这个冲动的动作害他把卷在腋下的毛衣掉在地上。笨手笨
脚,笨手笨脚,老是这么笨手笨脚。他弯下腰去捡它,但亮发男挥挥手把他赶到一边,伴
随着一声如同侠士一般的“让我来!”然后流畅地用靴子的尖端把它救了起来,向上抛进
一只戴着手套的手中。
“非常谢谢你,”雷木思说著接了过来。费边朝他眨眨眼。
“雷木思.路平,”另一个男人发出低沉宏亮的声音——吉昂?——他的身体几乎是一棵
年轻树木的大小,茂盛又耀眼的金发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纹身的阿波罗。“我
相信他也在三年级的那群里面。”
“老天,这是一场入侵行动,”费边兴味盎然地说。“他们到处都是。像小兔子一样。还
有,噢!他们都长这么高了,这么健壮,这样那样。都过去了,年少时代那些无忧无虑的
日子。日出,日落。我们刚刚才见过了你的几位同侪;你有发现你们全班显然都已经集体
发疯了吗?”
“我知道,”雷木思咕哝著。“你们刚刚是说‘男仆’吗?”
“我们不能泄漏他们的姓名,”费边低声说,“他们的身分在我们这里保有绝对的安全和
隐密;我们绝不会背叛他们。”
“天狼星.布莱克和詹姆.波特,”雷木思说,“对吧?”
费边看着他的兄弟,“他是怎么做到的?我说,这小子很不错,你觉得我们请他喝个饮料
怎么样,小吉?”
吉昂扬起一根金光闪闪的眉毛。“如果你买单的话。”他停顿了一下,咧开嘴笑,他的牙
齿非常白。雷木思一时睁不开眼。“小费。”
“别那样叫我,”费边凶了回去。“尤其是在人家面前。怎么样?”他转向雷木思,看起
来很期待。“你要来吗?”
“呃,”雷木思说。
毛茸茸而且屁股开花的娘娘腔,吉昂朝着雷木思的方向,用唇语说。
“要来哪里?”雷木思澄清著问题,暗暗希望他不会被处理掉。
“来喝一杯好茶,”费边解释著,就好像这是件再清楚也不过的事,而雷木思则是个头脑
再简单也不过的笨蛋。“车站的小店没有卖什么点心,但他们能沏一杯好茶,或是三杯,
假如是我们的情况的话,而且你看起来好像很需要。那个,还有纸巾。另外,我相信我得
放一些砒霜在我哥的饮料里,真是件可怕的事,真的,而且他还这么年轻,还有那些东西
。走吗?”
雷木思有这个印象,像是被一股人格特质的狂潮袭卷,然后被淹没,就好像他第一次遇到
天狼星的时候一样。除了这些人稍微成熟一点以外,虽说只有最低的限度,而且他们还亲
切得多。“呃,”雷木思又说了一次。“我不能错过火车。”
“我们可以用飞的载你去霍格华兹,如果有必要的话,”费边答应他。“不过不会有必要
的,如果不守时的话,我们什么也不是。”
毛茸茸而且屁股开花的娘娘腔,吉昂又用唇语说了一次。他就是。
“除了守时以外,”费边说,眼睛眨也不眨一下。“你看起来应该是喝伯爵茶的那种人吧
,我猜对了吗?”
“呃,是的,没错,”雷木思说,感觉耳尖变红了。随便接受陌生人的茶和接受陌生人的
糖果到底一不一样?他母亲从来没警告过他不可以接受陌生人的茶,而且他们也不算是真
正的陌生人,他们已经收服了詹姆和天狼星作为奴隶。这似乎让他们好像变得…比较值得
信赖?目前还不清楚,但在雷木思弄明白这一切之前,他已经被两只手肘夹在中间,并被
迷人但又决然地拖着往小茶馆前进,左手边是留着山羊胡的一座小山,右手边是亮发型男
。
“别担心,”吉昂朝他耳边轻声道,拍拍他的肩膀。“我不会让他对你下药的。”
“呃,”雷木思说。“哈哈。”
***
“我不喜欢这件,”詹姆一边说,一边皱起眉头。
“为什么?”天狼星把衣服贴著自己的胸口,低头看了一下,然后颇具指责意味地回望着
詹姆。“我觉得很好啊。”
“好像还少了什么,”詹姆说。“微妙度,我想。我们尊严残骸的碎片。什么都好。”
天狼星不得不承认这点,这个明亮的粉红色。上面还有大大的“费边.普瑞太太”的黑色
字体横越过它的胸膛。
另一方面,这一点也不拐弯抹角。“好吧,你看,”他开口说。“我是说,他在微妙度上
缺乏的部分就要用清晰度来弥补。这不会弄错。更何况,我可不会把它穿在身上。”
“我只是觉得接下来我们就会,”詹姆解释著,“你知道。被诅咒的内衣裤。这也是很理
所当然的。”
天狼星不得不承认詹姆说到重点上了。“我们到底变成什么了,”天狼星呻吟著趴倒在床
上。“就连彼得都离开我们去做一些更有男子气慨的事了,像是吃泡芙和馅饼和找家庭小
精灵之类的。”
“我们得摆脱它,”詹姆提出建言。“我们必须——我们必须继续往前走。”
“是因为他们的牙齿,”天狼星同意地说。“他们的牙齿太白了。那里面一定有某种——
有某种催眠的魔力!就是这样。”
詹姆看着那件衣服。天狼星看着那件衣服。
“好吧,”詹姆说。“你最好也把它折起来收好。免得他们,你知道,回来之后想要看我
们真的把它给穿起来。”
“我真的很喜欢我的这件,”天狼星哀伤地说,把衣服折好。“这看起来很聪明。”
“‘吉昂.普瑞让我摸他的二头肌’一点也不聪明。”詹姆用袖口擦了擦眼镜。“这有点
难过。”
“你什么都知道,不是吗?”天狼星开口说。“我很惊讶你从来没做过莉莉.伊凡的衣服
和周边商品什么的。”
“等一下,”詹姆抗议,接着,“哈囉,是月影!”
雷木思把他的旧行李箱放在床边,朝他们露出一个疲倦的微笑。他的眼神闪过一丝邪恶。
天狼星迅速一屁股坐在那件粉红色衣服上面。“哈囉,”雷木思说。“男仆。”
他不知道。他不可能会知道。“哈哈!”天狼星轻快地说。“男仆。好有创意的绰号。真
是的,男仆。你还好吗?你迟到了。”
“我真的很抱歉,”雷木思说,他听起来真的非常的抱歉。“我错过火车了,你看,我得
找人载我回来。”
“跟陌生人一起?”詹姆愤怒地惊呼。“月影!万一他们把你装进麻布袋然后丢进河里怎
么办?”
“噢,没事的,”雷木思说。他小心地解开他的行李箱,头也没抬。“我算是认识他们,
你看。天狼星,那是什么颜色?”
“紫红色,”天狼星说。“是要给我表妹的。是什么样的变态把你从伦敦载到霍格华兹?
”
“他们几年前毕业,”雷木思轻松地说。“我其实不太认识他们,但他们很友善。还请我
喝了杯茶。你们是在做衣服吗?”
“是要给他表妹,”詹姆说。“月影,你刚刚是说男仆吗?”
“有吗?”雷木思无辜地说。
詹姆和天狼星交换了一个惊恐的神情。詹姆摸索著把眼镜推回鼻梁上。
“所以,呃,”他含糊地说。“那么,是谁载了你一程?一个亲切的老女巫跟一把空间超
大的扫帚吗?”
“月影,你这老家伙,你唷,”天狼星说。“早就知道你很有一套。她怎么样?她有长疣
吗?”
“让我想想,”雷木思说。他把袜子拿出来整整齐齐地在床的一侧堆成一堆。他的内裤在
最底下,等到没有人在旁边看的时候他才会把它们拿出来。他开始取出他的毛衣们,一件
接着一件,把几件起皱的重新折好。“他们叫做什么来着?非常帅,非常文雅,对这些都
很在行。有两辆摩托车,还是互相搭配的。他们的外套是字母花押的图案——怎么啦?”
“不,”詹姆说。
“不可能,”天狼星同意道。
“喔,对了,”雷木思说。“说我可以叫他们小吉和小费,你知道,就像他们的朋友那样
。”雷木思愉快地回想在店里的时候——“告诉他们,”费边说,“说我们让你叫我们小
吉和小费,如果他们吓得尿在裤子上的话,那画面是不是会很棒?”——吉昂和费边.普
瑞,吉昂用一只巨大的手拿着小小的茶杯喝茶,费边的小指卷曲著,一口完美无瑕的皓齿
时不时闪闪发光。雷木思不是故意要这么残忍的。他答应过自己他只会这样玩一下下。但
费边说过这完全是他的权利。费边是个很有说服力的男人。光是他的牙齿就…!
“小吉,”天狼星说。
“还有小费?”詹姆几乎窒息。
“我喜欢那些衣服,”雷木思说,“很可爱的颜色。非常特别。”
“有一部份的我已经死了,”詹姆说,“是因为你,月影。”
“呃啊,”天狼星呻吟著,然后是一声更急促的,“呃啊。”
“小吉和小费?”詹姆开始啜泣。
“噢,对,”雷木思回答,十分的泰然自若。
“你把我的灵魂毁了,葛来分多扣十分。”詹姆说。
“就是这样,”天狼星悲惨地说。“再来一次。喔,我恨你,雷木思.路平。小吉。小费
。你坐了他们的摩托车。说到这个,你连待在我的摩托车旁边三呎都不愿意——”
“你的摩托车又没有座垫,”雷木思指出,非常的享受这段对话。“小吉的车几乎不会发
出任何噪音。它只会有点‘嗷嗷嗷’,就像一只快乐的小猫咪。事实上我还满喜欢它的。
没有什么上下起伏,很平稳很舒服,喔然后小费的座垫是红色天鹅绒的,还有一点流苏在
上面。”
“不要以为我不会——”詹姆警告他,从双手中把头抽出来。
“我们被背叛了,”天狼星痛心地说。“我要烧掉这些衣服。我要把那本书从窗户丢出去
。为什么每一个人都该死的这么喜欢他?”
“我不喜欢跟踪别人,”雷木思说。“这种特质让我开始觉得自己很孤单。”
***
“嘘!天狼星。醒醒。兽足,嘿,醒醒。”
“嗯嗯呃。喔呃呃呃。干嘛。”
“那本书。那本书在哪里?你没有真的把它丢出窗外吧,有吗?”
“呃?”
“醒醒!兽足!哈囉囉囉!那本书。”
“我知道。老天!我知道。我当然没有。别这么蠢。天啊,现在好早。”
“它在哪里?”
“…不告诉你。”
“在你的枕头下面,对不对?”
“或许吧。不对。不管怎样,你为什么还想要它?我们被抛下了。我们被丢弃了。我们遭
受到残酷的对待了。”
“月影没有穿他的毛衣。这就是为什么。那些开襟毛衣。我们只要把照片寄给他们就对了
。”
“他们永远不会找我们。他们永远不会写信来。那只是一个下午的短暂幸福,然后他们就
会骑着他们呼噜叫的摩托车走了。你知道他们是什么样子。月影羞辱了我的摩托车。你听
到他说的了。她会呼噜叫。她真的会。她只是有的时候吼得比较多。”
“兽足。”
“干嘛?”
“你真的有把书丢出去吗。”
“…没有。当然没有。”
***
试图要捕捉到单独的天狼星就跟要捕捉一只蝌蚪一样困难。每当雷木思以为已经把他逼到
墙角的时候,他就会消失,或者随便跟一个站在附近的无助同学积极投入一段风趣的对话
,或是直接低下头假装睡着。
“天狼星,”雷木思说。“天狼星,除非你得了嗜睡症而且袜子还套在鼻子上,不然我真
的不觉得你睡着了。”
“喔,”天狼星漫不经心地说。“哈囉,雷木思。很棒的下午,对吧?我得走了。有个紧
急的聚会。”
“我只是想道歉,”雷木思飞快地说,在天狼星来得及逃走之前。“关于吉昂跟费边.普
瑞的那件事。他们,呃——听着,是他们叫我这么说的。说这样会很好玩。他们还说他们
会联络你们,所以记得让你们的耳朵保持活力。我想他们是这样说的。这听起来的确很像
他们,不是吗?不管怎样你可以告诉詹姆,然后你可以不要再躲我了。除非我身上有味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一天洗两次澡。”
“喔,”天狼星又说了一次。“没错。我会告诉詹姆。然后我们就可以不用再躲你了!哈
哈。太棒了。真好。”
雷木思皱起眉头看着他。“你发烧了吗?你的脸看起来很红。”
“聚会,”天狼星提醒他。“疹子。太热了。不是吗?不管怎样,如果你看到詹姆的话你
可以自己告诉他。他一直在。你知道。忙他男学生主席那些重要的事情,还有,花好几个
小时在镜子前面弄他的头发好让莉莉觉得他比较帅。他也只剩下头发了,詹姆.波特和金
利.侠钩帽之间史诗般的战役。喔对了,我们在打赌。金利的赔率很高。每个人都想说就
算詹姆真的赢了,侠客也会把他的两个膝盖骨都打断后把他钉在天文塔的最上面。”
“我不打赌的,”雷木思说,鼻子亲切地皱了起来。
“对,”天狼星同意地说。“对。你当然不会。高道德的灵魂。”
那是个简短的沉默。
“你不是要——”雷木思开口,感到无助。
“聚会!”天狼星爽朗地说,“谢了,月影,我差点就忘了!”他漫不经心地走到门口。
雷木思叹了口气,跌坐在其中一张扶手椅上。
天狼星从门外把头探了出来。“呃。月影?”
“这么快就回来了?”雷木思问。
“他们真的说叫我们让耳朵保持活力吗?”
“类似的东西。全都非常的中西部风情——都是些饭包啦还有女士啦还有真出色,老小子
之类的但我想他们是这样说的。我不知道。这有很重要吗?”
“普瑞兄弟在想我的耳朵,”天狼星用恭敬的气音说。“我的人生圆满了。”他又再度消
失,门在他身后阖上。 就在雷木思伸手探到他的羊皮纸时——有一份就快要迟交的魔药
学作业,他真的不想再拿不到分数了——天狼星又再度跳出来,大声喊道“月影!”
“啊!”雷木思说,羽毛笔跟墨水掉到了他的腿上。
“你想要来场巫师棋吗?你知道,在我…聚会结束之后。”天狼星看起来无辜又滑稽,像
狗一样,还有满脸刻意的淡定。“美黛刚弄到一套很棒的棋子。”
“我会赢你,”雷木思提醒他,“我每次都赢你。”
“但我会吃掉你的皇后,”天狼星反驳他。“这对我来说就算赢了。”
“没问题,”雷木思说。
“没问题,”天狼星重复了他的话,笑容变得稍微自然了一些。雷木思重新回到他的作业
前,但天狼星还站在那里,好像在等待什么。
“聚会!”雷木思提醒他,非常想帮上忙。
“该死的。没错!”天狼星说,并像道闪电一样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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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雷木思.路平,
能够认识你真一是件令人高兴的事,即使是个这么短暂的夏天!我会永远永远地留心那些
已经不在那里的鸟儿,来回忆你那迷人的魅力。
记得不要太认真看待德文郡了[2],还有要好好照顾我们的天狼星噢,嗯?
爱你的苏菲
(迷弟的第十五章,完)
译注:
[2] 苏菲开的一个认真(serious)和天狼星(Sirius)的小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