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蓄的爆,仍要空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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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然而,梅长苏所谓的“一些准备”,并不包括此刻在做的事情,他只是先回家洗
澡换衣服同时猜想自己的骨头会被拆几根而已;而萧景琰也对天发誓他绝对没有
那个心思,他真的只想帮小殊放松筋骨,而且明天不是假日不能让人下不了床。
前一刻他们还在争论彼此身上的伤疤功勋,但下一刻却双双倒卧在窗台前的沙发
上,肢体交缠,起伏律动,而梅长苏身上的深色疤痕抹上一层油光,在客厅明亮
的灯光照耀下无所遁形。
时间推回二个半小时之前。
萧景琰急急忙忙走进客厅,跟梅长苏说了几句话,但走神得很明显;梅长苏也不
拆穿他,只是笑着欣赏一头牛满屋子乱窜,翻箱倒柜找什么东西。终于,萧景琰
放弃了,苦着一张脸来问:
“小殊,你有没有看到…”
“这个吗?”
梅长苏从沙发靠垫里拿出萧景琰朝思暮想的精油瓶子,看戏看得一脸满足的模样
,让萧景琰拳头硬了却打不下去,手足无措。
“你怎么知道这个?”
“你表现得太明显了,我不想发现也没办法。”梅长苏说著,把瓶子放在窗台上
,拍拍身边的空位要他过来坐,“想干什么直说不就好,还跟按摩椅吃醋!”
“也不是什么要紧事…”
嘴上是这么硬著,不过就在梅长苏背过身,拿鲨鱼夹夹起长发,露出一截脖子时
,萧景琰立刻丢下一句“我去洗手”就跑进浴室去了。看他几分钟后才出来,应
该不仅是手,八成连脸跟身体都擦过一遍,还刷过牙了。
大水牛还顿了一下,转身跑进厨房去,匡当匡当弄出一杯蜂蜜水来。
慎重得不得了,好可爱。
而当萧景琰温热有力的大手搭上梅长苏的脖子时,他内心深处似乎也有个地方被
熨热了。萧景琰的双手在脖子肩膀反复按压揉捏,小心翼翼如对待一件千年国宝
,会太大力吗太小力吗?这里酸不酸?肩膀很僵硬呢你该多运动…
梅长苏转头轻啄一下萧景琰的唇角,阻止了他的喋喋不休,说道:
“可以了,抹油吧。”
“客人要几分熟?”一句戏言惹来肋骨受肘击,萧景琰连忙改口,“天竺葵还是
薰衣草?”
“薰衣草。”
萧景琰倒出一些精油,用手搓热了,重新覆上梅长苏的脖子,从后脑底部凹陷的
两处风池穴开始,沿着一节一节的颈椎,轻轻往下推揉。梅长苏闭着眼,哼哼哼
地觉得意识正向四处散去,而所剩不多的则集中在萧景琰的指尖,又酸爽又胀热
的感觉不断从被触碰的地方袭来,使他实在拿不定主意是否该开口要人停止,直
到那双手滑进宽大的家居服里探寻背部的酸痛处时,这才清醒过来。
察觉到肌肉立即变得僵硬,萧景琰知道梅长苏不想要他碰到伤疤,虽觉可惜但也
只能尊重。正要拿蜂蜜水来给梅长苏喝时,却听到他说:
“等一下。”
梅长苏犹豫了二秒钟,而后果断脱下了上衣,露出占据了三分之一个背部、面目
狰狞张牙舞爪的伤疤。触目所及,萧景琰的眼眶瞬间热了。
“小殊…”
“快按吧。”
萧景琰得令,便振作起精神,心中默念夏江教他的手法,双手重新抹上精油,来
回抚过那片微突的伤疤,推开瘀滞的气结、揉捏紧绷的肌肉,反复之间不知不觉
多了一股疼惜的热度。
梅长苏的额头沁出一些汗,反而逐渐觉得有点冷了,可能是室内空调的缘故,抑
或是两人无语的氛围令他浑身不自在。
“明明那么丑的东西…真搞不懂你…”
萧景琰的动作依旧,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回应他。
“的确不好看,可是在我面前,你真的没必要遮掩,我感激都来不及了,怎么会
嫌弃你这个?”
“感激什么?”
“要不是这些疤,你早死了不是?你不感激没关系,我替你感激…”
萧景琰说著,竟然俯身在梅长苏背上用力吧唧一口,换个地方又是一口。梅长苏
被激得炸毛,回头就要咬人。
“萧景琰!你别趁机吃我豆腐!”
“呸呸呸油油的…别动别动,我找个东西…”萧景琰笑着按住他,“找到了在这
里…以前你在隽娘酒店里帮我挡的那一刀,我也要感激…”
“感激你个头!”
梅长苏连忙转过身挡住那颗得寸进尺的大头,可是,像章鱼吸盘般嘟起的双唇仍
落到他胸前,吧唧出一个红红的印子。
“流氓!滚开!”
改名叫萧流氓的大水牛决定无赖到底,一骨碌也把自己的上衣脱了,露出精实的
胸膛来。
“你干嘛!”
“你给我看了,我也给你看清楚,这样你就不吃亏。”萧景琰低头看看自己的胸
腹,指著某处、某处与另一处,“这个是最早的,念警大时不小心弄的…这里我
忘了,好像是被石头砸到的吧…背上好像也有…”
甚至还把裤管撩起来,说小腿是被犯嫌养的狼狗咬的。
由于梅长苏自己放不开的缘故,两人坦承相见时光线都不是太明亮,所以就算同
床共枕几年了,直到此刻他才发现面前这个人,竟也有一副千疮百孔的躯体。看
著这人索性一道道数起来,自己似乎很自豪的模样,梅长苏顿时心疼不已。
“怎么这么不小心?”
“还好啦,十一道而已,我现在很小心了。”萧景琰抬头,一看到梅长苏凝重的
表情才发现自己做得太过了,连忙安慰他,“都是摔打的伤,我皮糙肉厚,不痛
的,也不及你的万分之一。你这么要命的伤都熬过来了不是?”
“干嘛故意讲这些话…”
“我只是…哎你懂的嘛…”
他懂。这人知道他制造出梅长苏这个身份,是出于自愿,亦是无奈;他不得不抛
弃单纯无忧的青春岁月向前行,却也无法不时时回顾眷恋;车祸的伤代表着他炽
热夺目的少年时代戛然而止,却也激他开创出气势万千的绝代风华。
他懂,萧景琰拐著弯做了这么多,只是想说,他的小殊无论在哪里,无论变成什
么样子,都是最好的。
他所有的愤恨不甘、梦魇不安、意气风发,萧景琰都懂。同样的,他也懂得萧景
琰之所以固执追求,全是因为这人知道,他仍是当初那个明媚张扬的少年,心尖
上始终是他。
“你少数了两道。”
“嗯?哪里?”
梅长苏捧住萧景琰的头,往额上深深一吻。
“这里,被我踢的,还有这里,”梅长苏另一吻落在脸颊上,“帮我挡了一刀。
你真的很笨,不会躲也不会跑掉…”
萧景琰咧嘴笑了,而后把他的双手按在胸口,用另一只手扣住他的头,以一个深
吻堵住了他毫无力道的抱怨。
6.
再说一次,两人并没料想到,不过是简单的按摩,怎么就滚在一起了。情深所至
,一个眼神一个呼吸便成了燎原的星火。
梅长苏咬住萧景琰的肩膀,要命的快感逐渐累积至他无法承受的地步,可萧景琰
坏透了,感觉到他绞紧轻颤了就停下来,让他喘口气再继续,来来回回好几次他
都要昏了,嗓子也哑透了。他紧闭着双眼,却遮不住黑暗里一再绽放的五彩烟火
,层层叠叠到处迸发。而此时脑中突然出现白色细沙沙滩、蓝天白云大阳伞。
“放假…嗯…去海边…”
“怎么突然想到?你以前都不去的…”
“晒太、太阳…跟你一样黑…你行行好快一点吧…”
萧景琰念头一转,不顾梅长苏失望得哭了出来,硬是推开他想要抚慰自己的手,
霸道地说:
“这样别人不就会看到你的身体了?不可以!只有我能看!”
梅长苏迷离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狡诈,以变了调的气音说道:
“我后天要做年度健检…”
“蔺医生是吗?那就给他看这个…”
“不可以!啊啊…”
萧景琰突然狂暴得像打桩似的,一次又一次毫不留情辗压过梅长苏体内最敏感的
那处,而同样热烈的牙印与吻痕逐渐布满他的胸膛,没多久他总算盼到断了线般
的解放而无法遏抑地尖叫出声,整个人陷溺在灭顶的欢愉之中,久久无法回神。
“都是我的、都是我的,知道吗…”
“好啦…”
梅长苏叹了好大一口气,疲累又满足地挠著萧景琰的头发,纵容他蛮横地加深那
些痕迹。
果不其然,两天后的年度健检完,蔺晨的脸色阴沉得像天边厚重的乌云,久久不
语,直到梅长苏踢了他小腿,吃痛了才如连珠炮地说:
“你们是故意的吗?一定是故意的吧?你们不但不可怜我这只单身狗,还落井下
石、过河拆桥…”
“所以我没有高血压也没有心脏病是吧?那就好。”
“没有没有,连良心都没有!”
“那,接下来这一年,还请蔺医生多多照顾。”
“没空!”
“没空?追飞流就很有空嘛…”梅长苏托著下巴,笑得像只狡诈的狐狸,“但是
,怎么追了好几年,还没追到呢?”
蔺晨重重靠在椅背上,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好一会儿才咬牙说道:
“他说不想要办公室恋情,而我又是老板,更不可能。”
“这样啊…看在我们多年交情的份上,今天我就帮你一把,铁定成功。”
“是哦?说来听听。”
梅长苏勾勾手指要蔺晨靠近,故作神秘地说:
“你让飞流来我这里,他成了我的员工,跟你就不是办公室恋情了,自然就会答
应了,你说是吧?”
“没良心的家伙!你别以为我听不出你要挖我墙角!”
“嘴巴放干净点,你忘啦?鸽舍我可是有一半股份的,飞流严格说来是我的员工
没错。”
看好友气唬唬的,梅长苏心情大好,眉眼弯弯只剩一条缝了。正想要再扯些落井
下石的鬼话时,口袋里的手机很识相地震动起来解救了蔺晨,是萧景琰发来的讯
息,说他已经在他的办公室里了。
“要回家啦?”
“约会,吃大餐看电影。”
“我不想知道。”
梅长苏摆摆手权充道别,一阵风似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面有一名高大挺拔、
浓眉大眼的男子,带着纵容的笑意与迷恋的眼神看着他走进来,而他知道自己也
是这样看着那个人。而后两人十指紧扣、肩并著肩进了直达地下停车场的电梯,
搭电梯的时间正够他们两交换一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