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才导演俏明星的世界观,导演朱利安为演员白翎做一席充满地中海风情的晚宴。
白翎对于朱利安的导演才华略有所闻,然而今夜,朱利安将为他展现另外一种不为外人所
知的才华:烹饪。
这所位于阳明山上的别墅是朱利安的表兄威廉的产业,由于哈多斯家族的人都精通美食,
也都爱吃,品酒那更是基本技能,于是威廉在别墅下方特意建造了一个小小的恒温酒窖,
别墅里也有设备齐全的厨房和宽敞舒适的饭厅,足以让朱利安大展身手。
朱利安驾驶著玛莎拉蒂来到别墅,虽然一路上,白翎发梢的微香一直在干扰着他的思绪,
他可以一下车就带着白翎直闯浴室,先洗个惊天动地的鸳鸯浴,然后把这只青涩纯洁的小
白鸽压在宽敞如海的天丝鹅绒床上,一面翻云覆雨一面用燕麦水果棒腹……
或者,他也可以采取另外一种策略。他是个意大利男人,精通食与色──也就是“诱惑”
的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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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他为白翎安排了一场电影。
朱利安把胶卷放入播映机里,开始在放映间里播放他的处女作;伊莱斯钦。
这部电影的片长大约两个小时出头,足够他在厨房里忙活一道两人份的烛光晚餐。
传统的意大利式双人晚餐,至少要包含前菜、主食、配菜、主菜、甜点,以及两种饮料
──其中一不含酒精,另外一种则是酒精饮料。
他搜索了一下冷冻库,有许多生鲜蔬菜、烟燻肉类、水果和甜点的成品,可以省下不少
时间。
朱利安抄起厨刀,切去莴苣的蒂头,一张一张分开菜叶洗净,每一张菜叶里都卷进不同
种类的醃制肉类和配菜,再用牙签固定莴苣卷。
他一共做了两份前菜,一份有三种莴苣卷:西班牙生醃肉片搭配橡果仁,涂上蜂蜜芥末酱
;也有燻鲑鱼片卷紫洋葱丝,滴上几滴鲜榨柠檬汁,以及牛番茄切片夹入莫瑞那扎起司
,淋上巴萨克酒醋。
意大利传统的主食是都兰小麦的各种制品,意大利面条风味之所以不同于其他地区,正是
因为都兰小麦特有的香气和韧度。
朱利安在冷水中洒上一把细盐,放炉上烧滚,然后下面。如果他有足够的时间,他完全可
以做两份手工繁复的奶油鲑鱼意大利面,然而两个小时根本不够他熬酱煮料,他在砧板上
急促地剁著各种调料,有点懊悔没放“教父”给白翎看。
──话说回来,教父这种等级的经典,身为专业演员的白翎早就看过了吧!
大蒜辣椒意大利面是制作最省时的口味,但是朱利安是个无可救药的完美主义者,决心增
加主食的口感层次。他把辣椒、大蒜、红葱头、罗勒叶切成细片,用稍多的橄榄油爆香,
等到蒜片变成金黄色,油温也升高了,再沿着锅边下鲜蚵。鲜蚵的水气被热油驱散,浓缩
了海鲜的风味:鲜蚵的香气被橄榄油激发提升,又吸进大蒜辣椒的鲜辣味道,简直可以
单独成菜。
朱利安用漏勺沥干面条,放入平底锅中,将面体和调料汁炒匀,一面翻炒,一面加入少许
盐调味,待到两者滋味充份融合,面体逐渐吸干了调料汁,一道热辣鲜香的鲜蚵意大利面
便大功告成了!
冷冻库里有现成的薯饼,用微波炉加热,副食也搞定了!
接下来,是烛光晚餐的重头戏:一大盆洋溢着地中海风情的酸辣焗甜虾。
冷冻的海水白对虾适于各种料理方式,在台湾,最普遍的方式是加点料酒洒点细盐清蒸,
几乎不用什么特别的调味和技法,蒸熟就上餐桌,依照个人喜好沾酱、滴入柠檬汁食用
。其次则是椒盐虾。然而朱利安不打算用这样简单的技法调理这包冷冻对虾。他已经在
很多料理过程中便宜行事,连薯饼都搬上桌了,要是在主菜上无法展现意大利特色,不
如一开始就叫窑烤披萨外卖。
他把冷冻对虾隔水解冻。等待的过程中,朱利安选择了成熟薄皮的红蕃茄洗净、切片,
放入食物调理机中,以最慢速度、间歇运转,把蕃茄搅碎成泥,还保留一些颗粒感和黏
稠度,不至于直接打成蕃茄汁。将蕃茄泥铺平在烤盆底部,接下来开始处理解完冻之后的
对虾。
朱利安熟练地剪去虾腿、虾须、虾枪,将对虾不重叠地平行码放在蕃茄泥上,由于对虾本
身的重量,它们会慢慢沉入番茄泥中,但是番茄泥又保有一些颗粒感,这些小颗粒可以在
对虾和烤盘底部形成缓冲,虾体不至于直接熨贴在烤盘上,由于烤盘过热而烤焦。
常吃意大利面的食客对于塔巴斯科辣椒酱绝不陌生,尽管是美国厂牌,它是全世界最广泛
的辣味来源,配上面食跟马铃薯类更是登对。既然朱利安已经决定用塔巴斯科辣椒酱做为
薯饼的调味料,那么酸辣焗甜虾的辣味来源便不能再使用同一种酱料。
冰箱里有一罐自制的义式泡菜,猜想是威廉自制解除乡愁用的:白酒泡辣椒。
味道以酸辣为基底,带着少许咸味,白酒在发酵过程中变成醋,即为酸味来源,辣椒在
发酵后变软,辣味也在与酒精作用后变得醇香柔和,正是绝佳的酸辣味来源,尤其配上海
鲜,简直妙不可言。
朱利安倒出半罐泡辣椒酱,均匀地覆上烤盘,清新的果香、酸辣味浸透进白对虾中,充
份去除生虾腥味。在最上方倒入起司粉铺平,上缀百里香叶、罗勒叶,让酸辣咸鲜的味
道慢慢渗入虾中,放入烤箱烤半个小时,连盘端出,就是一道澎湃够味的海鲜大餐了!
甜点有冷藏库中的提拉米苏;不含酒精的饮料,朱利安选了蔓越莓口味的气泡水,酒精
饮料他选了一织加拿大冰酒,这种酒顺口而不至于使人喝得太醉,如此,烛光晚餐就大
功告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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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翎走到饭厅的时候,眼神是讶异的。他知道朱利安是个天生的艺术家,不知道老天爷
偏爱他至此,连厨艺都难不倒他。
朱利安殷勤劝他坐下享用,“这些都是为你而做的。”
白翎拉开椅背坐下,表情有些侷促。“我受宠若惊。”
“我尽力使你感到舒适、被尊重。而你值得。
如果海清介绍给我的是另外一个人,那么今晚就是那另外一个人来享受我的手艺和尊重
。”
白翎脸色大变。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想独占这个人对他的好,也许是因为从来没有人真正
待他如他所应该被对待的,那么样的好。
“但是海清选择了你,把你交托给我,这对我而言意义重大,我相信对你来说也是。”
白翎沉默地点点头。
“你能回报他的最佳方式,就是在今晚当个挑剔的王子。尝一尝我挖空心思为你准备的
烛光晚餐,然后把这些食物批评得一无是处。来吧!我的王子,这菜肴全是为了受你品
鉴而生,我虚心领受您的指教。”
白翎闻言,先尝了前菜,三种莴苣拼盘。疏菜清新的口感和醃肉浓重的味道在口腔中取
得平衡,美味而又开胃;上一道的余味立即用气泡水冲净,完全不影响下一个莴苣卷的
滋味,白翎心中暗暗赞叹朱利安手艺灵巧,前菜味道不是顶级也是第一流,他怎么忍心
昧著良知,在鸡蛋里挑骨头?
前菜用毕,轮到主食和配菜。鲜蚵大蒜辣椒意大利面,吃起来有点台湾风味,鲜香微辣
,吸了橄榄油汁、与自身海水鲜味融合的鲜蚵,饱满多汁,一咬下去,汁液流入口中,
搭配大蒜辣椒意大利面,滋味无可挑剔,就是那摆在一旁的薯饼,看上去又干又软,
一点都勾不起人的食欲。
一盘酸辣焗白虾是今晚的主菜,白翎用公匙捞出几只肥嫩多汁的大虾,由于醃渍得很入
味,轻剥虾壳,汁液就喷得他满手。他不禁问,“即便是一夜的王子,也不能享受剥虾
的服务吗?”
朱利安微笑摇摇头,“虾肉一离壳,鲜味立减三分,何况我把整只虾子都醃渍在多种调
料里,要享受到这道酸辣焗甜虾的正确吃法,应该是‘吸’;分开虾头虾身,先吸虾脑
髓,再吸虾壳上的调料,最后剥了虾身吃虾肉,佐以加拿大冰酒,那才是王子的风范!”
白翎照着朱利安所教导的方式,品尝带有地中海风情的美味对虾,汁多味美不在话下,
亲手将全虾拆解,按部就班品尝的对虾鲜味,是即使这么浓重的调味也不能减弱的,反而
相得益彰,除了美味之外,没有更适切的形容了!
吃完了主菜,甜点是意大利传统冰糕,提拉米苏,虽然是蛋糕店成品,无可圈点,但是
也不过不失。
整道晚宴最失败就是那道微波薯饼,鉴于时间和晚餐的整体品质,白翎决定留给朱利安
一个面子,假装那道薯饼不存在。
“满足了吗?我的王子。”朱利安在酒足饭饱后,开始有心情调戏白翎。
而白翎也不是省油的灯。
“除了太监,服务没有做半套的。”白翎优雅地用餐巾抿了抿唇角,“上半夜,我是你
的王子,那么下半夜──”
“请让我来提供针对下半身──呃,不,是全面性的服务吧!我的王子!”
白翎先是微微颤动了一下,随即展开唇角,迎上朱利安那饱满、线条阳刚的嘴唇。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