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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ug日记】
我今天跑超快
囧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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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小信的说法,因为有民宿要照顾,这是乐团过得最养老最安份的一个年,陈允喨
倒没什么感觉。从小到大他都习惯妈妈的忙碌,他还小的时候,工作还没现在稳定的妈
妈甚至曾经放他一个人过年。后来经济情况好转了,他也已经长大了,对过年没有很大
的期待,反而对这群人理所当然要聚在一起的想法感到有趣。
他除夕和初一跟妈妈一起吃晚饭,其他时间就和小信一起慵懒而过。他们花了两天早
上合力把院子里的树木杂草整理一番,午后无聊就在市区的小巷弄间钻来钻去,去各种被
挖掘出来的地景踩点,或跟观光客一起到寺庙去拜拜,晚上找时间去跑步,回来还可以看
见小信和柜子抱着吉他在争论他听不懂的术语。
这样的日子过得像是漂浮在云间,舒服慵懒,几乎不用思考什么事情,甚至觉得在异
乡的工作和暗恋都像是一场梦一样。
初三下午小吴又打电话过来的时候,陈允喨正捧著林邑帆冲给他的花神,坐在露台上
晒太阳,小信坐在他旁边想面店新菜单却趴在桌上睡着了,因为他前一天晚上跟柜子讨论
和弦讨论到三点,早上七点又被阿想姨挖起来去纳骨塔拜阿嬷。
‘新年快乐,在干什么?’
昏昏欲睡的陈允喨打了个哈欠:“发呆。”
陪老婆回娘家无聊到要死的小吴被电话那头的慵懒气得更想死,‘……知道你过得那
么废,我就放心了。’
“你来找我啊。”
‘我知道你单身过得很爽,不要刺激我。’小吴叹气,‘我打麻将都要让着我岳母,
输得超不爽的,只好尿遁了。’
陈允喨被他的语气逗得哈哈大笑,随手拿起小信放在桌上的白纸起来看,觉得这些天
马行空的菜单被阿想姨看到可能只会被直接丢进垃圾桶。
‘没什么事,你过得好就好。回来以后吃个饭吧。’
他说了好,又聊几句才挂断电话。小信醒了,不知道刚刚在梦里梦到了什么,拿回在
陈允喨手中的那张纸又开始涂涂写写。
“你是要砸了你妈的招牌吗?”
“等我继承了,砸的是我的招牌。”
“阿想姨二十年老店,听起来就比小信面店还威啊。”
“等我继承了,他们吃的就是我煮的面,叫什么名字也不重要了。”
“这话有点深,你是觉得哪间店换他们儿子来卖变难吃了吗?”
“你不要引导我批评老店,我会被读者投诉。”
陈允喨觉得这对话真没意义,没再说话而是拿出手机来滑。这几天过得很放松,他不
太上网,不像平常注意力不是在工作上就是在网络人际上,刚刚小吴打电话来才让他稍微
返回了一趟人间。
老板晒了跟师母手牵手吃饭的照片,学姐和她的行星去大甲拜妈祖,几个学妹一起组
团去日本过年,吕老师也放了和家人们聚餐的照片,涂鸦墙上都是过年文。
他在那一片温馨中也感到心境的平静,他和妈妈的相处好了很多,找回了最好的麻
吉,还认识了一群很奇妙的人,每天吃好睡饱,这个年过得很好,他几天前都还低落的
心情都不见了。
他猜想自己果然还是安然自适的小太阳,很快就恢复了,于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手贱
地点开了纪文缘的个人页面。
跳出来的第一张贴文不是纪文缘自己的po文,而是某个常在他页面上互动的朋友拍了
一张照片贴在他墙上,那是一只被打上石膏的长腿:“帅哥断腿,你脚那么长,石膏拆了
以后会不会长短腿?”
陈允喨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紧紧地抓住,他皱起眉头担心地往下滑,但上一篇贴文是
没什么相关的业务转贴文,关于断腿的就只有那一则。他点开那则贴文,因为主角是大红
人纪文缘,按赞数破百,底下的留言也盖了好几十则,大多是关心他、祝福他早日康复。
纪文缘只统一留了一句平安无事,底下又盖了几楼都没再回复。
“凉欸,怎么了?”
陈允喨目光从萤幕移开,抬头看小信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心底慌乱又担忧,在冬天的
阳光下竟然流出冷汗。他茫然地看看手机又看看小信,抓住他这段时间唯一的浮板,喃喃
道:“他、他受伤了。”
“谁?”小信凑到他身前看手机,滑了几下后问他:“那个男的?”
陈允喨点头。
小信有点不爽。他这个单纯又呆萌的好兄弟一向心思简单,他把人捡回来、恢复了他
闪亮亮的本质,竟然因为那个人断腿又失神了。
他看了看那张只有拍到脚的照片,客观地评论:“看起来还好。”
陈允喨又点点头,但显然没办法放心,拿着手机茫然地想了一会儿,拨给了才刚对话
完不久的小吴。
‘喂?’才刚讲完话陈允喨又打来让小吴颇疑惑。
“那个、文缘受伤了?”
小吴沉默了一下才回他,‘嗯,你是看到他FB吧?他找东西的时候摔下来,小腿骨裂。’
那一定超痛的!陈允喨焦虑地下意识咬著自己的拇指指甲,“你有去看他吗?严不
严重?”
‘他掉下来的时候我还在旁边咧,前两天去酒吧看起来没什么事啊。’
“脚都那样了还去酒吧?!”
‘你跟我讲又没用。’
说得也是。陈允喨丧气地叹了口气,“歹势啊。”
‘只是个小意外,养好就好了。他又不缺人照顾他。’
后面那句话让陈允喨瞬间清醒不少。他嗯了一声,说没事我也只是问问,挂断了电话。
小信伸手把他手从嘴边拉开。有些东西骗不了人,例如陈允喨只要焦虑了就会咬自
己的拇指指甲,例如他再怎么安顿陈允喨,喜欢那个人、担心那个人的心情一时也收不
回来。
“怎么样?”
“嗯,听说是骨裂,没什么。”
陈允喨没想到自己的心情会因为这个消息从轻飘飘的云端跌回平地,虽然他接收到了
小吴那句话给他的讯息,清楚明白纪文缘的身边不缺乏照顾与关怀,他的担心也不过是那
份单相思的遗绪,但度假的心情就是消失殆尽了。
他原本打算待到开工前一天晚上再回去,最后还是决定早一天回去收心,小信对他这
个决定没说什么,只是交代一定要多联络,反正两个城市距离很近,见面很容易。
要搭火车回去的那天晚上,小信要顾面店,耀西有录音的工作,是林邑帆骑机车载他
到车站的。临别前林邑帆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方形纸盒,递给陈允喨。
“这是那个太阳的马克杯,我觉得很适合你,想送给你。”
陈允喨一向是送别人杯子的那个人,收到礼物感到很惊喜,没有推辞地收下了。年假
期间他在这里受到了太多的照顾和温暖,已经不差这一个马克杯。他知道他以后也会把这
群人记在心上,努力让自己成为对他们来说同样温暖可靠的朋友。
在车上他打开盒子来看,马克杯上的小太阳让冷冽的空气似乎都染上了温度,他准备
收起时发现盒底放了一张小卡片,打开来,有两段不同笔迹的留言。
上头字体整齐的是老师,写着‘如何努力都无法变成他人,只能做好自己。你是一个
很棒的人,会有同样好的人来找到你。’是回应在厨房冲咖啡那天他们未竟的话题。
卡片下半那飘逸到快飞起的字是小信的,只写了短短一句英文:Call me anytime
when you need.
他忍不住笑,真不知道他哥是在帅几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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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允喨还是得承认,会提早回来的确就是因为担心纪文缘。虽然客观上知道他不管在
台南还是在高雄担心都没有用,他不是纪文缘的谁,也帮不上忙,但担心的心情却是真切
的,他也骗不了自己。
他回到家里,把本来就不多的行李整理好、衣服丢进洗衣机才花了他五分钟,于是他
又把房间扫扫擦擦拖拖一遍,洗了个澡,晾好衣服,也才过了一个小时,最后闲了下来,
才不得不面对自己很想去看看纪文缘的心情。
回家的那几天陈允喨比平常晚睡,这个时间点他睡不着,最后战胜不了忐忑的欲望,
骑着车出了门。
还是年假期间的港边非常热闹,车子骑哪里都很挤,陈允喨在大街小巷之间拐来拐
去,最后还是拐到酒吧的门口去。他把车子停在停车格上朝里面望,里面看起来不少人,
但人影窜动间看不清楚有谁,正在犹豫,酒吧的门就被从里面推开,小吴和秀秀走了出
来。
他们也很快就发现了不远处的陈允喨,挥了挥手走过来,陈允喨连忙下了车走上人行
道,和他们两人打招呼。
“新年快乐!”小吴说,“来喝酒?”
“不是,只是刚好路过,就看见你们了。”
这个路过的借口有点烂,陈允喨机智地想起躺在自己车厢里的花生糖,赶忙去拿出来
递给他们。
“我们要回去了,你要进去吗?”秀秀问他。
陈允喨愣了两秒,小吴先一步接过话,“你是来看文缘的吧?他在里面,除了不能跑
跳碰之外,好好的没什么事。”
知道纪文缘人在里头、他们夫妻俩又都说他没事,陈允喨有了安心的实感,反而没有
那么急切看人的欲望了,他笑笑摆手,“我没有要进去。他没事就好。”
小吴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陈允喨向他们夫妻俩道别,目送他们往河边的方向离
开,心情放松下来,忍不住笑了起来,笑自己像个小毛头一样急匆匆的。
电话这时响了,是小信,陈允喨接了起来,那头吵吵闹闹的是练团的声音。
‘到了?人在外面?’
“嘿啊,我要去买宵夜吃。”
‘喔。没事,晚上没送你,打来问一下。’
“你不要那么客气,我很不习惯。”
陈允喨和电话那头说说笑笑,转回了酒吧的方向准备骑车回家,在看见拄著拐杖站在
酒吧门口的纪文缘时,笑容凝结在脸上。
‘喂?’
纪文缘朝他的方向挪了一步,陈允喨脑袋一热,退了一步,转身跑走了。
真正的迈开脚步跑掉的那种跑走,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但就是没做好再见纪文
缘的心理准备,下意识地就跑了,跑到半路还回头看,后来觉得自己很愚蠢,先不说纪文
缘会不会追上来,他都掰咖打石膏了,最好跑得动。
陈允喨跑开了快一公里后手机又响了,他举起来,还是小信,应该是这头突然有异
样,他挂断又打了过来。
他停下跑步换用走的,喘着气把电话接起来,小信愣了一下问他:‘你遇到抢劫喔?’
“不是……”陈允喨绝望抚额,“我遇到我掰咖的男神。”
小信听完他刚刚那几分钟的遭遇,在电话那头非常不客气地哈哈哈大声耻笑他,‘你
心虚吗?跑什么跑?’
“我……我只是……不知道要说什么。”
‘然后就欺负人家掰咖,跑掉了。’
“……我没有。”呜呜。
‘那你现在怎么办?’
“我家本来就在附近而已,我要回家睡觉了。”
‘车子呢?’
“明天早上再去牵。”
‘那你快回家吧。’
“Nobu。”
‘干嘛?’
“我是不是很孬?”
‘不是孬,是笨。’
陈允喨欲哭无泪地回家,睡了一个不安稳的觉,睡睡醒醒,真正起来是早上六点半,
酒吧已经关门了,现在去牵车很安全。
他在早晨的港边巷弄间散步,边怀疑自己是怎么把自己的人生过成这样的,走神之间
已经走近酒吧,他远远看着酒吧门关着,安心地走了过去,却在准备步出人行道牵车时,
看见坐在他车上的纪文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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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圆圆:干 再跑啊
陈亮亮:Q口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