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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久违的在李晨楷的卧房睡了自然醒,但李晨楷向来浅眠,八点多天色从窗外透进,他
也就皱着眉醒了,正想伸懒腰手臂一张才注意到身边的人,原本拧著的眉眼瞬间缓和下来
。
辞掉工厂工作的陈静倒也安分,一整天在家要不滑手机,要不用李晨楷的健身器材锻炼运
动,直到傍晚看到孩子一脸期待的看向自己,李晨楷才知道陈静装乖一整天,就是打着要
一起出门的如意算盘。
当日夜晚,李晨楷反常地带了一副没度数的粗框眼镜,原本总是蓬松的浏海,被他随意用
发雕向后用梳成油头,穿着一身简单的暗色服装搭配西装外套,乍看像是个刚下班的上班
族,还不知从哪找出一双陈旧的皮鞋,看着变装完成的李晨楷,陈静不解地歪头。
“这是要做啥?干嘛穿成这样。”
“还以为你看到我穿以前的衣服会挺怀念的?”李晨楷挑着眉,身上除了眼镜外,正是十
多年前天天照顾陈静时的打扮。
“嗤!想太多。”站在李晨楷身后的陈静嘴上嫌弃,眼睛倒是老实认真的把人从头到脚看
过几遍,舍不得移开视线。
李晨楷其实不太想带着陈静一起工作,原想找个理由让孩子待在家,但想到昨晚这个总爱
炸毛的屁孩愿意对自己示弱,话到嘴边又缩回去。
见那副驾驶座上的少年神情雀跃,一副假日出游的闲情逸致,李晨楷只好无奈的唠叨几句
。
“今天可没架打,我们是去回收东西的,等等我去太平间那先看个状况,你跟关姐去和医
生拿资料。”陈静斜靠在车门上,一听到自己被分去干无趣的活,转头就埋怨。
“为啥我不能跟你去弄尸体,拿资料哪用得到两个人?”
“你做事毛躁,多跟着人家关姐学,尸体什么的随时有机会看。”连表情都不肯多给,李
晨楷语气坚决的否决。
时近凌晨,医院后门只有两盏微弱的路灯,关临在朦胧的灯光下看着李晨楷跟着陈静双双
前来。
“呦晨楷,这么快就把人追回来啦?看来你小男友很听你的嘛。”也穿着一身黑的关临说
著还戏谑的对陈静眨眨眼。显眼的剃边长发盘在头上,用鸭舌帽遮掩。
“你是在供三小,拎......。”话还没说完,一记眼刀跟结实的一拳招呼在陈静身上。
“人家是长辈,礼貌呢?”李晨楷冷声骂道,惹的关临在一旁窃笑。
“那我自己去找王医师,你们俩去太平间约会吧。”关临正想火上加油把两人送作堆,李
晨楷倒是先拒绝了。
“麻烦关姐你带着他,小孩子不够沈稳。”说著又瞪了陈静一眼。
关临看着陈静那有别以往的吃鳖隐忍样,新奇的嘴都笑开了。
“看你们这模样,昨天打过炮了?”
李晨楷瞬间黑了脸,陈静则红了耳尖,两人同时看向关临。
“关姐别开玩笑了。”
“你怎么知道的?”
听到自家孩子不打自招,李晨楷恨不得一头撞死在一旁的路灯上,关临则是双眼放光的立
刻改变主意,大步朝陈静走近,伸手一捞便拐着他往医院里走,嘴上还说著。
“来来来跟你关姐说说昨天玩了什么花样?”
“你先说你怎么知道的!?”
看着远去的两个活宝,李晨楷默默叹了口气,自己转身往地下三楼的太平间走去。
接应的保安人员王叔早已站在门边等著,见到李晨楷来才松口气。
“你是李先生吧?能让我看个证吗?”王叔眼角微弯,脸皮随着笑布满皱纹。
“晚上好,我刚接回收这块,之后有什么问题还得麻烦王叔。”李晨楷客套的浅笑,一面
将协会的工作证递过去,王叔到底也是做个流程,证件还没细看就领着李晨楷进了太平间
。
“哎呦年轻人免客气啦,如果之前来跑医院的人都像你这么有礼貌,我老人家等到大半夜
都不皱眉。”王叔对李晨楷印象不错,笑盈盈的把他带到冰柜前,核对一下资料后就打开
其中一个柜门。
李晨楷伸手帮着王叔一拉,里面的尸体便见了光,李晨楷确认完身分后,弯身半蹲在地上
开始掏出切割心脏用的工具。
工具还没拿全,李晨楷耳朵一抖听到一个微弱的脚步声,抬头便看到一个人影从门外闪进
来,王叔这时也注意到,还来不及回头就是一声闷响,人瞬间软倒在地。
李晨楷反射性的向后滑步想看清来者,但只开了盏小灯的太平间格外昏暗,对方闪身凑到
李晨楷跟前,快手抓向李晨楷的门面,后者弯身躲过,伏低身体一个扫腿。对方竟是看穿
一般,灵巧的跨步回避,重心一稳手里抄著短刀就往李晨楷胸前招呼。
久违的对招有些吃力,李晨楷绷著脸意识到对方的身法跟招式莫名眼熟,但背着光依旧看
不清面容。
“哎,狗子你真的没死,我还以为是张家小子在胡诌。”
略为沙哑的嗓音听得李晨楷一震,对方凄厉的攻势抓出破绽直接在他胸前划出个半尺长的
口子。
“白毛哥。”
李晨楷调整气息推开数步,将沾了血迹的西装外套脱掉扔在地上,一手向前摆出预备姿势
,另一手从后腰包抽出把匕首。
“退步不少,这刀你以前躲的开。”白毛语中带笑,也向后退了两步,手向后一摸开了灯
。
瞬间白光刺的李晨楷双眼一瞇,但耳朵已然听到白毛向前俯冲的声音,他靠直觉接招,两
人以极快的速度对打起来。
起先李晨楷还能跟眼前年近半百的大叔打得僵持,但时间一长却是处处破绽。
短短不到十分钟的功夫,上身的衣服几乎成了破布条,全身都是瘀青和刀伤,而对方却像
儿戏般带着浅笑,好整以暇的出招仿佛在逗他玩。
“差不多了。”
白毛轻快的宣告,原本精准的出招忽然加速,力道更是不留情,抓到一个空隙便朝李晨楷
重重踹一脚,使他近乎平行的飞出,撞上一边的冰柜,人还没趴在地上,白毛箭步上前又
补了几脚,强而有力的踢击让李晨楷感觉内脏都快呕出来,正想双手撑地抬起身子,头发
却被拽著拉起,一管针筒插进了他的脖子。
酸麻感瞬间蔓延全身,李晨楷突然觉得全身冰凉,四肢颤抖不止,整个人像只虫般在地上
蜷曲抖动。
“妈的,你也成怪物了。”
白毛说著,沾满血的手依旧拽著李晨楷的头,使劲一扯,逼迫趴在地上的青年看向蹲在面
前的自己。
“你给我打了什......!”李晨楷话没说完,白毛手上的短刀直接捅进他的左肩窝,他得
咬
紧牙才没发出哀嚎。
“狗子,我挺想你的。”眼前一头灰白长发的中年男子面无表情,语气也平的令人生寒。
“你、你甘愿在姓张的畜生底下做事?”
无视李晨楷的问话,白毛拔出刀子,绕到李晨楷身后一屁股跨坐在他背上。朝着另一边的
肩颊又是一刀。李晨楷感受到血不停的从各个伤口流失,十几年来的不死之身忽然失效,
他乱了气息却咬牙强装镇定。
背上的人松开握著刀子的手,向下一滑扯开李晨楷上衣。
“刺青可惜了,三头犬我挺喜欢的。”
白毛打量著布满伤口却白皙的背肌。缅怀那过往遍布李晨楷背部的繁复花纹。
“张家小子要找你,不怕?”空着的手轻柔抚著李晨楷的细软黑发,但李晨楷能回应的只
有因失血而粗重的喘息。
“狗子,外面危险。”说著忽地松手,李晨楷的头碰的一声,失去拉力撞在地上,白毛顺
手拔出插在李晨楷肩上的刀,抬脚将膝盖顶在李晨楷的屁股上,慢悠悠的顶压起来。
“陈静,过的好吗?”白毛弯下身凑在他耳旁,嗓音拖长且低哑。
“你...到底想冲三小。”全身脱力的李晨楷如搁浅的鱼,只能大口的喘气,拿压在背上
的
人毫无办法。
“陈霜死前有说什么?”他问著,手中短刀在李晨楷身上游走,刮出一条条细长的血痕,
血珠不停渗出。
“白、白毛,你到底是站在哪边的?”视线开始模糊,失去能力的李晨楷完全承受不住如
此大量的出血。意识逐渐朦胧的他听到头顶传来一阵闷笑。
“你满身是血很好看,我都硬了。”说着便张口重重的咬向李晨楷裸露的后颈,而后者终
于支撑不住失血量两眼一黑,晕死过去。
再次张开眼,李晨楷躺在熟悉的病床上,是以前卖器官时常住的私人病房,一旁的关临原
本正在打手游,看到李晨楷有动静立刻伸手阻止他起身。
“你怎么了?为什么昨晚没有再生?”
“我睡了多久?”
“已经一整天了,现在是半夜。”
李晨楷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扯开自己肩膀上的绷带,遭短刀贯穿的肩膀早已缝针,他闭眼
凝神,原本还带着汤水的伤口在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
“还在......。”李晨楷吐了口气,原本僵直的肩膀又卸了下来。
“昨天我跟陈静找到你时,你躺在血水里伤口没一个好的,怎么回事?”
“我被注射了怪东西,体质好像突然被抑制了。”李晨楷皱眉垂著头。
“这不太妙,我晚点会跟协会回报,第一次听到有能抑制变异体质的药剂。”
“陈静呢?”看着偌大的病房只有自己跟关临,李晨楷突然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啊,这事你不知道。”关临大叫一声,看向李晨楷。
“我们找到你的时候,你背朝上趴着,背上被用刀刻了几个字。”
“字!?”李晨楷回想起白毛的动作,脑子一阵发麻。
“上面写着:‘ 明日傍晚,泰国见血。 ’你家陈静看完突然像知道什么似的,拔腿便跑
个没影了。”
李晨楷一听双眼微瞪,原本瘫在靠枕上的腰背霎时打直,伸手就要扯掉臂上的点滴。关临
见状伸手按住他问道。
“你这样子是能去哪?”关临皱眉,难得的一脸严肃的看向李晨楷。
“我路上就能痊愈了,陈静那可能有状况。”李晨楷依旧冷著脸扯掉点滴,拿起放在床旁
的西装外套穿上,一手抄起裤子便往外走。
“我也一起去。”
“这是我跟陈静的旧债,让我们自己解决吧。”李晨楷不领情的绕过挡住自己去路的关临
。
“只有我把你当朋友吗?”关临转头问道。
“谢谢你送我来医院,回头见。”李晨楷淡淡一笑,拖着步伐走出病房,留下关临一个人
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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