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创] 长春09

楼主: sbkm (浮光掠影)   2018-04-08 14:56:42
  白灵隔日一早就去找靖苍,秋获在即,所以靖苍并没有在家,而是跟着大伙一起出去
割稻了。白灵扑了一个空,又想起墨渊昨天所做的事情,顿时觉得待在村子里也许比较安
全。
  于是他坐在屋簷下的长凳,静静看着天上的日光,就像那时靖苍在一旁劈著柴火,他
听着规律的呼吸与劈砍声,现在则是隐约能听见水田那边传来一阵间歇性的人声与屋内靖
苍父母轻微的咳嗽声。
  白灵听着那些声音,心底奇怪,其他人都因为怨气驱除而康复,为什么只有靖苍的父
母康复得十分缓慢,虽然至今人面疽的痕迹已经消失,却没有康复,即便在怎么严重,这
样的时间也似乎太久了一点。
  他的好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坐了一会儿,远远就见到一身黑的人走来,他才想赶快
转身,对方立刻先一步朝他招手说:“白灵!”
  ──是墨渊!
  白灵僵硬的转头看他,那人的心情似乎不错,脸上笑得十分灿烂,“白灵,你看我今
天一大早去排队买的烧鸡!”说着他将手上提着的油纸包拿高,让白灵注意到。
  这时白灵最想做的恐怕是离墨渊远一点,烧鸡什么都只是其次了。不过看墨渊这么兴
冲冲的跑来找自己,他们好歹几百年的交情,也不好给他太差的脸色,更主要的是虽然墨
渊昨天玩笑开的的确有些过当,但怎么说他还打伤了他,这样一来二去就算拉个平手了。
  “这么好兴致一早排队买鸡?”他内心着实尴尬,只好先丢了这么一句不冷不热的问
题,算是开场。
  “昨天那个鸡烧的实在很不错,我想着就嘴馋,今天一早就跑了一百里,到大城里去
买的,味道比昨天那个还要好!”墨渊说著将纸包打开,阵阵香味随着动作传出来,那味
道燻得白灵的口水似乎要流下来了。
  先前才在心里嘀咕不想吃烧鸡的念头一下就飞到九霄云外去,看着那美滋滋的鸡腿,
皮上沾满一层油,热气翻腾,酥脆的外皮,真让人恨不得立刻咬一口。
  然而白灵想起自己好歹是一只狐妖,自己昨天吃了一只鸡腿,上个月吃了李子,这些
个月根本没有好好遵守师傅的交待修行,内心顿时生起了些愧疚的念头,多亏这些愧疚感
,帮助他战胜了想吃鸡的念头。
  墨渊看他也没有动手去拿鸡腿,有些奇怪,“你不想吃啊?烤鸡腿耶?”
  白灵看他一眼,目光移到左肩,“你昨天那个伤口,没事情吧?”
  一听是这件事情,先是咧著嘴笑,又拍拍自己的胸脯,“没事情,小伤。”
  “嗯,那个鸡我不吃了,对修行不好。”白灵本来还想加一句你也别吃太多,但是想
到昨天又觉得有点奇怪,再说他每次都这样说,可墨渊也没一次听。
  果然墨渊一听又是修行,干脆在他旁边坐下,拿起纸包里的一只鸡腿在他面前晃,“
你说我吃了这么多凡俗之物,功力跟你相比倒差不了多少呢。”
  白灵听这话很不以为然的微蹙眉头,“你身上的浊气与师傅相比,不知重了多少。”
  “你师傅那不在同一个层次,不要总拿他来举例。你不吃的话我可把鸡腿吃掉啦?”
墨渊再次拿着鸡腿在他的眼前晃,香味就在白灵的鼻间流窜。
  白灵一咬牙,最后身体还是背叛了他坚强的对抗意志,从墨渊手里抢走那只鸡腿吃了
起来。
  墨渊被抢走鸡腿后,凉凉的看着他,两人没有对话,只剩下白灵嚼鸡腿的声音,然后
时间就这么匆匆溜到了中午,太阳逐渐大得让人受不了,即便坐在屋簷下,仍感觉到一阵
阵的闷热。
  热气蒸腾著大地,两人看着远方那条路上好一阵子,才发现靖苍的身影不知什么时候
竟缓缓地出现在上面,他肩上背着一只扁担,扁担的另一端挂著一个小竹篮,竹篮里放著
一些青菜,一些稻秆,身上穿着的衣服沾上了许多土块。
  随着他们的距离逐渐接近,靖苍也看见了坐在那的两人。他有些讶异的说:“咦?大
仙你们都在啊?”
  白灵嗯了一声算是回答,墨渊却盯着他看了好一阵子,才说:“你怎么搞成这样?”
说著还伸手去拍了拍他的衣服。
  靖苍看见他,又想起昨日白灵明明说好与自己一同去还药,就是因为他突然冒出来破
坏了,心里顿时有点不快,脚下一动往旁边闪了闪,“嗯,田里事情多。”
  墨渊收回手,又跑到长椅上坐着,“那一定很辛苦啊!”脸上没特别表现出什么神色

  白灵倒是一副无事的样子,“你要做饭了吧?东西放下快进去吧!”
  藉着白灵的话,靖苍很顺从的喔了一声,便开门进去,离开前还特别又看了墨渊一眼
,见那张脸庞的嘴角弯弯的勾起,似笑非笑的模样。
  “看来人间的确过得挺辛苦的。”白灵确定靖苍进屋后,似有所感的这么说。
  “怎么说?”墨渊问。
  “才走了疽病,又要担心秋收的粮食,一天还要吃三餐,也太麻烦了。”
  墨渊有些不懂了,“不是丰收吗?这天年四处干旱,邻近三千里就只有这村有秋收。

  “今年的大旱怕是没有这么容易消停,你入城时那对眼睛没见着吗?都要死了。这些
天我在山上看着,那些乌鸦都渐渐往城里飞,要死不少人。”
  墨渊听着沉默了会儿,又说:“但我想,只有靖苍……还有这座村子,是绝对不会缺
粮的。”
  白灵听得便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他们还有多久?”
  墨渊转头透过窗户看着屋内,“怕是不足一个月了。”
  他仰头看着天上那轮太阳,周围一圈光晕,泛著点通红,“也是,若没之前那场雨,
根本没有这场秋收。”
  靖苍在屋内已经将火生了起来,小屋后头的厨房飘出浓浓白烟,隐约还闻得出蔬菜的
鲜味夹在飘出的水气里,他们同时听到靖苍的叫声:“大仙、墨哥哥,你们要一起吃饭吗
?”
  墨渊听见声音后便站起来,对白灵挥挥手,“走啦!”
  “你要下山?”
  “是啊!去城里玩。”他说著,一溜烟便不见了,白灵甚至看不见他离开的背影。
  白灵走进屋内,见桌上已经摆了三道菜与一盆稀饭,靖苍在卧室正扶起爹娘靠在床边
吃饭。他不愿意去打扰,转而在摆着菜的桌前坐下,被炒熟的青菜散发著一种鲜甜的气味
,他忽然觉得跟鸡肉比起来,似乎眼前这些食物也难吃不到哪去。
  白灵一面盯着桌上那些菜肴,脑里胡思乱想着,直到靖苍喂完两人稀饭,掀开帘子走
出来,看见白灵对着一桌菜发愣,还以为是他饿著肚子在等自己,立刻从一旁放著的矮柜
里拿出一副碗筷,摆在白灵面前。
  “大仙你一定饿了!都怪我!”靖苍很快将饭盛满,那些白米的间混着地瓜签与许多
不知名的谷物杂粮。
  白灵接过那碗饭,沉甸甸的,他轻啜了一口,碗里的那些米中还掺著砂石,一吃进嘴
里那粗糙的口感,嚼得他牙齿都疼。
  他索性放下碗来,看着靖苍在那配着青菜,吃得津津有味。
  “大仙你怎么不吃啊?”靖苍手里还夹着一口菜,朝白灵碗里看了看,突然像是明白
什么似的低下头,“抱歉,一定是我家的伙食太差了。”
  白灵摸摸他的头,“无妨,妖精本就不需要食五谷。”只是他想,这样的饭也着实难
以下咽,这些人却天天以这样的食物为生,不禁恻然。
  从前他常听师傅说天地不仁,万物刍狗,想来也就是这般,万物的运行,并不是自己
或者天地可以有所眷恋与干扰的。不知为何,那时白灵的心情却有些沉重。
  靖苍抬起头看他,“今年是丰收,待我将稻谷都整理好,便可以吃香喷喷的大米饭了
!”
  白灵说不上来心里那种酸涩的感觉是什么,又摸了摸靖苍的头,连一个好字都说不上
来。
  隔日天将破晓时,整座山头都被靖苍凄厉的哭声吵醒。
  那是他久病不醒的的父母,去世了。
  
  ※
  
  靖苍将那些刚收获的白米卖了一些,那份钱够他买两副棺材,又给父母换了新衣服,
买了许多纸钱与纸扎。村里人看靖苍可怜,不过十四岁便没了父母,以后孤苦无依,便更
留心想关照一下这年纪轻轻的孤儿。
  他自从头三天哭得死去活来,眼睛都肿的睁不开外,之后便再也不哭了。
  头七那天半夜,靖苍一人孤伶伶的跪在屋内地上,一张一张的烧着纸钱。
  白灵自门外进去时便看见身批白麻衣的人,他的个子在昏暗的火光下显得很小,投影
在墙上的影子纷乱而模糊,像是一幅水墨的画,与跳跃着与火舌一同映射在靖苍的眼中。
  他不知该怎么出声叫唤显得陌生的人。
  黑夜像一张无边的网,紧紧困住他们俩人。最后还是靖苍看见墙上出现不属于自己的
影子,转头看向门口,才发现白灵在那站了好一会儿。
  两人四目交接,靖苍愣了一下,又默默低下头继续烧着纸钱,“大仙,地府是个怎样
的地方呢?今早来的道士说,爹娘去了阴曹地府。”
  白灵从没去过地府,但他曾听徘徊在山中的魈魅们谈起,他们说那是一个十分凄凉的
地方,黄泉上盖著石桥,那条路像是怎么都走不完。许多人魂站在石桥上往水里望,滚滚
的黄水里没有谁的影子,但他们仍一直看,一直看,似乎在等待什么。
  可他想自己不能这样对靖苍说。于是又努力想了想,在脑中过滤再三,勉强挑出几个
过得去的事情,“在人间修善积德的人,下了地府很快就可以投胎去好人家。”
  他本来想安慰一下靖苍,却听到他这样说:“我们家很穷,从来不曾做什么行善积德
的事情。”那口气轻描淡写的,像是在说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这下白灵很尴尬,非常尴尬,不过他脑筋一动接口说:“没做坏事也是好的,一定可
以投胎去个不错的地方。”
  靖苍仍一面朝火里丢著纸钱,“是吗?那么说头七后,爹娘就去投胎了,再也看不见
他们了吗?”
  白灵心里一个咯噔,“你们还是有机会在人间相遇。”
  “那我怎么知道谁是我的爹娘呢?”靖苍听到这才终于抬起头来,直视着他。
  他想给他一个答案,可是努力想了一阵,也想不出什么比较好的说法,最后只好留下
一句意味不明的:“有缘自然会遇见。”但他想,兴许一辈子,他都不会知道了吧。
  靖苍喔了一声,又继续低头烧纸钱,他的眼里跳跃着火光,像是迷离折射的彩色琉璃
珠,“……爹娘也许是没有福分吧,大仙替我们招来了雨,又医好了病,明明事情都有了
转机,想不到还是这样……”
  白灵默然,他仍在心中挣扎,自己究竟该不该向他解释。可是,解释了又能如何呢?
两人同样还是无能为力。
  “卖米的钱我拿去买了两套新衣,那是我本来想等爹娘病好送他们的。”
  “其实之前我看他们的气色好了许多……我想大约在两三日就会全好了吧?”
  “我想爹娘要是好了,要去市场挑一块最肥的猪脚,回来煮面线……”
  “大仙吃过猪脚吗?我觉得那比鸡肉要好吃得多。”
  “……今年的收获真的很不错,稻米一粒粒的又大又多,价钱很好。我才卖了一斤,
就换了好多钱。”
  “那些米一定很好吃,我还没煮来吃过,想等爹娘醒了一起吃……”
  靖苍平静地,一面说著许多不相干的话,也没有悲伤的感觉,听来就像是叙述一件平
常的小事情般;空气中飘着被香料勉强盖住的尸臭与焚烧金纸的气味。
  听了一阵,白灵最终还是说:“你爹娘已经去世,还是早些葬了吧。”
  “是啊,大仙说了爹娘会去投胎,就算这样放著,他们也不会回来。”
  “大仙你知道吗?这几天我老是在想,为什么我们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呢?难道是上天
在惩罚我们吗?”
  “镇里的人说四处都大旱了,今年秋获颗粒无收,这附近其它的村子已经饿死了人。

  “平常那一点点米只能换到一吊钱,可这次我到镇里,他们却给我一小锭银子。”
  “这里遍地……都是尸体的味道。”
  白灵不知该回答什么,哑著嗓音说:“……起码你不会死,我向你保证。”
  靖苍朝着他笑了笑,那笑容一瞬间似乎苍老了许多:“大仙,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

  他清澈的眼睛看着他,白灵在里面看见自己琥珀色的瞳孔,没说出话来。。
  
  ※
  
  靖苍在自家房屋旁的空地替父母下葬了,葬礼并不盛大,也只是就近选了方便他凭吊
的地方。在那之后又过了几天,整个村子像是当初突发人面疽般,各家各户接二连三的扬
起白幡,在屋梁结上白布,哭声不绝于耳。
  山林中的鸟雀像是集体失声般,寂静无声。成群的乌鸦铺天盖地的飞翔,黑压压的翅
膀挡住了天中央的日阳,黑色的羽毛如雪般降落在村里。
  墨渊自大城里回来,夸张的手舞足蹈著说:“一百里以外的六通镇灭啦,黑压压的一
片,通通是尸体,那上面停满了乌鸦!”
  白灵倒是不怎么惊讶,他坐在靖苍家的小木桌椅上,安静的看着站在一旁的人。
  “我早说过了。”
  墨渊却不这认为,“你没有看见那个场面,通通都死了,一个人也不剩。”
  “那是为什么?饿死的?”白灵一面把玩着落在桌上的那片叶子,薄薄的叶片上,凹
凸著深浅不一的叶脉。
  他摇摇手指,“烧死的。”
  “烧死的?”那片叶子自手指间滑到了桌上。
  “六通镇上涌进了大批盗匪,一夕之间全抢光了,没有一人存活。”墨渊说著在白灵
身旁坐下。
  “盗匪?”白灵皱起了眉头,“是去抢吃的吗?”
  “何止,今年秋获没收上,六通镇虽然有存粮,但数目并不多,从其他地方运粮来起
码得一个月。”
  “那是为了什么?”
  “那批匪队是往关口去的,沿途路过六通镇,顺手就屠了。”
  “关口?你是说他们想……”
  白灵虽然不经世事,但是总也知道若一群人集结了往军队驻守的边域去,那这结果大
多都是……
  “我说这天下要大乱了吧,那群人是掀开这一局乱世的起头之兵。”墨渊勾起嘴唇笑
著,那笑容里却似乎有些幸灾乐祸之意。
  白灵抬起头看窗外的天空,成群的乌鸦已经散开,天空中一片乌云也没有,蔚蓝的天
空一碧如洗,无限风光。
  他侧耳听见不远处有人在哭,男女老少的哭声,还有树叶摩擦的沙沙声,那些都像是
为了即将到来的战乱而哭泣。
  墨渊看着白灵愣愣的发呆,忍不住出声道:“这次大乱可是百年一次的更替,你不下
山看看吗?”
  “下山要看什么?秽气。四处都是怨念而不得超生的孤魂,沾著都嫌腥。”他这番话
的口气有些指责。
  “那倒是,你恐怕看不惯吧。六通镇的惨状,整个镇的上方无数的怨灵,他们张著嘴
吐着火,那双眼睛凸出来,说有多丑就有多丑。”
  “你去看那些东西干嘛?”
  白灵光听着这叙述都觉得想吐,真不了解墨渊哪来的好兴致。
  “我可不是去看那些怨灵的,六通镇的怨气引来了皋兰还有你师傅。”
  “我师傅?”他一听便紧张了起来,抓着墨渊的手。
  “他与皋兰一同去的,皋兰站在城中心用自己的内丹招集怨灵。”
  听到这白灵不禁思索著究竟师傅想要做什么呢?虽然在这之前自己从没管过这些事情
,但是如今这情况却有些诡谲,他隐约觉得事情恐怕将会与自己有牵扯不清的关系。
  “你为何会知晓?”白灵又问。
  “飘流在世间的人魂会随着怨气移动,当哪处怨气浓时,人魂便会在那里聚集。我跟
著移动的魂魄恰巧就遇上你师傅了,不是我多话,最近你师傅的行径挺蹊跷的。”
  “你看见什么了?”
  “不是我看见什么了,是你师傅总跟皋兰腻在一起。皋兰是逐怨而居的妖,你师傅跟
她在一起能有什么好事?”
  白灵思索了好一阵子,最后才垂着眼吐出这句话:“……或许他什么要紧的事情,要
皋兰帮忙。”
  “当然是有要紧的事情,否则光是看他们站在那中间,我都发毛。可是你不觉得奇怪
吗?我到六通镇的时候那里早已经是一片火海,你师傅倒像是早知道那边会有事情般,我
看他在那早站了不止一两个时辰。”墨渊说起这件事情喃喃自语的,像是并未在意白灵是
否在听。
  “你师傅绝对看见了屠镇的始末,我见到人魂开始流动时,恐怕正是皋兰施法招集魂
魄,否则不至于屠村之火都还未灭,人魂便全聚集了。”
  白灵越听越觉得他这番话里有种说不出的意味,当下有些恼火,“你是说我师傅杀了
那些人?”
  “这当然不是。上回我去六通镇买鸡腿时,我见那个卖鸡腿的大婶就没剩多少阳寿了
,若真是你师傅做的,那倒也无妨。”
  他听着这话不知为何觉得更不是滋味,“言下之意是本就该死之人,如何死法就不需
讨论了?”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再说死的人我们也不认识,你犯得着这么关心吗?我那
日见大婶的阳寿无端断去,就料想必然有灾劫,只是不知是何事。”
  白灵心底其实清楚墨渊并不是这个意思,可是不知怎么心里总是浮躁得很,静不下来
,尤其这事情牵扯到师傅,更是十分不安。这样下去不行,他想当务之急应当是要先找到
师傅的行踪。
  “那师傅呢?可还在那?”
  墨渊对这个问题笑了笑,“最后一个人魂飞向那里时,你师傅与皋兰就走啦,而且我
看你师傅的心情似乎不好。”
  “我还以为你会跟上去?”白灵接着不冷不热的说。
  “又不是吃饱没事闲命太长,光是你师傅一个我就打不过了,旁边还加个皋兰,跟踪
他们不是找死吗?”
  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白灵竖起耳朵来听,一下便认出那是靖苍要到家的步伐,墨渊
像是在同时也理解到,转身想要离开。
  “你最近对靖苍似乎有些敌意?”白灵叫住他。
  “是吗?”他笑了,嘴唇舒展成一种薄凉的笑意。随后仍是转身,离开了这间小屋。
  白灵依旧坐在那,看着墨渊的影子消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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