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不接的话来人只会拗执地一直call到他接为止,也知道接了也不会谈出什么结果,
更知道逃避不是办法。
迟疑半晌,他终是接起电话,却是以静制动等著对方开口。
原本也保持沉默的欧辰洋终于冷笑一声,邀请顾悦诚进行视讯谈话。
顾悦诚答应了。
欧辰洋与孟以德相似又绝对不同的脸出现在萤幕上,顾悦诚出国前才跟他见过一次面拿回
部分照片,那时还觉得欧辰洋真的跟武德大人很像,在日本时他还有过反正都要搬出孟家
,倒不如跟欧辰洋住,反正离了家,跟谁在一起都无所谓,不如拥有一个想念的念头,时
隔数日再见,也许是他自己心态转变,只觉得即使与武德大人有八成相似的外貎,就算欧
辰洋对他百依百顺,对他情根深种,他也没办法脱离对武德大人的依存。
所以顾悦诚知道欧辰洋偷武德大人的相片威胁勒索他,有一半是被他逼的。
求而不得的心情,还有谁比他更了解。
他才会保持沉默,宁可付钱赎照片也不想报警。
“我最后一次问你,你回来吗?”欧辰洋轻声问。
顾悦诚没有迟疑地摇头,“我不值得你这样。”不停寻找与武德大人相似的对象,尝试接
受他们每个人的独特却又不停地将他们与武德大人相比,无法这种行径有多卑劣他自己也
知道。
“因为你已经得到你心中的白月光了,所以我们这些山寨品就该扔了,对吗?”欧辰洋满
脸嘲弄。不等顾悦诚回应,原本还算冷静的欧辰洋突然失控:“你知道你的白月光干了什
么吗?他竟然寄存证信函给我,要我限期还你照片,不然偷窃是公诉罪他会让我吃不完兜
著走!什么是恐吓,这就是恐吓!他怎么不干脆报警把我捉走,还让我在外面逍遥干什么
!他也不过是个只会撂狠话的胆小鬼!”
顾悦诚沉下脸色,“你骂我就好。”
“你有没有听懂重点!”欧辰洋大吼。
“所以我说你骂我就好,辜负你心意的是我。”不能因为买不起正版就转去买仿制品,又
怪仿制品品质太差。
一切都是他,如果不是他太寂寞,太想转移心里积累的痛苦。
如果他能一直安于现状就不会伤人伤己还连累武德大人。
顾悦诚直视欧辰洋,一字一句说著:
“以德没有错。”
欧辰洋不说话了,他瞪着顾悦诚,努力平息紊乱的呼吸,然后拿起一张孟以德国中时期的
侧脸偷拍照。
顾悦诚记得那是孟以德国二时代表学校参加国际辨论赛时,也是团队一员的Shiko帮他偷
拍的。
“反正你都有真人了,照片也不用了吧?”说著,他点燃照片一角,镜头靠近燃烧的照片
,照片很快在火焰之中蜷成一团黑色的灰烬。“你所谓的宝物也不过是这样的东西。”
欧辰洋又拿起一张照片,不过一眼,顾悦诚便知道那是国小毕业典礼孟以德上台领奖的照
片。
他捏紧手机,力气大到指节作响却只能无助地看着欧辰洋把武德大人成长的轨迹一张一张
烧掉,自己的一部份好像也跟着照片一点一滴烧成灰,燃烧的余烬像是星火燎原般迅速灼
伤他,痛得他连喊痛的余裕也尽数丧失。
“诚,你现在有多痛,我就有多痛。”欧辰洋扭曲的笑脸在火光映照下像万花筒一样分裂
成好多个不同的模样。
每个模样都让顾悦诚想吐。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