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创] [ABO/R18]I could give you love 上

楼主: yh8616 (dochum)   2017-09-25 21:56:17
第一次在大逼版发文好紧张QQ
因为不是会定期产出的人,所以之前一直都只躲在PIXNET发,
最近非常长泡在这里(压力大?),才渐渐有了把东西放过来的想法。
如果有违反/排版/错字,再麻烦各位不吝纠正~
可以的话请给我一点鼓励,我真的好紧张QQQQQ

※欧美/ABO(AxO)/R18
※部分对话为了保留语感会是英文的
※有粗话
※好像并不是很轻松的题材(?
※关于ABO设定(跳过也不会影响阅读)
(1)抑制剂有完全抑制的作用,但超过七天(=一般周期长度)就会变得没什么卵用
(2)自己闻不到自己的气味
(3)内殖道可以借由omega自主控制要不要开启,但如果由alpha强势命令也可以开启
(4)不进入内殖道无法标记/受孕
(5)标记后,内殖道从此只会为标记者开启,但内殖道外的性爱则不受此限

Inspired by 〈Be Your Everything〉──Boys Like Girls &
〈I Could Give You Love〉──Lasse Lindh

“抱歉,你还好吗?”
他恍若方从一场迷航的星际旅行归返似地,灰蓝色双眼还有些失神,勉强聚焦后他抱歉地
望着眼前看上去有些担忧却困惑的男人, “抱歉,昨天奔波了一天,没有睡好。那请问
我什么时候可以开始上班?”
Erice(艾里斯)支起下巴,修长的手指交叠成优雅的弧度,“我觉得你还是先见过店长
比较好,我这边只负责面试,薪水你得亲自跟他谈。”
“我知道了,那店长......”
“他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你要不要喝点什么?”艾里斯站起身走向吧台后方,边缓慢地
替自己系上半身围裙,接着打开橱柜拎出一只咖啡杯,他瞥见布料下摆的边缘染著一块酒
渍。
“所以,”他不确定地眨了眨眼睛,似乎是在犹豫着措词,“店员只有你一个人。”
对方皱起眉,“但是你知道,我根本不会料理,也不懂调酒,所以大部分时候还是得靠店
长撑场,”接着几乎是不满地噘起嘴,“但是我当初是来应征风琴手的啊,这实在不能怪
我。”
他牵起嘴角,莫名地对这个男人抱有好感──当然不是指那方面的──他实在太久没遇见
如此坦承的人了,“不用麻烦了,可乐就可以了,”他说,“但如果有面包跟奶油那就更
感谢了,说实话,我从早上到现在什么也没吃。”
“我可以帮你弄一份热三明治,如果你不介意即食调理包的话。”艾里斯说,边滑稽地朝
他挤眉弄眼,害他忍不住笑出声。
最后他并没有见到店长,只是在吃完热三明治和可乐之后和艾里斯闲聊了几句。他听着对
方眉飞色舞地讲起在乐团里的表演的趣事,还搭配着生动的肢体语言,着实令人发笑,接
著又谈到近日店长想在菜单上新增的菜色和饮品,艾里斯哭丧著一张脸说店长为什么要这
样对我啊?害他又是一阵失笑。
然后店内的电话响起,艾里斯接起又挂掉后,有些不好意思地对他说,店长今天可能不会
进来了,你明天下午一点可以开始上班吗?要不要我先带你熟悉器具?他笑着回答,当然
可以。
 
 
他感觉自己很久没有这么顺遂过了,来到这个城市的第二天(昨天为了找寻便宜的青旅奔
波了一天)工作就有了着落,而且未来同事不仅没有心机,个性还非常好相处,如果稍微
节检一点搞不好几个月之后就有储蓄可以租屋了,想到这里他突然暗自庆幸起自己有勇敢
地下定决心离开柏林。
入秋后,慕尼黑的天气简直跟柏林一样诡谲,时而阵雨时而烈阳,潮湿冷冽的空气让人冻
得只想缩著颈子在风衣里取暖,他用力吸了吸鼻子,努力忍住想打喷嚏的冲动,在细雨中
快步走进地铁站。
他住的青旅位于城市的西北方,外观并不起眼,内部的采光也说不上有多好,不但稍嫌阴
暗,常年照不到光的角落甚至散发著霉味而令人却步,唯一的优点就是廉价,因此不止有
像他这样暂时无法租屋的人会短期居住,里头还住着许多背包客。
简单地冲过澡后他回到房间内,这才意外地发现他的五位室友们都已经坐在自己的床边,
他昨天确实没有时间一一仔细看过他们的脸,但房内沉默的氛围实在让人发指,稍微踯躅
了一下,他还是选择默默地爬上自己的床铺。随便地擦过头发后,他起头确认起手机的电
量,然后无趣地阅览著租屋网,接着才注意到隔壁上铺男人的视线正好奇地打量著自己,
他抬起头迎向对方的目光。
“Hey, where from?”
“Berlin.”
“No,”那个肤色黝黑的平头男人笑得眼睛瞇成一弯新月,右边的虎牙轻轻地从唇边露出
,几乎跟对方耳朵上的夸张饰品一样抢眼,“Where are you from?”
他稍稍瞪大眼,无从得知已经有多少年没被问过这个问题,“Oh, Finland.”接着看着对
方又露出略微得意的笑,于是他只能配合地继续对话,“为什么?是因为我的发音?”
“没有,你的发音很好,只是一种直觉罢了,”然后男人向他伸出手,那颗小虎牙还是倚
在下唇上,看起来有些稚气,“Augus(奥格斯).”
“Neon(尼恩).”他礼貌性地回握。
男人看上去似乎是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一段嘈杂的手机铃声硬生生打断,接着便朝他扯
出个无可奈何的苦笑,于是他偏了偏头挤挤眉,又看着男人灵活地用口衔起机身再跳下床
离开房间。他无端地涌上一股疲惫,胡乱地用毛巾揉了揉发尾后就直接躺下,实在顾不上
明天它们会蜷曲成什么模样。

出门前他感到不太舒服,不确定是不是因为自己选了一包过期的威化饼当作早餐的关系。
不过此刻他的胃底灼热难耐,还进而引发了作呕感,接着又发现自己抚著胸口的掌心竟意
外烫人,于是熟练地按上动脉测量起脉搏。通常数着节拍的时间总是特别漫长,一下、两
下、三下、......同时他的另一只手从口袋内掏出手机确认日期,三分钟后他蹙蹙眉,不
动声色地从行李箱底层掏出一只小针筒,然后放进大衣的暗袋便急忙地奔跑出门。
好不容易赶上地铁后他才有余力好好思考,他的发情期确实已经很久没有到来了,那久远
得几乎让他想不起那种痛苦煎熬的感觉。但他不需要惊慌,也不可能惊慌,他已经二十六
岁了,分化后十年的漫长岁月足够他累积出丰富的经验以应对这样的窘境,更何况他曾经
还是个医学生。
他屏住气,在急促的喘气中逼迫自己浅浅地呼吸,避免信息素快速释出,虽然这是个号称
对性别友善的社会,但那些多半都只是虚假的表象罢了。他半瞇起眼,轻倚上一旁的铁杆
试图减缓热度,不确定自己现在有没有面色潮红或双眼氤氲而露出破绽,一切都太陌生,
像是孩提时代祖母的床边故事,他已经想不起来更多细节,只觉得空气稀薄。
抵达到站后,他踉跄地扶著车门踱到月台上,张望起四周意图找寻最近的洗手间,然后肩
膀便被一道沉稳的力道压住,惹得他几乎要惊叫出声。
“嘿,我不是故意要吓你的。”对方将双手举在胸前以示投降,表情很诚恳。
他还有些喘,不善的眼神快速地扫过男人痞气的西装头跟绿色瞳眸,“干什么?我在赶时
间。”他说,然后感到一颗斗大的汗珠正从自己鬓角边滑过。
“抱歉抱歉,看你刚刚一路上都不太舒服的样子,我觉得你最好喝点水?”棕发男人朝他
伸出手,握著一罐宝特瓶,接着又很快地笑着补充了一句,“瓶装水,还没拆封。”
他毫无掩饰地皱眉,眼前这男人百分之三百是个alpha,真是太麻烦了,虽然他尚未嗅见
任何辛辣的气味,但这并不代表对方没有闻到他的。
他摇了摇头,因为指甲深深地陷进掌心而有些疼痛,“我没事,只是有点感冒,你不介意
我去洗手间洗把脸吧?我还赶着上班。”
男人收回递出的水瓶,脸上却一点受伤的样子都没有,嘴角的弧度始终完美,“当然,请
吧。”
他看了他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在静脉里压进一管抑制剂后他立刻松了一口气,接着仰起头倚靠上门板,张大口且小声地
换着气,意图把肺叶里所有稀薄的氧气都替换掉,方才的窒息感恍若一场梦。他谨慎地用
纸巾擦干黏腻的皮肤,挽起汗湿一半的头发在后方扎好,只留下几缕过短而不受控的浏海
垂在额前,然后他走出厕所隔间关好门,将水龙头开关转至最右边后,低首猛喝了一大口
。冰水灌进食道时他冷得打了个颤,却又觉得清醒了几分,接着便拿出手机统计起自己接
下来一周可能还需要几支抑制剂,盘算著在今天返回旅馆前必须要一次购足,最好再多买
几支备用品。
下午的慕尼黑街头已经热闹起来,他稍微张望了一下酒吧外头的座椅区,不意外地又瞥见
顾客的桌上放置着他昨天才吃过的同款即食热三明治,接着他想起艾里斯困扰的脸,他不
住又失笑出声。
“欢迎光──啊、尼恩──快来救我!”然后他看着那个年少的金发青年转过身去淘气地
喊,“店长我跟你说,尼恩的Carbonara(培根蛋意大利面)很好吃喔,他昨天──”
然后他没听见下文,因为那个男人正从吧台后方走出来,他瞪大了眼,觉得空气正在凝结
,于是他对上那双琥珀色瞳眸。
他发誓,就算对方化成灰烬自己也不可能会错认。
 
 
他想不出究竟要有多倒楣,才能在睽违整整三年没联络,并且搬离过两座城市后,还会遇
上丢下自己和别人结婚的前男友。
然而当场懵住的不止只有他,对方的表情看上去比他更不敢置信这一切,但他注意到那惊
慌只出现了那零点零零零零一秒钟,然后那黑发男人便以极快的速度整理好情绪,“艾里
斯,现在客人不多,内外场都交给你,我有事要和Neo谈。”
“欸欸欸——?”然后少年才像是突然意会到什么似地,“......Neo?”
“你要不要考虑现在就开除我?还是我自己提辞职?”他跟着男人走到室外,眼神飘移地
盯着对方宽阔的肩,边在心里回想着男人的年纪,三十五?三十八?他记得不是这么清楚
了,这非常好,他试着鼓励自己。然后男人转过身面对他,并且从衬衫的胸口口袋掏出一
只菸,他看见一缕鬈发在男人后脑勺轻颤,于是下意识地瞇起眼。
“很抱歉,聘书你签了我也签了,而且我店里正人手吃紧,我想你应该也体验过艾里斯的
料理了。”男人说,接着吐出一口白烟。
“别傻了,不可能办到的。”他说,然后感到胃底又开始骚动起来,像是有只小蛇在乱窜
,凉凉又黏黏的,他现在立刻就想使用今天的第二支抑制剂。
“我愿意开双薪给你,而且好消息是我通常不会一直待在店里,你不需要每天看见我。”
男人捏著菸,另一只手环抱着胸,在烟雾之中他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叹了一口气,“我是真不想拿你发的薪水,如果不是那么缺钱的话。”
“我知道。”白雾散去之后,他们又沉默地对视了一会,男人才慢条斯理地拧熄菸,另一
只手向他伸来,“请多指教?”
犹豫了下后,他还是选择握住那只自己曾经再熟稔不过的手,不情愿地说,“我想就让我
省略自我介绍吧。”
 
 
“你来慕尼黑多久了?”他打开酒柜时,Finn(芬)走过来倚在吧台边看着他。
“第三天。”他面无表情地说,一边背诵著里头瓶罐间的相对位置,然后不意外地看见男
人挑着眉。
“有地方住吗?”
“我很好。”他不耐地为话题画下句点。
芬沉默下来继续看他,于是他继续装忙,仅使用余光打量著对方。
三年的岁月几乎没在这男人身上留下什么痕迹,不变的黑色鬈发配上一双视线尖锐的琥珀
瞳眸,总是令他想起豹,鬓角打理得很干净,脖颈和胸肩的肌肉秾纤合度,并不特别贲张
,看上去柔软而有弹性,隐没在剪裁良好的衬衫之下,修长的手指骨节纤瘦突出,攥成拳
头搭在腰上,然后他猛地收回目光,没有再往下看。
“还没好?要知道从前你的记忆速度可完全不是这个档次。”芬说。
他站起身,气势汹汹地瞪着对方,“你从前嘲讽人的能力也完全不是这个水准。”
他们陷入一段可怕的沉默,所有的声响跟情感都被吸进黑洞里去,“我们必须达成协议,
”然后他吁了一口很长的气,“首先,别提过去的事、”
“不,正因为如此,我想我们更该好好谈论这件事。”芬硬生生打断他。
他不予苟同地蹙眉,“你有病吗?”接着快步从对方身边走过,在肩膀快撞上时甚至厌恶
且毫不掩饰地闪躲开来。

正如芬所言,接下来几天他都没在店里遇着对方,心里才正觉得松了一口气时,便看见眼
前的艾里斯将手风琴的肩带脱下轻放在吧台上,然后一双纤细长腿就那样轻松地跨过吧台
椅,含笑的眼睛露骨地对他眨呀眨。
事实上他对这眼神再熟悉不过,可能性如下:一、搭讪;二、性暗示;三、八卦。
他轻叹一口气后继续擦拭著高脚杯,“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店长和你并不只是认识而已对不对?”艾里斯说,眼神还是没有移开,他甚至错觉里头
有星星在闪烁。
“我能说什么呢,我们确实不是朋友。”他说,眉宇间都是无奈。
“不是朋友?”
“不止是朋友,”他又叹了口气,“很久以前我们曾经交往过。”
他本来以为艾里斯会惊吓得尖叫出声惹来客人侧目,他甚至都想好该怎么阻止对方了──
他打算往他嘴里塞上一颗难吃的装饰用樱桃,但只见艾里斯只是神采奕奕地绽开笑,“我
就知道,来这么久我也从来没有看过店长露出那种表情。”
于是他垂着眼忍不住挖苦起来,“反正也都是过去的事了,你亲爱的店长他可是已经结婚
好几年了。”
“咦?你不——”
然后艾里斯的话语被一阵剧烈拍打狠狠地中断,他看着一个黑发青年嘻笑着搭上对方的肩
,“嘿,艾里斯,给我们四杯啤酒。”
小小的吧台瞬间被几个高大的年轻人围绕住而显得有些狭窄,他正错觉自己坐困囹圄,还
执著杯子怔在原地时,又马上被艾里斯直直地指著鼻尖介绍起来,“尼恩,我们的新掌厨
兼酒保,请一定要试试看他的料理,保证让人满意,”然后艾里斯笑着比比身后的青年们
,“我的乐团伙伴,每周都会过来聚会一次。”
“什么聚会?还不是为了来给你这兔崽子捧场?”站在最后方的青年说。
他有些呆愣愣地抬起头,望向那个发声者,然后惊愕地叫出声,“啊、”
“你、”西装头痞男。
“尼恩?”旁边还有那个上铺小平头。
 
 
“真想不到你们是室友啊?世界还真小。”艾里斯边发菜单给那群闹腾的青年,一边啧啧
称奇起来。
“我才惊讶咧,我昨天还以为这家伙是个未成年,结果现在竟然在让他帮我倒酒。”奥格
斯说。
他冷冷地看了对方一眼,“Teenager, watch your words.”于是不意外地又是一阵大笑

“那Emill(艾米尔)呢?又是怎么认识尼恩的?”艾里斯好奇地凑过来,一双圆眼睁得
老大。
“不认识。”答得截铁斩钉。
“一面之缘。”痞得人神共愤。
他抬起首瞇瞇眼,将那只巨大沉重的啤酒杯砸到对方面前,震得表层的泡沫溅出了一些在
桌边,“先生,您的啤酒。”这该死的心存不良的alpha。
艾米尔还是笑。
 
 
醉酒的人群散去之后,慕尼黑夜半的街头反而冷清起来。他拒绝了搭便车的提议,将风衣
的帽子拉到最低,只露出半张脸,然后边走边打开手机屏幕。透过APP确认过发情期剩下
两天后,他倏地松了一口气,再抬头时却被一阵强烈的灯光刺得睁不开眼,然后他听见车
门打开又砰地关上的声响,于是马上警戒地绷紧了全身的肌肉,开始思考等下视觉暂留恢
复后该往对方哪个部位攻击。
“我说你,发情期时大半夜在街头乱晃也太冒失了吧?”
他半瞇着眼试图辨认眼前这个有些失控地低吼著的男人,那声线的确再熟悉不过,“你到
底在想什么?”然后他看见对方握住自己的手臂就要往车边走,终于回过神想起来要反抗

“你搞什么?放手。”他死命地试图挥开对方的手。
“这才是我想问的,你在搞什么?你知不知道我刚刚听见艾里斯说你已经一个人走向地铁
站时,我心脏吓得都快停了──”芬停下脚步,回首恶狠狠地吼他,惯用手连带顺势用力
地拉扯了一下,让他吃痛地闷哼了声。
他几乎都忘了芬是个医生,早在他们前几天见面时对方就该知道自己已经进入发情期。瞳
孔放大,微血管扩张,呼吸急促,皮肤泛红,脉搏稍快——他自己在经过多年之后,也还
是能透过肉眼观察判断出路人是否正处于发情期。更何况即使使用了抑制剂,如果距离够
近的话还是能够闻到薄弱的气味。芬是个alpha,而过去的经验证明了对方的感官绝对足
够灵敏。
他狠狠地瞋著芬,男人却也毫不示弱,那双琥珀眼睛几乎要瞪出血来,“我以为你已经该
年长得会懂得保护自己了,看来只是我自己太异想天开了。”
“你再好好考虑一下,我已经二十六岁了,也安分地用了抑制剂,怎么看都是你保护过度
。”他恶狠狠地说。
芬看上去似乎有些被说服了,但是攫着他的手还是没有松开,过了一会才又说,“我送你
回家。”
他蹙眉,“不成,我不想让你知道我的住处。”
他们又在原地僵持了一阵子,还是没有人愿意妥协,芬最后少见地叹了口气,“你总是能
找出能让我们都愿意接受的做法,”他看着那双注视著自己的琥珀眼睛难得地软弱下来,
“It's your turns.”
“你就不能不管我吗?”他还是蹙著眉。
“说真的,我不能。”芬真诚地说。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垂下肩,像是一只讨主人欢心失败的丧气小狗,然后报了
一个地址。

事情开始变得不对劲是在两天后的夜里,并且那跟世上所有逐渐走向崩坏的琐事一样,没
有任何征兆和预警,等很久以后回想起来,可能才会发现某些不起眼的蛛丝马迹,但仍然
没有什么用处,那裂缝已经存在了。
他从一个鲜明诡谲的恶梦中惊醒,吓得全身沁出一层汗,黏腻的触感被困在衣物内紧贴著
肌肤,让他感到燥热不适,但真正起身后夜里的气温却令他打了一阵寒颤,在内心稍微挣
扎了一下后,他还是决定去浴室把汗冲掉。
夜里的青旅很安静,他从口袋掏出手机确定时间,半夜三点,不论是醉鬼背包客上班族穷
学生都已经躺上自己的床,公共浴室内一片宁静。他将濡湿的T恤一股作气脱下,内裤跟
运动棉裤一同拉掉丢上置物架,因为已经有了夜半不会有热水的心理准备,所以冰水打上
背脊时他并没有太讶异,只是发出一声不知道是谴责还是赞叹的闷哼。将全身都仔细冲过
后,他是真的感到寒冷了,于是赶紧擦拭身体套上衣物,接着就逃跑似地奔出淋浴间。
甫回到房间门口,他的胃底又涌上一股恶心,然后紧接着心跳急遽加速伴随四肢酸软无力
,最后只能直接跌坐在门板大口喘气。
他想吐,一阵电流般的酥麻感从背脊爬过,炽热的血流全部一鼓作气奔向脑门,太阳穴在
胀痛,空气也变得稀薄,他知道他的发情期又因为信息素失调而延长了,跟过去十年里发
作过的无数次一样。他勉强抬起手抹掉额前的汗,感受着彻底的全身无力。
现在抑制剂也救不了他了,他只能绝望地仰首大口掠夺空气中稀少的氧气,让仅剩的思考
能力飞快地转动着──他不是那么信任门后那五个男人的第二性别;手机里也没有任何具
有求救作用号码──他换过两次门号,一次是和芬分开的时候,一次是在酒吧对搭讪不甚
其扰只好交出号码后;现在是三点,他没钱叫救护车,搭出租车又显然不是一个明智的决
定,八点以后柜台才会有管理员,但六点就可能会有房客起床了,酒吧要下午一点才会开
始营业,他现在非常后悔没有跟艾里斯要私人手机号码。
他的脑袋又来来回回空转了好几圈,理智几乎要被消耗殆尽,接着他扶著门把爬起身,心
里祷告著奥格斯最好是个beta。
 
 
“你们的新掌厨今天怎么不在?”艾米尔在吧台前吞下一口酒,试探性地看着眼前忙得焦
头烂额的好友。
“你这家伙还有空关心别人?到底有没有要帮忙我的意思?”艾里斯咬牙切齿。
“有。这个要送到几桌?”艾米尔放下自己的大酒杯,拿起托盘后又补了一句,“他怎么
了?”
“三桌。最角落那张桌子。”艾里斯没好气地说。
“所以呢?”艾米尔又回到吧台后,迳自在艾里斯正对面坐下,一只手无聊地支起下巴,
“你知道你不可能躲著这个问题一整晚。”
艾里斯瞪了他一眼,“私人因素。”
艾米尔像是会意到什么似地噘起了嘴,眼神变得缥缈,慢条斯理地重复著,“私人因素啊
?”
“我觉得你最好不要招惹他。”艾里斯又倒出一杯可乐,然后转身从微波炉中取出一只调
理包,接着气急败坏,“烫烫烫、啊──”
“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印象中这是你第二次阻止我。”艾米尔兴味盎然地说。
“你要怎么跟那些beta玩都是你们两相情愿──”艾里斯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地,一脸说
错话的惊恐模样,然后眼看着艾米尔笑得更加人畜无害,“啊──闭嘴闭嘴,你不要再套
我话了,这个是十一桌的!”
“没关系,我早就知道了啊,从第一次见面时。”艾米尔说。

他转醒的时候整身都是冷汗,腰椎酸软难耐,四肢沉重如铅,他翻动了一下身体,却发现
自己在感知到更多之前,一股马鞭草和麝香的气味已经猛烈地往鼻腔内灌入。
他从床上跳起来。
芬原本慵懒地躺在一旁的老式扶手椅中,听见床边的动静之后才轻轻地睁开眼,他透过氤
氲的眼看见对方交叠的手掌下还摊著一本书,“你醒了。”
你醒了?他瞪大眼荒谬至极地看着这个男人,极力忍住所有想要飙骂脏字的冲动,并且在
浓烈的气味中试着聚精会神,努力忽略那三个无关痛痒的字句。那个该死的男人怎么能说
得像是完全无关己事似的?──不,还真的不关他的事。
他伸出右手指节揉了揉太阳穴,还真是他妈的疼,然后稍微扭动肩颈,刻意忽略掉高亢尖
锐的耳鸣,“拜托留下钥匙跟食物,我会付钱,嫌麻烦的话可以直接从我未来的薪水里扣
,恢复后我就会去上班。非常感谢您。”
芬眨眨眼,置若罔闻地看着他,视线轻得没有重量。
于是他不耐烦起来,在下一波热潮来临前他有必要赶这个男人走,“没听见吗?”
“我是医生。”芬云淡风轻地说。
“所以呢?”他蹙起眉,丝毫不觉得对方的发言和自己目前的状况有什么关联性。
芬挑挑眉,没有任何动作,还是瞅着他。
他倒抽了一口气,眼里都是轻蔑,“你真为我好就快走。”
“可是现在除了我之外没有人帮得了你。”男人阖起书本,手肘架在膝盖上,眼神认真起
来,“你也再清楚不过。”
他厌恶地笑了出来,“你还是一样自大,”然后看着芬站起身往自己走来,“而且你会后
悔的。”
但在他意识到对方只是过来帮他更换汗湿的衣物时,却反而觉得更加恼火。他扯开男人手
中干净的衬衫,并且尽其可能地往远处扔,最后撞倒了一旁无辜的台灯,金属应声倒地发
出滔天巨响时,芬却只是轻轻地望着他,脸上有些为难的样子。
“你少污辱人了,”他恶狠狠地低吼,“不想碰我就快滚啊。”
 
 
于是那只是一瞬间的事。
那双略微粗糙的手以一种不愠不火的力道掐上他的下颚,迫使他仰起首承袭手掌主人带着
侵略性的吻,却不至于窒息。他闻见那股好闻的气味而稍微松开紧蹙的眼角眉梢,接着就
被滚烫的舌尖深入口腔,惹得发出一阵难耐的闷哼,甚至整个人轻颤了一下,接着他本能
地缩起脖颈,芬却更加粗暴地将他的嘴撑开,细细地舔吻每一吋柔软脆弱的内壁,灵活地
吸吮起他的舌,一旦他想逃开便马上被卷回来重重舔吻。喘不过气的时候对方暂时松开口
让他呼吸,趁机朝颈项锁骨一路吮吻下去,留下一大片濡湿暧昧的痕迹。最后他只能颤抖
著被压进床里。
他曾经以为自己已经足够熟悉这个男人的身体,但在对方扯开衬衫裸露出结实的上身时,
却还是忍不住紧张得弓起身紧攥床单。alpha的气味紧紧地包围住他的全身,侵略每一个
措手不及的细胞,逼迫每一分仅存的理智臣服,宣告著对方将要成为他的养分,他的空气
,他的主宰,甚至让他错觉他会给他他的爱。他在不自觉中咬开了自己的下唇,血腥铁锈
味就那样晕染开来,掺杂着辛辣的木质草本香。
那几乎让他发狂。
芬注意到他颤抖的腰,伸手拨开他沾黏在脸上的及耳金发,边低下头吻去他鬓边的汗,“
没事的。”他听见他那么说。
“做、作...”他虚弱地咬牙切齿。
他的眼里一片氤氲,分不清是汗还是泪,模糊了男人好看的笑。他在心里咒骂他,憎恨他
,诋毁他,思念他,不懂为什么自己始终都会向他投降。
他看不清他的眼,干脆就省下心闭上眼,却意外地使感官更加灵敏。接着他感受到男人的
舌苔扫过自己滚烫的肌肤,发梢在腰侧来回搔动弄得他有些痒,而那富有弹性的腹肌大概
正紧贴著自己的大腿根部,温度烫得灼人,然后他的双腿被挤开,温热的手掌一下子包围
住敏感的私处。
他不小心叫了出来。
然后他听见男人得逞似的笑,“还好吗?”
他没有回答,也没有余力回答,男人开始用熟练的技巧套弄着他,让他全身又是一阵酥麻
无力,阵阵快感从背脊直窜脑门,他开始剧烈地摇头,在迷迷糊糊间睁眼时,竟正好目睹
对方低首含住他的瞬间。
身体的高潮永远比理智的高潮来得快,他想踹开芬,却忍不住先昂起头呻吟,男人柔软的
舌头温柔地舔弄着他的前端,最脆弱的部分整个被炙热潮湿口腔包覆,然后芬紧闭着嘴吸
吮起来,紧致狭窄的触感终于让他大声哭叫出来。
一股腥甜的气味直直扑鼻而来,他脱力地瘫在枕头上,一时之间什么话也说不出,只能迷
濛地瞪着男人,“做、什么...多余的事......”
芬倾身过来在他眼角吻了一下,一滴汗珠从黑发之间滚落时几乎烫伤了他,“会痛跟我说
。”
被挺入的时候完全没有痛感,omega发情期的身体柔软湿润得足以迎合任何粗暴的性爱。
但芬也没有太游刃有余,饱满的额头和脖子布满密密的汗珠,随着抽插不断晃动,看起来
随时会屈服于重力而跌落,他还注意到男人的眼睛有些发红,正嘶哑地低喘著,像是忍得
很辛苦的样子,下半身却反差地剧烈撞击他,让他忍不住弓起身体迎合。
这是他所熟悉的芬的模样,作为恋人时,他曾经无数次迷茫地注视著男人这样狂野的表情
而高潮,他们亲吻,他们拥抱,互相说著爱语,却不曾在任何一个时刻只属于彼此。
于是在他自己意识到之前,已经先本能地开了口,“芬,”然后看着那个男人在几近释放
的时刻迷惑地望进他的眼底,“进来。”
黑发男人的动作几乎要停滞下来,各种意义上而言他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那是他在他
们交往五年的漫长岁月之中从未做过的。
他要他标记他。
“Neo,”芬甚至已经感受到内殖道前端正在慢慢地开启,于是开始犹豫起要不要退出对
方的身体,“...你知道我不能......”
你为什么不能?
他很想这么回答,却宛如大梦初醒似地猛地偏过头去,然后咬著下唇开始剧烈抽泣起来。
“Neo、”男人急忙揽过他的肩,低下首看他不断涌出的泪水及失措潮红的脸颊,却怎么
样也无法遏止他颤抖著的身躯。
这场景让芬想起他们很久以前最后一次的性爱,他也是哭得这样撕心掏肺,而他只能再一
次静静地低头吻去他的泪水。
 
 
他一直都没有睡着。
天已经亮了,他瞇着眼闪躲从窗帘缝之中透进来的日光。浴室里的水声不知道在几分钟以
前戛然而止,他揣度对方大概也差不多该穿好衣服了,时间即将开始变得很漫长。
他无视掉存在感强烈的酸软四肢,硬是翻起身从男人遗留在床边的牛仔裤口袋里拿出一包
菸,然后换了个姿势背对浴室。他有这个就够了。
然后浴室的木门应景地开启,他听见男人呼吸的声音,听见对方捞起裤子时皮带扣环所发
出的闷响,一阵翻找后甚至还叹了一口气。
有什么好叹气的?
一阵窸窣声后,男人的手从身后伸出停在他眼前,他只好不情愿地抬起手接过那瓶矿泉水

“别抽太多了。”芬用低沉的嗓音轻轻地在他耳边细语。
他在对方即将踏出房门的前一刻坐起身,蓝眼里尽是一片槁木死灰,“如果不小心让她知
道了,就说是我勾引你的。”
男人扭过头看他,脸上跟眼底都没什么特别的情绪,“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打电话给我,
现在你有我的号码了。”
“很好,”他听见自己用情事后嘶哑且煽情的声音说,“不要再来了。”

下集等等来,刚刚全部分段完发现页数有点失控(眼神死)
作者: gxu04 (开心快乐每一天)   2016-09-25 21:56:00
请补上文章分类喔
楼主: yh8616 (dochum)   2017-09-25 22:58:00
谢谢已改<3
作者: newpath101 (It's now or never.)   2017-09-26 19:47:00
推!!很期待后续~
作者: roundstone (秋天)   2017-09-27 21:43:00
一直再猜谁才是攻,期待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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