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发文的日子刚好碰上生日!(蹦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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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合两人东一棍子西一棒槌的叙述,加上唐璃在市集里的耳闻目见,整件事倒也给拼凑出
了个七七八八。
说到底还是嘴巴惹的祸,偏偏恰巧凑齐了天时地利人和,便一发不可收拾。
谢绍翊和许瑞骁一路逛著市集,自然也去看了斗琴会,并且运气很好地顺着人流挤到了高
台边的位子,抬头就能将弹琴的美人看得一清二楚。
那时弹琴的是薛湘姑娘,几乎能说是整场斗琴会里最美的姑娘。
许瑞骁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人,见着薛湘,眼睛立刻就直了。
梅花岭阳盛阴衰,许瑞骁在山上待了这么些年,除了自家五师妹外,身边全是些三大五粗
的男人,活得跟个和尚似地。
难得见到一回这等风情的美人,许瑞骁的一对招子如同上了胶般牢牢黏在薛湘身上,挪都
挪不开,还死活拉着谢绍翊要分享他的心情。
“一个妓女而已,被你形容得我还以为是仙女,你这什么破眼神。我们家兰兰可比她漂亮
多了。”谢绍翊打从心底嫌弃他这等反应。
不晓得为什么,见许瑞骁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那个女人瞧,谢绍翊的心头就像瓮醋缸翻了
一地,既酸且涩五味杂陈,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只觉得手痒,想一巴掌搧飞许瑞骁脸上愚
蠢的神情。
不过这种事也只能想想而已。
他心里再怎么把许瑞骁左右开弓打成个猪头,实际上也不可能动手,只是心头仍躁得很,
干脆将不满全转到那薛什么的名妓头上,开口便不留德。“不就两只眼睛一个鼻子嘴巴,
胸前多了两团肉吗,哪个女人不长这样?何况再美也不是清白人家的姑娘,做的就是勾引
男人的活,多看两眼都嫌晦气,你回头该去洗洗眼睛。”
许瑞骁是个一根筋的,丝毫没留意到谢绍翊的小情绪,反正谢绍翊向来刀口无德,他听了
这么多年早习惯了,还无知无觉地和他抬杠:“这就是你不懂得欣赏了,你看看那胸
......”
恰巧俞铭彦就挤在他们旁边,将谢绍翊的嫌弃一字不漏地听了进去,当即大怒,不阴不阳
地高声刺了谢绍翊一句:“唷,不晓得哪个山沟旮旯来的野小子,讲话口气忒大,却连薛
湘姑娘的名都没听过,还拿个没没无闻的山野村姑来相比,两者云泥之别,怎能相提并论
?薛湘姑娘琴棋书画皆精,你那什么蓝的山野村姑难道懂这些?简直可笑至极。”
俞铭彦这怒火蹦得没头没脑的,别说他身边的兄弟们都丈二金刚摸不著头脑,对于压根不
认识他的论谢绍翊和许瑞骁来说,简直是莫名其妙。
说起来,这要是换成修严苑的其他人,即便不明就里,要嘛服个软,要嘛当遇到了个神经
病,立刻转身离开现场,说不定也就没后来那些冲突了。
偏偏俞铭彦碰上的是谢绍翊。
谢绍翊别看那副嘴上插针的死德性,护短的脾性事实上和唐璃不相上下,哪可能受得了自
家师妹被人当成村姑,还拿来跟个做皮肉生意的女人相提并论,顿时火上心头。
谢绍翊什么人啊?脾气一来,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和唐璃大小声,对着江成瑾那张冷脸也敢
摆脸色的小祖宗。
他两眼在俞铭彦的腰间一转,心说不过是提了把剑,你就真当自己是个东西了,敢跟老子
拍板?当即冷笑道:“德性!敢情你那对招子是瞎的,连个窑姐儿都能捂著当宝,说出去
也不怕丢人现眼。你爱当宝是你家的事,只是少嘴巴不干不净地随便攀附你口中的山野村
姑,没得玷污了好人家姑娘的名声。一个勾栏卖笑的女人,工琴棋书画又怎么样,还不是
个卖笑的玩意儿。拿个窑姐儿说事,你敢说我还不屑听呢!”
这番话削脸面的意味极浓,俞铭彦气极败坏,双眼圆瞪,颇有些目眦尽裂的意味。
谢绍翊的话确实是刻薄,连一旁的许瑞骁都听得直皱眉,连忙拍了拍谢绍翊的肩,制止他
继续往下胡说八道。
许瑞骁的出身并不是太好,从小三教九流的人都接触过,知道那些青楼姑娘虽是做皮肉生
意的,但说起来也是社会底层的辛苦人,光鲜亮丽的表相下,个中辛酸不足为外人道,实
在没必要在嘴上刻薄人家。
不过他能理解谢绍翊的看法,毕竟是好人家小少爷出身,不懂这些姑娘们背后的故事实属
正常。仅见得到表面,看法自然难免流于狭隘。
只是现在也不是跟谢绍翊说明这些事情的时候,而且他们不过逛街听个琴,为了个八竿子
打不着边的女人,跟人吵起来算什么事?眼见谢绍翊安静了,许瑞骁立刻拽过他的手就要
走。
其实谢绍翊的性子并不是真的说有多刻薄,不过是习惯逞口舌之快,又一时脾气上来了,
口不择言。出了口恶气,冷静下来后脑子转了一圈,他立刻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事情可能
要糟。
明知是对方的痛处,还揪著下狠力往死里踩,那完完全全就是意在挑衅,要是不打起来,
简直对不起谢绍翊那张尖酸刻薄的嘴。
问题是面前这十来人一字排开,腰间清一色全挂著剑,显然不会只是摆饰。自己这儿只有
赤手空拳的两人,就算这群人武功不怎么样,乱拳也能打死老师傅,要真打起来,自己十
成十是讨不到便宜的。
迅速判断出了局面,谢绍翊简直想回到一刻钟前,把那个挑衅人挑衅得很爽快的自己揪过
来,用针线将嘴细细缝起来。
奈何少年人的面皮薄如纸,轻易拉扯不得,谢绍翊也还没练就出一张伸缩自如的脸皮,自
然拉不下脸来,沉着脸抿抿唇,扭头反手拉着许瑞骁就要走。
但俞铭彦早给谢绍翊的话撩起了怒火,气得脸都青了,哪可能这么轻易就放过他们,怒喝
一声“哪里走”,唰地长剑出鞘。
他这一动作,身后一干兄弟立刻跟着拔剑,十来把亮晃晃的长剑直指两人面门。
许瑞骁迅速将谢绍翊一把拉到身后。谢绍翊的能耐他是清楚的,花拳绣腿谈不上,但要说
以一挡十,那是肉包子打狗。
他脸上堆起笑容,毕竟是自己兄弟嘴巴不干净惹的祸,再憋屈也得装作没脾气,赔笑道:
“哎,不过一点误会,大家有话好好说,何必动刀动剑伤了和气呢?要是我兄弟有什么地
方做得不对,附近有个酒楼......”
话还没说完,对方的剑锋就招呼下来了。
赤手空拳面对剑光袭来,许瑞骁尚不死心,一边拉着谢绍翊左闪右躲,一边还想试图化干
戈为玉帛。“大家一起吃个酒交个朋友,有什么话摊开了说......”
“小心!”
许瑞骁嘴上正絮絮叨叨,一时没留神给人钻了个空子,还没来得及反应,剑风已经直指咽
喉而来。谢绍翊脑子一片空白,来不及多想,只能以最原始的反应,扑上前去一脚踹开许
瑞骁,硬生生替他在肩上挨了一剑。
那剑砍得还挺深,登时血流如注,疼得他脸色煞白。
剑刃挪开时带出的温热鲜血,不偏不倚甩在许瑞骁脸颊上,让这从没见过如此等场面的少
年人愣住了。
许瑞骁不是个没脾气的人,相反的,他的脾气还挺大挺冲,只是碍著这回是谢绍翊理亏在
先,这才处处忍让。这下倒好,对方不依不挠得寸进尺,一点小事就闹得刀剑相见,还在
谢绍翊肩上开了道深可见骨的口子。
用许瑞骁的原话说,这要是能忍,猪都能飞了。
不过是个口舌之争,谢绍翊说到顶了也就是嘴巴贱脾气差,当真算不得什么大事,何至于
闹成这样。
看着谢绍翊肩上刺目的红,许瑞骁的怒火蹭蹭蹭地往上直冒,压都压不住。牙一咬掐灭了
所有闪躲的念头,下盘一沉,对着寒光凛冽的剑锋摆出了迎战的架式。
“让开,跟我有仇的是他,不是你。”俞铭彦的剑尖往许瑞骁身后点了点。
许瑞骁纹丝不动,神色戒备,全当他在放屁。
俞铭彦觉得有点没面子,恶声道:“不滚开是吧?那我干脆两个一并教训。报上名来,按
江湖规矩,我不杀无名之辈。”
唐璃要是当时人在现场,八成要笑得满地滚。毛都没长齐的小鬼,半只脚刚踏进江湖,大
人物都认不了几个,谈什么江湖规矩?而且“报上名号来,我不杀无名之辈”是什么玩意
儿?几辈子都没听过的东西,肯定是哪本杂记闲谈看来的。
要换成唐璃,肯定就回一句“不杀无名之辈?那我就不报名号了,咱们相忘于江湖,大侠
再见”,拍拍屁股闪人,脑子坏了才继续跟个傻子纠缠。
不过谁让许瑞骁和谢绍翊没有江湖经历呢,被拐了完全是应该的。
许瑞骁嗤了一声。“那你是哪根葱蒜?叫别人报上名来,自己应当先报上自己的,没人教
过你规矩吗?”
俞铭彦咬咬后牙槽,下巴微抬。“天剑门弟子俞铭彦。”
许瑞骁冷冷道:“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梅花岭修严苑弟子许瑞骁。”
给他拦在身后的谢绍翊跟道:“修严苑弟子谢绍翊。”
(唐璃听到这儿,忍不住啐了一句:“你们以为自己在玩过家家是吧!”)
俞铭彦一伙人一听是鼎鼎有名的修严苑,年轻的脸上顿时挂上了讥讽之色。
在他们的印象中,修严苑是什么地方?不就是不入流的言修聚集之地。
俞铭彦哈了一声,大笑道:“原来不过是群鼠辈,难怪鼠目寸光、见识短浅。身为天下第
一家的天剑门弟子,我今天就让你们看看什么叫做真正的武人!”
(唐璃这下忍不住又骂了一句:“真正的武人是什么鬼玩意儿?十二个拿剑的打两个赤手
空拳的是吧!”)
说著一声呼啸,招呼自个儿兄弟举剑再次往两人身上劈来。
谢绍翊伤了肩膀,一只手动弹不得,许瑞骁一边护着他一边与天剑门弟子缠斗,其实是有
些艰难的。不过两人天天在梅花岭上拆招喂招,默契极佳,无须言语交流,便能迅速掌握
到配合的步调。
两人一个出拳一个放冷箭,间或夹杂着一些言修的手段,一时间竟也没落了下乘,许瑞骁
还瞅了个空子,长腿一伸将一名反应不及的天剑门弟子给踹飞出去。
那弟子撞在路旁民房的砖墙上,发出轰然一声响。
“大话别说得太早,吹破了牛皮多难看。”许瑞骁慢吞吞地收回踹人的脚,冷笑数声。“
还有什么本领尽管使出来,老子拭目以待。”
双方火气都挺大,一群人复又大打出手,后头的,便是唐璃他们看到的那样了。
唐璃听完这一串的糟心事,沉默半晌,心里火烧火燎的,在天剑门那儿吃的亏都暂且搁一
边去,只想把眼前这两个蠢弟子吊起来打一顿。
他向来得意修严苑的弟子给他养得极好,除了几年前下岭出的那档事外,这几年哪个不是
健健康康、无病无痛的,结果这趟出门不过逛个市集,这两只就能跟人结下梁子,然后搞
了一身伤回来,闯祸能力绝佳。
就说收弟子收的都是讨债鬼!
许瑞骁见唐璃面色不善,担心谢绍翊一身伤还要挨罚,连忙替他卸责。“小师叔,小二虽
然说有错,但他就这张嘴,您也是知道的。而且当时我们本来已经要离开了,反倒是对方
先出手伤人,最后才会打成那样,所以最大的责任其实是在对方身上才对。”
谢绍翊正低着头装鹌鹑,闻言偷偷瞄了许瑞骁一眼,默默把弯起的唇角压了下去,不著痕
迹地戳了他一下,让他少说几句。
毕竟这场闹剧,自己那张嘴要负上一半的责任,也没什么好辩解的。
许瑞骁看看板著脸的唐璃,又看看谢绍翊,见他闭嘴安静等著挨罚的模样,莫名地觉得他
有几分可怜,心下不忍,又想继续求情。话正要脱口,却被唐璃一记眼刀子直接堵了回去
。
唐璃深吸一口气,把手痒想打人的欲望压了下去。几百年来,蠢到让他手痒想打人的晚辈
,谢绍翊和许瑞骁是头两个。
还真是有本事啊。
不过看看两人,一个一身伤,一个一身血,打又舍不得,只好用骂的了。
“求什么情,你以为自己有好到哪里去。很能打嘛?两个打十二个,打得一身伤回来,很
有本事嘛?要是我没眼尖瞧见你,你打算带着个伤患打到什么时候,啊?小小年纪还懂得
玉石俱焚是吧?”
许瑞骁还是头一回知道,原来小师叔那软和带笑的嗓音,骂起人来也能是有声有色的。劈
头盖脸地一通发作下来,许瑞骁给骂得嘴都不敢张,脑袋跟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下去。
唐璃本性多和气的一条龙,除了这辈子跟下岭结仇杀人外,几百年来连骂人的时候都少有
,这回真被气狠了,骂了一大串犹不解气,椅子的扶手给他拍得啪啪作响,要不是木椅的
用料还挺结实,肯定得断。
“你的腿长在身上是做什么用的,这种情况不赶快跑,留下来硬拼是想干嘛?当英雄是吧
?当个屁,你的脑袋是只能前后左右摇的装饰品吗?里面是给虫蛀空了吗?要是活腻了我
可以帮你拧下来......”
房间门叩叩响了两下,恰到好处地打断了唐璃的训话。唐璃咂咂嘴,还有些意犹未尽,啧
了一声起身开门。
江成瑾领着李无芳和一名白骨苑的弟子走进房间,后头竟然还跟着吴扬等其他修严苑弟子
。
许瑞骁觉得脸上热热辣辣的,心里哀号数声,头都不敢抬。小师叔骂人的嗓门那么大,估
计其他人在外头全都给听了个一清二楚,他简直要没脸做人了,不如去撞块豆腐干净些。
唐璃和李无芳打过招呼,接着没好气地问了自家弟子一句:“坏事传千里吗?怎么人全来
了?”
江成瑾看了唐璃一眼,就有些不高兴了。
方才他隔得大老远,在走廊上都能听见唐璃的咆哮,甫一进门又见他面色不豫,话里话外
的火气还不小,心说谢绍翊和许瑞骁到底是干了什么,竟然能够惹得唐璃这个生气都慢半
拍的人像个泼妇似地骂街?眼神微寒,隐含煞气的目光在两人身上轮流驻足了会儿。
两人头皮一紧,脑门垂得更低了。
吴扬温声解释道:“我带兰兰和宋叙去逛市集,碰上了骚动,没法逛了,便赶紧领着他们
回来。恰巧上楼时碰到小师弟和李师伯,听说绍翊受了伤,就过来看看。”
“我在房间里补眠,被外头的声音给吵醒的。”落在最后头的韩祺昌打了个哈欠,看上去
很疲倦。“刚好听到大师兄的声音,就跟出来看看了。”
宋叙从吴扬身后探出头来,脑袋东晃西摇的,一脸想看又不敢看的表情。“二师兄还好吗
?伤得很重吗?”
邱兰芯踮着脚尖越过一堆肩膀,远远地看了谢绍翊肩头那片红一眼,小小抽了一口气,目
露不忍。“流了好多血,怎么会伤成这样呀?”
唐璃哼了一声,从鼻孔喷气。“自作孽,不可活。”
吴扬极少见到唐璃发火,心中疑惑,正想问问是怎么回事,李无芳扒著谢绍翊的伤口看了
一圈,说声不打紧,就开始赶人了,直言如此吵杂的环境他不方便替伤者疗伤,于是一伙
人除了许瑞骁外,全给赶了出去。
韩祺昌看看紧闭的门板,又掩嘴打了个哈欠,神情懒洋洋的。“李师伯都说不打紧,那就
是没事了,大家可以散了。”
邱兰芯一听没事了,遂将担心搁到肚子里去,觑了眼唐璃还有些阴沉的脸色,决定当起小
师叔的贴心小棉袄。
她拉着唐璃的袖子,软着声音叽叽喳喳,分享自己在市集上买了什么女孩子家的玩意儿、
吃了什么点心、看到了哪个弹琴的漂亮姑娘,甚至还拿出自己特意买给唐璃的香囊来献宝
,一番扯娇,倒也磨得唐璃的面色缓和下来。
吴扬默默在心里给邱兰芯赞了声好。这种拎着人的袖子撒娇的事全修严苑也就她做得来,
要换成他,哼哧半天都不见得蹦得出一句软话来,可见有个师妹还是有好处的。
他这时才将心里的疑问问出口。“小师叔,绍翊和瑞骁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璃一讲到这事就来气,一个两个都不是省心的东西,咬著后牙槽,草草把这件事给说了
一遍,只是隐去了谢绍翊和俞铭彦对话的内容。
江成瑾实在了解唐璃的脾性,听了半截就知道他在气什么,不禁摇头。唐璃极是珍惜这群
弟子,破点皮都要过问的,这回两个傻蛋白白送上门给人打还不懂得跑,无怪乎唐璃气成
这样。
吴扬倒一下没捕捉到重点,还替两人缓颊道:“虽说是绍翊嘴快挑衅,但天剑门的人不分
青红皂白就发难,一点小事搞得鸡飞狗跳的,也要负很大一部分的责任才是,小师叔您就
别怪绍翊了。”
“我才不在乎小二挑衅不挑衅。”唐璃哼哼两声。“问题是这两个笨蛋,寡不敌众还不懂
得跑,傻傻在那里等人砍,腿脚是做什么用的?轻功是学来干啥的?我为什么会有这么蠢
的弟子啊?”
“趁这机会,你们都给我听好了。行走江湖,最要紧的是审时度事,碰到打不过的就去搬
救兵,再不然就快跑,什么都没小命重要。我把你们养得那么好,一个个轻功教得那么好
,图的是什么?”唐璃语重心长,横眉竖目地恐吓自家弟子。“以后谁要让我知道敢在外
头逞能拿命拼的,我回头就打断他的腿,反正不懂得跑,要腿何用。都听清楚了没?”
唐璃话说得凶很,倒也有几分苑主的威严,不过配上那张嫩得不像个长辈的漂亮脸蛋,怎
么看怎么没有说服力。
江成瑾几不可闻地轻笑,伸手摸摸唐璃的颈背安抚他。唐璃放松了些,横给他一个白眼。
弟子们规规矩矩应了,唐璃这心气才顺了下来。
邱兰芯见气氛有些严肃,尽责地又蹭上来岔开话题。“是说小师叔您有没有看到那芳菲院
的头牌呀?真是漂亮呢,弹琴又好听。”
“有什么好听的。”韩祺昌掏掏耳朵,睡到一半被吵醒似乎让他的火气格外的大,平日挺
温文儒雅的人,这下凶性毕现。“弹琴就弹琴,弹得那么大声要做啥,我隔着几条街都听
得到那琴音,跟放炮仗差不多了,吵得人胸闷头疼肚子痛的,简直烦人。”
“阿瑾说她的琴音有戾气,说不定是因为这样琴音才特别大声?不过反正我是不懂的。”
唐璃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懂这些,接着像赶苍蝇般挥挥手。“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你们
少扯点皮,快点回去休息,明天可别给我睡过头。”
唐璃将弟子们赶了回去,接着找掌门报备此事,末了又去看了谢绍翊和许瑞骁一回。
李无芳和白骨苑的弟子已经离开,因是在自己房间,这两人便裸著上身,露出伤口上裹着
的细白纱布,正就着明晃晃的烛火,聚精会神地在下棋。
唐璃看到那几片白,气就不打一处来,重重哼了一声。两人见唐璃进来,赶紧放下棋,正
襟危坐。
唐璃扠着手,吊着眼睛,摆出一副晚娘脸孔。“伤口不痛了?还有精力下棋?”
许瑞骁才要开口说了个不,谢绍翊连忙拦了下来,迅速插嘴回道:“本想着下完这盘就要
休息的。”
“伤患不多休息,下什么棋。”唐璃瞪了他们一眼。“还是要我把你们吊在窗口?这样就
不用休息了,你们看可好?”
两人干笑数声,在唐璃威严的目光中迅速灭了烛火,爬上床盖好被子挺尸,行云流水一气
呵成。
“今日的事我和掌门说了。天剑门那边你们别管,安心准备参加群龙会就好。”黑暗中,
唐璃的嗓音响起,倒又恢复了以往的软和。
“另外......年轻人闯祸闹点事很正常,不必放在心上。趁着我还能庇护你们,尽管折腾
吧。”
兴许这话说得有些突兀,谢绍翊和许瑞骁一时都没反应过来。谢绍翊咬著舌尖迅速琢磨了
一番,觉得怎么听着不大吉利,不晓得是不是自己想岔了。
唐璃也没期待他们的反应,迳自就要离去。
拉开门时,他顿了下,又轻声说了句:“你们两个听着,今日绍翊在市集说的话,一个字
都别让兰兰知道。谁敢说,我直接割了他的舌头。”
“可千万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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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负责任迷你剧场》
呆梨:伤口不痛了?还有精力下棋?
小二手残,来不及拦住小三的嘴。
小三:不累啊,我现在精神很好,熬通霄都没问题!小二你说是吧?
小二:......
当天晚上,客栈外墙上多了两支人型灯笼,一支叫小二,一支叫小三,呜呼哀哉。
小二生无可恋地吹了一晚的风后,伸手捅捅身边已经开始打呼噜的小三。
小二:许瑞骁,你明天开始跟我修闭口禅。
小三:......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