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快，转眼到了十二月，再过一段时日今年就结束了，袁纪学习手语的进度有条不紊
地进行着，不知道是因为他惊人的记忆力，还是几乎废寝忘食到哪儿都捧著书本的认真，
也许两者的原因都有，他的程度大幅度往上增加，现在和乔暖之已经可以做简单的日常沟
通了，看起来还挺有模有样的，而在丁瑠跟姜孟泽这些外行人的眼中，双手不停变化著的
动作更是让他们加倍崇拜，只要动作够快够杂，就算袁纪是拿手语来骂他们，他们大概也
会两眼冒爱心地鼓掌叫好。
将近九点，礼拜五的课程也该结束了，乔暖之和袁纪收拾著桌面，两人手下的桌子和椅子
都是袁纪为了上课特地购入的，原本酒吧用的都是低脚桌和沙发，但是显然太矮了，长时
间弓著背，等到课程结束时两人都是腰酸背痛。袁纪原本不太在意的，毕竟一个礼拜也就
两次，但是自从他无意看到乔暖之偷偷揉着腰的模样后，后天店里便多了这套高脚桌椅，
虽然已经尽量选和店中装潢差不多色系的设计了，但是一片低脚桌椅之中突然来了套高脚
桌椅，不知道该形容成鹤立鸡群还是什么，终究显得有些突兀，不过袁纪显然不在意，甚
至可以说是很满意。
乔暖之随手翻了翻自己的笔记本，心中生出了类似感慨的情绪，不知不觉这都已经第十几
本了，这还只是自己拿来示范用的，袁纪的本子更是换过不知道多少轮，密密麻麻的都是
字。
眼前晃出了一只手，指骨修长白净，犹如手表杂志上的那些手模特。距离过近，乔暖之眼
睛对焦了一会儿才看清楚。
他看着袁纪手上的糖果，比道：‘这是……？’
‘最近发现的，日本进口的花生麻糬巧克力，吃吃看？’
乔暖之点头要接过，袁纪却把手移开，自顾自地拆开包装，露出暗黄色的四方形巧克力外
皮。
乔暖之满头问号，这是要给他吃还是不给他吃？
就见袁纪把糖果递到自己的嘴边，巧克力的尖角碰到了他的嘴，唇瓣嘟了起来。
袁纪眸中含笑，嘴巴开合，示意乔暖之把嘴巴张开，等了两秒对方却都还反应不过来，笑
著用食指拨了拨乔暖之的嘴唇，弹润的触感让他原本只想逗弄一下就罢手的想法动摇了，
而当他看到乔暖之轰地烧红了起来的脸颊，罢手的心思更是抛到了天外，不肯罢休。
好不容易乔暖之反应过来，他噗红著脸作势要咬袁纪的食指，想不到袁纪没有缩回手指，
竟然真给他咬到了，好险乔暖之也没真用力，却还是吓得他急忙松嘴。
‘对、对不起！没事吧？’
乔暖之着急地查看袁纪的手，连齿痕都没留下，倒是沾了一点自己的口水，反而又让乔暖
之刚退温的脸又升温起来，他低头不敢看袁纪，只是似是认真地要拿卫生纸擦对方的手指
，却被袁纪躲过，执意要用那块巧克力“喂食”乔暖之。
乔暖之将近斗鸡眼的盯着眼前的糖果，心理挣扎一番，抿抿嘴，还是张开嘴叼走那块巧克
力。
袁纪轻笑着揉了揉他的头，五指成爪慢慢地顺了顺乔暖之的头发。
自从知道了乔暖之喜欢吃古早味糖果的习惯之后，袁纪不时会逛逛外国制的糖果，购入也
很大方，看到不错的糖果便挥手买下，姜孟泽说他这是“神农尝百草”。
袁纪这样做无非是为了他的“喂养大业”，看着乔暖之吃外国糖果时那闪闪发光的眼神，
令他特别有成就感，导致现在只要看到好吃的糖果，袁纪下意识地就会去想像如果乔暖之
吃到了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手下也就毫不犹豫地付钱了。
‘好吃吗？’袁纪问。
乔暖之笑着点点头。
九点一到丁瑠跟姜孟泽就准时推门而来了，这也是乔暖之为什么没有上完课就离开的原因
，每个礼拜五都是四人聚会的时间，没有特别约定过，但是就如心照不宣般，袁纪和乔暖
之上完课都会静静等著两人推门而来，而当四人聚在一起，即使听不见，乔暖之也能很明
白感觉到什么是热闹，那是朋友之间特有的温暖，直达心底。
“暖之──”丁瑠一进门就冲著乔暖之直扑而来，把他抱了个满怀，而她则趁著乔暖之视
线死角的时候对站在他背后的袁纪坏笑地扯开嘴角。
袁纪见她如此明显的挑衅也挑了挑眉，看似温柔实则强势地把乔暖之从丁瑠手里拉回，整
了整他被丁瑠抱得有些凌乱的衣服，手上也趁著这个机会不着痕迹地在乔暖之的腰间摸了
两把。
丁瑠撇了撇嘴，“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好胜心这么强了。”
袁纪纠正她，“这叫占有欲。”
丁瑠原本以为他会四两拨千斤带过，却没想袁纪竟然大方承认，反倒让她一时之间不知道
该接什么。
“算了。”丁瑠耸肩，转而语气兴奋起来，“欸，我们圣诞节来玩交换礼物好不好？你们
觉得呢？”
都相处多少年了，姜孟泽和袁纪都知道丁瑠最后的那句“你们觉得呢”其实只是障眼法，
让她看起来很民主，假装每个人的意见都很重要，但是谁要真的说不好，绝对没好下场0
。
姜孟泽率先举起双手，“我举双手赞成！”
袁纪当然也同意，他转身要征求乔暖之的意见，一时之间却不知道“交换礼物”这个词要
怎么用手语比，卡了两秒还是直接求助手机打字。
乔暖之一知道他们要玩交换礼物，忙不迭地点头如捣蒜，眼睛更是闪闪发亮。
‘你以前有玩过吗？’袁纪问。
乔暖之摇头，‘我只有看过同学玩，没有实际参与。’
乔暖之国中时班上曾经有办过，即使他很向往，但是比起跟乔兰伸手拿钱买礼物，他还是
宁愿看别人玩就好了。
丁瑠边在手机里打字边说：“我们这次玩点特别的！”
姜孟泽复诵了一遍：“特别的？”
听他阴阳怪气的语调就知道他想到了些什么乱七八糟，丁瑠白了他一眼，“在想什么鬼，
我的意思是，我们来规定金额比赛！”
“必须在金额限制下买礼物吗？”袁纪很快就接上了她的思绪。
丁瑠点头，“对！”
说著，她把交换礼物的规则打好了，秀给三人看。
姜孟泽眯了眯眼，把规则念了出来，“每个人的礼物都必须要在五十元以下，比赛谁的礼
物最便宜……”
丁瑠补充道：“对了，礼物不能是垃圾喔，像是用过的卫生纸之类的绝对不行。”
袁纪想了下，像是嫌规则不够刺激，提议道，“把金额限制改成十元以内如何？”
丁瑠惊喜道：“可以耶！五十元太简单了，还是改十元比较有意思。”
这可苦了姜孟泽，他平时花大钱花得逍遥自在，一下子要他选十元以内的礼物，还不能是
垃圾，完全是刁难他。
丁瑠又补了一句：“姜孟泽你别想买什么泡沫红茶铝箔包喔，超商的茶叶蛋也是犯规。”
小心思完全被看透了的姜孟泽：“……”可恶，被发现了。
丁瑠想了想，接着道：“干脆大家都不能送超商的东西好了，那种随手可得的十元商品绝
对是犯规，麦香奶茶还是类似的都不行。”
袁纪总结道：“总之就是要比谁能在十元以内送出最奇葩的礼物就对了吧？”
“没错！”丁瑠打了个响指，“用流行用语就是看谁能送出最狂的礼物！”
丁瑠笑瞇瞇地抬手捏捏还有点状况外的乔暖之的脸颊，软软的，“暖之有想好要送什么了
吗？”
她看他一脸茫然，才想起来要打字，掏手机的时候袁纪已经用手语再问一遍了，被抢白的
丁瑠黑著脸啐了声，浑然一副大姊头的味道。
乔暖之皱着眉头，似是很用力的在想到底要送什么，他没有玩过这类游戏，这是头一遭，
以前看同学玩得不亦乐乎，心里羡慕得很，现在实际体会才发觉送礼物是门大学问，不过
总体来讲还是很令人开心的。
他绞尽脑汁地思考，却还是想不出来，扁扁嘴，乔暖之反问袁纪：‘你会送什么？’
袁纪像是早就知道他会这么问，笑得眼睛微微瞇了起来，他拍拍乔暖之的头，却没有明确
告诉他答案：‘问别人会送什么是犯规的喔。’
‘真的吗？！’乔暖之吓了一跳，眼睛睁得大大的，还不忘瞟向丁瑠和姜孟泽的方向。
袁纪难得狡黠一回，‘没关系，我会帮你保密。’
得到他的回答乔暖之才放下心来，他郑重地握住袁纪的手，眼里满是信任，‘拜托了！’
不过要送什么东西还是令他苦恼万分，心中甚至连雏形也没有勾勒出来，这不怪他，乔暖
之本来就是一个从别人那里得到一分善意，会用十分回报的孩子，对他来说，他能够给得
不多，但是绝对是最最尽全力所给予的，送礼物也是一样，一定是他力能所及中最好的，
而什么东西可以在十元以内而又很好？
看乔暖之皱着小脸，袁纪像丁瑠刚刚那样地捏捏他的脸颊，双手比道，‘你不管送什么我
们都会喜欢的。’
乔暖之的脸色不太赞同，这句话讲得好像三人都是自己的脑残粉一样。而他不知道的是，
的确。
袁纪无奈，抬手拍拍姜孟泽的肩膀，丢了个问题给他，“孟泽，你觉得送什么样的礼物最
好？”
姜孟泽难得机灵了一回，知道自己的答案是要讲给乔暖之听的，他的手指在手机上按来按
去，自信满满地秀给对方看。
‘狂！！！！！’
乔暖之显然不太能理解时下用语，他疑惑地朝袁纪看去，两手食指点了下两侧太阳穴，随
后双手五指成爪。
袁纪看出来了这是“发狂”的手语，乔暖之在问他狂的意思是什么。这一下子倒让他不知
道该怎么翻译，流行用语本来就难以解释，眼下姜孟泽打的这个狂字的用法还有意思更是
微妙。
原本找姜孟泽是想让他支援的，没想到搞出了另一个问题，袁纪看了一眼姜孟泽，而就只
这一眼，就然姜孟泽背脊凉意窜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连忙赔笑。
‘狂就是……嗯……简单来说就是会让人觉得很猛、很惊讶的意思。’袁纪试着解释这个
字的意思。
‘让人拆开礼物会目瞪口呆吗？’乔暖之问道。
袁纪想了想，不置可否地点头，‘这么说也是可以……’
乔暖之像是找到了什么诀窍般，似懂非懂，又兴奋又认真地点点头，还郑重地在手掌心上
用原子笔写下了“目瞪口呆”四个字提醒自己。
看他的样子袁纪就知道他理解方向错误了，但是他也没打算纠正，反正小孩找到了挑礼物
的方向也好，袁纪是自认为对方不管送什么他都能淡定坚强的接受的，况且以乔暖之的性
格大概也不会真的送什么太夸张的东西，再说呢，这是交换礼物，抽到的还不一定是自己
呢。
又讨论了一阵子，袁纪看丁瑠和姜孟泽的脸色也知道他们心中的礼物大概有底了，一时之
间四人各怀鬼胎。
姜孟泽突然想起了什么，“欸不对啊，光是礼物的包装就超过金额了吧？包装纸都不只十
元了。”
丁瑠淡定地摆摆手，“没事啦，不管是白纸还是包装纸我都一堆，以前学校作业需要，买
了一堆都只各用了一点，家里还剩很多，只是可能要找一下。”
不说众人还差点忘了丁瑠大学是读设计系的，教授们出作业都刁钻的很，纸这种最基本的
材料她可是有一卡车。
姜孟泽点点头，却又突然摇头，“不行不行，用包装纸你们就可以从形状看出我送什么了
啊，这样都没有神秘感，礼物就是要拆开的那一刻才能知道啊，不然多无趣。”
丁瑠做嫌恶状：“你到底是想送什么啊……”
袁纪道：“不然就用纸箱吧，去邮局买应该不会太贵，你们的礼物会很大吗？”
姜孟泽刚要回答，又马上摀住嘴，声音从指缝间流出，“这个问题不能回答！不可以让你
们知道任何关于我要送的礼物的线索！”.
“好啦！”丁瑠对他翻了个白眼，话锋一转，“不过纸箱我也有不少，大的小的都有，改
天带来给你们，应该没问题吧。”
姜孟泽问道：“你怎么有这么多纸箱？”
丁瑠眼波流转，暧昧一笑。
袁纪直接帮她说出关键字：“双十一。”
姜孟泽木著脸点头：“……好，懂了。”
进入换季，天气渐渐转凉，却有点难以预测，有时候明明今天一件薄外套就可以挡住大部
分的寒风，隔天却冷得让人不得不把羽绒外套从衣柜深处翻出。上午阳光普照，下午寒风
刺骨的情形也不是没有过，而乔暖之的衣服却都单薄得很，撇去丁瑠那种“爱美不怕流鼻
涕”的穿着方式，袁纪每次看到他那件一看就不够温暖的蓝色夹克都会微微皱眉，甚至让
他兴起了带乔暖之去买衣服的念头。
十二月除了圣诞节，还有一个在年轻人眼中不太被记起的冬至，而比较特别的是袁纪有过
冬至的习惯，现代人大多都是去超市买个冷冻汤圆下锅煮就算过了冬至，他却还是保留了
自己搓汤圆的一环，往年姜孟泽跟丁瑠也会被他招来一起过，三人之中最期待的反而是姜
孟泽，对他来说这就像“动手玩创意”，是他发挥自己艺术天分的时刻，不过今年多了一
个乔暖之，三人更是理所当然又充满热情地邀请了他。
没想到的是，乔暖之也反过来邀请他们，本来冯芬就也有过冬至搓汤圆的习惯，往年和女
儿冯玲玲再加上乔暖之，三个人也是稀哩呼噜吃了不少汤圆，有几年乔兰没在医院也跟着
一起，而如果她在医院，乔暖之会带些汤圆去找她。
因为今年的冬至是在礼拜三，平日冯芬还是要开店，因此他们将日期提前，选在了有休店
的礼拜天，而另一边袁纪邀约乔暖之的四人聚会不变，依旧在冬至当天。时间刚好错开，
一前一后。
袁纪熟门熟路的把车驶至冯芬店面附近，他平常白天没事有空就会来看看乔暖之，刚开始
冯芬还会想着要在一片兵荒马乱之中分出时间招待他，等到久了、熟了也就任由他坐在店
里看乔暖之忙进忙出，丁瑠曾戏称袁纪是相思病犯了，才这么臭不要脸三番两次的去店里
打扰人家，袁纪反倒是很坦荡荡的就承认了。
姜孟泽没有开车，他和丁瑠都是坐袁纪的车，袁纪停车技术很好，又快又准，等到车子停
稳，副驾驶座的姜孟泽率先下车，帮坐在后座的丁瑠开车门，不为别的，此时空中飘着细
雨，他手上的雨伞很完美的打在跨出车门的丁瑠头上。
丁瑠看了他一眼，低下头，她包包里的折叠伞终究还是没有拿出来，就这样让姜孟泽为自
己撑伞。
餐馆因为怕路人误会有开店，铁卷门已经拉了三分之一下来，三人收伞，弯身进入店里。
他们一进去就看见一个女孩正低头双手努力和著糯米团，听见门口动静便看了过来。
上一秒还面无表情的冯玲玲眨眨眼睛，下一秒就露出一个非常制式的笑容，“不好意思，
我们今天没营业喔！”
“不是，我们是……”
“啊，你们……哈、哈啾！哈啾！”袁纪还没说完，冯玲玲就想起来了，她一拍手，手上
残留的糯米粉到处飞扬，害得她打了几个喷嚏。
“不好意思，你们是暖之的朋友吧？我去叫他。”
冯玲玲转身就跑进了厨房，人字拖鞋底拍在地板上的啪啪声充斥整个空间，隔了不久就看
到冯芬边从厨房出来边把手上的水渍抹在围裙上，湿了一块，而走在她之后的就是端著一
个小锅的乔暖之。
冯芬一边让众人退后一边用她的大嗓门道：“小心小心！这锅是热水。”
冯玲玲从装着糯米团的大锅子旁闪开，方便乔暖之把热水加进去。
乔暖之没有加很多，很快冯玲玲就又接手回去揉糯米团了。
冯芬招呼著袁纪三人，顺便介绍搓汤圆的步骤。
“刚刚暖之加的热水是一个小技巧，搓汤圆用的糯米团在和的时候可以少量多次的加一些
热水，这样……”
“这样搓的汤圆就不会黏在一起。”袁纪接了下去。
冯芬稍显惊讶地看了他一眼，随即笑道，“没错，袁先生也知道这种小技巧呀？”
袁纪微微颔首，“我也有自己搓汤圆的习惯。”
“啊，我记得暖之有提起礼拜三要去你们那边过冬至，我还以为你们的汤圆是买的呢，看
来也是自己搓的啊。”
等到糯米团彻底和好，众人就开始了搓汤圆大会。撇开平常几乎是来蹲点的袁纪，姜孟泽
和丁瑠午休也时常来光顾餐馆，跟冯芬混了个不只脸熟，反而以关系来讲最不熟的居然是
冯芬这个老板的女儿冯玲玲。
别说姜孟泽和丁瑠，就连袁纪这都是第一次与冯玲玲见面，以前都只是在冯芬口中得知她
的消息，不外乎就是偶尔临时有空会来餐馆帮忙等等，然而每次时间都错开，从来都没见
过真人。
袁纪三人对冯玲玲的顾忌是比较重的，毕竟他们刚刚一进店里就看见她从冷著脸面无表情
到笑魇如花只花了不到一秒的时间，变脸迅速，或许是个狠角色，而现在冯玲玲又恢复了
她那冷著的一张脸，看不出什么情绪。
冯芬和丁瑠显然扛起了炒热气氛的重责大任，两个女人聊得不亦乐乎，乔暖之跟袁纪坐在
一块儿，偶尔靠在一起比手画脚的不知道在说什么，只留下姜孟泽尴尬万分的坐在位子上
，他左看右看，丁瑠和冯芬的交谈明显不是他一个男人可以插嘴的，再看看袁纪两人，姜
孟泽心中明白自己如果非要挤进去，乔暖之一定很欢迎，但绝对会得罪袁纪，剩下的就是
……
“……嗨？”姜孟泽转头对坐在自己右边一直默默无话的冯玲玲挤出一个比哭还丑的笑容
。
姜孟泽其实很怕生，有很大一部份的原因是他在求学期间被同学霸凌的缘故，表面上没什
么，但是因为自卑作祟，姜孟泽潜意识总认为别人对自己抱有轻蔑与不屑，导致他必须以
最大的恶意来揣测别人以避免自己受到伤害。现下，对于陌生的冯玲玲，姜孟泽的警戒心
提到最高，一方面内心不断地防备她，另一方面又用理智逼迫自己不能逃。
原本专注在搓汤圆的冯玲玲听到姜孟泽的话抬头望向他，无悲无喜的表情让姜孟泽在心中
打了个冷颤，下一秒却突然变成了甜美的笑容。
“嗨！我是冯玲玲，大哥你怎么称呼呀？”冯玲玲笑得露出了牙齿，表情变化之快让姜孟
泽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愣在那儿。
“玲玲！”冯芬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带点训斥意味的喊了冯玲玲一声，和姜孟泽赔了个
笑脸。
“不好意思啊，我家玲玲比较没什么表情，从小在餐馆长大害她搞出了变脸这套模式。”
冯芬解释之下众人才知道冯玲玲没有恶意，这女孩天生属性面瘫，情绪不易表现在脸上，
小时候常被冯芬唸说要开朗一点，再加上她在餐馆长大，冯玲玲从小看着冯芬招呼客人的
样子，可以说是生意人的孩子的她也被迫学会嘴甜圆滑的生存技巧，导致她练就了对陌生
人迅速变脸的能力，即使平常都还是面瘫脸，但是招呼客人时就会换上甜美笑容的面具。
看了看母亲的样子，冯玲玲判断出眼前这几人不算客人的结论，至少不需要特地招呼，她
又变回了平淡无波的脸色，点头跟姜孟泽示意，“不好意思，吓到你了。”
姜孟泽还是有点揣揣的：“没、没关系……”
等到汤圆搓得差不多了，准备要下锅时姜孟泽不意外的发现自己的汤圆最丑，撇去都是搓
汤圆老手的几人，经验跟他差不多的丁瑠凭著读过设计系的巧手甩了姜孟泽不只一条街，
连车尾灯都看不到了。
下锅时丁瑠还补了一记尾刀：“要不要分开煮啊？我绝对不要吃姜孟泽搓的，好丑。”
姜孟泽：“……”
甜汤准备的是地瓜姜汤，刚好今天挺冷的，喝下去整个身子都暖了起来，不过据说礼拜天
过完之后又要开始回温了，袁纪一边想着自己礼拜三要准备什么汤底，一边把汤圆从锅里
捞起。
他们煮的是红白小汤圆，大家纷纷回到座位开吃，最后的袁纪把自己那份也盛好，转头要
出厨房却看到乔暖之还捧著自己的那碗汤圆站在厨房门口看着自己。
袁纪以为他是在等自己，感觉特别窝心的瞇眼笑了起来。
袁纪要出厨房，却没想到乔暖之站在原地没动，似乎是在等他出去，袁纪感觉不对劲，也
跟着停下步伐，一时之间两人都没了动作，突然气氛尴尬了起来。
袁纪用眼神示意他怎么了，乔暖之脸颊通红，内心似乎在纠结该不该对袁纪说，最后他还
是屈服于袁纪的眼神，搁下碗对他比划。
‘我想要多一点红色小汤圆……’乔暖之比完，害羞得低下头。
袁纪傻眼得失笑出声，原来他是想趁著大家都出去后再偷渡红色汤圆给自己，对红色汤圆
斤斤计较的不该是小学生的年龄吗？搞不好小学生都不在乎了。
摸了一把乔暖之的脸颊，袁纪让两人的碗摆在一起，用汤匙把自己碗里的红色汤圆和乔暖
之碗里的白色汤圆交换，到后来两碗汤圆刚好一片白色一片红色。
‘满意了？’袁纪问。
乔暖之摇头，抿著嘴，‘还是……还是要混几颗白色汤圆才行，不然会被别人发现。’
袁纪拼了命才忍住自己不要大笑出声，小心机用在这种时候真不知道该让人说些什么，他
揉乱乔暖之的头发，轻声道，“可爱的小孩。”
乔暖之：“？”
终于搞定乔暖之的“刁钻要求”，两人回到座位上时冯芬跟冯玲玲都没什么举动，显然对
于乔暖之偷偷地在厨房到底是在做什么了然于心，倒是姜孟泽看到乔暖之碗里的万红丛中
一点白感到很眼红。
“为什么暖之的红色小汤圆可以这么多？我都只有几颗耶！”
丁瑠叹气，状似无奈地把碗里的红汤圆拨给他，“都给你都给你，吃多一点看能不能多长
几岁，智商也拉高一下。”
最后洗碗的活被丁瑠揽去了，乔暖之把平常使用的手套借给她。
‘你说的话我都有听。’乔暖之和袁纪比道，眼睛里写满了“求表扬”的闪亮讯息。
袁纪表扬的摸了摸他的头，牵过乔暖之的手，指腹已经没有之前的破皮了，倒是有一些薄
茧，他刮了刮乔暖之的手掌心，对方痒得握住了袁纪的食指，袁纪也不抽出来，就这样任
他握著。
‘礼拜三我们来包花生跟芝麻馅的汤圆好不好？天气要回温了，我打算汤底用绿茶，还是
你喜欢红茶？’
‘茶也可以当汤底吗？！’
‘可以啊，别有一番风味。你没喝过那还是我两种都煮吧。’
‘好！’
……
一旁冯芬看着两人靠在一起的样子，心里一番滋味翻涌。
临走前，她特别握了握袁纪的手，满腹的话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袁先生……你……唉
，暖之是个好孩子。”
如约定般，袁纪郑重地点了点头。
-
偷偷上来浮个水......
祝大家冬至快乐！可以来猜猜四人的交换礼物会是什么XD

回来了！先推立刻看我...好喜欢这一回喔...乔暖之太可爱了啦 >"<

暖暖的配汤圆刚刚好～

交换礼物好难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