貮、遅咲きの
孟以德回到客房没见到人,环顾一圈找遍顾悦诚会躲的地方,连床底也翻开看确定人没躲
在床下才往虚掩的浴室去。
浴室也没人。
将脸上Suna留下的唇印与气味洗去后,孟以德双手交抱微靠洗手台,思忖顾悦诚可能的去
向。
四周很安静,不仅仅是周遭环境,就连心头那株自觉察后便时常欢快骚动彰显自身存在的
枝垂樱此时反倒像失去活力般沉静无声。
静谧凉爽的浴室不知从哪边的间隙透来一股带着湿意的暖流,孟以德往暖流来源侧首望去
,才发觉浴室那道装饰著华丽图纹的马赛克砖墙别有洞天,然后想起以前偶居此处时几
乎所有的浴室皆有通往大浴场便门的设计。
专注聆听,听见有哭声从墙后传来。孟以德顿时说不清是困扰还是放松的叹口气。
他还是低估了顾悦诚对他的占有欲也高估自己对他的理解吗?
以顾悦诚对他的迷恋,他不认为区区肢体接触就能在他们关系确立时吓跑他,顾悦诚完全
有权利表达宣称他的所有权,可他却选择逃走。
为什么逃走?
既然已经因为不愿Suna与他独处而返回,怎么还中途放弃?然而,未跟顾悦诚对质之前,
孟以德尚持三分保留,只希望顾悦诚的答案不要真让他失望。
若说推开墙之前孟以德还能冷静近乎冷酷的推论,映入眼前的景象便犹如一把火将他脑中
不停推衍演算的判决燃烧怠尽。
顾悦诚蜷著壮硕的身体窝在那幅枝垂樱马赛克拼贴下,浴场内因有人而自动维持湿暖的温
度使顾悦诚与樱花树于蒸腾热气中若隐若现,孟以德以为的哭声也是因为浴场空旷顾悦诚
讲电话压低声音造成的错觉。
走近时,孟以德听见顾悦诚略带懊恼的说:“……你偷我东西还理直气壮,有没有道理?
”
孟以德停在原地,静静听他与人通话,听了好一会儿,查觉那人不是别人,就是偷他东西
勒索他的前男友。
“你是我什么人?”顾悦诚气到声音发抖,却不得不与之虚与委蛇,“你不是说我只是个
高中毕业什么都做不好的loser,我真的不值得你付出心力,那是我非常重要的回忆……
”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让顾悦诚爆气大吼:“我宁可用那堆照片自慰到死也不会跟你复合
!”
吼完,顾悦诚主动结束通话,却懊恼地捶墙。
孟以德总算知道顾悦诚被偷走拼命想赎回来的是什么东西,九成九是他的照片。应该是顾
悦诚从小到大收集的。
孟以德不由好笑又无奈,真人都在他面前了,还死要那些照片做什么?
想着,正要开口安慰顾悦诚,只见顾悦诚开始撞墙,一边撞一边扯头发,把自己缩得更小
团,肢体语言写满绝望,颤抖的身躯莫不表明他正默默哭泣。
孟以德摒息以对,胸口窒闷,再不想也能将顾悦诚此时的心声猜得一句不离:
现在去削骨整形来得及吗?
变小只一点,武德会、会更喜欢吗?
早知道就在大变样之前动手术……
早知道就在大变样之前动手术……
现在学做宠物武德会不会更开心?他可能真的喜欢我吗?
这个,笨蛋。
“悦诚。”孟以德一个箭步上前阻止顾悦诚再撞墙。
满脸涕泪的顾悦诚措不及防被逮个正著,见是孟以德本来还压抑著的情绪一发不可收拾,
“你为什么不早讲!”
孟以德一愣,“讲什么?”
“你早讲你喜欢你有宠物癖我早就投其所好我就不会误会你是异性恋一直不敢行动,你爱
怎样我都配合,现在这样你叫我怎么办!我已经太老了练不了缩骨功也动不了手术了,你
还跟Suna讲你把我当宠物!”顾悦诚大哭,“我、我现在学、你等我学好不好……我能当
一个合格的宠物……”
孟以德听不下去,大力拍夹他的脸颊,“闭嘴。”
顾悦诚乖乖闭嘴。
“好好的人不当,当什么宠物?”
顾悦诚眼泪用喷的,显然把孟以德的话往坏处想,以为自己连当孟以德的宠物也不够格。
“闭嘴。”孟以德喝斥。
顾悦诚无辜的看着孟以德。
“不准乱想。”孟以德忍不住大力弹他的额头,再次把顾悦诚逼哭,“谁有宠物癖?”
顾悦诚不敢有反应。
“如果宠物是你,我不介意被人贴上这样的标签。”孟以德放柔声音,“如果不是你,我
连养头真宠物也没耐心。”
养四只小鬼就够耗竭心力了,还养宠物干嘛?
顾悦诚听不懂孟以德意在言外的告白。
孟以德见顾悦诚还是蒙蒙懂懂的样子,又不想挑明讲说他只对“现在”的顾悦诚提得起
“性趣”,不管“现在”的他是什么样,他都有“性趣”。
因此只是抚去他满脸的涕泪,伸舌舔去沾在他眼睫毛上的眼泪,姆指在他肌理分明的脸
颊来回摩娑,爱不释手的往他脖颈肩膀顺着他的肌肉再往下摸,掌心隔着衬衫感受他如
擂鼓般的心跳。
“武、武德……”顾悦诚哽着声唤。
孟以德扬眸望进他满是羞赧情感欲望交织的眼,手背拂过他脸上的红晕,搂扶住他退却的
后脑勺,吻住他颤栗不成言的嘴唇,另一手大张旗鼓的伸进寛松的灯笼裤头捉住他早已起
反应却困在内裤里的性器。
顾悦诚想挣扎的念头臣服在孟以德的抚捋之下,在孟以德身下颤抖毫无忍耐力,想矜持自
制却不顾场合放声浪吟到得让孟以德堵住他的嘴用舌头勾缠才能稍稍锁住他的声音。
泄了孟以德满手,衬衫釦子不知道飞去哪让胸膛大敞,灯笼裤虽然还穿着可是腿间早就湿
一大片,怎么样都能看出不对劲。
顾悦诚无地自容的掩面,不想更不敢面对自己反应太浪荡的事实,可孟以德竟然……竟然
含住他的乳头,想躲开却被抱个正著,到最后只是因为被吸乳头才刚发泄过的性器又硬了
这个事实顾悦诚已经不想遮掩,反而凑上前摩蹭孟以德,也用膝盖顶弄他的腿间,惊喜地
查觉他并不是没反应。
“武德……”顾悦诚大哭,抖着手捧住孟以德的,只差没下跪顶礼膜拜。“你……我……
呜……我……我爱你!我、我爱你啊……”
孟以德直视顾悦诚,啼笑皆非的低语:“帮我。”
顾悦诚点头,解开他的裤头,握住早已热硬的性器,拼命而认真的抚弄,只要他有一点反
应便感激涕零,不过他终究没能坚持到最后,因为太激动导致中途孟以德接手把两人性器
握在一起抚弄时,他先行高潮,软在孟以德怀里,久久无法回神,任由孟以德摆弄,连他
轻弹自己的性器,取笑他反应太敏感,也只能以轻颤回应。
孟以德没想过自己会因为另一个人高潮的表情自己尚未发泄便感到心满意足,事实是,当
顾悦诚在他手里射出第二次,他早已硬到发疼,渴望与顾悦诚更进一步的接触。
然而,除了蹭著顾悦诚射了他满腹让自己的精液与他的混在一起外,孟以德并没未再有更
亲密的举动。
显然顾悦诚也承受不住更多。
直到他们洗完澡躺床,孟以德轻拍蜷在自己怀里的顾悦诚,昏昏欲睡时,听到顾悦诚说了
句:“我死而无憾了。”
孟以德挑眉,等著顾悦诚解释。
“我觉得我把这辈子的好运预支光了,之后会一路倒楣。”孟以德的眉挑得更高,“我本
来觉得你会跟我在一起已经是天上掉下来的礼物,没想到你看到我的身体还能起反应,我
一定预支了下辈子烧的好香……好痛!”
孟以德忍不住大力咬顾悦诚的耳朵,咬到嘴里有血腥味才松口,低头凝视摀住耳朵眼眶含
泪盯着自己的顾悦诚,只淡淡说道:“孩子的妈,很爱胡思乱想。”
顾悦诚又哭了。
“怎么了?”孟以德庆幸顾悦诚还没傻到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
向来不爱就过去发生事情做假设立场的他,破天荒地为顾悦诚的性别感到遗憾。
假使顾悦诚非男而是女,也许高二那年他打算跟家族反抗时,头一个考虑的对象就是顾悦
诚,一二三四还真的会从他肚子里生出来也不一定。
原因无他,因为顾悦诚用时间证明了他是一个可以信任而且无害的身边人,一二三四的人
生并不会不同,至少顾悦诚会是他们亲生的母亲,而他与顾悦诚之间也许……也许不会延
宕至今才开花结果。
可偏偏他是男的,因此他们便无可避免蹉跎漫长光阴,但人生下来除非性别认同之故,否
则他们还是得绕这么一大圈才会走在一起。
难得天线这么灵敏的顾悦诚边哭边笑:“我好高兴……”
孟以德颇为无奈地但很认命的以指擦去他愈擦掉愈凶的眼泪,“孩子的妈就是爱哭。”
-第二部完
-第三部 合二姓之好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