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史蒂夫不是太容易,但用对方法就能事半功倍。
被这事一耽搁,饱足感慢吞吞地浮现,布鲁斯忽然失去胃口,有些事在血液涌到胃里时不
能察觉,但打开谜题的钥匙不会埋藏到永远。
“我要去睡了,东尼。”布鲁斯补充道,“别再跟着我。”
“如果你不介意我征召你的实验纪录。”东尼一面说,一面咬下手中最后一口披萨,布鲁
斯看着他,却想到几个小时前,这个人曾压在他身上荒唐大半天,他想着东尼低沉的喘息
与悬而未决的啃咬,想着那句敲击在桌面上用拉普拉斯转换的密码,想着东尼打断史帝夫
的意图。
布鲁斯本想拒绝或设下条件,却忽然想不起该说什么,“我似乎无权阻止你,”他疲惫地
揉着眉心,身体在第一次热潮之后格外困倦,“晚安。”
自动步枪发射的声音提醒他回到柬埔寨。
那里有M16,也有AK47,数辆吉普车在泥地上留下扭曲的胎痕,木造房舍大部份建于树林
之间,在砲火声中摇摇晃晃。
金边之外的其他城市都落后它五十年。
布鲁斯正在帮一个老人止血,残破的衣物上透出深褐的血渍,老人的左脚只剩膝盖以上,
他的眼神空洞的似乎能透过它穿透到灵魂的底层。
时间愈来愈晚,布鲁斯一直工作到晚上,砲火声终于停止,布鲁斯屈膝蹲在水洼旁,用下
午累积的雨水洗手。漂浮在泥水中的沙尘黏上他的手,他随意擦在裤子上,站起身,往东
边的小村落望去,砲火曾落在距离那不远处。
他极尽目力,却不能确定那里是否还有生还者。
即使有,夜色与寂静也将吞噬他们。
这里活下来的人大多是Beta,既没有招人的信息素,也没有一月一次的性冲动,如果研究
显示Alpha是属于优越的性别,那它也绝不是存活率最高的性别。
黑夜与白昼同样燥热,汗水从后脑勺淌下颈项,一名女性蒙着脸走到布鲁斯身前,她的眼
睛又大又亮,充满警戒,朝布鲁斯低声说,“医生,我需要你的帮忙。”
“怎么了?”布鲁斯沙哑地问。
她解开面纱,隐微的甜香顿时窜入布鲁斯的鼻腔,布鲁斯心神一凝,轻声道,“我这里没
有抑制剂。”物资太缺乏了,即使有配给,也不会轮到这一区。难民从不在使用顺序的优
先名单上。
“我知道,医生。”
那女性重新蒙上面纱,“但你懂怎么杀人吧?”
布鲁斯瞬间睁开眼睛,他瞪着天花板,呼吸急促,冷汗直冒。
“早安,班纳博士,现在是早上八点二十三分。”贾维斯尽责地报上时间。
“早安,贾维斯。”布鲁斯半坐起身,翻身下床,离开温暖的棉被,微冷的空气抚过前胸
的冷汗,布鲁斯无意识地哆嗦一下,便感觉到气流的温度缓慢地提高。
“谢谢你,贾维斯。”
“不客气,班纳博士。”
布鲁斯赤脚踩在地板上,走进浴室洗漱一番。
“班纳博士,先生在实验室等你。”贾维斯尽责地提醒。
“我这就过去。”布鲁斯对着镜子仔细刮掉下巴新生的胡渣,洗净脸,用毛巾仔细擦干。
他走出浴室,打开衣柜,略过一排的丝质衣物,挑出棉质格纹衬衫与深褐色西装裤换上,
低调不显眼的色调是他的优先选择。
布鲁斯一踏进实验室,就看见东尼背对他,盯着面前起起伏伏的实验数据,他走到东尼身
旁,叫道,“东尼,你找我?”
东尼瞬间从坐位上站起来,兴奋地叫道,“布鲁斯!”他的双眼泛红,满布血丝,身体一
晃就要倾倒,布鲁斯吓了一跳,反射性上前用肩膀撑住他,布鲁斯严厉地说,“你多久没
睡?贾维斯?”
“先生已经清醒超过三十个小时,班纳博士。”
“这不重要,布鲁斯!”东尼靠着布鲁斯的肩膀,侧首在他的左耳侧兴奋地说,“我有一
个大发现!”
“什么?”布鲁斯不自在地往右倾,又低又热的气息撩过他的耳畔,一时间,东尼在他身
侧喘息的记忆浮了上来,细碎的呻吟、剧烈的心跳、黏腻的情欲,忽然全揉合成热烫的呼
吸在耳侧盘旋,布鲁斯瞬间闪神,没能听清东尼说了什么。
“我说,我有一个大发现!”彼端的东尼似乎未能留意他的失神,长期工作削弱了东尼敏
锐的判断力,此刻他就像个拿到限量版玩具的五岁孩子,正得意地向朋友分享他绝无仅有
的收藏,满布血丝的双眼闪闪发亮。
“什么发现?”布鲁斯挥开脑海中的臆想,专注在东尼口中的话语而不是他迫人的吐息,
他移开视线,看向东尼原先观察的实验数据,那读值看来异常熟悉,布鲁斯凝神细看散布
图的座标轴和单位,忽然领悟到这是什么。
“这是我的──”
“信息素的周期规律。”东尼信心满满地接口,“我研究了一个晚上,终于找出原因。”
“什么原因?”布鲁斯低声问,心里缓慢浮出一个答案。
东尼并不在意布鲁斯过于平淡的语气,他一如既往高调地宣布,“我知道你为什么会产生
发情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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