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只要不参加，就不必面对那些麻烦扰人的事情。”
　　回到座位上的秦轩看着依旧垂首沉思的庄瑞哲，语气认真：“虽说是员工烤肉活动，
但毕竟是中秋节──刘家和秦家每年的聚会也就几次而已，所以不只翰彬夫妻，我老婆也
会参加。”
　　他原本就想说服庄瑞哲打退堂鼓。只不过庄瑞哲对感兴趣的事不会轻易死心，他只好
干脆地实话实说：“若要合理化你的出现得费太多事，说实话，很麻烦。”
　　嗯……要不要这么刺激。
　　回忆中恋情被现实背叛的伤感与跃跃欲试的乡土剧戏胞，在庄瑞哲的内心交战。
　　这段和秦轩对手的感情始终是一出戏，而他始终饰演一个反派。原以为剧终了，却原
来还有续集。如今，他该淡淡退场留个虽败犹荣的全尸、还是卷土重来挑战高难度的洗白
？
　　庄瑞哲咬著菸，表情被一片灰白的二手烟笼罩，单手玩着打火机，金属盖轻轻发出弹
开又阖上的声响。
　　秦轩这回却没有留太多时间给庄瑞哲考虑。
　　适才已经话完了当年、分析完了当下，于是他下了结论，语气接近告别：“当初说过
的抱歉你已经收下，所以我不会再提。其余的……你可以恨我。”
　　“嘿，”庄瑞哲闻言忽然抬头，呼出肺里的半口菸，一脸倔强：“……我偏不要。”
　　庄瑞哲的脸在笑，笑容极冷。他把半支菸蒂插进咖啡渣里用力转了两转，发黄的滤嘴
已被捏得变形，上头留着深深的牙印。
　　“抱歉让秦总久等，我已经考虑好了……”庄瑞哲把菸盒推开，调整上半身，回到一
开始碇司令式的谈判坐姿：“现在，我还想问你一件事。”
　　“请说。”庄瑞哲不是个好打发的人，若非他自愿，想让他照着自己意思行动基本上
不大可能。秦轩自然清楚这点，他毫不意外庄瑞哲的反应──否则在公司交待庄瑞哲别出
席就行了，根本不必另约到外头详谈。
　　“为什么录取我？”
　　“呵，”秦轩不答，倒是有点客气地笑着反问：“这点我也很好奇。你又为什么来应
征？”
　　“嗯，其实……一开始我是真的没打算再和你牵扯下去，再说主动连络的人也不是我
。”
　　“是，看得出来你没恶意。”秦轩解释：“所以在抢匪身上找到证件时，我也只是好
意想提醒你避免被盗用。就算只是个陌生人，若姊夫刚好有他的号码，我也照样会打那通
电话。”
　　“哈哈。”庄瑞哲有些心虚地干笑。那回他赴约时倒真有考虑重新勾引一事，想必那
程度的眼神和肢体动作，秦轩不会粗神经到感受不出来。
　　好吧，有人想粉饰太平，他是也可以配合著公事公办。
　　“至于应征这件事……本来纯粹是去领回证件那天，莫名其妙和你姊聊开了，我觉得
很好玩。”“嗯，我还是第一次被曾经疑似仇人的对象当作恩人对待，那种态度上的反差
很有趣，你也知道。”
　　秦轩回忆当日情景，确实庄瑞哲原本是打算一走了之，却被秦雪叫住，然后又因为种
种意外聊开了──简而言之，庄瑞哲这惹祸精完全是他自己召来的。
　　“…………。”
　　“嗯，再加上，我本来就正在找工作。”“那时刚修完车，小花了一笔钱、再加上吉
……表演用的乐器也坏了，总之就是有点经济压力。我才回台北没多久，除了亲人支援的
免费住宿，其余什么安排都还没起步，所以那时就想，若能用用这份人情，先赚点薪水撑
几个月倒也不错──你必然不可能长期用我，这段期间走一步算一步吧。”
　　秦轩不是没在思考，此番说词的合理性颇高。他试过几次，庄瑞哲平时在公司的存在
感低，对这份工作也并不积极，确实就是个等薪水的态度。虽不至于故意打混，但完全就
是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完全不会主动多问多学。
　　“然后，毕竟你也没把我放到真正特助的位置上。”庄瑞哲坦言：“我想你是在试我
，毕竟我也在试你。当初的事会那样收场，我不是没有遗憾。若有机会，我也想得到一个
答案──”
　　秦轩仔细听着，表情冷静，然后问了一句：“你想要什么答案？”
　　“我想知道，若是你姊没有把我当仇人看，我和你最后会不会走到那一步；”庄瑞哲
豁了出去，直球连发：“我想知道，若有足够的时间认识你了解你，到时我会爱上你还是
忘记你。”
　　如果秦轩懂过他，那秦轩就该明白他在意的从不是实质上的得到或失去什么，而是旅
途中能欣赏或领会到什么。
　　“我想亲眼见证这些事，这就是我来应征的目的。”告解结束，庄瑞哲看着秦轩等待
宣判：“我也有预感，你不会一直搁着我无所作为，但，你又为什么录取我？”
　　庄瑞哲的菸太厚，秦轩抽不惯。他从自己包里拿出一包淡菸。
　　“不为什么，我欠你的。”抽出淡菸点上，秦轩答得毫无情绪。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确实，不论庄瑞哲有什么目的，他都打算顺着对方，在不害及自身家庭和平的情况下
，最大限度地顺着。秦轩在感情上向来是个生意人，如果当初的愧疚能这样还，对他而言
再简单不过。
　　“理论上来说，我确实有愧于你。”秦轩又吸了口菸，认真地看着庄瑞哲：“如果非
要看清我或实践了什么没试过的遗憾你才能释怀──可以，这理由我接受。”
　　“啊啊，”庄瑞哲懂了。在秦轩的心中，情感是能转换成数据的。
　　初见时的两拳，换来接连三日驻唱表演的捧场。
　　秦雪的一记耳光、言语羞辱，加上他为做戏而出手的暴行，值一把吉他。
　　而分手后安在自己头上的污名……值几个月薪水吧，或许。
　　秦轩的怜惜，秦轩的默许和放任都是有额度的。
　　而自己的捣乱或报复则是秦轩付得起的欠债，他图的是公平。
　　问心无愧的公平。
　　也许是说，当初若是再心机点，自讨一顿暴打，搞不好能换到更久的安稳或宠爱？
　　……嘿，犯得着吗？庄瑞哲失笑。
　　谈个恋爱搞得像后宫妃嫔争宠剧似的，他本来还以为这段感情的画风是台湾乡土剧咧
。
　　总之，反正秦轩的思维大概是还不了爱就用薪水来抵，“如果是这样，倒也简单。”
　　感情这回事啊，人可以恨、可以爱、可以放不下舍不得、也可以看透摸清然后忘个干
净。
　　我想要的究竟是不是你，抑或只是一个对过往遗憾的释怀？
　　庄瑞哲正色：“我可以发誓绝不破坏你现在的生活，但，最久一年、也许更快，我希
望能待在你的左右，不论任何名义都行。若嫌我特助当不好，可以把我换到薪水更低的别
的部门，兼职浇花清洁工也可以。”虽然他的薪水已经够低了其实。
　　“…………”
　　“我保证，一得到答案我就消失。”
　　“所以，成全我吧，”庄瑞哲拱手：“秦总～～”
　　“……”秦轩看了庄瑞哲一眼，倒不囉唆：“可以。”
　　“咦，”来真的？这么干脆？“你信我？”
　　庄瑞哲有些不敢置信。
　　“搞清楚，有我把柄的人是你。”秦轩失笑：“就算不信，我还能拿你怎么样？”
　　“呃，也许你可以Fire我，毕竟你还是老板。”
　　“你若怕被Fire，我就不用这么烦恼了。”“你怕吗？”
　　“……不怕。”
　　“是啊，这世上根本没有你怕的事吧。”秦轩起了身，把不打算再喝的咖啡放到身后
的回收台上：“一码归一码，我欠你的东西也有额度，还完就两清了。”
　　“至于你的要求……我只能说，不论于公于私，我都只会是你老板、不会是别的。在
踩到这条线之前，你可以自由探寻任何你好奇的事。”
　　“那……”
　　“中秋烤肉的话，公司最资浅的人要负责采买，如果有不懂的地方，可以请冠冠帮忙
。”
　　看来是被默许了。
　　“其他的，你们再找秀兰姊报帐吧。今天就到这边。”秦轩拎起公事包，翻出了车
钥匙。
　　“谢谢秦总，明天见。”庄瑞哲起身替秦轩靠上座椅，狗腿得很有下属风范。
　　等到秦轩下楼后，庄瑞哲坐入秦轩刚才的椅子上，看着自己原本的座位出神。
　　他在想，秦轩一直以来，都用什么视角探查自己。
　　“呼……”好累。
　　这一役打得太过费神，他现在只想回家倒头就睡。
　　刚刚好像忘了先问，秦轩要用什么说词先对刘翰彬打预防针……
　　不行，庄瑞哲眨了眨眼。刚才死了太多脑细胞。他拿起自己的杯子，一口干了剩下的
咖啡：“喔，靠。”
　　放那么久忘了要先搅绊，现在最难喝的渣都沉淀在杯底。
　　……早知道就选星８克。

掰惹胃,CWT43我没报上,但D1人会出没,欲问既刊者可站信

讲得不能更清楚了，却更觉得虐虐

理性人vs理性人就是累啊 (菸) 完全在比冷静的

好想知道洨庄这次是怎么离开轩哥的，轩哥真无情QQ

虽然知道这2位最后会在一起，但我还是私心的希望小庄能遇见对他很好的人

原来太过冷静有时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