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磁石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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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上二年级的第一天,相叶说他的竹马进了同间高中,连在走廊整队时都抓着他兴奋地说
话,他一贯地带着微笑附和。
队伍前进到楼梯口,礼让从楼上下来的三年级生先过,他探头从队伍中找到一脸困倦的大
野,挥手打招呼,挤过前面同学凑到他身边。
“大ちゃん好久不见。”
“相叶ちゃん好久不见。”
“你还好吗?”
“早上差点睡过头。”
“看得出来……。我不是说这个,你不是考生吗?”
“我完全不知道要考哪间学校,考试好麻烦。”
樱井苦笑着在体育馆前停下脚步,目送大野的班级走到三年级的区块,而他们跟着队伍排
到二年级的位置。相叶探头探脑找寻他的竹马,不出几秒后便拍拍樱井的肩膀指著刚进体
育馆的一排人流。
“那个那个!那个脸很臭的男生!”
第一天的高中生活,新生有一半是转着脑袋打量四周,动作快的已经在早上班会时间交到
朋友,聚在一起吱吱喳喳地说话。而另一半是低垂著头,盯着自己的手或是地板,像是恨
不得有个洞冒出来好让自己钻进去。
但二宫两种都不是。他面无表情,甚至透出一点感到无聊的氛围,气定神闲地跟着前头的
人走到定点。相叶的嗓门喊著ニノ、ニノ,他望向他们的方向,脸上才终于流露出些许厌
恶的情绪。
“他看起来没有很喜欢你啊。”樱井悠悠地说。
“那是ニノ在害羞啦。”他原是带着调侃的语气说的,但相叶却一脸满足。
樱井耸耸肩,又望向二宫的方向,二宫也正好从相叶身上别开了眼,两个人的目光短暂交
错。二宫朝他微微点了个头,樱井愣了下,也轻点头回应,很快地转移视线。
事隔多年,樱井早忘了当初是怎么会和相叶成为同年级中最要好的朋友,但对与二宫的初
次相遇,倒是记得清清楚楚。
回到家中一打开灯,早上出门时还堆在墙角的纸箱已消失无踪。
樱井愣了下,小偷侵入的念头率先浮现,随后望见餐桌上的纸条,刚加快的心跳又在瞬间
回复成以往般平静。他走过去拿起纸条,熟悉的字迹告诉他搬家公司来过又走了,还顺便
帮他把垃圾和回收物拿了出去,推积在流理台边的空啤酒罐不见踪影。
樱井把纸条扔进垃圾桶,将外带回来的炒饭盛盘,放进微波炉加热,走进卧室换上家居服
,踏出来时刚好听见微波炉发出一声清脆的叮。
炒饭是从桂花楼外带回来的,今晚店内热闹非凡,相叶把袋子交给他后拍拍他的肩膀给一
个笑容就是极限,马上转过身处理另一桌客人的点菜,他不太在意,提着袋子打了声招呼
就走。
ニノ今天没有来。相叶凑过来拍他肩时还附在他耳边说了句。
我只是来买晚餐的。他忍不住嘟起嘴说,但相叶那家伙却露出一脸“我懂你”的表情,差
点让樱井抬起手往他头上招呼。
相叶雅纪是个这么惹人厌的人吗?
他确实是个不懂得看气氛、情绪一上来什么都不管的人,但那是在熟识的朋友面前,班上
其余同学中,有的人甚至到毕业时都以为他是个安静、笑起来天真可爱的美少年。但刚刚
看他在店内招呼客人那一副熟练的模样,完全找不到当年怕生的影子。
樱井想起前几天与二宫的谈话,当他感叹相叶没有变时,二宫回了他句“是吗”,而后他
陷入沉默。
二宫和他都晓得相叶和以前不同,和以前都一样才奇怪。
他原本不是要说相叶的,他本来是要和二宫说他都没有变,二宫的外表就是樱井记忆中的
那个二宫和也会有的样子,但此刻,他又不是那么确定了。
和以前都一样才奇怪。
所以他那晚怎么会觉得二宫都没有变呢?
或许是灯光和角度的关系。当坐在对面的二宫低头挟菜时,头上灯泡洒下来的光线让他的
半边脸颊覆上一层阴影,低垂的眼眸半闭,就如以往他们在屋顶天台上午睡时的情景。
刚开始是某天的午餐时间前,相叶神秘兮兮地跑过来,要他带上便当和他走,樱井摸不清
他要做什么,总之提着便当袋跟在他后头出了教室,走连结走廊到隔壁的社团大楼,爬上
楼梯后望见二宫站在通往屋顶的铁门前。
“ニノ快点!”相叶催促,樱井看见二宫掏出一根铁丝插进锁孔,一手转动锈蚀的门
把,铁门应声敞开。“走吧翔ちゃん。”
樱井微微皱眉,他不是标准乖乖牌的学生,看他一头金发就晓得,但他不认为踏上禁止进
入的天台是件好事。他抬起头,对上二宫的眼神,二宫一手还握著门把,阳光从铁门露出
的一条缝隙中透出,把他的侧身镶出一条金线。
那时他和二宫还不太熟,不同年级本就不会有太多交集,顶多就是有时下课会陪相叶去找
他,或是放学时一块儿走到校门口而已,连话都没有说上几句。
樱井预期二宫的眼中会夹带轻视的情绪,原本都准备好要瞪回去,他却在他的眼里找不到
任何自己原以为会有的东西。二宫的眼眸透著褐色,清清淡淡。
“午休要结束囉。”他说。转动门把,一大片阳光仿佛转开的莲蓬头洒落在他身上,
耳边都能听见光线掉落的声响。
樱井跟着踏出,刺眼的光线令他瞇起眼,温度围上身周,蓝天随后在眼前开展。
相叶赞叹的声音扬起,樱井不禁倒抽了口气,让饱和著阳光味道的气息满溢胸口,再缓缓
吐出。二宫早已在铁门边找了个干净的阴凉处坐下,打开他的便当盒。
“……你怎么知道这里可以上来的?”他终究开口问。
“碰巧发现的。”二宫回应,望过来的眼神不起一点波澜。
他挟起一块炸鸡递给他,樱井迟疑了一秒然后接下,送进嘴中尝到番茄酱的酸甜味道。
从那天开始,他们就在天台上吃午餐,加上后来加入的大野,以及樱井在班级委员会认识
的松本,形成五个人的小团体,而这几乎构成了樱井所有高中时代的回忆。
那四个人是绑在一块儿的,不可分割,所以当切断其中一个人的联系时,势必得切断另外
三个人的。樱井不晓得年轻时的自己怎么会如此坚信这个想法,但不论如何,事实就是当
他与二宫最后一次在天台碰面之后,确实与其他三个人也渐行渐远。
相片还留着,电话号码还留着,班级通讯录上登有相叶老家的地址。他没有将那些东西处
理掉,他们又不是分手的情人,不需要大费周章扔进火堆里烧掉只为了无聊的宣誓,断了
联系代表的从来不是那些表面上的事物。
所有的东西都还留着,想连络的话随时可以找到人,但他就只是决定不联络了,于是一切
都交由时间去定夺。有的人会换号码、有的人会搬家,握有的资料会在某个时间点失效,
那时他们才在物理上真正断了联系,而他甚至不会察觉。
更换手机时樱井习惯把资料备份在电脑中,此刻他盯着资料上那串二宫的电话号码。
或许二宫早就换了号码,那这串数字就像过了领奖日期的彩券,就算中奖也只是徒增感伤
。
樱井敲着手边啤酒罐,铝罐发出空洞的回声。
可是即使是过期的彩券,至少对奖时是抱持希望的。
凭著微醺的气势,他捞过手机拨出那串数字,将话筒贴近耳边,等待预料中的机器人声告
知那是个空号。
可机器人声始终没有响起。
“喂?”
(TBC 160614)
虽然之前说周更,可是有了存稿就会一直想发文,明明我就还没写完,为什么人要这样自
己逼自己呢。
……周五ニノ生日可能还会再发(′・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