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缭乱尽处长梦醒、拾伍(限)
外面秋风细雨愁煞人,姚琰阙他们在室里情深意暖话缠绵。姚琰阙拉着燕琳逍
到屋里床边坐下,后者半推半就被搂住,在颊上嘬吻几口。姚琰阙看他这般矜持,
也不忍勉强,眼神有些失落道:“你若不愿意跟我在一起,不如趁此机会讲明白,
也好过我心里忐忑,毕竟我也不愿你厌烦我。再者那曾景函讲得也不错,与你相比,
我确实岁数不小,初见你的那年你才七岁,而我已二十一,如今你已是我当年的年
纪,而我……”
燕琳逍一手轻摀他的嘴,不忍心听他未竟之语,这话恐怕是要说自己年纪都能
当他爹了吧。他见惯姚先生傲然卓绝的姿态,或带他去外头蹓跶时那风流慵懒的模
样,就是不像现在平和的语气里流露不安。
这才体会到原来不是只有他独自为情所惑,要不是认识的这伙朋友都是些奇人,
大概不会有人想让他们在一起。世俗人多像曾景函讲的,不会看好他跟姚先生,两
人既是师生,又同为男子,而且岁数足足差了十四岁。
姚琰阙握住他置在唇间的手,浅谈道:“我不与人比较,只想知道你的真心。
若你心里有我这就够了。我也不想勉强你现在就和我做这事,这种事要你情我愿才
快乐,说要罚你也只是戏言,你不必惊怕。只是这两天我确实不想你去武林大会,
以免有人使心计。这是我的私心,不怕你知道。”
燕琳逍低低应了声,还在细思这番话,姚琰阙接着讲:“我这辈子只想要你,
这是心里笃定的。但不能说没有一点迷惘,你与曾景函的事才刚真相大白,一下子
又到我这儿,我不介意自己乘虚而入得你的心,反正我不是什么谦谦君子,但……”
姚琰阙情迷心慌,言语跟着乱了。燕琳逍温柔睇他,伸手摸上他的脸取笑道:
“没想到姚先生你会这样,刚才在石桥上对我义兄撂话可是威风凛凛的。”
姚琰阙自嘲嗤笑,他撇嘴道:“那时我又没有要讨谁欢心,无关紧要的人讲什
么也无所谓。”
“我这辈子都不会厌烦姚先生。”燕琳逍说著侧首靠在姚先生胸口,两手环身
回拥,他怯赧低语:“我不是不愿意,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你风流过,我可没有。”
这话微有醋意,惹得姚琰阙无声笑了下,但也心怜燕琳逍。过去曾景函有意限
制燕琳逍的生活,往来的人不多,就算有朋友也交往不深,都是做生意的点头之交,
若非他避开曾景函的眼线常带人到外头蹓跶,恐怕这孩子的个性也要被影响,而仅
有的恋情也是关于暗恋的苦涩回忆。就算燕琳逍对男女之间的情事稍有了解,可他
们现在都是男子,若要亲蜜相处自然会害怕。
姚琰阙捧他脸,慎重在他额头烙吻,轻声哄:“你信我,我不会让你难受的。”
忽然间燕琳逍觉得周身微凉,姚琰阙放开他来到面前屈单膝替他脱鞋袜,带他
到床里再将床帷放下,接着帮他摘了帽子、再褪一件衣衫,笑容神秘睇他道:“稍
候片刻,我去去就回。”
话音未落,姚琰阙已扭头离开,像燕子一样飞快奔出屋外,返回时跟他讲:
“我交代他们,这两日不会有人来打搅。”
燕琳逍失笑,难道是为了这事才临时跑开?他笑完又看姚先生脱鞋上床,开始
害羞紧张,自己则跪坐在床里等著,坐姿不算端正,半倚著叠好的枕被,姚先生朝
他看来,他目光游移闪烁,不知所措。
姚琰阙向人移近,把人搂到怀里,慢条斯理替燕琳逍将发髻打散,一手摸到衣
带绳结并不急于解开,而是拈著绳结隔着单衣去磨蹭对方的身体,他聊道:“方才
你躲在桥下,应该什么都听见了。趁这机会就与你交代明白吧。
你父兄在外长年经商,结识不少江湖英雄,也少不了有三教九流的牛鬼蛇神,
做生意也是做人,有太多需要取舍的时候。大部份的人也不是生来就满怀心眼要害
人,他们不是存心害七皇子,而且七皇子在民间虽有贤王的美名,又有几人知道那
不过是一种刻意为之假象。正因为有此贤名,更有机会令晁国易主。就算那世道不
算好,但谁能保证七王篡位就不会令晁国动荡不安。
乱世有乱象,一百个人能有一百种说法。那时发生太多事,而且都教人措手不
及。你父兄收留曾景函不是为了赎罪,其实是王妃自己来投奔,她与燕家确实有远
亲的关系,八竿子打不着边的那种亲戚。当年有谁想得到王妃会带着侍女投奔燕家,
毕竟七王和燕家的关系上虽不是仇敌,但也绝非友好。”
燕琳逍难得听他讲这么多,接着追问:“这么说,我们家的人不算是真的欠了
七王的?”
“乱世里,谁欠谁了?这是取舍,再说了,依曾景函的算法要每笔帐都了结,
那他恐怕得杀光天下人。怎么轮都轮不到你们燕家,这点应该是了尘为了谋夺燕家
产业,利用了你义兄,刻意用偏激的讲法操控著。但是你也不必可怜曾景函,他自
小就聪明绝顶,又怎会不知道了尘是怎样的人,有什么城府在,只能说道不同不相
为谋,物以类聚……”
燕琳逍连叹息都没有,只倚著姚琰阙不发一语,后者拿食指轻点他鼻尖说:
“难得。”
“什么难得?”
“难得我不停讲你义兄坏话,你能一句都不反驳,也不替他辩解。”
燕琳逍无奈讪笑:“因为我无话可说。从前多是我自欺欺人,不愿听你讲。”
“其实讲这些不是想令你难堪,而是不想你对燕伯父和珪遥有误解。虽然世人
常轻贱商贾,但他们是真正的君子。这些年曾景函不让你看穿他,但我却没什么好
不让你摸透的,今后我不会再提起你义兄的事让你难受了。”
燕琳逍回头瞅人一眼,点头抿笑,心里没了疙瘩,满腔暖意。他按住姚先生在
自己胸、腰间游移的手说:“我明白。这世间本就没有什么事物是绝对简单跟复杂
的,就看自己在不在乎,能否承担得来那些心情。外面人说霜先生神秘,一身是谜,
但你真心实意对我好,我就觉得你我之间是简简单单的,相处起来也……不必有太
多猜疑、嗯。姚先生、好痒。”
姚琰阙轻笑,隔衣料轻挠他腰侧,他拨不开姚琰阙的手,情急生智往姚琰阙侧
颊啄了一口,果然姚琰阙停住动作定定看他。姚琰阙鼻腔轻哼,笑的那声温醇沉厚,
听得人一阵脊骨酥麻,心里有如软绵细滑的丝绦在撩,隐隐然的痒。
“还要。”姚琰阙指了指自己嘴角。燕琳逍往其嘴角轻吻,“还有这里。”姚
先生如此要求,他仰首亲对方眉眼、嘴巴,后来也不须指点,自己像游戏一般啄吻、
轻笑。他脖子酸,换了姿势跪立在姚先生面前,双手珍惜爱慕的捧著姚先生的脸凝
望,这模样俊雅醉人,他温柔的亲吻著,同此时姚先生的手也在爱抚他身躯,将他
一身衣裤慢慢宽解。
姚琰阙专注著燕琳逍的神情反应,承如二郎所言,对这些事尽管生涩,但情意
不假,而且二郎认真取悦自己的样子令他怜爱,自然更耐心细腻的引导对方投入其
中。
少顷,燕琳逍的衣物一件一件被脱离,而姚先生还衣冠楚楚,于是他也把手往
下挪去摸姚先生的衣襟,碰到对方下颔的胡渣、喉结,指尖描著锁骨,亲吻也往下
落。他探出舌尖舔姚先生的喉结,听见姚先生呼吸变沉,发出奇怪的闷哼,淘气窃
笑,更大胆了,也去解姚先生的衣带,他太专注眼前人,并没留意自己是什么状态,
对方越里面的衣服越单薄,他能清楚看到、触摸姚先生那身精实的体魄,想起以前
姚先生沐浴的景象,手指开始抖得厉害。是兴奋、害羞、紧张,更期待。
姚琰阙喉结滚动,低语:“我等你。慢慢来。”
燕琳逍点头,猛地别开脸摀嘴:“哈啾!呃啾、唔。”
“别着凉了。”姚先生将他被脱的衣衫又撩起一件披在他肩上,抱进怀里拍背。
“姚先生。”燕琳逍轻喊,这才发现自己仅著一件绸裤,此际姚琰阙将裤带系
绳抽开,暖热掌心贴着它往臀丘下滑。除了披着的衣衫,他已是一丝不挂,腿间的
东西早有反应,高高翘起勾著绸子,他羞于裸露想遮掩胯部,姚琰阙抢先擒住他的
手把他拉近亲吻,整个人被按到床间。
“呼嗯、唔,嗯。”燕琳逍觉得天旋地转,瞇起眼偷觑,姚琰阙捉他两手前臂
往两侧压着,深深吻他,他被缠搅得舌根有些酸疼,唇瓣被辗得火热,好像要被拆
吃入腹。虽然被姚先生吓一跳,可是姚先生很快就放轻力道吻他,舌头煽情灵活,
勾舌、挑唇、翻覆扫掠,他无力招架,只能笨拙模仿。姚先生退开让他喘口气,紧
接着又兜着他唇舌戏闹,他好像瞥见这人眼里的笑意,似乎在取笑他,但又很是宠
溺。
“啊、先生……”燕琳逍忽地一声尖细惊呼,轻喘起来,是腿间昂扬之物被握
在那人暖热手心里。
姚琰阙一面亲吻燕琳逍,心忖这孩子怕是连自渎都没经验,手里套弄那根秀挺
玉茎就更留意力道和手法,那事物本已沁出水光,如今更是珠泪涟涟。他就著被濡
湿的手将体液抹在青年腿根、肉囊和根部,再以长指磨蹭其会阴,观其反应咬唇闷
吟,蹙眉瞇眼,一手紧抓他捻火撩拨的那手前臂欲拒还迎。
“先生、姚先生,啊嗯,别这么……太羞耻了、啊嗯。”燕琳逍表情窘迫,俊
颜酡红、哭腔软语求饶,姚琰阙表面冷静,心中已澎湃激荡得不能自已,也将
自己裤带解开,暂且罢手再覆身上前亲他嘴。
两人身下一双火炬互抵磨擦,淫水激情泌出汇成一片稠湿光景,上面嘴对嘴吮
吻含舔,卿卿我我,姚琰阙轻囓他耳垂喃喃,半晌听他怯赧回唤:“琰阙。”
“琳逍,一会儿别紧张,一切交给我。”
美青年听其温柔言语,点头回应,将身心全数交予对方。姚琰阙自衣袖里取出
一小盒,盒盖是玉钿牡丹,一打开就是清雅牡丹香,揩取一些在掌心化开,即往燕
琳逍腿间抚摸涂抹,话音斯文温软,揉尽温存:“琳逍,我给你抹些东西,你莫慌。”
说著就将人双腿分开,把芬芳膏油涂在其私处,玉白膏油裹覆在青年后庭的细嫩穴
口上,遇体热很快化成油水,香气更浓。
燕琳逍不由得绷紧身子,想到姚琰阙的交代又试图放松,只是那处毕竟污秽,
想到姚先生用来弹琴的手极是赏心悦目,就不想他碰自己那里,扭身想躲。姚琰阙
知他心声,笑着把人拉到身前呈坐姿,一手捏住其乳尖玩弄,另一手继续在紧闭的
小穴拓凿。
“胡思乱想什么?”
燕琳逍对两个男人行这事还是懵懂,只知以此窍取乐,但不明细节,轻喘回话:
“不想污了先生的手,我那里……唔、嗯……实在、不行……”
“你近日沐浴,又只吃些汤汤水水的东西,天生又爱干净,无碍。”姚琰阙亲
他脸颊,附在其耳窝轻语:“什么都不必多想,想着我爱你就好。琳逍,把我放进
心里,我不知能否令你一世无忧,但我永远与你同在,无论欢喜快乐,悲苦愁闷,
都与你一同面对。”
姚琰阙为人薄凉,过去解决欲求时绝不多说废话,最好彼此陌路,免得衍生麻
烦,遑论要他这般细腻伺候。只是这人已在他心尖上,早是宠爱非凡的对象,现今
彼此坦白情意,自然露骨求欢,大方示爱了。
燕琳逍对姚先生这反差变化并非不能理解,但又不太习惯,一惊一诧,但听姚
先生所言,只要想到这人爱着自己,这些奇怪的变化也能去体会,亦成情趣。现在
他坐在姚先生怀里,像孩子一样被抱着屈起分开的两腿,姚先生一手在他胯部撸弄,
一会儿玩他后庭,指尖在那穴肉画抹辗按,藉体液和花香油水拓软穴眼,数次将指
节戳进穴里,穴口嘬着手指好像馋得迫不及待,就将一指伸入。
“啊啊、哈嗯……”燕琳逍仰首长叹,嗫著自己食指指节。
听燕琳逍喘叫,声调缥缈浮乱,姚琰阙气息跟着浊重许多,手里动作忽快忽慢,
与其反应相和,待人习惯后再入一指。那两指将湿润小穴搅得湿滑软韧,有时两指
稍微屈起分开,撑开穴眼将人惹得惊呼、颤动,那臀瓣就磨著姚琰阙已硬到发疼的
阳物,彼此理智濒临崩溃。
“琳逍……”姚琰阙深呼吸,缓缓把人放倒,动作极轻。燕琳逍顺势侧卧,微
屈身子,回眸之际一硬热如铁杵的东西刺入股间,他惊诧叫喊,随手抓个枕头抱住
哀吟。他听姚先生长长吁气,半晌怀里枕头被抽走,被架著腋下环身提起,体内炽
热阳物搅动,熨过肉壁,他抽了口气喊姚先生,那物才自然滑出体外,顿觉轻松,
却又有点空虚。
姚琰阙方才只进寸许就听燕琳逍惨叫,一时不忍才撤出,但那环箍他阳物的软
肉实在厉害,刺激得他兽性大发。他拿软枕棉被垫在燕琳逍身下,燕琳逍迷濛困惑
的神态极是催情,他将人按倒,再度拉开那双修长的腿,方寸温柔乡尽在眼前。
“琰阙。”燕琳逍觉得自己声音变得陌生,姚琰阙说了句要他稍微忍忍,重新
举枪入阵。他觉得已闭起的秘窍再度被挤开、滚烫坚硕之物寸寸填入、压迫进来,
并非痛苦难忍,只是不习惯、害怕。这才感受到原来姚琰阙方才只进来一些,现在
不停深入,缓慢而执著的楔入体内。姚先生一手抚摸他鬓颊将额发撩到耳后,温声
轻唤,他意识到是姚先生在他里面,两人正结合为一,顿觉羞赧幸福,尽力放松身
心。
姚琰阙徐徐沉下身,俯首亲燕琳逍覆了细汗的脸和肌肤,一手探至其弓起的腰
背下,按著神道、灵台二穴暗度真气,右手在其胸口对那突起的殷红肉果抹、挑、
拨、拂,如抚琴之手法,运用得灵妙绝巧。
燕琳逍已吞纳对方阳物,少顷稍微回神,双手勾过姚琰阙颈项索吻讨宠,两人
吻在一块儿难舍难分。姚琰阙气息仍绵长,只因动情而显沉浊,情人那处暖滑幽秘
的小穴由最初排斥变得热情挽留,内里嫩肉不停吸附绞入他阳根,且不由自主扭腰
迎上,燕琳逍已是动情得趣。
姚琰阙瞅准时机摆动腰腿,压着人浅抽深插,摆弄数十来下,燕琳逍呻吟颤抖,
腿根抽搐,下腹一紧就这么泄出精水来,当即软倒在榻间长哼一声。姚琰阙淡笑,
往他嘴上啄了口,再度加剧动作。正在情潮尾韵的燕琳逍敏感得很,被这样猛烈捣
弄刺激皱起脸呜咽著,噙泪哭吟却不松手,展开身子接纳了姚琰阙,只想再和此人
共醉于极乐之巅。
姚琰阙为之感动,环臂拥紧青年沉吼再其体内驰骋,两人肢体缠叠双双粗喘浪
叫,似泣似欢酣畅纵情,忽地姚琰阙绷紧一身肌肉,燕琳逍只大口无声叫喊,眼角
隐有被快感逼出的泪光,嘴角也有口涎未能咽下,整个身子暖烘烘的,满腔爱意尽
在无言中。
姚琰阙回神后舔他嘴角,自然撤出来,燕琳逍敏感轻哼了声,两人互拥细吻,
四腿交错叠著,平时爱干净的两人此刻不管被褥凌乱或彼此身躯沾裹彼此体液、气
味,只想再细细温存一番。
“琰阙,你那样弄我,竟一点都不觉得疼痛。”燕琳逍有些不可思议,想到方
才欢快沉醉得脑子泛白无以思考,腼腆含笑道:“怪不得丁兄弟他乐于此道。”
姚琰阙挑眉:“你好奇他?”
“才不是,我只跟你。”
姚琰阙的手移至其背脊,替人按摩再徐缓至尾椎,手指不时滑至双股间,或拢
指轻掐燕琳逍的臀肉,赞美道:“细肌丰肉,堆雪之臀,肉搏相击竟生糜糜之音。
吾愿为此魂飞魄散。”
燕琳逍对他已情根深植,面对这调戏只是羞耻欲藏并不愠恼,别开眼嘟哝:
“不要胡说。”他身上潮热迟迟未退,初尝这滋味只得甜头,觉得姚琰阙对他极好,
身心都栽在此人手里了。
“琰阙,你真好。”燕琳逍半阖眼轻语,既满足又幸福。姚琰阙又亲了亲他,
两人小憩片刻又一次同醉情海欲浪。姚琰阙让他靠着床头栏杆,架起他下身嵌合彼
此,自己直身跪立如撞钟一般次次深击。他宛如汪洋轻舟,被浪头击得浪吟破碎,
欲茎就在姚先生眼下甩荡白汁,淫穴被捣得殷红可怜,但依旧软滑香紧,抽捣开翕
的间隙不时流淌精泉。穴眼周围细软毛发皆湿,看似崖穴疏林间细流淙淙,骚浪得
燕琳逍自己都不识得了。但能看见姚琰阙为他这样热血癫狂,也觉得踏实愉快,心
田流淌浇灌的都是花蜜。
* * *
次日,丁猗兰和孟二娘都留人在瑞哕楼护院,尤其是护着姚琰阙住的屋院。丁
猗兰并不知孟二娘他们开了赌局,大伙在楼上厢房观战,举杯敬他,他以为他们由
衷来助阵,其实是那些人都赌他稳赢此局。
丁猗兰率先跃上擂台,一身亮眼藤黄衫子,打扮入时,眨著圆亮大眼,咧嘴笑
时露出一双虎牙,显得更是稚气。昨日他出场还有人笑他跑错地方,说他一个黄毛
小儿跑来闹,但看他一招即赢的身手后,昨日讥笑成今日喝采,各路群雄等著看场
好戏。
徐翰元提剑步上台阶站到对面,两人抱拳相敬,先礼后兵。锣声方响,徐翰元
即出剑先攻,剑法疾如奔雷,剑芒绽若银菊。丁猗兰目力不错,瞅著徐翰元的剑招
路数不退反进。徐翰元毕竟不想真的伤了燕琳逍的朋友,出招时有一刹那迟滞,熟
料剑至敌手面前就见人影一晃,右手被诡异手法由肘至肩抓扒,他本能闪避却来不
及,当下半身发麻,旋身回顾时丁猗兰站在那儿笑颜可掬看他,他纳闷心忖:“诡
异,那并非点穴手法,怎觉得连头皮发麻。”
丁猗兰用仅徐翰元听得到的声音说话:“要不是顾虑你是燕琳逍的朋友,还真
想使出龙阳十八摸。呵呵呵。”
此话一出,徐翰元果然汗颜,为难皱眉,但看对方态度轻浮、应付轻松还分毫
无伤,他也就不再犹豫,全力进攻。其实丁猗兰是刻意讲话调戏徐翰元,为的就是
让对方放手施展,他要真心吃人豆腐又何止十八摸。只不过他也没少占这年轻人便
宜,徐翰元手握直兵紧迫进击,可惜他技高不仅一筹,步法变化诡谲难测,身手似
鬼魅,居然能近徐翰元的身,且将人身上饱实精悍的肌肉摸遍,惹得徐翰元恼羞成
怒,斗志高昂。
就这么对上百来招,丁猗兰只刻意被画破衣摆,满场子卖弄风骚,徐翰元被挫
锐气,满头是汗,已乱了阵脚。丁猗兰从袖里取出短笛吹奏,做的事全然无章法,
众人观战纷纷猜测这其中有诈。徐翰元亦如是想,但总不能再胡闹或对峙下去,定
下心来宁神屏息,贯注于竭力一击,他长剑如虹,身手一如初时矫健,关键时刻丁
猗兰忽然运内力发功,传音宣布:“我认输!”
该擂台周围观战者一片哑然错愕,不远的楼上某群赌徒则是静默半晌,接着爆
出不敢置信的质疑声浪──
“丁猗兰你耍诈、你不行、不是男人。”
“哪有这样的啊,不作数!”
“是男人就给我战到最后啊,姓丁的!”
叫骂的多是琉芳阁的娘子们,丁猗兰被骂得一头雾水,失笑挠颊,场边判官又
一次向他确认,徐翰元也不服气,可他却俏皮笑答:“我是败给徐郎的英雄气概啦,
成不成?”他说的是实话,既不忍打败徐翰元,又讨厌被打伤,只好自个儿认输了。
徐翰元被这么瞎搅和,反而丧气消沉,回同门那儿也觉得颜面无光,幸亏师父、师
弟们都来安慰,他才勉强挤出一抹笑重新振作。
丁猗兰回孟二娘他们那观赛楼的厢房,彼时大伙已经清算该笔赌帐,他只看到
那些人摇头叹气,并不知自己这一败让姚琰阙狠赚一笔。当然,姚琰阙本人也还不
晓得天外飞来一笔横财。
孟二娘倒茶给丁猗兰喝,一旁雪玫她们关心道:“你这么一输,就没有人能掣
肘万水帮和苍龙了。”
丁猗兰笑得鬼灵精怪,他说:“霜先生说是大闹一场,我这不是闹也闹过啦?
如果不想让他们当武林盟主,多的是办法。反正他们不是光明磊落之辈,我们不必
太客气。”
一旁孟二娘美目眼波流转,扬笑附和:“这话说得倒不错。”
“嘿嘿嘿。”
这天他们早早退场,也不必再为比武的事做准备。瑞哕楼的楼主和琉芳阁的阁
主两人对共同友人的桃花姻缘有共识,一者提议曰:“阿阙本来注定孤老一生,没
想到在兰亭府定下终生,是该替他高兴庆祝一番。不知这里有什么喜庆的习俗?”
另一者答:“喜庆习俗倒没什么特别,与晁国人一般都做五彩蛋庆贺,尤其火
红的蛋上贴金色喜字,要成双数,祝新人年年皆有烈火烹油,魏紫著锦之美事。噢、
只不过近日这儿还有祭典庙会,很热闹的,得赶在那之前把这事办一办,免得麻烦。”
瑞哕楼某座院里的一双情人还在春宵缱绻,尚不知平日以互损为乐的朋友们正
在给他们操办喜事,这份礼虽然轻简,但心意丰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