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殊X梅长苏
自攻自受
林殊觉得自己整个人飘飘荡荡的,像是沉浮在一片湖水之中,意识总是模模糊糊的,就这
样不知道过了多久,林殊昏沉沉的半梦半醒,偶尔看到了一些画面,像是一间房子,走动
的人影,而随着这些画面出现的次数越多,直到林殊可以清醒一小段时间,他才发现自己
身在一间清雅的房间,房间的一角有小童顾著药炉,而床榻上躺着一位全身包裹着白布的
人,门外有个应是主人的人,正吩咐著其他小童,林殊虽然能看见,但是无法听见那人在
讲些什么。
林殊没来得及思考,意识又昏昏沉沉的坠落湖中,又不知道如此经历了多久,当林殊可以
清醒更久之时,他已经可以看见床上原本包裹着白布的人,只剩下脸部还未拆解了,此时
那人拿着毛笔,歪歪扭扭的正练习著字,林殊飘在一旁看着,真觉得那字真是特丑的,的
确是要好好练练,要是自己的字长这样,真是没脸见人了。
林殊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老是飘在这人身边,自己这个样子,应当是死了吧,想想也是,从
梅岭那么高的地方坠下,能活着简直就是奇蹟,林殊想想死前所发生的一切,虽然觉得被
人狠狠的背叛,但是既然自己都死了,还能如何呢?不知道变鬼后能不能入梦,回去吓吓谢
玉那小人也好啊...林殊边模模糊糊的想着,又渐渐沉入湖中。
等林殊再次醒来,也就那么凑巧,那人刚好要把脸上的布给拆了,林殊看着那布一层一层
的剥落,心里跟着有几分期待,跟了这人那么久,终于要见见人家的庐山真面目了,等到
厚厚的布料终于全都落在地上,林殊不由得哦了声,真是好一个俊俏的书生样,真不知道
是谁家的小孩,咋的生的这样好勒,正当林殊感叹著,那人摸著自己的脸,看着镜中的自
己,眼泪却静静的从眼中滑落,林殊看着那人的泪,不知为何心中也跟着微微酸楚,抱着
莫名的心情林殊的意识又逐渐模糊不清。
只是这次他没有昏沉太久,突然有一双手按压着他的脖子,将他压制在湖水中,如果以前
的沉没只是一种意识型态,那此刻的压制,就像是真有湖水灌入口鼻之中,窒息感铺天盖
地的袭卷全身,林殊奋力的挣扎着,但却是却无法挣脱那双手,直到他倦了累了放弃挣
扎,意识随着黑暗消逝。
再次清醒,林殊还是飘荡在那人身边,看着他练字、被拉筋痛的飙泪,练习一步一步的走
路,以及虽然听不到,但那人也在练习著说话,林殊这么日复一日的看着也不觉无聊,应
该说他希望能够著么看着,不要在昏过去就好,但那希望总是落空,自从那人拆下脸上的
布之后,林殊的意识也随着那人睡去后,被拖入湖中,再次被那双手压制在脖子上,慢慢
体验著一次又一次的窒息感,林殊虽然每次都会挣扎,但实在是抵抗不了那双手。
直到某一日,林殊不知道该说是习惯了,还是麻木了,再次被压迫时,林殊也不挣扎了,
就这么被那双手按入水中,也因为没有水花,林殊从脖子上的那双手缓缓看上去,原本晃
荡的水面也逐渐清晰,显现出水面上那双手的主人,竟是他日看夜看的那人。
那人很认真的看着著林殊,眼中一片冷清,白净的脸上沾著几滴血滴,显得有些异常的妖
艳,林殊这时才突然意识到,他身处的地方并不是什么普通的湖水,而是红艳艳的血泊之
中,林殊注意到那人口中喃喃不断念著些什么,林殊从水面下,努力的辨认著那人口型。
"我...是...梅..长..苏.."
我是梅长苏?梅长苏,梅藏殊,林殊察觉到的一瞬间笑了,笑的灿烂耀眼,想起那人思考时
跟自己相同的小动作,看书看久了不自觉偏斜的角度,还有那死都要把字练到好的个性,
还想说到底是是谁下手这么狠,一次又一次的不断溺死自己
"原来是自己啊。"
林殊看着隔着一层水面盯着自己的自己,还有那张脸孔上冷静的表情,笑着放开快窒息的
最后一丝的意识,沉入黑暗之中,自此之后,林殊便都是清醒的飘在梅长苏身边,意识也
没有昏沉过,也终于听得到所有人的交谈声。
林殊看着梅长苏离开琅琊阁,看着他成为江左盟的宗主,看着梅长苏让江左盟成为第一大
帮,看着他一步步登上琅琊榜首,为自己,为父帅、祁王,也为了冤死的七万忠魂,梅长
苏费尽心机不择手段的安排著种种事宜,林殊对梅长苏感觉既得意又骄傲,但同时又矛盾
的想要他放弃,好几次的寒冬与火寒毒的复发,林殊都要以为梅长苏要撑不过下来了,但
那人都咬牙硬是挺了下来。
而如此准备许久,时机终于成熟了,看着许久未见的萧景瑞与言豫津,飘在一旁林殊也感
觉到了些许紧张,但梅长苏却神色未动,冷静地照着计画一步步前进,甚至进了金陵,见
了谢玉那小人,都还能客客气气的行礼问好,林殊赞赏的摸了摸梅长苏的头,这是林殊飘
荡在梅长苏身边渐渐养成的小习惯,反正谁也无法看到或感觉到他,自己给自己鼓励也不
怕丢人,而且林殊总觉得自己这么做的时候,梅长苏的情绪好像会放松一点。
虽说梅长苏表面上看似冷静,但林殊还是发现,梅长苏进了金陵之后,做恶梦的频率就变
高了,林殊虽然无法进入旁人的梦,但是只要梅长苏作梦,林殊也会跟着被迫参与,目睹
全程。
赤焰军浴血奋战,却被同伴背叛,父帅在涯边最后的叮嘱,一遍遍在耳中重复,血色从七
万具尸骨内蔓延开来,梅长苏直直的坠落在地狱似的血色之中,他挣扎的爬起身,低下
头,看着双手满是鲜血,从指缝间看去,林殊成为了倒影映射在血水之下。
梅长苏慌张的想用双手抹去,却徒劳无功,林殊知道梅长苏害怕见着自己,因为梅长苏的
种种手段,是以前的林殊最为厌恶的,但现在林殊一路看着梅长苏如此走来,怎么还会厌
恶呢?如果连自己都不看着自己,那还有谁会看呢?所以虽然知道自己让梅长苏感到害怕,
但每次的恶梦,林殊在血面下都从未闭起过双眼。
之后在金陵的种种,林殊看着萧景琰的对梅长苏的态度,总忍不住对着那张脸骂个几句不
识好歹,然后再摸摸梅长苏的头以示安慰,或者看着蒙挚与飞流对打跟着比划几招,对于
冬姐与霓凰这两位第六感与直觉特强的两人,林殊不自觉的安分许多,总觉得这两人偶尔
会对他飘着的地方看过来几眼,看得林殊都觉得毛毛的。
偶尔梅长苏心情不错,坐在炭火边看着屋外的雪景,林殊也会跟着安静欣赏,要是梅长苏
忙到让自己病了,林殊就蹲在梅长苏的胸口,无奈的叹几口气,自己虐待自己,也没什么
好说的。
就这么一路步步惊心的,把萧景琰那头水牛推上了太子之位,当年的赤焰案也终于沉冤昭
雪,林殊飘在自己的牌位上,笑看着底下跪拜的梅长苏,要是父帅与母亲的灵魂如同自己
一般还存于世,真想拉着他们前来,骄傲的让他们看看,这就是他们的儿子,始终有着一
颗赤子之心的梅长苏。
林殊惬意的躺在半空中,听着蔺晨介绍著各地好吃好玩的行程,看着梅长苏眼中的兴味,
林殊也跟着一起期待离开金陵后的旅程,但不论林殊和梅长苏自己都没想到的是,邻近的
三国就在此时,决定联手一同进攻大梁。
林殊看着梅长苏和蔺晨的争执完,蔺晨还是要陪梅长苏行军至最后一程,感叹著此生有友
如此,夫复何求?林殊当然也是赞同梅长苏决定的,不过虽然赞同归赞同,还是忍不住摸摸
梅长苏的头,这个傻孩子,明明都狠下心让自己与林殊变得如此不同,在此时自私一点也
没关系的啊...
看着梅长苏吃下冰续丹,而林殊察觉自己有异状时,已经过了两个多月,这几天林殊觉得
自己好像隐约可以感觉到什么,像是此时梅长苏喝了口姜汤,林殊也觉得胃部有些暖意,
又或者在握紧长枪上阵杀敌之时,枪上传来着震动,林殊也隐隐感觉得到,这些种种迹象
让林殊有个猜测。
于是林殊静静的等待,或许是察觉冰续丹的作用快消失,梅长苏确认北境防线无后顾之忧
后,便在帐内留下了几封信,之后拖着剩余的体力,摸黑骑马离去,他对死亡并不害怕,
但他不想让关心他的人,一步步看着他的死亡。
梅长苏心中也早就定下他的长眠之所,熟悉的地形,熟悉的山涯,那年被烧得一片焦黑的
梅花,全部都长了回来,此刻正在微雪中清冷的开着,梅长苏从马背上摔落在厚厚的雪地
中,从空中的飘下的是雪是梅,梅长苏也逐渐分不清了,意识缓缓消散在黑暗中。
"喝!!"
林殊推开身上堆积的雪,立马搓了搓双手,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总之,梅长苏
的身体现在他接管,不过说到底,这本来就是他的身体,林殊凭著记忆走了一段路,来到
梅岭下的山洞,在身上摸了摸,找到了打火石,将一路寻来的干树枝点燃,将身子烤了许
久,林殊才终于感觉到全身温暖。
身体舒服一点之后,林殊同时也发现,梅长苏存在于自己的意识之中,不过要形容的话,
现在的梅长苏就像卷成一团白呼呼的东西,有些恹恹的没什么生气,林殊试着用想像摸了
摸梅长苏,但对方没有回应,想着也许梅长苏需要休息一阵子,林殊也就不再打扰对方。
林殊将身上的东西都掏出来,赤焰手环、飞流的涂鸦、静姨给的平安玉、以及两张一百两
的银票,没了,林殊看着这些东西,想着不知道之前梅长苏骑来的马还在不在,卖掉之后
可以再多个几两,既然现在是他接管身体,林殊暂时也不想回认识的人身边,对于已经死
过一次/或者两次?的他,林殊也学会看淡了些。
想着两百两,对一般百姓来说可以过上一两年,林殊觉得暂时也不用担心花费,省著点用
就好,至于接下来要到哪去...林殊想着蔺晨现在应该还在哀吊梅长苏的死亡,应该没有心
情把当初讲的行程给走一遍,先去抚仙湖看看吧,虽然仙露茶应该是喝不起了。
林殊躺在跟附近人家借来的小船上,晃荡著随意飘在湖上,他来的不知道说巧还是不巧,
抚仙湖起了大雾,湖面朦朦胧胧的,四周隐隐约约传来蛙鸣。
"嘿,梅长苏~你看,这抚仙湖的大雾,也算是别有意境吧。"
或许是飘在梅长苏身边许久,林殊养成了自说自话的习惯,这习惯就算重新成为身体的主
人,也还是留了下来,林殊又用意识摸了摸梅长苏,对方动了动算是给个回应,没再多别
的了,林殊也不太在意,拢了拢身上的披风,现在的身体也许是冰续丹多少有些作用,没
有梅长苏以前那么的虚弱,但还是容易感到冷,林殊躺在船上,静静的感受着此刻的宁静
之美。
在抚仙湖待了几日,终于看过抚仙湖全貌后,林殊犹豫着要不要到秦大师那里,但想想只
要顶着这张脸一天,大概也躲不了多久,难道还要再去中一次火寒毒?又不是自虐成兴趣,
但是当他走走停停终于来到秦大师的门口,对方开门后看了他两眼,开口第一句话便说
"你不是梅长苏。"
"..."
"但你也是梅长苏"
"..."
"来吃素斋?"
"对。"
或许是因为曾经为灵魂的缘故,林殊对于佛法林殊颇有不同的看法与悟性,秦大师时不时
与林殊讨论也觉得受益颇多,于是林殊大大方方的吃了一个月的素斋,不定时的用意识去
摸摸梅长苏,而林殊也感觉到,在自己与秦大师讨论佛法之时,梅长苏也会探出耳朵静静
跟着听。
林殊告别了秦大师,临走前还被大师贴心的塞了张千两银票,林殊觉得大师不愧是大师,
一出手也真是大师级别的,又用了八九日漫游了小灵峡,林殊才刚气喘吁吁的爬上山,便
见到传说中的佛光,林殊看着那道光,以及触目所及的美景,觉得很需要同人分享。
林殊一个激动地用意识对梅长苏一拉,便感觉左眼被梅长苏占去了,虽然看的视角还是一
样,但林殊就是知道,左眼的那一块便是梅长苏的,他们奇妙的共用着同一个身体,一同
静静的欣赏著此刻的风景,直到佛光消失,梅长苏又缩回了原本的角落。
但既然林殊知道可以如此行事,之后便在路上时不时的把梅长苏拉出来,让他跟着自己一
同行走或进食,见到有趣的也把他拉出一来同欣赏,甚至到后来林殊自己就占了梅长苏窝
著的那个角落,让梅长苏掌控身体,反正都是自己,谁掌控不都一样吗?
可梅长苏大概是天生劳碌命,让他闲著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林殊没理他的疑问,只让他
别太引人注意,便像团小火球的在角落窝起来,梅长苏想了想,打算去酒楼,或许可以听
见有人谈论现在朝局如何,因为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城镇,梅长苏跟人问了去酒楼的路。
只是梅长苏才走到一半,发现自己居然来到了开设青楼妓院的街道,每栋房子的门口皆有
女子在招揽生意,一名穿着颇为艳丽的女子看梅长苏呆立在门前,便笑着迎了上来,边说
著公子请进,边将凹凸有致的身体,轻轻的蹭在梅长苏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