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舞驾设定末子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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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上小学时舞驾四郎与五郎有了自己的房间,更正确点来说,是“他们”的房间。
当初谁也没想到最小的孩子会分裂成一对双胞胎,家里空间不足,无法提供像哥哥们一样
一人一间房,加以既然是双胞胎那住同间房应该不会有问题之类的偏见,家中余留下的唯
一一间空房就成了四郎和五郎的房间。
四郎打从心底不在意。尽管当时年纪尚小,但他已经接受世界上还是有个先来后到的顺序
,在这类事情上他还是懂得尊敬三位哥哥的。
唯一令他担心的是五郎。就算是双胞胎,但五郎是正式名义上的末子,从出生以来就受尽
全家宠爱,谁都以为他会因此大吵大闹,四郎默默做好了若是事情发展至此,他要自愿去
和三郎挤一间房。
但五郎一句话也没说,和四郎一样点点头接受了安排,甚至堆起满脸笑容。肉肉的脸颊鼓
起,让一郎和三郎忍不住把他夹在中间抱了个满怀,五郎嘴上说讨厌,一张脸却红得像颗
可口的苹果。
爸妈带他们俩去购买书桌与床铺,床铺是双层床。
对年幼的他们来说,双层床简直是作梦都会梦到的大型玩具,床铺送来的那天,舞驾家五
个兄弟全挤在了小小的房门口看床组装,工人和爸爸三两下就把木板组合起来,放上床垫
,铺上紫色和黄色的床单。
五郎率先爬上上铺,攀在栏杆边笑嘻嘻地俯视底下的哥哥们,三位哥哥羡慕地仰起头,四
郎默默地抱着他的毯子窝到了下铺。
“四郎不想睡上铺吗?”妈妈问。
“我比较喜欢下铺。”他说。
那不算是说谎,因为四郎确实有点惧高,既然五郎喜欢睡上铺,那让给他也不能说是委屈
自己。
妈妈温柔地笑,替他将毯子折了半折,盖在他的膝盖上。
当晚,四郎躺在下铺,模模糊糊地正要陷入梦境之时,听见了从上铺传来的五郎微弱的喊
声。
“四郎。”
“……嗯?”他睁开眼皮回应。
“你可以上来一下吗?”
四郎翻过身,盯着房间角落散著橘光的夜灯眨了眨眼,接着拉起毯子起身。下了床,把枕
头和毯子递给趴在上铺的五郎,手搭上木头梯子,脚掌踏上那看来脆弱的木板。他慎重地
登上梯子,终于爬到上铺,五郎拉过他的手,让他躺在身边。
“睡不着?”四郎将枕头在五郎的旁边摆好,躺下后问。
五郎没有回话,睁著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盯着他瞧,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四郎笑,抬起
手抹了抹他的脸,又移动身子更靠近了五郎一些,就如同那天以前的每一个夜晚。
他们维持这样的方式睡了几周,五郎才终于敢一个人睡觉。之后每晚,四郎都等到上铺的
翻身停止之后,才放任自己睡去。
时光荏苒,双层床还是多年前的那架双层床,只是他们都成长到距离床尾只剩下一段短短
的距离,而五郎的距离比起四郎的还要再更短了一些。
双亲与兄弟们的房子里最终只剩下他们兄弟五人,一间房空了出来,但里头的摆设从爸妈
离开后的那天便没有动过一丝一毫。爸妈刚走的那会儿,二郎曾问过四郎和五郎要不要分
房睡,但被两人一口回绝,从此就没有人再提起这个话题。
记忆中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房间是相当宽广的,可当他们升上高中,房间狭窄得连同时站起
身都会显得尴尬。
“啊、抱歉。”四郎蹲下身,把被他不小心碰落的铅笔盒捡起来摆回桌上。
“没关系。”五郎抓起铅笔盒,将它摆到桌子的另一边。
在五郎前倾身体接近时,四郎闻到他身上的香水味道。微甜带凉的橙花,房间里全染上了
相同的气味,让他即使没有擦香水的习惯,头发、衣服、肌肤全是与五郎同样的香水味。
四郎和五郎不愧是双胞胎,连用的香水都一样。
班上要好的同学曾对四郎这样说过。
或许是真的不该再住在同一间房里了。四郎恍惚地想,踏出他们的房间。
青春期的男孩们有太多秘密,而有些秘密连兄弟也不该触碰。
有几次的夜晚,四郎曾听见五郎的哭声。五郎压低声音,呜咽声埋在棉被里,透过空气,
透过床铺的木板传进他的耳中。
四郎也不出声,盯着上舖的床板,朦胧地猜测五郎哭泣的原因。可能是做了恶梦,可能是
想起了爸妈,可能是课业压力,可能是感情上的不如意。但他再也没有像过去那段日子般
,爬上那低矮的木头阶梯,与五郎挤在同一张床垫上入眠。
一张床垫再也塞不下他们两副身躯,况且五郎也不再出声喊他了,他就终于没有登上那道
阶梯的理由。
五郎交了第一个女朋友,是他们的同学,四郎也认识,很好的一个女孩子。
五郎养成了在睡前与女朋友通电话的习惯,躺在上铺侧过身子,面向墙壁,偶尔发出几声
轻笑,更多的时候是软著嗓音说话。
四郎写完作业,关掉书桌台灯站起身,五郎转过头来,手机摆在脸颊边。
“你要睡了吗?”
“嗯。”他点头,“再拜托你关灯。”
“现在就可以关灯了,没关系。”
四郎顺着五郎的话关掉大灯,房内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他们很久以前就不用小夜灯了。
藉著透过窗帘投射进来的路灯灯光,四郎爬上床,拉起棉被。对面墙壁上闪著微光,是五
郎的手机萤幕吧。
五郎讲电话的声音转小,但在漆黑的空间中听起来却有比刚才听时还要更清晰的错觉。
“四郎要睡了,所以只能再讲一下子。嗯?啊?那种话谁要说啊……。好啦好啦,你
很烦耶……当然喜欢你啦。”
真像笨蛋一样。
躺在下铺,四郎觉得好笑,眼眶边却不由自主地发疼起来。五郎的声音腻得像蜂蜜,字句
全都黏在一起。
四郎缩起身子,感觉下半身起了生理反应。手掌顺从本能地搭上那个敏感的部位,缓缓爱
抚起自己。他咬紧下唇,甚至尝到了一丝血腥味,但仍闭紧了嘴不让一丝呻吟溢出。五郎
的声音与香水味飘散在空气之中,被他逐渐加快的呼吸频率吸进了两片肺叶里。
他与五郎之间仅隔着一层薄薄的木板,以及一道只有几阶的阶梯,那却像是隔着一座岛屿
。
青春期的男孩们有太多秘密,而有些秘密正因为是兄弟所以更不应该触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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