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创] 山雨欲来(6)

楼主: funnyrain (funnyrain)   2015-04-05 11:34:53
鹿野围场,其名因盛产许多花鹿而来,每到白露之前后便是花鹿繁衍求偶之时,此时也
是狩猎的大好时机,但因花鹿的警觉性极高,因此会先派人隐藏在默认好之定点仿傲雄鹿
求偶之声藉以吸引母鹿到来,接着为争夺母鹿的雄鹿便会纷纷而至,在那当时见猎心喜的
贵族便会毫不留情的给予射杀。
为了防止争夺猎物的情况发生,每个人箭上的刻纹皆不尽相同,藉以判定猎物归属于
何人。
但自从秋狩变成贵族争夺权力的跳板后,这种诱猎围射的传统已不复见,大家各凭本
事自行寻找猎物,也使得狩猎的难度增高,再者鹿野围场占地极广,全区共分为大小不等
的三十六围,全部按照地形跟猎物的分布而划分。
其中位于河谷地域的区块最受欢迎,潺静的水源滋长了不少丛林灌木,靠树叶为食的
花鹿喜居于此形成聚落,花鹿一多,以花鹿为食的野兽自然也就跟着增加,因此这里是极
佳的狩猎地点。
然而横亘两山之间的鹿野围场,也有着危险而难以靠近的地区,它南面是险峻的断崖
深不见底且高不可测,西面则有一片偌大的迷林,这里林木盘据生长且古木参天,阳光被
林荫切割的极为零碎,地形复杂难辨,一经误入便无法脱出。
在这座树林内罗盘并无法挥发其效用,过去不少误闯此林的贵族皆葬身于此,因此这里
跟南崖都被列为禁区,皆有栅栏围守以防有人不慎进入。
尽管有此危险,但这里还是被选为皇家围场自是有其原因,除了物产丰饶外,它周围
的地势险峻,外人入侵不易,自然可以省去不少防卫部署之力。
一到围场之后,代表秋狩开始的战旗一挥,众贵族公子纷纷骑着马朝各自选定射猎地
点快速奔驰而去,就担心晚了便被其他人抢得先机。
相较于其他人的跃跃欲试,身为大皇子的北冀远却温温吞吞的翻身上马,一旁除了他
跟辛武臣尚在原地外,只剩下一向寡言淡漠难以相处三皇子北冀广跟他的侍从仍尚未出发

“难得三皇弟这么好兴致,众人皆迎风驰骋快马而去,皇弟仍一副从容不迫游刃有余
的模样,莫非是想陪不材的为兄一道狩猎?”墨瞳诧异的淡扫平日向来寡言沉默的三皇弟
,北冀远笑语道。
冽如寒冰的蓝色瞳眸听闻北冀远的话语之后,仅将目光轻轻瞟过远武二人,喉端发出
冷哼,连一句回应的话语都没有,这目中无人的态度让辛武臣动了气。
“三皇子若不想跟低下的微臣一同行动直说便是,男子汉大丈夫何故藏言隐语,一点
都不坦荡!”
再怎么说北冀远也是皇族之人,在名义上、血缘上都跟他们是浓得化不开的亲人,这
种忽视轻蔑的态度未免太过可恨。忍不住帮北冀远出头,在这当口就算对方是皇亲国戚他
也顾不著了。
“辛将军,虽然你是皇上御封的镇国大将军,但可不代表你可以对三皇子出言不逊,
以下犯上该当何罪?”一旁的侍从见辛武臣桀遨不逊的态度连忙开口斥责。
“你……”辛武臣气急正待回嘴,却被身旁的人阻拦。
北冀远的脸上并无丝毫异状,仍是噙挂著一抹淡笑。“在颖国内以下犯上的确罪不容
赦,你说是吧?武臣。”他转过头去询问身旁气得七窍生烟的大将军。
“是这样没错。”他心不甘情不愿的回答,因为被人制止,迫使他只能用一双杀人般
的目光瞪视著来人。
“那顶撞皇上御封的镇国大将军并对其无理,按照颖国律令当处何刑?”状似不经意
的询问辛武臣,北冀远的目光连放都没放在方才出言顶撞的侍从身上,但他说的话却让刚
才发言的侍从当场吓出一声冷汗。
尽管北冀远在皇室间备受其他皇子的轻视,但他仍是皇帝最宠爱的儿子,说的话也具
有一定的分量,他现在刻意提起此事,目的就是为了要警示他。
“理当仗责五十,服役一年。”明了北冀远的玩心又起,辛武臣佯装正经的说道。
听闻辛武臣的话语,那侍从当场从马背上跌落,跪在地上连连恳求原谅。
要怪只能怪他自诩为三皇子面前的红人,导致有些轻重不分,其余的人则是抱着看好
戏的态度观望,他平日的态度嚣张跋扈众人早就对他积怨已久。
“这么重啊?我记得以前好像尚未有人犯此律条,想不到今日得以见之,可谓天赐良机
,想不到本皇子第一次秋狩,就遇到如此有趣的事情。”迎风飘舞的衣襟,衬托出他的俊
逸的神采,嘴角上扬一抹邪魅勾人的弧度,令在场之人心中莫不一凛,北冀远果然非同小
可,只怪那家伙不长眼睛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底下的侍从越是听北冀远讲话,身体越是瑟瑟发抖,就怕自己当真被拉去行刑,颈上
的脑袋磕得更是响亮。“辛将军,小的有眼无珠实在罪该万死,求你帮我跟大皇子求情。

看着底下频频颤抖的人,辛武臣纵然仍处于火头上但也有些不忍,一边用眼神示意北
冀远也该收手了,但对方仍是视而不见。
“哎呀、哎呀!想不到律令只判仗责五十、服役一年,这小侍从却宁愿以死谢罪,真让
本皇子大开眼界。这么勇猛果敢的人,本皇子很是欣赏。这样吧!在你死了之后,本皇子
会派人立碑赞扬你视死如归的勇气。”刻意扭曲对方的话意,向来就是他最拿手的绝活。
听闻北冀远的话语,他更是磕头如捣蒜。这情形让装腔作势的北冀远忍俊不禁的发出
笑声。
“皇弟,为兄方才只是跟你的侍从开开小玩笑,你应当不介意吧?”把玩着手上的折扇
,歛去方才的刻意显现而出的皇子威严。
果然是虚张声势,方才说要办他的话只是在耍着他玩弄,在三皇子面前他们也拿自己
莫可奈何,虽是安心了不少,但想到自己方才居然不顾颜面下跪求饶,这让他既是羞又是
怒。
“用不着跟他们一般见识,走吧!”一直缄默不语的北冀广突然开口,他随即策马远去
扬起阵阵沙尘,一旁的侍从见状纷纷跟随而去。
而方才跌下马背的侍从,愤愤的看了辛武臣一眼后,随即上马追了过去。
“你真是惟恐天下不乱。”待众人皆离去后,辛武臣喃喃的开口抱怨。
“哦?我怎么记得方才某个人似乎也玩得挺开心的。”双眸含笑,调侃道。
“那是……”一时语塞,他的确提不出反驳。
“那是什么?”北冀远颇为玩味的逼问道,双眸里盈满了笑意,尽管刚才遭受无理的
对待,但光看到辛武臣奋不顾身为自己打抱不平的模样也就胜过一切了,因此他丝毫不介
意方才之事。
“我只是担心你树敌太多,这对你而言并非一件好事。”
将军浓眉微拧直直的望着他,眸中写满担心,他这神情让北冀远忍俊不禁的笑了。“
用不着为我担心。武臣,其实很多事情并不是如同外表所见那么简单。”
“耶?”
“天色不早了,我们要是再不出发,今天可就要空手而归了。”
“那倒也是,咱们可不能被那些家伙瞧扁了。”一提到狩猎,将军立刻提起十二分精
神,把方才那些鸟事都抛诸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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