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晚上睡前,我问了我先生,如果我不在了,他还会去看我爸妈吗?
他回答,会啊!一年大概两三次吧!会太少吗?!
我心里一惊,没有说话。(我以为我不在了,他们的关系会因为没小孩就停止了)
他又说了,到时候灵堂还是会设在我家吧!还是你妈想弄在你家?!
我又一惊,这逻辑的想法果然是我老公,完全没有想要安慰我的意思。
当我败血症陷入昏迷住进加护病房时,我妈,一个没有受过教育的人,不识字,
只身从屏东上来台北照顾我,每天自己搭公共汽车来回四趟往返我的租屋处与医院,
我们在台北是没有亲戚的。
出加护后,我问了我妈,你有没有想过我醒不过来的时候?!
我妈哭着对我说,不会的,她相信我会醒过来的,因为我是她女儿。
这一年多以来,经历了结婚、乳癌、化疗、加护病房、放疗、我姐的忧郁症、我公
公的骤逝、买房子以及医生宣告无法生育,好像梦一样,却又真实的在我身上发生。
我不是不会害怕死亡或复发,但有那么多的责任与不舍给了勇气要我面对。似乎很想
忘了自己曾是病人的事实,然而身上的疤以及每天的药都提醒着我。
我是一个悲观的人,但我很庆幸身旁有乐观的老公、坚强的老妈、我最爱的老
爸,以及不可获缺的家人与朋友们。在我还呼吸的每一天,我都会尽可能的让色彩停
留在我的生命纸上。
我希望,75岁时,我还可以在这个版上跟各位报平安。35岁,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