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泊尔】活女神 库玛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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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尼泊尔有活女神吗？”
“活女神？你是说活神仙吗？”
“不，定义上不一样，是真的神祇寄宿在小女孩体内，她是库玛丽(Kumari)。”
从基地营归来，我在加德满都的时间还有一星期，闲来无事，开始读一些关于尼泊尔的历
史文化和周遭资讯，突然想起与友人的对话，还有纪念品店常看见的小女孩照片，红色衣
服，穿戴金属饰品，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额头画上的大眼睛。
“库玛丽... 库玛丽...”我翻找著资料。
找到了！我兴奋的研读资讯，想知道...库玛利究竟是什么？
库玛丽的历史其实相当悠久，在尼泊尔地区已经有2300年之久，当时是较单纯的尚未来潮
的完美处女崇拜，相信他们有着特别的力量，并不如现在如此崇尚。13世纪开始有了库玛
丽的遴选制度、装饰和祭拜。然而，现代推崇的库玛丽崇拜，大约是从17世纪开始。
传说尼泊尔马拉王朝的末代国王 - Jaya Prakash Malla和他的朋友塔雷珠女神(Taleju)
，常常晚上躲在房间里头，玩Tripasa(一种骰子游戏)，愈玩愈上瘾，女神每天晚上都跑
来玩，并且告诫国王，不准让任何人知道，她不想让闲杂人等看到她。
皇后察觉哪里怪怪的，“国王每晚消失得无影无踪，到底跑去和谁幽会？” 这晚，皇后
暗自跟踪了国王，想看看国王究竟和谁见面？她看见塔雷珠女神，却又被女神发现了！女
神非常生气，并且告诉国王：“若你还想要再见到我，还想要我守护你的国家，就去寻找
我吧！我会化生成一位释迦族的女孩。”
国王为了让塔雷珠女神回归，离开了王宫，寻找女神化生成的女孩，也就是我们所说的
- 库玛丽。
◇ 库玛丽的遴选制度 ◇
要成为库玛丽是非常严格的，条件有诸多限制，举出几个项目如下：
出身释迦族金匠种姓的女孩(一说银匠也行)
健康状况良好，没受过伤，没流过血、没生过病
不能有斑点或胎记
牙齿整齐无缺牙
天宫图和国王相符(现在没国王，换成与国家相符)
颈部如贝壳般光滑
身形如榕树
眼睫毛和牛一样长
大腿如鹿
乳房如狮
声音轻柔响亮如鸭
性器官小而不明显
总共要符合32项完美的特征，才能成为库玛丽候选人。
每年德赛节(Dashain)的黑暗之夜(Black night)，仪式人员会献祭108头水牛和山羊给迦
梨神(Kali)，并用108颗动物头和蜡烛装饰神殿内的暗房，并且有带戴面具的男人跳着仪
式舞蹈。年轻的库玛丽候选人将会被带到此处，面对整晚的恐怖场景，若是她不动声色，
没有面露任何畏惧，代表塔雷珠女神在他身体里面；反之，则会带下一位候选人体验相同
的仪式，直到找到那位被选中的女孩。最后，通过恐怖考验的女孩，还必须从一堆衣服中
，挑出前库玛丽的衣服，这才算是真正通过认证。
成为库玛丽后，女孩必须离开家里，住在库玛丽之家(通常也为塔雷珠神殿)，不能去学校
，不得随意外出，双脚不能碰地，直到初潮来临，塔雷珠女神离开其身，才可卸任回家。
届时，由于女神已经找到了新的女孩，遴选制度会重新展开，找出新的库玛丽。
…………
来到古都巴丹(Patan)，我询问当地居民，很多人都知道库玛丽，但他们不知道活女神住
在哪，这让我有点头痛，手上的资讯相当零碎，只有张神殿正面的照片，让我每次经过有
殿中广场的神殿，就不禁拿出照片来比对看看，结果还真的让我给找到了！样子一模一样
，大门上方有活女神的照片，并写着“Lalitpur Living Goddes”，怎么有点观光化的味
道。
踏进神殿内，就看见三位外国人站在内广场，额头都有颗印度教常见的红点(Bindi)，导
游正口味横飞的介绍库玛丽文化，听说不少旅行社借此大赚一笔，殊不知，拜访库玛丽不
用经由旅行社，自行前往即可。
我站在库玛丽的房间楼下，门旁写着“上楼前请先按电铃”。
按下电铃，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难不成坏掉了？正当我这么想时，有人从二楼窗户探出
头来，一位看似30岁上下的女性，她盯着给予了善意的微笑。
“Namaste(您好)~ 我是来拜访库玛丽的，您是…？”
“我是库玛莉的妈妈。”
“我可以上去见库玛丽吗？”
“可以，你先脱掉鞋子上楼吧。”
我脱掉鞋子踩着吱吱作响的木梯上楼，听里头的声响，他们似乎在做些准备，我站在紧闭
的木门前等待，木门开启，一间贴满库玛丽照片的小空间，仔细一瞄都是祭典时的照片，
若是我读的资料没错，她应该每年出去没有几次，平常都被限制活动范围，在这空间不大
的二楼区域。
库玛丽的妈妈站在我面前：“来，先洗个手。”我手伸到金属水盆上，她举起水壶倒了点
水供我戳洗手。“请跟着我来，库玛丽在里头的房间等你。”我们穿越了满是照片的房间
，来到一间约5坪大小的房间，只见深处有位小女孩，坐在金银相间的宝座上，脚下有着
金色的盘子，中间还隔了一小块木头，身旁散落着各式各样的金属器具，她就是我在寻找
的活女神 ─ 库玛丽。
在我眼前的库玛莉看上去不过4~5岁而已，和我资料上几年前的照片不太一样，难不成是
新的库玛丽？她紧闭双唇看着我，视线来回于我和她妈妈之间。
库玛丽妈妈开口：“跪在库玛丽前方的垫子吧！接受女神给予你的祝福。”
我跪着接近宝座，到达距离库玛丽几公分的垫子上，看着眼神还有着稚气的女孩，她面无
表情，这是最好的，若是她脸上显示任何情绪，不会是任何好的预兆。
◎ 若是她挑替食物供品，代表我会丧失财务
◎ 若是她哭泣，代表我会有生病或死亡的劫难
◎ 若是颤抖，代表我近来会被逮捕监禁
◎ 沉默是最好的，代表愿望会被加持
这时，她伸出大拇指沾了一旁的朱泥，在我的额头上点了颗红点 (Bindi，又称吉祥痣)，
这是她给予我的祝福。
这时我的脑袋一片混乱，许多思绪混杂打了结，下一步不知道要做什么。库玛莉妈妈打破
了沉默：“你可以放一些捐献在旁边的盘子中。”我都差点忘了，这间事，拜访库玛丽的
传统是要给些捐献金，通常20~50卢比。
“我可以拍个照吗？”转头问库玛丽妈妈，我之所以不直接问活女神，是因为传统上她必
须保持沉默与面无表情，所有的对话都要透过中间人，神职人员或她的家人。
“可以，不过你必须后退到这边的地毯拍。”
拍了3~4张照片，我的快门声停了下来，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一切发生的太快，许多疑
问攀上心头，
拍太多会不会不敬？
这是不是有点观光化了？
女孩真正理解了自己的身分吗？
女孩知道等着她的未来是什么吗？
空间的沉默带给我些许压力，我默默地向后退，向库玛丽与她妈妈点了个头致意，说：“
Dhanyabaad(谢谢)。”退出了房间。下楼前，我向库玛丽妈妈抛出了疑问，
“她…成为库玛莉多久了？”
“嗯，我想想…11个月了。”
木门阖上，我离开了库玛丽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