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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弱的少女缓慢走下坡,背上沉重的箩筐装得满满的都是灰白色泥土,她正走向溪边,没
想到看着一堆孩子们围着,啧啧称奇,好奇地走近去看。
一群人围着一个穿着奇怪,倒在地上昏死的男人。
“这人是谁?”她忍不住问。
“不知道啊,是不是死了啊?”一旁的小男孩皱着脸说,“阿絮姐,妳上去看看。”
女孩的脸上有些伤痕,但表情似乎较为大胆,在这些年幼的孩子中,似乎年岁较大,她走
上前伸出食指,探了探这人的鼻息,似乎还有呼吸。“还活着。”
“活着吗?”
“他穿的衣服好奇怪……”几个孩子有点恐惧的问,“那是什么?草鞋吗?怎么跟我们不
一样?”
“他是谁啊?阿絮姐。”一旁女孩也靠近询问。
“你们几个,把他揹到我家去。”名叫阿絮的女孩摇摇头,“他看起来受伤了,脸上和手
上都流血,得处理伤口,我家比较近。”
“我才不要……”
“快点!”阿絮抓着树枝蹬地,“快点,等等要下工了,这边等等推车要经过,等等大人
看见了一定会骂我们的。”
几个孩子这才不情愿地上前,把这个高大的男人扛起来,搬到一旁简陋的泥房中。
“丢著就好,快点回去工作了。”阿絮揹著箩筐,穿过村子往溪边走去。
溪边有许多工班的大人,他们将箩筐中的泥土到在一旁一落落白色的土堆中间聚集,打碎
过筛,然后运送至淘土工班,他们卷起裤管,一个个双腿站在冰冷的溪水中间,用特殊的
筛网奋力的淘洗泥土。
太阳西下了,很快就要收工回家了。
“找妳爹爹吗?”一中年男人看阿絮四处张望的模样,问。“妳爹爹到处醉着呢,刚才还
看到在上面小姐家。”
阿絮对年轻男人点点头答谢,便赶紧拿着箩筐跑回家。
回到家中她看着倒在地上陌生的男人,身上穿的衣服好奇怪,摸起来不像一般布料,背后
揹著的又是什么奇怪的东西,是包袱?细软?她烧了水,替男人擦了擦脸,男人的表情似
乎有点痛苦,微微颤抖的样子。
她擦了擦他额前的汗珠,男人灰头土脸的,脸上都是脏污和泥土,短短的头发中间密密麻
麻的都是汗水,就像是泡在水中一样,口中还喃喃自语着,似乎作了恶梦。“……妖山…
…吃人……妖山……”
在外头玩耍年幼的妹妹回来了,看这那个陌生的男人,似乎也没有任何惧怕的神色,“阿
姊,他是谁啊?”
“阿缡,这个人或许能够救我们。”阿絮说。
突然,江品硕醒了,看着四周围陌生的泥屋样貌,表情相当恐惧,这是自己从未见过的景
象,这破旧阴暗的房子是哪里?他不是在庆云山上吗?他什么时候逃下山了吗?“这是哪
里……?妳们是谁……”
“你醒了?”阿絮点燃了家中的灯火,给了男人一杯水,但男人没有接下,只是惊慌的看
著四周,不停自言自语。
阿絮又说,“阿缡,去关窗。”
江品硕看着四周的泥房木窗,外头天色微微暗了下来,那个叫做阿缡的小女孩,明明才八
九岁的年纪,走起路来却是一跛一跛的,看起来有些怪异。江品硕的声音似乎更加慌张了
些,“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庆云村啊。”阿絮回答,“我叫阿絮,这是我妹妹阿缡。”
“庆云村……?就是那个庆云村吗?还是南峰镇?我不是……刚刚还在龙窑里吗?”男人
的反应更加害怕了,“为什么我会在这里……你们是谁?”
“你怎么一直说重复的话啊?”阿絮忍不住问,看着眼前的男人慌张地在自己身上找寻东
西,终于拿出了一片光滑的像是宝石一样的薄型发亮物品,那是什么?“你是迷路了吗?
”
江品硕打开手机,但手机已经几乎没电了,只看了一眼,却没能看清楚手机上显示的时间
和日期便关机了。“可恶……手机没电了……”
刚才他进入龙窑的时候是晚上,为什么现在却是黄昏时分?他睡了多久?
“那是什么?”女孩又问。
仔细看女孩梳着古典的双髻和辫子,衣着有些脏污,但看起来就像古代时候的穿着,交领
长袖的深色短衫,外头还有件短罩,下䙓是卷至膝盖的土黄色长裤,脚下竟是用类似麻织
类的材质编织的草鞋。
这穿着还不是普通的传统,或是说古朴?
她说庆云村,但是庆云村不是在宋朝末年就消失了吗?还是他听错了?不可能是庆云村吧
?
江品硕试探性的问,“妳刚刚说,这是庆云村?那现在……现在是什么年代?几月几号?
”
女孩点点头,“现在是嘉定元年,六月初二。”
嘉定?那是什么?是朝代吗?还是年号?江品硕觉得头痛得快要炸开来了,根本没办法思
考。
女孩抓着他说,“现在这个不是重点,等等我爹爹回来的时候,你就说是跟我相好的人!
说你要娶我!”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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