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 飞鳞 1-2

楼主: whatsJ (花子姐)   2024-05-02 11:37:03
1-2
来到医院的VIP病房,那里已经稀稀落落的站了一堆人,他们看见自己的瞬间,便像是鸟
兽一样的慢慢散开。“是品硕……品硕来了……”
“他就是传说中的品硕……”
他从小就听过这样的称呼,而江品硕本就知道这个称呼代表的意义,所以并不意外,这并
不是他的外表或能力有比较出众的部分,也不是他身分地位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只是因为
他锁骨中间的飞鳞诅咒。
他是传说中飞鳞诅咒的最后一人。
在他小的时候,那些不熟的亲戚甚至叫他:“飞鳞品硕”。那两个字已经几乎是印在他的
名字上,象征著无论如何都分不开的命运感。
父母将他捧在手掌心,半点挫磨痛苦都不让他受,从小到大不仅接送有司机,吃住有管家
和厨师,也有全程家教和医生。
他几乎没有工作的经验,毕业后就到处旅游花天酒地,回来之后随便在公司中随便混个职
位,即使他认真努力,也得不到任何相应的报酬,似乎只要平安健康的长大,父母便对他
没有什么特殊的要求。
所以他也早就放弃了在工作在生活中找寻成就感与热情。
唯有一件事,就是庆云山。
来到爷爷的床前,爷爷苍白的脸庞上罩着呼吸器,他看着江品硕来了,表情有些激动,颤
抖著抓住他的手。“品硕……品硕……”
“我在。”
“我告诉过你的……记得回去庆云山,寻找飞鳞纹样的云盏……解开我们家族中一直以来
的诅咒……”爷爷说得断断续续的,但眼神却急切万分,带着让江品硕不得不答应的严厉
,好像即使耗费了全身的力气,也必须把这话讲清楚。
“我知道。”他点点头。
这天夜里爷爷便陷入了昏迷,大约他离开就在这两日,律师便依照爷爷的安排,宣读了遗
嘱。江品硕在兄弟姊妹中间排行老么,家中虽然从未对他有过什么限制,但也几乎不留任
何财产在他的名下,这事一直都是这么进行的,因此江品硕从未有过任何怀疑和不满。
家族的意见大约分化成两派,叔公与堂伯父的支系,一直要求到处找寻飞鳞云盏,用来抵
煞家族的诅咒,而爷爷一脉的直系,则是希望他按照先人的意见,去一趟庆云村。
他其实尝试找过飞鳞云盏,但毕竟是七百多年的古物了,别说是飞鳞,就连一般的铁花玄
丝都很少见,甚至他们家一直出资让几个现代窑场尝试研发,却一直无法还原这样的蓝灰
色带着刺鳞的花纹,眼看着爷爷的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他也失去了选择的权利。
传说在他继承飞鳞项链的这一年,他就要马上赶往庆云山,尝试解开诅咒。
父母说过,“你想要什么我们都会给你,存留财产要是带不走,也是毫无意义的。”
但真要说起来,谁不是呢?但他的命运就像是已经被订好的一样。
虽然江品硕在小的时候,也曾经认为父母偏心,但从小他所受到物质上的优待远远多过于
哥哥姊姊,父母更是从来没有拒绝过他的要求,甚至身上的保险就超过其他兄弟姊妹身上
的数十倍,他即便是感觉不满,也无从反应。
而这次不一样,爷爷的遗嘱中,留了一本笔记本给他。
他知道那是什么,他从小就看过,里头有庆云山的照片,位置,还有抵达附近的交通方式
,书写了祖先辈的要求和遗言,上面剪贴的纸张,看得出来是传承了好几百年的誊抄和修
改,或许是语言隔代了多年,文字转换了多次,里头有许多文言文和无法理解的形容,他
几乎已经无法完整阅读。
里头有一句话:“七百载之后,将有一人,名曰江品硕,生而终此江氏一族之飞鳞纹诅咒
。”
爷爷要他回庆云山,在那里找寻“飞鳞”的云盏,找寻他们过去的祖先,也找寻解除诅咒
,在祖辈的言语中,他们相信自己是源自于宋朝时期的庆云村民,致力于制作供给宫廷和
公侯世家的云盏,所以家中才会有那三支祖传的云盏瓷器。
但是庆云山是一座相当神秘的山,不论是登山、地质或风土相关的介绍,纪录实在都少之
又少,他花过很长的时间确认调查,甚至父亲有策画过好几个团队去寻找相关资讯,多年
以来却都没有什么进展。
到底上了庆云山之后,要如何找寻七百年前的庆云村遗址,如何找寻飞鳞云盏,如何解除
诅咒,他其实也毫无头绪。
他只知道他得去,不然所有江家人都会死,他们把它看作希望,也当作保命符,他是传说
中飞鳞诅咒的最后一人,但要成功了,才会是最后一人。
失败了,这个诅咒还会继续的。
半夜时,爸爸将他唤醒,让他到爷爷的床前。
那时病房内已是一片空荡荡,只剩下爸爸和爷爷,爷爷的呼吸已经很微弱,爸爸说,“看
著爷爷锁骨上的飞鳞纹。”
飞鳞正在黯淡,慢慢失去纹样,代表爷爷要死了。
失去纹样就是要死的时候,江品硕其实隐约是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的。
爷爷呼吸缓慢停止的那瞬间,江品硕感觉自己的胸口有什么正在涌动,胸前的飞鳞印记像
是火苗一样灼热,让他几乎痛得全身冷汗。
随即从锁骨开始像是有小虫一般搔痒,瞬间一片一片的鳞片从锁骨爬出,灰蓝色的飞鳞,
看起来就像是坚硬的盔甲,密密麻麻的爬满了全身,又痒又痛,如同暗夜的钢刃,堆叠在
他的每一寸肌肤上。
鳞片都是黑暗的艺术品,细致而坚固的爬覆在他的身上,他就像是蛇或是鱼一样,这些鳞
片呈现深邃的灰蓝色,如同死寂的深海,吞噬了所有光芒,冰冷而光滑,仿佛是冷铁镀上
的黑金,更仿佛在悬浮的空气中闪烁著幽暗的符号,逼近了他的呼吸,好像锁死了他的性
命一般。
直到父亲将爷爷颈部的那个项链摘下,套在江品硕的脖子上,所有鳞片才渐渐收回。
从小他只是听爷爷这样形容过,也实际看过一两回,但从未实际亲身体验飞鳞的痛楚,没
想到实际发生在身上的感觉,竟然是这么难以忍耐,江品硕艰难的按住胸口,不停喘气。
胸前古老的项链是灰蓝色的圆型瓷片,黑底灰蓝色的纹路,转个方向却带着暗金的神祕光
芒,隐约带着尖尖刺刺鳞片的特殊纹路,就像诅咒发作时,身上长满的飞鳞片一般深邃神
秘,这就是飞鳞纹的釉彩。
项链的纹路与他胸前的印记正好贴合。
不管是色泽和质感厚度,都很明显是属于云窑的一种,却没有任何证据显示,在云窑的四
大纹样中,有多一种叫做飞鳞的纹样,他们世世代代的江家的飞鳞继承人,也几乎都花了
大半辈子研究找寻或是制作,却一直遍寻不著,最后这个任务,也自然而然就落到了他的
头上。
但即使到处找寻,看遍所有云盏遗迹,也遍寻不著这种叫做飞鳞的纹样,好像飞鳞只存在
他胸口上的这块残片,用来守护江家的后代一样。
无论如何,他的启程都是势在必行,才有机会能结束飞鳞在江家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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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heidiking (黑糖)   2024-05-02 13: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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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awako (Just Do it)   2024-05-02 15:10:00
作者: wigping (斯文败坏)   2024-05-02 22:1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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