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那天准备室的事之后，方简结清了饭店的费用乖乖回家，但她和白知羽的偷情生活也
悄悄展开。
她们偷情的地点不限于饭店内，方简熟知学校每个无人的场所，她们会在放学后无人
的办公室中做爱、也会在学校的厕所中做爱、练舞室旁的更衣间、禁止入内的顶楼楼梯间
……都是她们性致一来的地方。
方简从未想过自己竟会像初尝禁果的年轻人一样疯狂，只要白知羽的一个碰触，便使
得她颤栗不已，双腿间泛滥成灾。
她完全无法抵抗白知羽所带来的甜美，她像令人上瘾的毒，使她愈陷愈深。
偶尔和白知羽做爱完后，方简会突然清醒，并感到一阵罪恶感。
和自己的学生背着丈夫在学校偷情，不管从哪一点来说都是非常糟糕的一件事。
“担心什么呢？”知道方简罪恶感的白知羽笑着说：“通奸罪也要性器接触才能成立
，我们只是用手、用口来满足彼此，怎么也构不上通奸吧？”
方简知道这是那孩子的诡辩，但她也说不出任何话来反驳，或许在她内心深处也需要
这样的巧辩来安慰自己。
甚至她和白知羽间也谈不上是爱情，她知道白知羽是图个新鲜好玩，而她也只是想反
叛这人生，图个身体上的欢愉。
她随时保留着一条放手的退路，等到白知羽新鲜感退了，或是毕业，这样的关系也就
结束了。
等白知羽长大，她会把这段时间当成年少轻狂的放浪，她可能会变得不愿想起她、也
有可能会忘了她。白知羽的父亲是知名的议员，无论如何，只要白知羽还有点常识，她就
不会大肆宣扬她和她的关系。等到她毕业，方简也会把这段关系收进内心深处，当作是人
生一次意外的放纵，而这样的放纵可以支持她继续忍耐未来正常人的生活。
方简一直是这样看待两人这段有期限的关系，因为有期限，所以方简更肆无忌惮。
方简很清楚，这段关系并没有爱，只是各取所需而已。
时间紧锣密鼓地来到发表会前三个月，方简所带的二年级班上自白知羽转学进来后，
就一直呈现一种风雨欲来的气氛。
原因无他，冲着白知羽父亲的势力，学校不得不要求方简将白知羽安插进发表会的演
出名单中。
而这样的安排自然引得原本学生的不满，所幸白知羽本身实力极强，消弭大部份不平
的声音。
但以汪巧馨为首的一群人却始终看白知羽不顺眼，而白知羽在面对汪巧馨她们时也从
不让步。
终于在发表会在即之前的这一天爆发了。
当学生跑来向方简告状时，方简觉得自己一点也不意外。
她赶到现场，就听见汪巧馨首先发难。
“你明明是群舞，却不配合其他人，只顾著自己出风头，让其他人怎么跳得下去？”
“她们自己跳的不好，应该是她们要想办法跟上我，怎么会是我去配合一起跳烂？”
“这是群舞，不是你一个人的个人秀！”
“笑死，你们自己能力差，怪谁啊！”
白知羽一个人站在以汪巧馨为首的一群人对立面，气势分毫不让。
从转学进来第一天就是如此，经过这段时间，白知羽仍未改变，从来不屈服于任何人
。
方简感到有些头痛，在现场负责排演的三年级王老师也觉得不知所措。
“方老师，你劝劝白知羽吧？她的个性太要强了，这样下去没办法和其他人共演的。
”
“我知道，我先把知羽带开，王老师，你先带其他人继续练习吧。”方简揉着微微发
疼的太阳穴道。
她其实并没有因为和白知羽的关系而偏坦于她，甚至刻意将她编入群舞中也是希望可
以降低周围的人对白知羽这个空降部队的排斥。
但几次排演下来，她发现这决定还是错了。
白知羽比她想像的更有才华和能力，更重要的是她天生带有一股谁也比不上的独特魅
力，这是她与生俱来的天赋，能够吸引众人的目光，就如同那天在舞池中，她也是第一眼
就看到白知羽一样。
正因为她的天赋，使得她在群舞中显得格格不入。她的才华让周围的人相形失色，她
的光芒甚至连主角都压不过。
导致今天这场争执几乎是可预见的结果。
“你应该和其他人保持一致。”方简将白知羽带往另一间较小的练习室，一边说。
“我不容许自己的表演不够完美，我以为其他人也是。”白知羽语气带上了对自己的
自信和些许傲慢。
但她确实有本事傲慢。
如果不是因为她是转学生，如果她是从一年级就入学，那么今天发表会的演出白天鹅
一角的就会是白知羽而不是汪巧馨。
汪巧馨或许也是知道这点，才会处处看白知羽不顺眼，毕竟同为舞者，对于谁的实力
强弱最心知肚明。
“我知道，她们也许配合不上你的程度，老实说，我也觉得她们差你差远了，你不适
合这里。”方简叹了口气说。
白知羽对于方简的认可感到意外，挑高了一边眉，等著方简继续说下去。
“但没办法，你没有更好的选择，现在能让你跳舞的，只有这里。”方简摊了摊手说
道。
白知羽皱起了眉头。“没有选择，不代表我要屈就。”
方简知道白知羽不服气，拥有才华的人，傲气向来比别人都高。
她看着白知羽，仿佛看见年轻时的自己，也同样是意气风发。
可又如何？现实总教会自己要低头屈服的。
“没错，或许你将来能到更高水准的舞团进行表演，但你得先有机会。现在你在我们
学校的舞团中，她们的程度也许不如你，所以你不愿配合她们，我懂你的坚持。但你得知
道你的坚持完美将会毁掉整场演出。”
“看过旋转的音乐盒吗？要让音乐盒上的人偶完美律动，需要许多精密的齿轮配合。
在芭蕾舞台上也是，每个人都是一个精密的齿轮，只要任何一个齿轮和其他齿轮协调不好
，这个音乐盒就坏了，芭蕾舞台也是。”
“而坏掉的音乐盒不会有人在乎其他零件是好是坏，坏了就是坏了。”
方简的话成功引起白知羽的反思，她知道这孩子够聪明的话，她会懂。
对舞者而言，不管站在哪个位置上，让舞台成功都是必要且唯一的目标。
“毕业之后，我想加入国外的舞团尽情地跳舞，我不能失败。”才十七岁想让国外的
舞团看见并招收，必须有非常亮眼的成绩和表现，所以她才想力求完美让人看见。
白知羽眼中的决心撼动着方简，这好像是她第一次听到这孩子谈到未来，明明她们有
无数肉体交缠，却从来都不知道她的这一面。
“要进国外的舞团不容易，你得先培养好实力和更多的舞台经验，或许你可以先从国
内的舞团开始……”方简心里暗想，或许可以将白知羽介绍给她之前待过的舞团，团长应
该会非常欢迎像白知羽这样的人才，而且她之前的舞团也有许多和国外舞团交流合作的机
会，也时常到国外演出，对白知羽来说更是达成梦想的跳板。
“不，我不要国内，我毕业后就一定要出国。”白知羽异常的坚定让方简有些迷惑。
她知道加入国外知名的舞团是所有国内舞者的梦想，但很少人能一蹴即成。所以她提
出的建议是大部份人都会选择的方式，稳扎稳打地进军国外，可以说几乎没有例外，但白
知羽想要的似乎和方简所想的不同。
“是你父亲要送你出去吗？”方简只能这样猜测。
白知羽却讽刺地一笑，食指轻轻压在唇上：“他不知道，我不会让他知道的。老师，
你要帮我保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