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道咒语!
去年圣诞夜小风对我下的咒语,一模一样的力道,像个尖锥刺进我的心脏。
费绮儿来了吗?虽然早知道她很可能出现在这里,可是还是不太相信她真的敢出现在这满
是巫师和狐狸精的地方。她就那么嚣张?身上的伤都好了吗?
“茵茵!快到殿下的身边。”
那是阿正的声音,那么慌张,就像是随意拿着身边的东西防身,而茵茵是他的第一个反应
,明显地也没把握自己能有勇气站在费绮身的面前。
他几乎在我倒下后就大声喊叫,一点都没有迟疑我只是单纯跌倒,他和我一样深知费绮儿
就是会到来。
“谁来都一样。”费绮儿不知道是从哪里出现,她离我约五步远的位子停下。“你们在做
出那件事时就该知道我会前来报复,怎么?妳还真以为我会放过你们这些无耻之徒吗?”
李维钧和茵茵同时赶到,他马上就筑起一道高高的水墙,将王子一干人隔绝墙外,下一步
便是对费绮儿发动攻击。
“住手,笨蛋!你打不赢她,她要是跑走了,谁来为殿下解除咒语,要是你把她打死了,
更没有人解除咒语啦!”茵茵喊道。
费绮儿挥开李维钧的攻击,手掩著口讪笑道,“唉呀!那张嘴还是真本事说大话呀!阿正
都怕得不敢和我正面迎击了,妳这个黄毛丫头被他推出来,还当真以为能有什么作为吗?
李维钧更不用说了,当初教你怎么使那些能力的是谁?阿正可没这么好心吧?”
李维钧狠狠地瞪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那双眼似乎正努力不喷出泪水。
我的心脏还是很痛,唉叫声不断,虽然这很恼人,可是这是我仅能做的,好险四周水墙哗
啦啦地喊著,墙外的爸妈和粗暴男应该听不见我的叫声。
我略感安心,要死也不要死在他们面前……
阿正不知道什么时候闯了进来,他蹲在我身边,手掌压在我的心脏上。
“虽然我无法抗衡她,但舒缓一点妳的疼痛应该还是能做的到的。”他的声音刻意放得轻
柔,可是还是能感到慌张及不安。
的确缓和许多,虽然还是很痛,但至少止住我的叫声。
我忍不住哭了出来,我想要爸爸妈妈和粗暴男在我身边,我想要他们紧紧抱着我、哄着我
,告诉我一切都会没事。
“对不起!我应该要保护妳的,就像妳以前常保护小风,不忍她伤心难过,我不应该让费
绮儿找上妳的。”
阿正就是阿正,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是什么事都要往身上揽。
费绮儿轻笑说道,“阿正呀!难怪认识你的人都说你傻,殿下的安危哪是你担得起的?更
别说是你的责任了。我看你弟弟阿飒都比你还有格担负起这个责任呢!毕竟千年前他们是
一对夫妻,这会儿要再续前缘,你也好成全人家。”
阿正突然眼神变得凌厉,抬起头怒视着她。“妳利用小风,现在又要利用阿飒,为什么都
是我身边的人?”
“这是从何说起?你和阿飒多久未见?就算见了面也要当不认识,怎么这会儿又说他是你
身边的人?”费绮儿轻蔑笑道,“真要说,那也是殿下身边的人,两个都是记挂她的人,
若不是如此,怎么又忍不住地靠近她呢?”
茵茵怒道,“阿正爷爷!你别和她吵,她不怕伤人,什么话都说得出来,你只会被她惹怒
,占不到便宜的。”
“是呀!小妖女!妳心都靠向狐狸精那儿去了,不亏是千年狐妖,把一向恨死狐狸精的妳
都骗了过去。”
“老祖宗!妳别挑拨离间了,阿正爷爷是什么人难道妳会不知道吗?当初妳不也因为他的
正直而相信他?他唯一骗妳的是没能把妳当朋友。妳也不想想,妳这样的为人,还有谁会
把妳当真心朋友?”
我要是费绮儿,真会被茵茵骂的无地自容。
“我不和妳一般见识,反正今天的目标也不是妳。”费绮儿的目光回到我身上,“殿下!
阿飒一直求我,我也无可奈何,只能这般那般地把妳先禁锢住啦!他一会儿到,妳就能舒
服些了。”
什么和什么?想报仇就直说,还拉了个垫背。
我一气之下便说道,“费绮儿!妳想杀我一解心头之恨就动手,不要搞那些花招,妳年纪
这般那般也不小了,怎么心眼也没跟着长大?尽下些黑咒语害人?”
费绮儿还来不及发脾气,一阵陌生的笑声压住水声传了出来。
“阿飒……”阿正低喃著,语气有着淡淡的担忧。
这家伙成天说著对自己弟弟有多失望,可是心根本没办法放下他,即使都已经形成陌路几
百年了,还是挂记着他。
唉!阿正!你也活得太辛苦了吧!永生对你跟本就是诅咒嘛!
似乎是读出我内心的话,他轻轻地说道,“他是我弟弟,这世上唯一和我有血缘关系的人
了。”
“我知道。”
阿飒直接穿过水墙走了进来,毕竟是生活在河边的,水墙对他是起不了作用的。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阿飒的真面目,男子的身形,蓄了淡淡的胡子,薄薄的短发,身形宽大
利落,是个成熟中年男子的模样。我原以为他会和阿正一样的娃娃脸,没想到是这幅模样
,也符合他的所为,老狐狸!
但,这应该是他的真面目吧?
莫名的,我感到心脏不痛了,似乎是随着阿飒的出现而消失的。
我轻轻移开阿正的手,从地上站起,对他说道,“我不痛了。”
阿正不解地看着我,再看向阿飒和费绮儿,“你们在耍什么花招?”
阿飒向我们走前一步,扬著笑容说道,“哥哥!将她交给我吧!只有待在我身边,她的心
脏才能舒服。”
超恶心的笑容!
“我不会和你走的,你这个老男人!”我不是嫌弃老人,但就是忍不住脱口而出。
阿飒哈哈大笑,“妳别看我外表这样,我哥哥虽然长得稚嫩,却有个老灵魂,也比我长两
岁,骂了我,等于也骂了他。妳和他感情这么好,不好这样拐弯骂人吧?”
实在懒得和他说话。
阿正挡到我面前,对他说道,“阿飒!为什么你要执迷不悟?她气你恨你,几世带着这股
怨而无法和他人有好姻缘。好不容易对你已无执念,和王子有了几世良缘,为什么你偏要
搅局?若你真的爱她,就该祝福她,也算弥补你对她的伤害。”
阿飒突然变得恼怒,“为什么你就是不愿试着理解我?我这么做都是为她好,她忍受病痛
之苦,大夫怎么医都医不能全好,我也求阿清给我最好的丹丸,可是都不能减缓她的痛苦
。与其这么痛苦下去,还不如早点解脱。”
“一个凡人怎么能用仙丹?阿清虽然孩子性,但还能劝你几句。是你不听劝,要胁要闹到
王上那里,看王上到时候是不是要拿下我们三只狐狸的命。再说了,她还有父母,你要是
当时没办法,就该送还给她的父母,他们两家在朝廷都是位高权重,请个名医不是难事。
一个二十八岁的女孩,要想活下去不是件难事,但偏偏就断送在你不负责的处世上。”
“你说的简单,当时的医疗哪比得起现代,事过境迁才来落井下石,弄个这么大顶的帽子
给我,是谁不负责任了?”
天啊!两位木乃伊级的人物话起当年肯定会天荒地老还不能罢休。
“怎么说来说去都是我呀?我是不介意以前那些事,就算真的发生在我身上,现在听在耳
里我也一点感觉都没有。”我叹了口气,“两位吵架能当故事听,可是我们总不能一直待
在这水墙里吧!。”
阿正看向我,“妳还看不出来吗?妳的心脏关乎他的存在,这道咒语就是要让妳和他永远
绑在一起;他一离开,妳的心脏又会痛了。他今天以真面目现身,就是要坦然在妳面前,
要妳和他走,和他永远在一起。”
要不是我呆住,我一定马上吐出来。
李维钧不客气地说道,“你们狐狸精除了身体的狐骚味臭之外,没想到连手段都这么肮脏
。爱不到女生就直接绑回家,如果弱智一点的女生,还以为你在搞浪漫呢!”
茵茵翻了个白眼,“李维钧!你可不可以进入状况?咒语是费绮儿下的,我想现场的任何
一位巫师都不可能立即解开咒语,所以说殿下就要被带走了,而你还在那里说些有的没的
!对!没错!你除了眼睁睁看着王子被抓走,现在你还得再次忍受一样的情境而无所作为
,这个人还是你的好朋友,你曾经发誓要保护的人。”
李维钧瞪大了眼,“拜托!我以为妳会有办法呀!妳不是费氏最强的巫师吗?之前还下一
个乱七八糟的咒语在乔乔身上,妳怎么会解不开咒语?”
阿正语重心长地说:“维钧!不关茵茵的事,这是费绮儿的咒语,也许你爷爷还有机会能
解开,但他不在了,而当前没有一个巫师能治得了费绮儿,这是事实。”
不!不!不!他们在谈论我的事,可是却是这么云淡风轻,我就要被抓走了,可是他们束
手无策,他们这么多人却束手无策……
“我死都不要和他走,我要回到王子身边,你们不能这样……你们什么事都还没做呀!让
外面的巫师进来,茵茵再把妳那群费氏小巫师唤来再使一次晴曜山林的魔法,我不相信这
样还治不了费绮儿。”
“对不起!我不能同意这么做,让他们进来只是来送死,你见识到晴曜山林的费绮儿,茵
茵那是侥幸,只要差一点,费绮儿就能杀光在场的所有巫师。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妳让
他们进来就是要让他们送死。”阿正说道。
我深吸一口气,眼眶已是满水位,害怕和不甘心,更多的是不想和粗暴男分开,好不容易
粗暴男回来了,我又要被带走,这样分离的日子还要再过多久?
我瞪着阿正问道,“你早就知道会是这样对吗?所以不断来找我谈这件事,你要我做好心
理准备……是这样吗?”
阿正垂下眼,“我不是很确定,但机率很大,妳是最有利的筹码,拿下妳,几乎所有人都
得听她的话。”认识他以来,这是我第一次见他露出内疚的模样。
“那你还让她把我带走吗?”
“我无能为力……”
费绮儿讪笑说道,“殿下!别把这件事怪到阿正头上,真正无能为力的人是这群巫师,他
们才是该保护妳的人。”
李维钧跑过来抱住我,大声哭着说:“我这样抱着妳,看谁能把妳带走。”
我也忍不住哭了起来。“笨蛋!我可以不和他们走,但我的心脏会痛死……”
李维钧只是哭,回不了半句话。
“祖宗!妳到底是要对付谁?殿下手无寸铁,值得妳这样处心积虑下咒吗?若妳真的要她
的命,何必这么大费周张呢?”茵茵不解地问。
费绮儿冷笑道,“欺负我的何止殿下一人,你们大伙儿联手谁都别想逃过。看着吧!我不
会让你们好过的,这只是起头,带走殿下你以为王子能放过你们这些巫师吗?纵然巫师有
魔法,但还是无法抵挡至高无上的王权。上次是王子,这次是准王妃,就看王室要怎么和
你们这群无能的巫师算了。”
茵茵气的不发一语,会长是她哥哥,王子若要拿巫师开刀,第一个便是找上费凯。
“这就是妳保护费氏的方法?让她们兄妹去挨刀子?”
费绮儿说道,“殿下!早在我死后就不是费氏的人了,谁去挨这个刀子对我根本无差。是
说这世上还有谁为费氏这个家族尽力呢?大宅还是他们兄妹联手摧毁的,所以真正毁掉费
氏的人是他们不是我。”
她的国王和皇后重逢,又没了费氏大宅,事己至此,她了无牵挂,更显得疯狂,可以无所
畏惧地摧毁任何东西。
我看向阿正,希望他能说些话,希望还能扭转局面,希望他能保住我,不让她带走我。但
他眼里只有歉意,没有一丝希望……
“带我走吧!费绮儿!”我只能走这条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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