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 寻找郑成功 - 终章:全城封锁

楼主: takuyajerry (玉品)   2021-05-25 17:34:57
终章:全城封锁
“要带我们去哪儿?”廷斌双手被绑、嘴里塞著东西、眼睛也蒙住了,只觉得这车子开的
很快,不知道田川和飞凰怎么样了?
黑色的厢型车停在校门口时,田川立刻被一名中年大叔抓住了脖颈,廷斌和飞凰在这样的
情况下,只能乖乖上车。
“孩子们!有人跟来了!就当坐云霄飞车吧!”
开车的似乎是个年轻人,操著有些外国口音的中文,接着,车子的速度就越来越快,他们
就这样在车上左摇右晃,廷斌意外的冷静,为了不让田川和飞凰紧张,便把头和身子横在
他俩中间,用身体试着把他们固定在座位上,但自己的脑袋瓜子却撞了几个包。
飞快的车速持续了很久,仿佛一台时间过长的云霄飞车,这让他有些头晕恶心,廷斌知道
,飞凰会晕车,肯定很不舒服,但却无能为力,他努力着听着车外的声音,似乎有海声,
接着是经过了桥,台南市他熟悉的地方,靠着听声音大概知晓在哪儿,然而,若是车子开
出了台南市,那可就糟了,就在这时,车子开始缓慢下来了。
“哎呀,黄梧先生,真是好险呢。”
话音刚落,不知道从哪儿响起了警报,不、是全台南的警报都响了,电线杆上的扩音器、
收音机里的频道、电视机也便成了噪声,似乎是全台南都陷入在警报声中。
“怎么回事?”
“不用管,赶紧上高速。”
被称作黄梧的中年男子命令著说道,然而,车子忽然紧急煞车停在路边,这时,廷斌听到
了轻型飞机的声音。
“怎么回事?”
“黄梧先生!道路、道路被封了!到处都是警察!”
眼看车子就快要上了交流道,然而,往交流道的入口确被整排的钉刺给拦住,任何车辆都
不能通过。
“哪来这么多警察?怎么办好?”
“啧、说的就是这个嘛…。”
“弯进巷子里,从平面走。”
车子又缓缓开动,并且转了几个弯,汉斯很惊讶,因为路上的车子越来越少,和刚刚有很
大的落差,不知道车子都去哪了。
“黄梧先生,前面、前面也有不少警察!”
“该死的,这些家伙。”
“先回安全屋去。”
车子在他的命令向,又往另一个方向开去,廷斌专心听着,估计是离海边越来越远,往内
地去了,他开始担心起来,因为自己没有到过那么远的地方,这儿,已经不是他所熟悉的
台南区。
这是全面封锁状态,所有人都无法离开台南市,而也无法进入台南市,高速公路上,下交
流道的地方全都封锁,许多驾驶人觉得莫名其妙,但要回台南的本地人,却知道发生的大
事,纷纷打电话回家。
仿佛时间在此处暂停了一般,路上行人越来越少,父母们赶紧接小孩子回家,摊贩也都打
烊休息,就连便利商店也不例外,港口全面封闭,船只非常有默契的在外海排成了一圈,
甚是壮观;火车过站不停,直接穿过台南车站往下一个站去,就连车掌也不明所以,车上
的乘客也搞不明白,只有台南人清楚,现在台南正发生着极为严重的事态。
委员会的其中一个安全屋,在靠近郊区的地方,经过了另一个交流道时,汉斯看了一眼,
上下交流道处同样是遭到了警察的封闭。
“这些警察,怎么速度那么快?”
他开着车拐进小路里,就怕被拦查下来,没多久,车子停了,眼睛被蒙住的三人,不知道
身处在何处,但听到似乎有机械运作的声音,安全屋这是一栋两层楼的别墅,一旁还有五
六栋连着的房子,远处有一些山坡地,而房子后方便是杂草丛生的荒地,从外观看上去这
排房子没有太多的装饰,简单的水泥墙贴上长方形的磁砖,灰色铁卷门正缓缓上升,车子
开进去后,铁卷门这才慢慢关上,完全把车子隐藏起来。
汉斯带着三人下车,车库里贴著墙面处有一些盆栽,右侧设计了一个小门,墙上有着密码
锁,黄梧输入密码后,门喀哒一下就开了,一楼并不大,二人的沙发、冰箱、电视,众人
跟着黄梧走上二楼,飞凰有些晕车,差点给摔了一跤,汉斯赶忙拉住了他。
二楼走廊望过去,有四个房间,三人被带到最里面的一个房间,汉斯找来三张椅子,将三
人给绑在椅背上,这才将他们眼睛上的黑色布条给拆下来。
廷斌适应了一下忽然的电灯光亮,赶忙看着田川和飞凰,田川倒是依旧那副不服输的模样
,而飞凰却脸色惨白。
“小朋友们,还好不?”汉斯将廷斌嘴里的填充物取出,上边沾满了唾沫,他将其扔在了
一旁的垃圾桶里。
“飞凰,还好吗?”廷斌赶忙关心的问著。
“喔?看起来好像有点晕车纳。”
汉斯赶忙去楼下倒了些水,并且在柜子里寻找著杯子,黄梧坐在了三人面前,他脸上面无
表情,让三人都有些紧张,但倔强的田川依旧死死的瞪着他。
“田川和飞凰。”
黄梧观察了一会儿又说道:“怎么男女分不太出来呢?”
“你们为什么抓我们?是…是想勒索吗?”
廷斌虽然害怕,但还是鼓起勇气问了一句。
“你是谁?”
“我叫廷斌,是他们的朋友。”
“嗯…。”
黄梧沉默不语,这种气氛很沉重,廷斌只觉得眼前这人似乎是随时都可以杀人,若是将他
们撕票,那仿佛就像拍灰尘一样简单,他不由得开始担心起来。
“哎呀,别紧张,喝水吧。”
这时候,汉斯用餐盘拿着水罐,上边有五个杯子走进房间,他脸上挂著笑容,完全看不出
来是名绑架犯,只见他倒了半杯水,喂给了飞凰,喝了两口后,反胃感好了许多,不过却
开始啜泣起来。
“飞凰,放心,不要哭!”田川硬底气的说道。
“这…女孩子吧?”汉斯本以为她是男孩子,然而,田川的脸型轮廓还是有些女孩子的模
样,加上略为拢起的胸部,这才认定她是女孩子。
“而这个,是男孩子。”他看着飞凰柔弱的模样,但喉咙有些许喉结。
“怎么有点颠倒了呢?”
“黄梧先生,这可怎么办好?”
“没有怎么办,领头的命令是,带回去,或处理掉,这么简单。”
“嘛、能带回去当然是最好。”
“可是看这个情况…。”
“你、你们说的处理…该不会是…。”廷斌咽了口唾沫,尽量不往坏的方面去想。
“当然是杀掉啊。”
三人的脑子一晕,飞凰直接昏了过去,田川也有些面色惨白,廷斌后背更是冷汗直冒,他
想不到杀这个字,可以很被轻易的说出来,而今天很有可能三人都会死,他从没想过是这
样的。
“不过,刚刚说你叫廷斌吧。”
“你倒是可以回去。”
“为、为什么?”
“因为,领头的命令是,杀掉郑氏遗族,你只是他们的朋友,不算吧?”
“郑氏遗族是什么?”
田川有些疑惑的问了句,廷斌低着头没有说话,他本不想让二人知晓的,田川一看他脸上
的表情,便立刻明白,廷斌有什么事情满着他们。
“廷斌、郑氏遗族是什么?”
廷斌不敢说,又或是,说不出口,汉斯笑了笑说道:“就是你们说的,郑成功的后代吧。

“郑成功?我?”田川转头看了看飞凰。
“咦?你们不知道啊?”汉斯转头看了看黄梧,他依旧是一副扑克脸。
“就是说,你们俩是郑成功的后代,因为你们活着的关系,每年政府需要支出三亿给台南
市呢。”
“所以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杀掉你们,这样就不用付钱了,很划算吧?”汉斯脸上仍是笑容
满面,但廷斌却感到异常的恐怖。
“跟小孩子不用多说。”
“若是今晚出不去,就得处理掉。”黄梧语气平淡的说著,廷斌这时才感到所谓的绝望,
他们只是孩子,根本不可能是这种杀手般大人的对手,何况自己还被绑着呢。
“这个是什么?”
汉斯轻轻拉起廷斌所待的石牌,他正挂在脖颈上,可能是因为车子晃动激烈的关系,从衣
服里掉了出来挂在外边,就像个名牌一样。
“你、你别碰。”
“真精致啊。”
汉斯不理会他,将石牌翻面,两面的字都只有一半,他轻轻转了一下,想不到石牌中间是
个轴承,转了半圈,两边的字合在了一起,拼成了“郑”字,石牌喀的一声略为掀开,打
开石牌后,里面横著一根东西。
“你、你别碰!别碰!”
廷斌身子挣扎了两下,汉斯飞快的从腰间抽出一把蓝波刀,而刀身渗着白银,经过灯光反
射,更是银亮无比,田川不由得发出了尖叫,这时候,她终于也像个女孩子。
“小心喔,别动。”
廷斌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汉斯用握著刀的手,轻轻抓住那根横著的物体,银白刀身的刀背
从廷斌脖颈晃了过去,在汉斯将它拿起来的同时,他看见物体底下,闪著些许微弱的红灯
,他故作视而不见,飞快的将石牌阖上,那个物体看来是个“丌”型别针。
“这个是?钥匙?别针?”
他将别针递给了黄梧,顺手将蓝波刀给收了起来。
“廷斌、廷斌,没事吗?”田川急的泪水在眼里打转,他想不到光是刀子在眼前晃悠悠的
,就让自己全身寒毛直立,廷斌这会儿似乎有点吓的呆了,但为了田川和飞凰,他还是故
作镇定,毕竟,田川是女孩子,而飞凰则更像是个女的。
“没、没事,这不算什么。”
“喔?小朋友真勇敢呢。”
黄梧看了看那根别针,沉思的说道:“这个,估计是领头说的,宝藏的钥匙吧?”
“宝藏?”
“哈、哈哈。”只有廷斌知晓,那只是个电梯钥匙,或是可能打开几道特殊门罢了,压根
儿就不是什么宝藏钥匙。
“怎么了?笑什么?”汉斯露著笑容问同样发笑的廷斌。
“那只不过是电梯钥匙,哪是什么宝藏。”
“电梯?”
“就是,一个地下广场电梯罢了,根本没有宝藏。”
“你怎么知道,那个所谓的什么地下广场,没有宝藏呢?”
廷斌想了想,地下广场里,顶多就是一些看似骨董的东西,相当空旷,也不知道有没有什
么房间,有没有宝藏,自己确实是不知晓的,但无论如何,都得拖延点时间,好让自己想
出逃离这儿的办法。
“只是个开会的地方,宝藏什么的绝对没有。”
“看来,你去过?”黄梧问道。
“当然,那是只有台南人能进去的地方。”
“黄梧先生,你怎么看?”
黄梧思考了片刻:“靠这孩子的一面之词,很难相信,毕竟他看来相当精明。”
廷斌咽了口唾沫,汗从额头上流了下来,毕竟孩子怎么能和经验老道的干员相比?自己是
不是说谎,一下子就会被拆穿。
“那么,我们是去找宝藏?”
黄梧摇了摇头:“不了,头领说,琢公那家伙,会替我们找到宝藏。”
“琢公?”
“打从他加入,就有别的目的。”
“是说寻找宝藏?”
“嘿,不管什么事都是引满不了头领的。”黄梧冷笑着说道:“头领反而利用他来寻找宝
藏,但他却丝毫不知情。”
“噢,所以我们只要等他找到就好,真方便。”汉斯把玩着别针,这东西看着很精致,他
别在了自己的衣领上,廷斌看着又气又怒,但却奈何不了。
“那么…。”
“我先去后面准备准备吧?”
黄梧点了点头,廷斌又惊又急,不知道他的“准备”是什么意思。
“准…准备什么?”
“当然是挖个坑啊,咦?不对,可能挖两个吧。”
廷斌倒抽了一口冷气:“你、你们…,杀人可是…。”田川头晕目眩,差点儿晕了过去。
“别嚷嚷,否则就要挖三个了啊,而且这边隔音很好,你们叫也没人听见的。”汉斯依旧
是笑容满面,这更让人感到害怕,说著,便下楼去了,黄梧也没多说,转身就走。
等他们二人出去后,随着房门关上,廷斌的眼泪也掉了下来,他深呼吸了几口气,只觉吸
进的氧气好像到达不了肺部一样,脑子一阵晕眩,他咬了咬下嘴唇,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廷斌,还好吗?”
田川在一旁紧张的问道,无奈被绑在椅子上,动也动不了,廷斌这会儿冷静过后,才听清
楚了她的说话。
“田…田川…。”
“飞凰怎么样了?”
听他这么问,田川转过去叫了飞凰几声,不过没什么反应,但看着胸口起伏,还有呼吸,
估计没什么大碍。
廷斌张望了一下房间里,相当简洁,就一张床、一个床头柜,简单的衣柜,没了,更不可
能有什么剪刀之类的东西,廷斌挣扎了几下,手腕被绳索摩擦后,开始有些发热,紧跟着
是破皮的疼痛,虽说如此,但他还是尝试着扭动手腕,无奈绳子绑的很紧。
“廷斌…刚刚那个年轻的坏人…说的是真的吗?”
廷斌听她这么问,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好点了点头。
“那…为什么我们就得死呢…?”
小孩子并不懂大人的世界,更不懂运作这个世界的道理,以及所谓利益等等之类的复杂关
系。
“才、才不会让你死呢!”
廷斌有些忿忿的说著,然而,现在这样子,却怎么也没把握,田川听他这么说,又哭了出
来。
“廷斌不会死…就、就好了…,那个人说,不会杀你的。”
“胡说什么,我们都不会死!”
说到这儿,他又疯狂的挣扎起来,就想将手给扯断也没关系,无奈绳子却绑的几无空隙,
强硬的挣扎只是让手上的伤口更多罢了。
“廷斌,绝对不可以,至少你要活着。”田川边哭边说道。
“我是你…你们的护卫,我会保护你们的!绝对不会让你们死!”
田川听后有些呆了:“护卫?”
廷斌又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就是说…我的父亲也是…也是护卫…。”
“护卫?廷斌的父亲…?”
“莫非是说…我的父母亲?”
廷斌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所以你们都知道,什么郑氏遗族的事?”
“我…是最近才知道的。”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一定要逃出去。”
廷斌知道这绑着的绳子,估计是无解,他双脚在地上踏了几下,虽说脚也是被绑住的,但
脚掌还是可以动,这一用力,椅子原地小跳了一下,感觉上好像前进了一些些,不过木头
椅脚碰触到地面,也传来了不小的声响。
他暂停了一会儿,田川也忍不屏住呼吸,听门外没动静,这才松了口气,跟着田川又一起
踩了几下,也不知道有没有前进,也许是原地摇摆而已也说不定,但离廷斌却还有约一个
人的距离。
廷斌想着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脑瓜子转了转,牙一咬、猛力往前倾,连人带椅倒在了地
上,但由于是膝盖着地,那种闷响并不大,田川惊呼了一声,廷斌只觉脚上一阵疼痛,但
可不是犹豫的时候。
他喘了几口气,用头加上膝盖,吃力挪动着自己的身子,连同椅子,缓缓往田川椅背爬了
过去,田川也用脚掌推移著椅子,就希望可以靠近廷斌一些。
就在这时,外边忽然传来好像“轰”的爆炸声响,紧接着是一些细微的声响又好像有放鞭
炮的声音,屋子的隔音估计相当的好,又或是很偏僻,所以外面的声音并不清楚,但这会
儿,声音却变得挺大声,感觉是在屋内,而且好像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廷斌听后,认出是父亲的声音,赶忙大喊:“老爸!我在这!老爸!”
跟着房门外面传来碰碰碰的声响,好像有人在屋子里又或是爬上楼梯,他们俩不知道是何
人,只得紧张的猛吞口水,随后是其他几间房门打开的声音,终于,他们的房门也被打开
了,看着打开门的人,廷斌大喜,因为那正是金定。

全台南市的蜂鸣声不绝于耳,那代表着极为严重的事态。
似乎是全市的警察都出动了一般,每个路口都给设立了路障,并且对讲机的某个频道,正
回报著各个路况,而某交流道的路段,据说看到了可疑的黑色车辆,因为路上的车子几乎
都停在了路边,或是回到自家不出门,所以还开在路上的车子就会非常显眼,也是因为如
此,黄梧第一时间才会判断,立刻回去安全屋。
“怎么样?有消息吗?”
金定开着货车在路上乱窜,琢公和永华也在车上,这台货车的置物柜里,有一台老旧的对
讲机,里边不时传来沙沙的响声,又或是传来有人回报的声音。
“在什么路口?”
“快到文华路,似乎看到我们后急转了。”
“知道了。”
金定猛踩油门,并且快速的打档,然而,对方的车子估计也早已离的远了,他只得听着对
讲机,不时的打着方向盘。
“过了义林路。”
琢公眉头深锁,永华依旧面无表情,让人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为什么…早该知道的。”
“她…她的脸,对啊,确实很像的啊…。”
琢公有些喃喃自语,听得出他相当后悔,即便是在这高速奔驰的车上,他依旧想起了以前
,他与田川的父母那段日子。
“抱歉,这是…这是秘密…本来不可以说的。”
“当初,芳川生下孩子后,立刻就办了过户。”
在田川刚生下的那时候,孩子的父母亲写的便是叔叔和婶婶的名字,初期,他们都会抱着
田川回去“探亲”,实际上却是带回去给真正的母亲照顾。
“我知道。”
“眼前赶紧找到那些孩子。”
琢公也不断发著讯息给乔安,因为他知道,委员会的人都是配枪的,而且大多是什么干员
或军队的人,只有他们估计会很危险,这时,金定的手机震动了几下,他边踩油门边取出
手机,一看讯息,不由得露出喜悦的表情。
“好、好,不愧是我儿子!”
手机上的地图,显示著一个红点,那是发报器的讯息,而在廷斌的那个项链里所发的小红
光,便是发报器,这会儿正清楚的标示着地点,是一个郊外地方。
“竟然躲在这儿。”
他将手机递给了琢公,见红点在一个较偏僻的住宅区。
“这附近…应该没有安全屋啊…。”
“莫非,是更隐密的吗?连我都不知道。”
边思考,他边将位置也发给了乔安,两辆车就这样朝着目标地前进,车程说近不近,但也
不远,差不多十五到二十分钟,便到了附近,金定本想直接开车冲进去的,然而琢公告诉
他,委员会的人都很精明,绝对不可以硬闯,因此他便将车子停在较远的地方。
三人鬼鬼祟祟的往安全屋前近,只见郊区大部分都是荒地,放眼望去零星几处有一些房子
,安全屋的附近也连着几栋房子,但看来都没人住,这儿的确是一般人不大会来的地方。
在安全屋外,看不见里头是否开着灯,估计是有用什么挡光贴之类的,就是怕别人会发现
这儿有人住,屋子后头有着奇怪的声音,琢公瞇眼看了看,似乎有人在挖地之类的,而且
格外谨慎,也没有任何照明,应该也是怕被人发现。
琢公示意轻声,比了比门口,金定和永华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这是个大型的铁卷门,然
而,底下开了个小缝,看来是刚刚有人进出过,便是后边废地的那个人吧,金定十分庆幸
,趴在地上钻了进去,琢公和永华也跟在后边。
然而,里面的门却是密码锁,琢公正想去按,永华却拍了拍他的肩膀,跟着摇了摇头,琢
公立刻明白,如果这是连他都不知晓的安全屋,那么有可能密码也是他不知道的,而若输
入错误的密码,估计警报也会响了吧。
金定和琢公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然而,永华却摸索了西装外套的内袋,跟着取出了一
小盒东西,打开后,里头有四个圆形的金属物体,和一个长条状的东西,他一一将这四个
金属物体黏贴在了门的四个角,安静无声,接着示意两人后退,二人不明所以,只得往后
站了些许,但靠的不够后面,永华又往后站了几步,躲在了车子旁,二人见状,也跟着躲
在车旁。
永华取出那长条状的东西,往左右掰开,那东西变长了两倍,接着,他将两头旋转,喀嚓
轻响,他摀住了耳朵,二人看他如此,也照着做了,就在这时,忽然轰的一声,门硬生生
的给往里边炸飞了出去,顿时烟雾迷漫,金定看的呆了,而琢公却立刻反应过来冲了上去
,并且掏出侧腹枪袋里的手枪,然而,里面的人却反而先开了两枪,琢公赶忙着闪避,但
又不敢回击,就怕对方手里有人质。
“廷斌!廷斌!”
金定喊了几声,但没有回应,琢公待看的较清楚后,发现对方躲在沙发后边,压根儿没看
到人质,因此他便招了招金定。
“孩子们在二楼,我掩护你,赶紧上去!”
虽说会有被枪击的风险,但金定心里着急,也不管那么多,就想往前冲,然而,永华速度
比他更快,窜进屋子里,一脚踢翻桌子。
“走!”他大喊一声,金定立刻往楼梯跑去,琢公也用手枪掩护着他,这才让他顺利窜上
楼梯跑上二楼,只见二楼走廊有好几个房间,他急忙的一间一间查看,终于在最末端的房
间看到了三个孩子们。
“廷斌!你们还好吗?”
金定正想冲进屋子里替他们解开绳子,谁知忽然猛地一个强大的力道正中他的侧腹,这让
他整个人几乎是飞了出去,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老爸!”
定睛一看,那人正是汉斯,他背后的窗户是打开的,他竟直接从一楼爬上了二楼,他的力
道和肉搏能力似乎相当了得。
“哎呀呀,真险啊。”
汉斯抽出蓝波刀,迅速割断廷斌手脚的绳子,并用手腕箝住他的脖颈,刀子正架在他的胸
前。
“别轻举妄动啊你们。”
金定爬起身子,见到此情景,不由得举起双手,作投降貌。
“别、别乱来,他只是孩子。”
汉斯往前走了几步,金定不得已,只得倒退著下楼梯,而楼下的三人正在对峙著,看着金
定跑上楼,这会儿却慢慢的退了下来,便知晓出了什么变故,全都停下了动作。
“嘿,别乱来,黄梧先生没事吧?”
汉斯问了句,只见黄梧站起身子,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手上的枪指著永华和琢公的方向,
琢公虽说枪口也指著黄梧,但却没了底,因为现在正是最糟的情况,谁也不想伤了孩子。
“能找到这里,真是厉害。”
“琢公先生,不知道,你找到了宝藏没有?”汉斯笑着问道。
琢公没有说话,只是斜眼看了看他的模样,竟然只是个那么年轻的小伙子,他不禁感叹起
来。
“宝藏什么的,早就没有了!”金定怒喊著。
“喔?是真的吗?”
汉斯听后仿佛有些失望,黄梧则是皱着眉头:“就算是有,你们也不会乖乖交出来吧?”
“你们一个一个的…,宝藏这种东西,根本是子虚乌有…。”
“不、不对,宝藏本来是有的。”
“但现在的确是没了!”
“那宝藏都…去哪儿了?”汉斯问了句。
“你以为每年那么高额的补助款,是天上掉下来的吗?”
“政府不可能会莫名每年心甘情愿给钱!”
“否则…否则就不会派你们这种人…。”
金定还想说些什么,但想到琢公(靖海)目前也还是司法特侦委员会的人,便闭嘴不说了。
黄梧叹了口气:“看来…应该是真的了。”
“他们说的应该是真话。”汉斯也补充说道,毕竟,他们都受过专业的训练,包括判断一
个人说话的真伪。
“别动!”
乔安和国轩忽然从门口跑了进来,国轩正看着乔安从包里取出手枪而震惊不已,又见到屋
子里面的状况,不由得在这种安静的时候,放了无数个响屁。
“哎呀,宝贝儿,又见面了,你们都放下枪吧。”
琢公犹豫了一会儿,只好将枪给丢在地上,乔安见状,只好也照着做。
“那么,现在又如何?”琢公问道。
“两个孩子得处理掉,这个倒可以活命。”黄梧冷冷的说道。
“你!”金定眼里充满血丝,毕竟他嘴里说的可是两条性命,而且还只是孩子而已,然而
,为了所谓的利益,却可以将生命讲得如此简单。
“嘛,我后院的坑也挖的差不多了。”
“那么,你们是要三个孩子都死,还是死两个?”
汉斯脸上依旧挂著微笑,但正是这样的微笑,让廷斌感到毛骨悚然。
“你们…杀了芳川他们,是因为弊案的原因,还是知晓了身份?”
琢公冷静下来问著,他虽然、也许报不了仇,但这些答案他还是想知道的,即使那是一个
让人咒恨的回答。
“都有。”黄梧冷冷的回答。
“这样一举两得,不是吗?”
琢公没有说话,但指甲陷入掌中,渗出缓缓的鲜红,便是他无比的愤怒。
“你们、你们还是人吗?!”金定怒吼著。
“牺牲一两个人,是必要的。”黄梧依旧是没有感情的述说,人命在他眼里,似乎只是筹
码又或是计算的数量而已。
这时,金定正眼看着廷斌,仿佛做了什么决定,廷斌见父亲这样的表情,便立刻理解,因
为,和田川跟飞凰相比,自己的命反而没那么重要,另外,自己是郑氏遗族的护卫,说什
么也得保护田川和飞凰,再者,金定也下定决心,无法守护上一代的遗族,而这一代的遗
族绝对不可以让他们死去。
谁也没想到,这时发难的,竟然是个孩子,廷斌猛地一脚往汉斯的脚踩去,另一方面将头
往后猛力使出头球,金定瞬间冲了上去,在这同时,琢公和乔安也低身去捡枪,黄梧反应
极快,扣下了手上扳机,与此同时,国轩飞扑了过去,两手将乔安及琢公拉倒,就怕他们
中弹。
时间仿佛慢了下来,这都发生在一瞬间而已,汉斯虽然下巴遭到头击,但脸上依旧挂著诡
异的笑容,他看了看金定,随后,手上的刀反转,另一手将廷斌甩了出去,而白晃晃的刀
子,往黄梧的方向砍了过去。
这一下剧变突生,谁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变化,黄梧毕竟是老江湖,立刻往一旁闪去,但
刀子还是划过了他的胸口,他半跪在地上,瞬间从怀中取出了一个东西扔了出去。
“闭上眼睛!”
汉斯大喊著,但已然不及,那东西碰的一声,发出剧烈刺眼的光芒和尖锐声响,众人眼睛
顿时一片白茫茫的,看不清任何东西,耳朵也嗡嗡作响,外边隐约传来车辆撞出铁门的声
音,震撼弹的效果持续了很久,大伙儿除了眼睛看不清楚,还有一阵耳鸣。
“廷斌!廷斌!没事吧?!”金定抱着怀中的廷斌,虽然看不见,但依旧喊著问道。
“老爸,我没事,但是我看不见。”
“没关系,等等就好、等等就好。”
就连男子汉的金定,泪水也在眼眶当中打转,虽然他知道,自己可以牺牲一切,保住郑氏
遗族,然而,他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也是如此视死如归,一来是欣慰,廷斌如此懂事;二来
是喜极而泣,儿子没有死去。
过了不知道多久,震撼弹的效果才退去,而黄梧早已不见人影,恢复视力的琢公和乔安,
立刻将枪口对准汉斯。
这会儿,汉斯举起双手,一点也不做挣扎般,但脸上仍是招牌微笑。
“好险、好险,太可惜了,让他给跑了。”
“你…到底…。”金定满脸狐疑,不、应该是说,所有人都是。
“嘛,我加入组织,可不是为了杀小孩子啊,这有违我的个人道义。”
“这样子的背叛,委员会也不会放过你。”琢公缓缓放下枪,乔安见状,也放下了枪口。
“放心吧,我不是你想的那样…,嗯,简单?”汉斯说著,走近廷斌,金定警戒著退了半
步,只见汉斯倒转刀子,将刀柄对着廷斌。
“可能还太早了,不过,这个就留给你以后用吧。”
廷斌呆了半响,这才接过了又重又锐利的蓝波刀,不过上面有些血迹,但廷斌也不怕,毕
竟刚刚都经历过了生死关头,他还将身上的刀袋也一并给了廷斌。
“好啦,我得走了,这种大团圆,不适合我吧。”
汉斯笑着就朝门外走去,经过乔安时还抛了个媚眼,众人见他没有敌意,而刚刚也的确是
因为他才得救,想拦住他问些什么,但他只是踏出房门后,人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看来,是佣兵底子。”琢公推测的说道,而乔安已经快步的走上二楼,金定和廷斌也跟
了上去。
二楼房里,乔安替田川松绑,也帮飞凰解开束缚已久的绳子,不过他依旧有些半梦半醒的
状态,田川只得扶着他坐在椅子上。
“田川!”
看到站在门口的廷斌,田川一颗悬著的心这才得到松懈,顿时抱着他哭了起来。
“还以为、以为我们都会死掉。”田川边哭边说著,廷斌赶忙安慰着他,金定看着也有些
许欣慰。
“到头来,白忙一场。”靠在门边的琢公有些感慨著说道。
“那倒不一定。”乔安说著让人不明白的话,掏出手枪,姿势优美的将枪口对准飞凰。
“大姊姊、你!”廷斌大为惊讶,田川抹着眼泪,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乔安,你!”琢公和国轩也不明所以。
“我在国外的名字,叫做茱莉亚˙冯伯恩斯。”
“茱莉亚˙冯伯恩斯…。”琢公喃喃自语的说道,貌似在哪儿听过,但这会儿想不起来。
“Johannes Vingboons,是我的祖先。”
“啊!”所有人都异口同声的惊讶,谁也没想到,眼前这人竟是那位荷兰画家“
Johannes Vingboons”的后代。
国轩这会儿忽然想到什么,顿时恍然大悟:“啊!所以说那个时候…,不是吃坏肚子…。

当琢公提到Johannes Vingboons时,紧张的人正是乔安,只是国轩还以为是吃坏了肚子,
猛地放屁。
“乔安,你、你,你是他的后代,那又如何?”琢公不解的问。
乔安这才缓缓说出缘由,原来,当初给琢公文件让他升官的,竟然也是乔安,当时,他只
道是这个人很有正义感要查弊案,因此给了他许多文件让他升官,最终,让他顺利的进入
司法特侦委员会,而在加入组织后,琢公果然凭借著独断又有效率的查案态度获得雷登的
青睐。
本来嘛,跨国弊案是不给查的,所以田川的父母亲才会死于非命,然而,当琢公取得文件
时已经是多年以后,高层早已将替死鬼都找好,因此琢公又“刚好”查的彻底,这才将大
量的官员给揪了出来,不过,上面的那些人的地位,依旧是不会有任何动摇。
这是各种的巧合吗?又或是命运?琢公被分配到调查台南市每年过多的补助款,而他又指
定乔安做他的助手,这种巧合,太过微妙。
“只是没想到,你也是台南人。”乔安面无表情的说道。
“你、发现了?”
“来到台南吃饭时,就发现了。”
琢公没有说话,略为沉思:“这…仿佛太过巧合…。”
“其他就不用说了。”
“Johannes Vingboons的三幅画作在哪儿?”乔安命令式的问道。
“画?”金定有些不明所以,他搞不清楚眼前这美女,为的是什么。
“当初我的祖先撤退时,留下了三幅画没有带走。”
“我的家族,和另一个家族是对头。”
“而那三幅画,便是比另一个家族更加优秀的证据!”
“优秀?证据?这…。”国轩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没法理解这种所谓的“家族枷锁”
的东西,更不用说在这个时代,更是鲜少有听到什么复兴家族之类的大义。
“你们这种东方人是不会理解的。”
“我的家族在国内受到了多大的压迫。”
那是历史所造成的伤痕之一,每个时代的人或多或少,都受到过历史所留下的压力和阴影
,只是,没有人可以理解那些阴影造成的后果,又或是带给后代的压力。
“只有拿回那三幅…。”
“可惜画也不在我们这里了。”乔安正说到一半,永华便进门接着说了下去。
“你在台南见到的所有,都是赝品。”
“你、你说什么?那不可能,一定是你们藏起来了!”
“不、那些画,和当时的宝藏,都奉献出去了。”
“啊!”
“难、难道…。”
永华点了点头:“都给变卖,估计在哪个国家了吧。”
“不可能,怎么会…。”
乔安没想会是这样的,只道是郑氏遗族将画给藏了起来,因此听到琢公在找宝藏时,那是
相当的兴奋,但没有丝毫表现,就是在等琢公找到宝藏后,将画给带走。
“啊!莫非是他们家族的那些家伙…?”
她忽然想到了对手家族,也是相当庞大的集团,所以将画给买走藏起来,也是有可能的,
但乔安却遗漏了这一点,一直想着要自己去把祖先的画给找出来。
“肯定是为了不让我们知晓…,所以…。”
“总之,宝藏、画,这些早已在好几年前,全都给…。”
“搜刮吧。”永华叹了口气。
“永华先生,用这个说法好像不大好…。”
金定虽然反对着,但其实话语当中也有些认同,那的确是一种搜刮,只是有着合同的约束
,又或者,当时如果没有合同,郑成功的后代搞不好会来个鱼死网破,将宝藏给永埋也说
不定,就看现在想要灭口不付钱的作风,估计当时也是相当惊险的吧。
“怎么…怎么会…。”
乔安缓缓放下枪,坐在了床上,幸运的是,飞凰依旧半梦半醒著,没有察觉刚刚被枪指著
,否则肯定又会晕过去。

二十七日,台南市的秋祭开始了。
全台南都相当热闹,几乎每个人都参与,当然还有许多外地人,对于台南市的演习,没有
一人提起,就算有些许媒体问,也不会有任何一个人说出口。
游行的车上,有几个花车上面写着“国姓爷郑成功”的字样,大概演着郑成功打退荷兰人
之类的剧情,而其中一个车子,一男一女坐在有些华丽的椅子上,一旁的牌子写着“郑氏
儿女”的字样,然而,两个人并不是田川和飞凰,而是不知道名字的两个小孩子,沿路上
有许多卖小吃的趁机出来赚一笔,也有背着饮料沿路兜售的阿姨,这是相当热闹、只属于
台南人的秋祭。
“那么,就这样回去了?”
金定在车站拿着已经订好的车票,递给琢公和乔安,国轩也在一旁,自强号在月台里快速
的进站,随后发出了略微刺耳的刹车声,乔安拨著头发,性感的模样自然又引来许多目光

“嗯,得回去,处理一下。”琢公接过车票看了一眼,将一张递给乔安。
“靖海可不要勉强。”
“不、不勉强,得让那些家伙付出代价,否则孩子们就危险了。”
“那要怎么…?”金定还想问什么,国轩却插嘴了:“靖海?是谁啊?”
乔安倒没理会,跟着说道:“放心吧,以我家族的实力,也可以得到许多资源。”
“再者,委员会肯定知道当初的宝藏到底卖到哪儿了。”
金定点了点头:“这倒是。”
“那么,走了。”
琢公走向剪票口的方向,忽然想到什么,又停下了脚步。
“这个、国姓爷的遗言…,到底是什么意思?宝藏又在哪儿?”
其实,郑成功当初弥留将死之际,并没有那么多的思考,因此只留下了简单又容易理解的
讯息,就是为了让自己的后代找到宝藏。
“所以当时的郑氏遗族便已解开了谜题?”
“否则,你认为这亿载金城的名字怎么来的?”金定笑着说道,琢公则是陷入沉思边跟着
乔安走进月台,国轩在一旁挥着手,乔安略为迟疑,回头看了他一眼,露出意义深长的笑
容。

“飞凰,飞凰。”田川在飞凰家的一楼喊了几声,只见飞凰在窗边挥了挥手,不远处,廷
斌也来了。
“怎么样?飞凰还好吗?”
田川点点头:“估计是当时昏迷,不记得了。”
“那倒是不幸中的大幸。”
这时,飞凰的二姊刚走出家门,廷斌叫住了他。
“怎么了你们?”
“姊姊,我想问…。”
“飞凰是女生还是男生?”
田川见廷斌问,也紧张了起来,因为她也很想知道,这是一个困扰两人很久的谜就差她二
姊这一票了。
只见飞凰的二姊想了想:“嗯…,她想当男生就男生,想当女生就女生吧。”
说著,二姊便校著和他们挥手离去,留下面面相觑的二人,不久,飞凰穿着男生校服从家
门口跑了出来,然而,容貌却又接近女孩子一般。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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