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 The Reason of Love04

楼主: s890258 (苹果眼睛)   2018-06-15 20:36:05
  面对全身镜,我戴上吴培仲送我的项链。项链坠子的形状是朵樱花,上头还有几颗小
碎钻闪闪发亮。
  在出门之前,我总会先经过冰箱,因为那里是这个家里唯一有温度的地方──妈妈潦
草的笔迹,书写着她又到了哪里忙碌,留下了多少钱,又或者是打扫阿姨大概什么时候会
过来……等等。这样的家庭关系很微妙,我记忆里的童年几乎都是在保母的照顾下长大的
,而如今只有我会回来的这个家,每天每天都被阿姨打扫得一尘不染,感觉有些讽刺。
  离去以前,我将这次段考的成绩单贴上冰箱。嗯,班排第三,虽然不知道妈妈什么时
候才会看见,还是意思意思地放一下好了。
  “妳妈又出国了?”
  中午时刻,我跟芹怡两人窝在后走廊吃饭,班上的男生总喜欢在这个时间吵闹,所以
我才把芹怡拉到了外头。
  “嗯,不知道是哪边的工厂出现了问题,暂时不太会回来。”
  妈妈从事成衣的相关事业,时常往东南亚跑,但她从来没和我细说过她的工作内容,
所以我几乎不清楚。
  “还是今天晚上妳来我家住?”也许是怕我一个人乱想,芹怡开口提议。
  芹怡家离我家其实并不远,而吴培仲也就住在芹怡家隔壁而已,怎么想都是个很棒的
主意,我也差不多厌倦了家里空旷冰冷的寂寥。
  “妳们又在聊什么了?”
  就像阴魂不散的背后灵一样,吴培仲背着木吉他突然出现在我们的身后,一声不响。
  “吓谁啊你!”芹怡毫不客气地回敬吴培仲一个巴掌,只不过是打在肩上。
  “……”
  “很痛耶妳。”
  芹怡向来打人最不会的就是控制力道,吴培仲疼得揉着自己的肩膀。
  “今天梓郁要来住我家啦!你要不要一起来?”
  “才不要勒,反正妳们一定又会让我睡地板,我放着床不睡去跟妳们挤干麻?”吴培
仲单手插进口袋,无奈地挥着手。
  “很爱计较耶!”芹怡嘟起嘴,两人看来又会继续斗嘴。
  “你背着吉他打算去哪?”我瞥了一眼吴培仲的吉他。
  “等等要去社团教室练习,成发快到了。”吴培仲卷起运动服的袖子,看上去意气风
发。
  说起成发啊,今年已经是我们最后能够好好玩社团的日子了,明年升上高三以后,就
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尽情地为所欲为了。看着这样的吴培仲,我稍微有些羡慕,想当初自己
多想进吉他社却抽不到签,结果最后进了手语社。
  “跟那女的一起吗?练习?”芹怡突兀地插进一句话,吴培仲看来一头雾水。
  “那女的?”
  那女的──我瞬间意会芹怡指的是谁,那是她的最大地雷点。
  我耸起肩,转过身继续吃着我的便当,不是很想淌这滩浑水。
  “梁子芸。”
  对,就是梁子芸,学校里男生一致公认的校花。
  “……原来妳是在说她喔,还以为是说谁勒,她是我们的主唱当然会一起去啊?”吴
培仲此时的脸上就像写着妳在问什么废话。
  “不要去。”芹怡皱起眉头拉着吴培仲的衣角。
  “……”吴培仲看上去很无奈的模样,我根本爱莫能助,芹怡只要一任性起来,谁都
拿她没辙,解铃人需系铃人。
  “别闹了妳,大家都还在等我去练习。”
  芹怡扁起嘴狠瞪着吴培仲:“你要是敢去我就跟你绝交!”
  话一落,芹怡抓起她放在围墙上的便当,头也不回地往教室里走去,大概是怕吴培仲
真的无视她,直接从她的面前离开吧。她小女生的心思其实很好猜,只是吴培仲似乎始终
没能明白。
  “吴芹怡是又哪里吃错药?”啊,原来是棵千年大神木,这情况自古以来就是这般无
解。
  “可能心情不好吧?我晚上再好好劝她,明天就会没事了。”我想今晚大概又会聊到
凌晨了。
  “你吃饱了吗?”我问起吴培仲,他貌似还在苦恼著芹怡生气的原因。
  “是吃了一点……不过妳今天怎么突然要去住芹怡家?妳妈又不回来了?”
  “嗯啊。”一说到这个,嘴里的饭都食之无味了。
  有时候我真的很纳闷,既然她这么不负责任,为什么还要把我生下来?还是以为只要
给我钱,我就会安稳地长大?记忆里妈妈的轮廓,似乎就只剩下一团烟雾,因长期抽菸而
嘶哑的嗓音几乎变得模糊。
  “别老是看起来很失望的样子啊!”吴培仲轻槌我的肩,大概是想为我加油打气。
  “先担心你自己吧。”自己欠下的感情债,自己负责啊!
  “就知道你在这里。吴培仲!该走囉!”
  我和吴培仲才聊到一半,走廊的转角处忽然冒出了一个纤瘦的身影,虽然我并不认识
那身影的主人,但是我认得她──是梁子芸。
  “好,等等就过去了!”
  “那……我先走囉,芹怡那边再帮我留意一下,谢了。”吴培仲匆忙地转过身,嘴里
还不忘交代要照顾芹怡的事。
  “知道、知道。”我不耐烦地推他离开。
  真的搞不懂这两个人,明明那么在意对方,为什么却老是不愿坦诚相见呢?当局者迷
,旁观者清啊。
  “啊对了。”吴培仲侧过头,用沉稳的语调对身后的我开口,嘴边还带着一抹稚气的
微笑:“项链,妳戴起来很好看。”
  犯规!这是犯规!我的全身从触碰他的手指,一路发烫到了额头──我真的非常不习
惯被别人称赞。现在我的模样一定看来相当可笑,还好吴培仲没有回头地离开了我的视线

  捧起双颊,我趴在围墙边不知所措,连项链的坠子都变得滚烫。
  然后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我想起了那天,他的酒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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