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其实真要说起来,援交比酒店要轻松一些,虽然安全风险大,但没有客人会挑三拣四要妳
倒酒擦手点歌服侍左右,顶多外型不喜欢会被放鸽子。大多情况只要腿开,钱就会跟着进
来。一次结束也顶多一两个小时,要是不喜欢就拒接就可以了。
便服酒店的主要客源都是年纪稍长的生意人,因为不能明目张胆的在店里头硬来,所以基
本上还能维持一些基本的自尊与身价。但男人也不是都白痴,光聊天陪笑就要人花钱的话
,就必须要有所报偿,若不想被吃豆腐,又不懂手腕不懂技巧,客人就会在服务态度和谈
吐姿色上拿翘,动不动就挑剔:“我觉得这个小姐气质不是很好。”、“这就是妳们的服
务态度吗?”
姿色倒不是什么重点,女人只要不胖,化起妆穿起衣服来至少也有三分样,男人虽然是视
觉性动物,但是类型还是挺多种的,找到自己适合的型就可以了,毕竟青菜萝卜各有所好
,很难讲什么样貌是主流。而今是小姐比客人还多的时代,进了酒店不是代表就一定活的
下去,创造自己不被取代的竞争力,就跟在外面上班一样。不管是躲酒还是躲骚扰,或是
以智慧制伏态度不佳的客人,都是凭本事,不是单纯卖色这么容易。
讲白了她们也是服务业,行销的就是自己。不仅要会推销讲话术,商品不佳还不能推托给
公司,而且就算成功了,也未必被看得起,男人没有所谓的商品忠诚度,不停更换口味才
是基本。
她们店里的红牌纱纱就是个例子,纱纱长得虽然不差,却也不过中上之姿,且皮肤有些黝
黑,并不是大众喜好的类型,但还是非常受欢迎。每个月都至少月入三十到四十万左右,
经常出国旅游。
她最为人称道的是相当聪明灵活,什么客人都能应付,且荤黄不忌,调侃揶揄中都透漏了
她的智慧与手段高明,总是可以让客人捧腹大笑。还能够轻易地记得每个客人的喜好与个
性,经纪人总说纱纱是天生有才,靠的是头脑在工作,而不是皮相。
昔作芙蓉花,今为断肠草。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美色是最容易消逝的,唯有用心智
慧才能风光长久。
“哎呀,您就这么喜欢掐小姐的肉吗?”纱纱笑着问。
“谁要妳们长得这样白白嫩嫩的。”胡董笑得厚颜无耻,一点愧意都没有。“捏起来手感
很好呢。”
看着一旁其他小姐都快要哭出来表情,接待的领班安抚的拍拍胡董,“胡董,这样小姐们
怎么敢再接您?您看恬恬和小优都被您捏瘀青了,女人是拿来疼的,不是拿来这样虐待的
呀。”
“少囉嗦,我在这里砸了多少钱?捏一两个女人是有什么错,我跟你们董座好几个都很熟
呢。你不知道可以去问问啊?少拿着鸡毛当令箭。”胡董冷哼一声,依然嚣张。
“胡董,来这里是寻开心的,犯不着为了这种小事生气。”突然纱纱一手伸进胡董的裤裆
内,瞬间断了胡董的戾气。“不过您让小姐们开心,您也会获得同等的舒畅,这样不好吗
?不同的玩法有不同的乐趣,细水长流,慢慢来也是一种,是不是?”
胡董表情也软了下来,喘息跟着浓重,男人就是这么一回事,身子苏了脑子便轻了下来,
一点反抗能力也无。“好吧,妳说是就是吧……”
“惩罚您让我们可爱的恬恬含着眼泪上班,今天要多喝一杯哦。”纱纱马上收手,一脸慧
黠的笑容让胡董似乎又爱又恨,她豪迈的将胡董的酒斟满。“我先敬您一杯。”
筱妍看着纱纱,有着羡慕也嫉妒。她应该对于这份工作乐在其中,才能够做得这么好吧?
但是,要如何才能到这样的境界呢?她讨厌男人,也讨厌酒,更讨厌不得不依附在如此状
况下的自己,怎么可能乐在其中呢?
因为一整晚下来喝的各类杂酒不少,她必须哽一口在喉间去厕所吐。其实避酒的方式很多
,是她不够熟练,每每看到其他小姐们又是水杯又是餐巾纸的五花八门,动作俐落又快速
,让人眼花撩乱,根本不知道她们在躲酒。
吐过之后她在流理台前清洁,对上了刚好走出来的纱纱的眼睛。“纱纱姐。”
“还好吗?我看妳吐得厉害,怎么…被客人灌酒了吗?”纱纱毕竟年资高手腕好,除了刚
才那一杯之外,她几乎不需要喝酒,单纯撒娇推挡跳舞聊天,常常整个晚上一点醉意也没
有。
“嗯…还好。”她点点头。刚才在席间客人们玩起游戏,输的客人自己不喝找她挡酒,推
托几次之后,仍不免还是灌了几杯下肚,下午又发现自己月事来了,已经腹痛不止还喝了
两盘九宫格,更加上整天下来食物没吃什么,只吃了冰淇淋,腹部自然痛得更加厉害。
“上班前要吃点东西,这样伤胃,再不喝杯牛奶或豆浆也好,别伤了身。”纱纱对着镜子
检查仪容,她的妆发一律都是直接到专业沙龙处理,完美无瑕。“我们赚的是皮肉钱,身
体健康才能好好工作。知道吗?”
“是,谢谢纱纱姐。”她点头致谢。
说来在女人堆工作,难免会有勾心斗角一事。她不过几个月新人,自然必须依附在较为巨
大的势力旁,否则难以存活。在这家东方美人酒吧中,最得人缘的纱纱与另一名大牌小鱼
儿是死对头,两者几乎王不见王,每周都在比节数,拼框。每周排行榜居冠的都是纱纱,
节数高达六七百节,而小鱼儿则是紧追在后,一点让人喘口气空闲下来的机会都没有。
据说两人资历差不多,本来也算交好,但自从小鱼儿的某任男友移情别恋喜欢上纱纱,纱
纱又抓到小鱼儿与几个干部暗通款曲,两人便走上决裂之路。
红牌或是大牌,除了成绩好,德行也得服人,如果连基本内部人脉都无法掌控好,又怎么
当个优秀的酒店小姐。纱纱对小姐们好,小鱼儿也是一样,除了气焰高涨,基本待人处事
还是亲切有礼,使人找不到什么错处。两人打照面时彼此都含着笑,但是其中暗潮汹涌暗
中计较才是一绝。
当初也都是因为内斗,才会害得她和阿松分手的。不过这些都已经跟她无关了,既然离不
开这个鬼地方,埋怨痛苦又有何意义?筱妍擦擦脸,补好妆,想着再两小时就下班了,忍
一下就能够把这一身窄小单薄又不舒适的衣服换下来。只要喝点热的,应该会舒服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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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男。坦白说筱妍并不讨厌。
不管是长相再丑再胖再不堪,他们都有着一种礼貌与害羞,他们没有自以为是的强硬与特
殊癖好,也不需要别人崇拜奉承。
例如这位陈先生,他是资讯方面科系的研究生,住在一个几坪大的小套房内。他的长相貌
不惊人,身材略胖,头发有些过长的盖住眼睛,皮肤看起来毛孔粗大且坑坑疤疤,眼镜甚
至脏污泛著油光。他穿着有些紧绷的格纹衬衫,将下摆扎进相当高腰的牛仔裤裆内。
他看起来就像是过去的自己,那个在认识阿松前,胆战心惊时时看着人脸色的那个肥胖丑
陋的自己,筱妍每每看到这样的人,她只觉得心痛。“我们先洗个澡好吗?”
“啊,好的。”陈先生笨手笨脚的将衣服一件一件脱下,困窘害羞的表情很是尴尬,进了
浴室。
“放轻松哦。”而筱妍脱了衣服,从背后轻拥这个紧张的大男孩,造成他一阵惊叹,她在
他耳边轻柔的吐气。“陈先生是第一次吧…”
“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你欠谁了?你的孤独是错吗?丑陋是错吗?毫无自信是错吗?筱妍的眼中
开始泛起粗野强烈的嗜虐欲,手上的动作也忍不住变得狠辣,她跟这个人已经不一样了,
她没有这些惧怕与犹豫,没有这些龟缩困顿。
看着男人的表情有些痛苦,他的阳物在她温柔的吞吐中口中变得巨大而青筋暴突,于是她
面对着他将那个象征罪恶与淫秽的玩意儿沉埋进自己的温柔乡。满意的听着对方一声畅快
的闷哼。她欲望奔腾的湿润幽地,就像一个无底的黑洞冒出了火焰,灼烧着她的全身,又
像是吸綑住她的一条条毒蛇缠绕束紧着她的颈项,紧紧桎梏住她的一切。
她以为自己对于肉体的接触老早麻木,但却在每一次的触碰与结合中,一次又一次的感觉
绝望与恐惧。是不是她不愿意接受自己是个面对金钱卸下所有的女人呢?她想要毁坏过去
,但是也不愿接受现在的自我吗?
她还在那场甜蜜的梦中尚未清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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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成周二和周五更新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