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晴生日的前几个礼拜，他曾接过敏敏的电话。
‘喂？’
他没有在手机里存敏敏的号码，所以接起来的时候还很纳闷是谁拨来的电话。
‘好久不见啊。’
她回答，语调轻柔许多。柔的让江宸豪快认不出她来，一听到她是敏敏的时候，他还以为是诈骗集团。
讲电话的过程中，江宸豪一直感到些许的不自在，因为自从毕业典礼那天以后，他和敏敏就再也没有联络过了。
‘我交男朋友了。’敏敏在电话那头听上去很幸福的样子。
‘是吗……恭喜妳。’江宸豪僵硬地回话，他不太习惯这样温柔的敏敏。
‘那所以呢？’
‘所以什么？’
‘所以你到底什么时候要跟佳晴告白啊？’
他差点就忘了，敏敏知道他喜欢佳晴这回事。
‘她现在有男朋友了啊……’
‘那都是因为你都不积极啊！’敏敏在电话那头气得跺脚。
‘我真想不透高中的时候我怎么会喜欢上你这个白痴耶？’
熟悉的数落声传过他的耳际，他心想这才是他所认识的郑敏敏啊！不过她还真是有点直接啊。
‘佳晴还没有走出来。’
安静了一秒，江宸豪没头没尾地说著。但敏敏瞬间就明白他想表达的意思。
‘嗯……我知道。’
她的声音渐渐转小，掩不住内心的担忧。
大概是气氛太过忧郁，后来敏敏换了个话题：‘对了今年佳晴的生日礼物，你要送什么？’
‘我在看多啦A梦的抱枕。’
一说到这个，江宸豪才想到他还没有下订那个抱枕，便立刻弯下身打开电脑主机。
‘……’
敏敏拿着手机愣了一会，忽然发现自己以前似乎做了很多坏事。
‘江宸豪。’敏敏正经八百地唤着他的名字。
‘都这么久了，你怎么还没发现佳晴喜欢的根本不是多啦A梦，是小熊维尼啊……’
敏敏的心里有点罪恶，又有点想笑。这么多年了，佳晴竟然默不吭声地收了那么多次礼物，难道她都不会感到纳闷吗？
‘……’
江宸豪停下按鼠标的手，在电脑萤幕前呆若木鸡。有种被耍的感觉。
‘……喂？你还在吗？’
见电话那头都没有反应，敏敏还以为电话被挂断了。
‘嗯……还在。’
这下又要重新烦恼到底要送佳晴什么生日礼物了……不过此时他的心情莫名地差，但又没法全怪敏敏，因为就连他自己也没发现……
可恶，杨柏颢那家伙。江宸豪在心里充斥许多想法，但没有说出口。
‘不过……我不确定佳晴现在还喜不喜欢小熊维尼就是了。’
敏敏握住手机，把玩着头发。想起了佳晴十七岁生日时，蛋糕上的维尼。
‘……’江宸豪又安静了。
‘欸，别告诉佳晴我打给你喔！’
‘我曾跟她说过我跟你告白的事情，我怕她会顾虑我。’
即使这么久没联络了，敏敏依旧一样我行我素。
‘如果可以的话，都这么多年了，就别犹豫了吧。’敏敏停顿了一会，又轻巧地开口。
‘争取过，才对得起自己不是吗？’
这句话在江宸豪的心头萦绕了很久，后来他才淡淡地应了声嗯便挂掉了电话。
那一天，他在电脑桌前发呆了好久，害怕自己又会重蹈以前的覆辙。他和佳晴之间确实已经超越普通朋友的关系了。他想守护她，可他没有自信和佳晴心里那多年的影子抗战。
刹那，江宸豪忆起了自己年少轻狂的过去。那天学姐在他嘴角留下的薄荷香味，无法了却的遗憾在内心里呼应着矛盾的情绪。
他们都曾喜欢上其他人，但心里永远会腾出一个位置，留给深刻的人。
思念有时太过猖狂，总在寂寞时刻找上门，回收所有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