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 不能让老师发现的霸凌日记(二十)

楼主: Odiumer (昆仑)   2016-12-03 00:19: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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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囚禁多日的女孩倒在地上,睡着似地一动也不动。曾经亮眼的一头金发已如干枯杂草
,无力垂落,遮住大半脸孔。
  小室里,一盏悬挂灯泡微微摇晃,吸引不知道从哪来的飞蛾。
  店员踩着漉湿的地板,发出啪搭啪搭的声音。他没穿衣服,从头至脚光溜溜的。
  他踢了踢女孩,女孩没有动静。店员蹲下,拉起她的手臂端详。没有手掌,只见断腕
。残缺不齐的断面凝著果冻状的血块。褐色的脏污从女孩身下蔓延,仿佛恶劣的涂鸦。店
员将女孩翻正,乱发之下,一对放大的双瞳茫然望着虚无的空气。
  店员啪搭啪搭踩着污渍出去,抓了把菜刀回来。他跨坐在女孩身上,抹去她胸前的褐
色污渍,接着双手反握菜刀,往女孩的胸口刺下,却被胸骨阻挡。尝试几次无果,店员气
恼地下移刀尖,对准女孩的上腹。
  他深深吸气,吸进夹杂臭味的污浊空气。飞蛾拍动翅膀,在室里盲目乱飞。菜刀刺进
女孩腹中。
  店员生疏地使用菜刀,在黏糊糊的切肉声中终于割开一小道血口子。店员从喉咙吐出
惊喜的欢呼,越渐起劲,菜刀割开一条歪七扭八的血红色大缝,直至女孩的下腹。店员落
下的视线同时看见大缝的最尾端,以及杂乱阴毛下的一团烂肉。那是他悲惨的阴茎。
  店员啐了一声,扔掉菜刀,双手慢慢伸入女孩体内。一股异样的湿滑充斥在指缝之间
,黏稠而腥臭。他把缝里的东西慢慢拿了出来,是血淋淋的肠子。他拉呀拉,肠子永无止
尽地被抽拉着。他捧著肠子,在手里好奇地把玩,又情不自禁地好奇舔了一下。舌尖感受
到湿冷的腥味,难以言喻。
  他自豪地欣赏这个杰作,像迫不及待想被称赞的孩子,眼里发著光。他又拾起菜刀,
这次刀尖向着的却是自己的右胸。
  店员下刀,咬牙忍痛在胸口刻出血字。这象征著就此脱胎换骨。他自豪地看着血字刻
成,一如所有的杰克会成员的记号。那是一个英文字母。
  J。
    

  黑色福特如一道黑箭,急驶在夜深街道。
  传翰紧踩油门,时速不断攀升。对比疯狂高速的黑色福特,他却是心如死水,激不起
一点涟漪。更贴切的形容该是一口无水枯井,所有投入的石子只有不断地坠落又坠落,听
不见一点回音。正如传翰此时的绝望没有尽头。
  人毕竟是矛盾的动物,虽然传翰痛改前非,刻意远离昔日的鬼哥一伙人,不断找寻赎
罪的机会。但飙车可能造成的灾祸不亚于跟一群流氓鬼混。传翰需要宣泄的出口,这些年
他无法排解那股悔恨,只有飙车可以短暂遗忘。培雅的出现一度令他不必再以此作为抒发
,但走向决裂局面的此刻没有多余选择。
  悲痛缠身的传翰不只是哀伤,还有一股无法承载的怒火。他因为鬼哥的设局而愤怒、
因为收购活人的买家而愤怒,更对培雅不给他任何的解释机会愤怒。那个傻女孩,明明这
样聪敏,为什么没想过他会是冤枉的?培雅已经见识够多鬼妹的手段,为什么不能顺势推
敲出鬼哥暗藏的恶意?
  怒火越盛,黑色福特的速度越是飙升。两侧的景色化成不断消逝的一道道残影,就像
对焦失败的照片般模糊难辨。历经玩命的大段旅程之后,传翰安然无事抵达目的地。依旧
是老地方的渔人码头。
  他甩上车门,迎风而立。什么都不想,无法再想。脑袋像沉积几万年的岩层般僵化,
甚至要忘记自己的名字。幸好仍记得狮子的名。
  胸口突然有着被撕裂似的痛楚,令他措手不及。好难受。误解竟比任何武器的杀伤力
更大。如果狮子能代替他,作为传翰这个身份活着,也许现在的传翰就能免去许多痛苦。
  停止,你不要有这种愚蠢的念头。狮子喝止,它仍然保持理智。是最后防线。
  “至少有些事我不得不作。”传翰解锁手机。数十通未接来电全是鬼哥,而且直到打
通前没不肯放弃。在传翰检视时,再次拨打过来。
  传翰按下通话。
  鬼哥似乎被逼疯了。“你在搞什么?为什么没有联络?客人几个小时前就在催我,我
打了几百通你他妈就是不肯接。妈的,你知不知道那些客人都是惹不起的神经病?交易也
告吹,我亏大还赔本,这样你满意没有?说话啊?你什么时候变哑巴了?”
  传翰冷回:“你就这么想毁掉我?”
  “毁掉你?你什么都乖乖配合不就没事?你人在哪、货物咧?”鬼哥气急败坏地追问
,经过短暂的停顿之后,仿佛明白了什么。“你拆开了?”
  “对。破坏你的盘算。东西不在我手上。你真是个垃圾。”
  “垃圾?我们是同类。别忘记当初是谁把人活活逼死。”鬼哥故意提及。随后又愤怒
地大骂:“你搞砸了我的生意!不管你的小女友了?这么希望让人看见她的裸照?”
  传翰严肃地皱眉,发现事有蹊跷。鬼哥的反应与预期的不同,他真的很在乎生意,这
代表今晚的交易不是假的。既然交易是真,鬼哥若要向培雅告密,也会等货物转交之后才
透漏,至少确保钱能够到手,不是落到现在这个局面。
  有其他人介入,而且鬼哥不知情。狮子判断。
  传翰认为它说的没错。那个人会是谁?鬼哥的仇家?至少感觉不是针对培雅,否则何
必透漏给她知道,让她有机会寻回弟弟?现在可以确认的是这人对鬼哥的生意了若指掌,
可能是鬼哥身边的亲信。
  传翰决定隐瞒这个消息,不让鬼哥发现有内鬼。现在要采取的行动是让鬼哥把注意力
全部放在自己身上,或许能让内鬼有机可趁,用力捅鬼哥一刀。没错,传翰决定正式反击

  “你可以尽量威胁我,公布裸照也没关系。只要培雅有个万一,我要你陪葬。”传翰
的威胁念稿似地平淡。会叫的狗不会咬人,他不必虚张声势。因为说到作到。
  “哎唷,霸气喔。刘传翰,你确定不管她的死活?她知道我们的勾当,如果报警的话
事情就很麻烦。不灭口说不过去吧?我本来要天一亮就派人去学校堵她。可是我也不是真
的那么残忍无情的人,现在给你一个解套的方法。只要照办,我愿意乖乖躲起来避风头,
放过你可爱的小女友。反正我要的只是钱。”
  “什么方法?”
  “很简单,你绑架两个人,男的女的都可以,但不要老的。生意出包总是要赔罪,我
跟买家谈好,价码打折,还额外多送一个人。怎么样?用两个不相关的路人当交换,很划
算吧?”
  一旦交易成功再反过来灭口,这绝对是鬼哥真正在策划的。传翰明白,之所以不断锁
定要自己帮忙办事,一是因为鬼哥认为他够狠,二是只要有状况,随时能让传翰当替死鬼
。如果传翰这次真的傻傻地绑架人,然后再次送货,说不定会把自己也赔上。
  他知道鬼哥不可能放过培雅,灭口是一定的。比起裸照,保全培雅的性命才是首要目
标。
  “你错了,有个最简单的解决办法。”传翰拒绝。
  鬼哥饶有兴趣地问:“说来听听。”
  “我干掉你,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你敢?”鬼哥的尾音上扬,藏不住怒气与讶异。
  “你等著,我会逮到你。”传翰挂断。
  下定决心了?狮子问。
  是啊,本来就是烂命一条,苟活而已。传翰心想。抱持着与鬼哥同归于尽的决心,决
定豁出去。铲除鬼哥,不再让他跟底下爪牙会对培雅造成威胁,这是传翰最后能为女孩作
的事了。是最后了。
  还有我,我会跟你一起。我们一起下地狱。狮子说,它永远都在。
  “我们一起下地狱。”

  神秘的地下暗室中,单调的声响如钟摆不断重复。培雅纤白的手指沾著果冻状的血膏
,脸蛋沾著点点喷溅的鲜血。她木然地刺出手术刀,直到刀身完全没入鬼妹体中。
  鬼妹的身体残破,坑坑疤疤的,仿佛遭野狗啃咬。鲜血在衣服下摆凝聚,久久之后滴
落在地、溅开。培雅仿佛是被灌输指令的机械,动作不曾停止。一夜下来,双手染得通红
,指缝中积著半凝结的血垢。
  姚医生从阴影里出现。“天亮了,培雅。”
  但是培雅恍若未闻,一刀又是一刀,刺向已成烂肉块的鬼妹。毫无疑问,鬼妹已经死
了,身上中了几百刀,除去头颅之外再无一处完好。
  从后接近的姚医生按住培雅的肩膀。培雅受惊地猛然转身,手术刀随之刺出。姚医生
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刀尖正好抵在衣上,不足一厘米之距离。培雅的眼神黯淡无光,失去
生命的神采,有如死物。
  即使姚医生松手,培雅的手仍僵举在半空没有收回。姚医生避过刀尖,站前一步,捧
著培雅的脸,但是她的面容没有出现在培雅瞳孔的倒影里。培雅的视线并无聚焦。
  “你作得很好,你成功保护自己、还有弟弟的安全。”
  培雅的脸蛋苍白得像被关在冷冻库整夜,如纸般苍白。
  姚医生手指抹过培雅脸上的点点血迹,再往培雅的唇上一擦,恰如鲜红唇蜜。“记住
这个气味,从今以后,你将与它为伍。”
  姚医生离开很久以后,培雅仍僵站原地。然后,又是很久很久之后,一颗眼泪从她眼
里滚落。她慢慢垂下手,转身面对浑身湿红的鬼妹,再度刺出手术刀。
  “这边交给我收拾,你先去清洗。”接着出现的是以豪,他领着培雅到密室的清洗间
。“更换的衣服帮你放在里面。洗完之后上楼准备,我送你回去。姚医生交待,现在你得
保持正常的生活作息,不要让人起疑。”
  以豪替她开灯。培雅进入清洗间,脱下鞋袜,把沾血的衣物丢进塑胶袋里,赤裸地站
在洗手台前。她凝视镜子,里头的面孔同样凝望着她。培雅伸出手,撑开五指,半凝结的
血液碎块跟着剥落,掉到洗手台上。
  她的手按著镜子。好冰。
  这真的是我吗?
  只是短短一晚,对培雅来说却如永恒般煎熬而缓慢。好像有什么从身体剥落,那是看
不见但无比贵重,却再也不能拾回的重要东西。她转开水龙头,用冷水洗脸。透明的水被
染成水彩颜料似的红色,然后慢慢转淡,变成浅浅的粉红,落入黑暗的排水孔深处。这些
血水是鬼妹的一部分,也是鬼妹再也无法拾回的重要东西,宝贵的生命之液。生命。
  原来鬼妹也是,她们两个在这个夜晚都被迫失去些什么。
  培雅洗净脸跟双手之后,一阵无力感如漩涡似地将她拖入无氧的水面。培雅关掉水龙
头,抱着膝盖蜷坐,将头深深埋进膝盖之间。这一切并非恶梦,全是现实。酸软的双手便
是证明,她用手术刀将鬼妹当成保丽龙块似的,捅得千疮百孔。
  她无法不遵照姚医生的指令,那声音有股力量令她主动听从。过于激烈的转变总是痛
苦又令人无法承受。姚医生昨晚如此说道,就当勉励培雅。她完全正确,培雅现在痛苦又
疲倦,连呼吸都显得疲乏,只想就地躺下,任凭身体扎根,永远睡去。
  可是不行,还没有结束。
  “这只是开始。”又如姚医生说的。是的,这只是开始,鬼妹的死不过是个开端,还
没有结束。可是培雅觉得,自己似乎随着鬼妹一起死去了。现在的培雅不是培雅,是另一
个人。不然为什么,镜中的倒影会陌生至此?
  这种复杂难辨的感觉是什么?复仇的快意、解脱?
  培雅冲起冷水,偏低的水温冷得牙关令打颤。其实是有热水的,但她不想使用。最后
培雅蜷着脚指,浑身发抖地擦干身体,穿上以豪准备的简便衣物。赤着脚拎起鞋子以及装
有沾血衣服的塑胶袋离开清洗间。湿漉漉的头发滴著水珠,她将浴巾披在头上。
  除了弥漫的铁腥味,密室里什么也不剩,鬼妹跟那张椅子、防水布还有手术刀都消失
了。
  培雅走出伪装成变电箱的入口,回到停车场。一台昨夜没见过的货车停在入口不远处
。她搭乘电梯直上二楼,电梯打开时,门前正好有个穿着宅急便制服的外送员,那人抱着
大尺寸的货箱在等待。
  培雅出了电梯,面无表情如块生铁的外送员便进入电梯,按下楼层键。电梯关上。
  “那是‘收购商’。”以豪向培雅介绍,“你迟早会认识他。”
  “现在几点?”
  “正好五点整。”以豪瞥了手表,“来回没有问题。上楼叫醒你弟弟,还有把头发吹
干。”
  “可以……帮我一个忙吗?”培雅问。
  “你说。”
  培雅回到房间时,弟弟已经醒来了。他裹在棉被里,眼睛睁得大大的。看见培雅进来
,试探唤了一声。姊姊。弟弟叫着,好像在确认眼前这个女孩是否真的是培雅。
  虽然失去许多,但培雅没忘记如何扮演一个称职的姊姊角色。她变换个人似的,变得
有活力许多,暂时抛去刚才如死尸般的无力。
  “作恶梦吗?还是睡不着?”培雅从衣柜找到吹风机,坐在床边吹干溼透的长发。
  弟弟问:“我可不可以不要回去?我想跟你在一起,姑姑那边都没人陪我。我不想下
课还要去补习班。”
  培雅暂时关掉吹风机,“给姊姊一点时间,我会安排的。这几天你要乖乖的,好不好
?”
  “说好了喔。”弟弟很担心培雅只是哄他。
  其实培雅早有计划,起初是想借由姚医生的协助让自己脱离二姑姑,并把弟弟接过来
。却没料想到姚医生的手段如此激烈。培雅就此犯下无法挽回的罪行。她虐待并亲手杀了
鬼妹。最初的第一刀其实只让鬼妹失血,并没有死透。但在姚医生的驱使下,培雅刺进第
二刀、第三刀……
  既然没有反悔的余地,那就这样吧。如果姚医生想利用她,那么她也要利用姚医生达
到目的。她要自立。
  “可是我会怕,不敢一个人回家……你来接我好不好?”弟弟哀求。
  叩叩。以豪在这时进来房里,端著一盘水果鲜奶油蛋糕,上面还插着数字蜡烛。弟弟
困惑地望着蛋糕,然后看看培雅。培雅挤出笑容:“生日快乐!”
  “生日?可是我生日过了……”弟弟一头雾水。
  培雅摸摸弟弟的头,装着轻快的语气说:“姊姊坦白跟你说一件事,你不要怪姊姊。
其实你被绑架是姊姊安排的,是想替你补过生日,又给你一个大惊喜。那些绑架你的人都
是姊姊的朋友,他们演得太过火了。对不起,都是姊姊不好。”
  “真的都是假吗?”
  “是啊,知道你不喜欢住大姑姑那里,所以昨天晚上特别让你在这里待着。对不起吓
到你了。所以你不用害怕,没有事的喔。”培雅道歉。为了向弟弟说谎而道歉。安抚弟弟
是必须的,事情闹大只会越渐棘手,让弟弟相信不过是场闹剧不失是个方法。何况弟弟现
在安然无事,回去大姑姑那里才有说服力。
  培雅补充:“可是如果姑姑她们知道姊姊的朋友这样乱来,一定会很生气。我们两个
讲好,就说是姊姊帮你过生日,结果时间太晚来不及回家,也忘记联络了。好不好?姊姊
朋友演戏绑架你的事情都不要讲,帮忙保密。”
  因为明白姑姑们的可怕,弟弟乖乖点头。“好,我不会跟姑姑说。昨天那个大哥哥也
是姊姊的朋友吗?”
  
  培雅沉默,笑容僵住。
  以豪很快地接话:“赶快许愿吹蜡烛,不然蜡烛融化要滴到蛋糕上了。”那诱人的蛋
糕果然成功吸引弟弟的注意,他闭着眼睛,认真地思考愿望。在这过程里,培雅用唇语向
以豪道谢,后者点头致意,就像在说小事一桩似的。
  培雅不禁庆幸,幸好以豪为了服侍姚医生,有固定制作甜点的习惯。水果鲜奶油蛋糕
正是储存在冰箱,本来预计今天要让姚医生当下午茶享用的。但为了成功骗过弟弟,以豪
欣然答应帮忙。
  “许好了。呼!”弟弟大口吹气,蜡烛应声熄灭。
  培雅拍手,“许了什么愿望?”
  弟弟直摇头,“不能说,说了就不会实现。”
  “好,那姊姊不问。快吃蛋糕,吃完送你回大姑姑那里,你今天还是要乖乖去学校哦
。”
  以豪将蛋糕完美地分切,盛了两块装在小盘中,连同叉子一起递给培雅跟弟弟。他把
蛋糕放在桌上,离开前提醒:“最晚半小时后下楼。”
  培雅捧著盘子,虽然蛋糕看起来很美味,草莓的香气新鲜诱人,但她完全没有食欲。
只能干瞪着蛋糕。弟弟倒是吃得很开心。
  这样就足够了。培雅欣慰地想。
  飞快将蛋糕吞下肚的弟弟放下叉子,嘴边还沾着白色鲜奶油。本来以为弟弟会想再多
吃几块,但他却又继续追问:“大哥哥是不是姊姊的朋友?”
  培雅知道弟弟问的不会是以豪,而是传翰。这个问题她曾经可以毫不犹豫地回答,但
是现在无论选择是或否都很困难。培雅犹豫,弟弟那对好奇的无辜大眼紧盯不放。
  “是啊,是姊姊的朋友。为什么一直问这个?”培雅回答。不能让弟弟起疑,我是因
为这样才说是的,培雅心想。
  “因为大哥哥很奇怪啊。他一直、一直在哭。”

  端著还剩下一半的蛋糕与弟弟下楼时,培雅无法克制地猜测传翰哭泣的原因、想像他
痛哭的模样。心里没来由地一阵酸。为什么还是这样在意他?明明就是个虚伪的骗子而已
。不值得。
  可是,无论培雅脑海里为传翰冠上再多的负面形容,仍无法欺骗自己。之所以如此处
心积虑要骗过弟弟,是怕弟弟抖出真相之后,姑姑们会报警。然后那个大骗子的处境会很
麻烦,会引来警察的缉捕。
  就当把欠你的都还清。培雅心想。骗子、大骗子……
  
  
 
作者: Roni170 (Roni)   2016-12-03 11:04:00
唉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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