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安静,这片夜好沉好沉。
风仍低鸣,又是一场落叶弥漫、催人唏嘘的秋分时节。
岸边的流水兀自东去,却缺了粼粼的月影,因为今晚,月瘦小得可以。
堤岸旁的芒草扰得我背痒,所幸张成大字,在柳树旁躺了下来。
不小心踹翻了一酲烧刀子,那酒液顺着坡岸,往河中画出了一道银亮的波痕。
似同类,而非同类。
对你,我从来产生不了恨意,你夺走了我最爱的女人,还要求我协助你们私奔,
这是什么道理。
更令人费解的是,我答应了。
你给了我足够的银两,我装扮成连员外的家仆替她赎了身,安排了船与地点,替
你们打理妥了一切。
记得离开那天,我和小兔与你们在岸边道别,那时叶庄上下已被你的失踪闹得沸
沸扬扬。
我问你,这事该如何解决,是否要在安顿以后,捎封信给叶清,至少让他放心你
的安危?
你激动,指着我与小兔说:“今晚的事绝对不能让第五个人知道,我会永远记得
你们为叶某做的一切,至于叶庄,跟我已没任何瓜葛,要生要灭都与我无关。”
接着,你转向残月,眼神瞬间恢复以往的温柔:“失去这一切我并不后悔,要我
再失去多少都心甘情愿,只要那不要是妳,就好了。”
回想起来,才发现那眼神不该用温柔形容,而是冰冷,是残酷。
如今你回来了。
为了不失去你仅有的一切,你回来让小兔闭上了嘴。
接下来,换我了吧。
凭我微末的功夫,根本挡不住落叶藏锋的任何一式。
一想到那冰冷偏寒的剑锋迟早有一天会钉入我的心窝,我的身体就变得极度渴
酒。
又灌上了几酲,幸好这附近唯一的酒馆存量还算够,至于品质如何我也不讲究
了。
反正只要能醉人,管他是用什么方式,什么酒。
似同类,非同类。
你和她,在我的生命中,翻起了一波极为矛盾的浪,而我始终无法恨你,就像
现在我仍挂念着你们是否过得自在。
唉,也罢,逃到这应该够了。
喝下了最后一滴酒,我用手指蘸着泥土,在堤岸上一笔一笔呕著。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方留恋处,兰舟摧发。执
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晓风…残月…
朦胧中我仿佛见到了你,提着剑,眼神冷冰。
(END...http://www.popo.tw/books/577542/articles/676411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