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昊是一个很男生的男生，那种喜欢打球，玩电脑电动，男生朋友很多，讲话常常喷出一
堆脏话，但是却不太敢跟女生讲话那种类型的男生。
大学学的是视觉传播设计，到了建筑设计公司之后吃了不少苦头，幸好一边学习一边做
，公司也鼓励考取证照，下班之后也花了很多时间进修，每周都跑到台南成大补修学分
，通车辛苦，为的是考上建筑师执照。
他也就是在台南遇到小堇的。
当年小堇还留着可爱的短发，在台南的北门路附近的通讯行做个小店员，因为昊下台南
时忘记带充电器而在店里头遇到。
“咦？”他低着头拿东西结帐，当时眼前的小女生对他有些好奇，但是他没有特别留意
，付了帐准备要走。
“等一下。你是不是语葳的三哥？”小堇问。
“妳是…”他抬眼看了眼前这个圆圆眼睛的女孩，长得挺可爱的，个子小小的不瘦，胸
部很大。他脑海里头印象中没有这个人。“谁啊？”
“我是杨依堇啊，语葳的同学。以前常常跑去你们家玩啊。”她笑容可掬，但是他怎样
都想不起来妹妹有长这样子的同学。“有次我摔破你的机器人模型，你气得要掐死我
…”
“啊！妳是那个死猴子！”他吓了一大跳，“靠邀欧。那可不是机器人而已！那是HG飞
翼零式─炎耶！”
小堇哈哈大笑起来。“果然是昊哥耶！好久不见！”昊有些傻住了。那只死猴子怎么长
成这样了，本来那么黑那么矮，力气超大打人超痛，整天爬上爬下蹦蹦跳跳的，现在居
然长成白白净净漂漂亮亮的样子，胸部还这么大。
两人约了在附近的咖啡厅聊天，小堇说自己打算要去电信公司面试客服做内勤，但是因
为前辈介绍的该电信公司客服部门缺是在台中，高雄已经没有缺了，所以有点犹豫要不
要搬上去，毕竟找房子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于是昊就邀请她要不要一起住。
“咦？跟两个男生住吗？”小堇一脸嫌恶。“你们不会对我怎样吧。”
“谁要对妳这只臭猴子怎样。”他大笑说。虽然眼睛稍微的有望向她的胸部。
“你看了吧！”她护住胸口，一阵困窘。通讯行的制服是背心加短裙，让她一直很自卑
自己的肉多，看起来有点胖。“变态。”
“不是啦。我在想妳到底是吃什么长成这样的，要不要给丁语葳吃一点，她胸部平得跟
背一样。”他一时紧张就乱说一阵。
她到国中才开始发育，算是非常晚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长就长得非常大，现在已经
逼近了32F ，是她非常自卑的一件事，那个时期的男孩子又一天到晚耻笑她，所以她总
是驼背，也把自己包得很紧，但是越是穿得多，看起来就会越是显胖，所以她看起来总
是圆嘟嘟的。
她一阵羞赧，让他也吓了一跳，哦原来这个死猴子会像个女生一样的脸红耶。真是太神
奇了。这么多年没有见面，再见到时，对她的感觉称不上讨厌或喜欢，只是觉得熟悉而
怀念，但是她的笑脸和挽着他的时候，他会不自觉的紧张起来。
他们交换了联络方式，回去之后也常聊天。给她看了家里的照片，跟她稍微介绍了一番
，感觉小堇对那栋楼中楼的房子蛮有兴趣的，大约一个月过后，她就决定要搬来了台中
。那天晨和昊下去开车帮她载行李，剩余的杂物用邮局寄。
她看到晨的瞬间，眼睛都闪亮了。那也是理所当然的啦，他看起来俊美有型，又是耳环
又是刺青，他笑着看起来总是灿烂阳光，讲话起来总是甜如蜜，女人都喜欢。昊虽然不
懂那些，但是从大学时期晨就一直很受欢迎，也习惯他的光芒四射，对比起他的害羞生
涩，他对女生的态度总是自然大方，昊很羡慕。
他开着车，看着晨跟小堇聊天，小堇那样气质淑女拘谨的样子他是第一次见到，也就在
那个时候，他发现自己喜欢上小堇。他见过平时她的和煦可爱开朗大方，但是却没有见
过她那样淑女温柔的样子，真希望她的这一面可以为他独有，而不是对其他人。
搬进家中，因为先前住的室友搬离时有些东西遗留，就看着小堇忙进忙出的打扫和整理
，弄出了一大箱的回收衣物搬到楼下，还把两个大男生都不进去的厨房弄得很干净，摆
了一堆调味料和锅碗瓢盆。
“真不敢相信你们这么大个厨房居然都没有在用，也太浪费了吧。”小堇说，“以后我
煮菜给你们吃。”
“好想娶妳哦。”晨笑着说。昊瞪大眼睛，怎么讲的出口这种话！这是变态吧？女生会
喜欢吗？
“哈哈。”但是小堇看起来超开心的，这句话难道真的有用吗？
“我也要娶。”他马上现学现卖。“这样每天都可以吃到好吃的东西。”
“哼，我才不要嫁给你。”小堇一甩头，继续整理厨房，将瓶瓶罐罐分门别类。为什么
不一样，为什么？他表达能力有问题吗？果然还是人帅有差吗！？他转头恶狠狠的瞪
了晨一眼，而晨完全不明所以。
小堇住进家中也的确带来很多生气，每天帮他们准备早晚餐和中午的便当，像是很贴心
的妹妹一样。在电信公司的面试也很顺利，受训过后已经在向上路开始上班。
而且据说没有多久小堇就交了个男朋友，是同办公室的。
小堇总说一定要介绍给昊认识，其实他一点都不想认识，只能应付应付，后来勉强的吃
了几次饭，发现他是个不太贴心的男生。小堇总是像是小媳妇一样的跟前跟后，要照顾
他注意他有没有吃饱，吃什么不吃什么，他看起来还有点不太耐烦的态度，感觉就是个
屁孩而已。
他不喜欢那个男生，几次来家里他也没能相处亲近一些，他虽然感觉蛮有礼貌的，也并
没有做不好的事情，但却似乎没那么喜欢小堇，虽然小堇的表情总洋溢着幸福，但是总
她绕着他转。他不喜欢她穷忙的样子，感觉只有她一个人在乎他。明明小堇可以受到更
好的对待，她到底是哪里有不足，让她这样卑躬屈膝，委曲求全的。
对昊来说，小堇像是天使一样的存在。而看起来这个乔根本不懂得珍惜。
但是他没有多说什么，因为那是她的选择。
＊＊＊ ＊＊＊ ＊＊＊ ＊＊＊
然后妮娜来了。昊对妮娜的关心和疼爱，一直都被小堇认为是喜欢。他不知道怎么解释
，所以都默然以对。
那时刚好是妮娜经常烂醉的时期，而因为建筑师执照考试将近的关系，他经常在公司念
书到很晚，那天大概半夜１点多才回到家，那时是闷热的夏夜，倒在路边的妮娜全身是
汗湿的。
妮娜倒在大门旁边，穿着性感的红色洋装，脸上的妆感凄艳的虚浮着，而满身酒气，全
身都是冰凉的冷汗。他紧皱眉头将妮娜整只抱起，用力的打开门，将她丢在沙发上。她
最近瘦得厉害，应该没有正常吃饭。他把自己的包包和资料丢进房间后，扛起她回房间
。
他在门口放下她，在她的包包里头找房间钥匙，里头除了香水，就是一大堆的止痛药。
他看了实在心疼，找到钥匙，他打开房间开了冷气，将她丢上床，盖好被子后准备要离
开。
妮娜紧紧的抱了上来，边哭边拥抱着他，不肯放手。“不要走…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我去拿条毛巾给妳擦脸。”他拍拍她，感觉她的冷汗和泪水浸湿了他的肩膀。这时候
小堇的房间门开了，小堇去了浴室，拧了一条湿毛巾给他，帮她把脸上的身上的汗擦
了，手和脚因为摔在地上有些脏污，小堇也换水几次把她抹干净，还去房间里头拿了
眼唇卸妆液帮她卸妆。
妮娜哭得累了，也就倒著睡了。
“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受得了。”小堇担心的说。“海哥都不闻不问吗？”
昊摇摇头，小心翼翼的松开妮娜抓着自己的手，但是没多久妮娜就开始呜咽的哭了起来
，她便抓了个绒毛玩具给妮娜拥著，她才稍微消停一些。
“像小朋友一样呢…”小堇苦笑着。
“去睡吧…把妳吵醒了。”昊关上门拍拍她。
“昊哥。”小堇突然的拥抱，让昊吓了一跳。“昊哥很伤心吧。”原来还是因为妮娜的
关系，认为他很喜欢妮娜，心疼妮娜，所以这件事小堇想多多安慰昊。
“我喜欢的人不是她。”他轻轻松开她的怀抱。“妳就是不信。”
“那是谁？”
“妳啊。”昊说。
“什么啊。”小堇皱眉，“认真说啦，不要闹。”
昊沉吟片刻，看着她期待的表情若有所思，两人对视著僵持不下。
“昊哥都这样开玩笑。”小堇倒是先把脸别开了，装作若无其事。
“我没有在开玩笑。”他说，看着小堇有些侷促的表情，头也不回的下楼。知道自己或
许真的是唐突了，毕竟她还是有男朋友的。
小堇只是看着他下楼，什么都没有说。
＊＊＊ ＊＊＊ ＊＊＊ ＊＊＊
那年他顺利考上建筑师执照，花了五年时间准备，考了三年，费尽千辛万苦总算成功考
上。也顺利在公司开始以执照接Case，虽是联合型态的工程，但是他仔细认真，针对市
场需求都很有独特的见解，客户都相当满意。
在他考上执照的一年多后的某个冬夜，那天晨并没有要上班，但是店里有点事情所以还
是有前去店里处理。而妮娜去日本出差，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他们看电视看到十点多，
时间差不多了准备睡觉，结果睡梦中发生了地震。
这地震震度不小，一下子突然停电了，昊有些警戒的从床上跳起来。结果听到了玻璃破
碎和东西翻倒的声音，没多久传出了小堇的细微的求救声，他赶紧往楼上冲去，因为停
电，家里一片的乌漆抹黑，所以他一时情急不小心撞到了桌子和旁边的书架，花了一点
时间适应眼睛后，他跑上楼不停的叫唤她。
“小堇？怎么了？”她的房间门是锁的，他拍门问。“妳有受伤吗？”
“昊哥…”小堇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痛苦。
“我要撞门了。”碰的两声，他用力把门撞开，发现原来是床头柜倒了下来。玻璃碎裂
一地，他吓得魂飞魄散。“小堇！妳没事吧！”
“我动不了…”幸好小堇平常睡觉会习惯用被子盖住头，似乎没有受很严重的伤。他花
了一些时间，小心翼翼的把架子上的东西一点一点的搬开，打开小堇的被子时，看到
她的额头和太阳穴的地方渗出泊泊的鲜血。小堇哇的一声冲进他的怀里大哭。“好可
怕…”
他赶紧抱住不停颤抖的她，心疼的不能自已。“没事了没事了。我送妳去医院好吗？检
查一下也好。”
“嗯…”她点头，紧紧的环抱着他的肩膀，看来真的是吓坏了。“可是我的手机在床边
，包包和外套也…”
看了一眼，原来小堇只穿着单薄的长裙睡衣，他看着一团乱的房间，不知该如何下手，
所幸灯突然一闪，电来了。但是开了灯他才看到，她不只额头流血，连脸颊和鼻梁上也
有伤。他赶紧拿了旁边架子上的毛巾给她压着还在渗血的伤口，从一团乱中找到她的手
机和包包，扶到楼下让她坐着稍稍休息。
“我开车带妳去医院。”昊把自己的羽绒外套套在她的身上，又给她的脖子绑了一条厚
厚的围巾，转身进去拿钱包钥匙和手机，车是晨的，但是他没有时间通知了。“不准
哭哦，眼泪碰到伤口很痛的。”
一路上她都有尝试要联络男友，但是好像是因为一时的断线，讯号不好，连上之后他也
没有接电话。到了医院挂了急诊，医院处理伤口时才发现昊的手和脚都有割伤，也顺便
在医院处理了，两人在等候的时间顺便的联络了家人和朋友，确定大家都安好。
“下次别在床头柜放那么高的架子了…太可怕了。”昊看着她仍然心有余悸。“妳要是
没有用棉被盖住头，可能就不只是这些简单的伤口…”
“都破相了。”她照着镜子检查伤口，“嫁不出去了…”
“别照了。”他说，“不是说过会娶妳了吗？”
话说完她赏了他一个白眼。“谁要嫁给你。我才不要语葳当我的小姑呢。而且你们家有
三个哥哥感觉很烦馁。”
“我大哥二哥已经结婚了啊。”他本来还想多说什么，但是觉得自己讲得太多好像很认
真，所以只是轻轻带过。
开车回去的路上，他提议。“晚上睡晨那里吧。明天早上再帮妳整理房间。”她点头。
但是回到家的时候，晨也回来了，说店里也一时跳电，稍微处理了一下才回来。他上前
捧着她下巴心疼的在她脸颊上亲吻说，“我看到短信都吓到了。小堇居然受伤了，还好
没有怎样。”
小堇开心的羞红著脸笑了。又是这种话，到底怎么讲出口的。昊想。
因为地震的关系，处理了一阵子已经早上五点多了，两个人其实又累又困。昊问：“那
怎么睡呢，晨你要跟我一起睡吗？把房间让给小胖妞睡一晚，明天我和她都请假，把房
间整理一下。”
“我不要。”晨睡眼惺忪的张开双臂说。“我才不要跟男人睡。叫小堇过来吧，哥哥好
好保护妳。”
小堇顿时羞红了脸，摇摇头说。“我跟昊哥睡好了。”昊一惊，半晌说不出话，好一会
儿才赶紧冲回房间整理，他的房间不大，堆满了设计图稿和书本，床还算干净了，他拍
拍床单，抖抖被套和枕头，多拿一件干净的毛毯出来给小堇。
“妳睡里面吧。”他说。“里面有充电器，妳接着用吧，我还有多的。怕晚点乔会打给
妳。”
“好困哦。”看着脱下外套的小堇爬进床内，那件睡衣很透明，而且她没穿内衣，粉红
色的内裤在白色碎花长裙里面很是显眼，害他吓了一跳把灯给关了。“以前我也有跟
你们一起睡过啊。以前在你们家的时候。好怀念哦。”
“我不记得了。”他小心翼翼的爬上床，感觉两个人的距离只有一点点。“那么久以前
的事情。”
他记得。他其实都还记得。那时候小堇只有小学二年级，而昊大约是国中的年纪，看着
这个又黑又野的小女生爬上床舖，睡在语葳旁边，两个小女生把被子盖过脑袋，不停的
窃窃私语、弄来打去、在被子里头笑个没完。因为吵得他们睡不好，就读高中的二哥还
冲上前去搔她们的痒，顿时尖叫爆笑声不断。
小堇快要睡着的时候，手机响了。“喂？”是她男朋友。
“我在上班，怎么了？”
“地震耶刚刚，还好吗？我们家停电了耶。”
“我知道停电，妳知道一停电，电话量就爆炸多的，客户收不到讯号都打进来骂人，超
烦人的。”乔开始抱怨个没完，结果小堇也没来得及跟他说自己受伤的事情，就草草
被结束了通话。她倒下，把手机充电器接回。
是男朋友吧？刚刚的电话，怎么感觉她好像也没有很开心？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看着黑
暗中她小小的肩膀，她也不胖嘛，只是胸部大的关系，才会看起来感觉好像有点肉，她
裹着被子，有些动来动去的，一会儿后吸著鼻子，感冒了吗？他想着天气冷，可能她盖
的毯子不够厚。
“会冷吗？”他把自己的棉被再盖在她身上。
“…谢谢。”她迟疑了一下，又说。“还有昊哥…谢谢你今天来救我。”声音竟是满满
的哭腔。看来是刚刚那通电话，让她很难过吧。
“怎么啦。”他压抑住想把她一把拥进怀中的冲动，装作没事的拍拍她的头。“不是说
不要哭吗，眼泪滴到伤口很痛的哦。”
“嗯…”她点点头，“没有啦…。我没有哭。”
他又接近了一点。“是乔吗？”
“嗯…”
这男人到底是搞什么鬼。昊看着小堇哭泣的背影就一肚子火，忍不住有些抱怨。“连远
在日本的妮娜知道了都会问会关心，他怎么就这么自私。”
“昊哥…”小堇的脸转了过来，果然挂了两行眼泪。“不要那样说他…”他不知道自己
哪来的勇气，用力的将她抱紧在怀中。她充满著女孩子独有的温软和清香冲进他的中
枢神经。
这是第一次，他鼓起勇气去接近她，跟刚刚救她时，她吓了一跳冲进他的怀中不同，是
希望能够拥抱她而这样做的。他抱得很紧，胸膛感受着她软软的胸部的紧贴著，他感到
喉咙干涩。
“昊哥…”小堇竟然没有躲避，甚至将手环绕着他脖子，此举更是让昊激动不已，他的
欲望满胀著，放在小堇背后的手把她拉近，轻轻的接近她的唇。而她没有躲避，四片
唇瓣轻轻的贴合，她感受得到他的心跳，真挚而狂野，他也感受得到她的羞怯缓慢的
回应。
或许是因为太急切了，他轻轻解开她的睡衣上釦，露出她雪白的大片乳房，他的手稍稍
盈握她的柔软，使得小堇轻轻低吟喘息，更弓起腰鼓舞着他，但是当他伸手进她的裙䙓
内，就被她一把推开了，她阻挡住自己的胸口，脸上是亮晶晶的泪水。
“对不起…”他直觉着要道歉，想是不是自己太急了。
她用毯子裹住自己，轻轻的擦著泪。“…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她的话有些责怪，让昊
无法理解，她明明也有反应，并不是不愿意，为什么好像是他在强迫她？
“跟乔分手吧…”他鼓起勇气说。“我会好好照顾妳的。”
小堇摇摇头。“对不起。”
“为什么？”他无法理解。“那为什么让我吻妳？让我抱妳？”
小堇仍然说：“对不起。”
他坐着看着小堇无辜的眼神半晌，有些恼怒的离开房间，到早上没有再回去睡。为什么
惹她哭了他却不知道为什么，是因为他不够好吗？不管他做得再多，只要不是男朋友，
他就没有机会吗？他实在不懂，她到底有没有一点点喜欢他呢？
隔天之后，他就更火大了。她找了晨帮她整理房间，重新钉柜子，整理架子，破碎的玻
璃清理等等。为什么不是他？他做错了什么？看到他的时候，她就像一只惧怕的小兽，
他只是想跟她谈谈，她却紧张害怕的想要逃走。
那天之后，他有一个礼拜不回家。他说是为了工地工程的进度延后，但是根本是刻意躲
避她而睡在公司。
＊＊＊ ＊＊＊ ＊＊＊ ＊＊＊
那时候遇上了一个叫做淇的女孩，她是人事部的，长得清秀漂亮，年纪稍为年长他一两
岁，个性比较嚣张跋扈。在他尚未考上执照前，他们就已经算是有点熟识的关系，但是
因为他不太擅长跟女生打交道，所以都只算是点头之交。
而因为去年终于考上执照，他跻身到年薪百万的建筑师行列后，便收到了很多公司内女
性的邀约，他避之不及。他隶属于公司的专案部，在中区办公室共有四个组别，占用三
四两楼层，而人事部在二楼，但是淇总蹬着她黑色的细跟高跟鞋和极短裙游走在三四楼
间，一边展现她的身材一边有种物色或是打猎的感觉，专案部他们那一组的不管经理协
理还是设计师都很喜欢她。
那天晚上，他如常的回家洗澡后，回到公司躲在专案部某小型会议室里面的沙发上，关
灯准备要睡觉时。她拿了钥匙开门进来了。
“丁昊颖先生。为什么偷偷占用会议室？”
灯一开，他看到是她。“干，吓死我了。”
“吓到了吧？”淇笑了。“你好多天没有回家了呢？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昊说，并没有问为什么她会知道这种事情，她没有什么事情不知道的，连
他的生日住址她都查遍了，上个月还送了一个新进的型男设计师很漂亮的腕表。“把
灯关了。我要睡了。”
“哎。别这样。”她坐进沙发，窝到他的身边。“你都不接我电话耶。”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接。”他懒得跟她虚以委蛇。
“为什么不？我记得你还没结婚啊，你有女朋友吗？”他越是拒绝她，她就越觉得有趣
。
“我不想交女朋友。”他说。
“我也不想交男朋友啊。”淇接近他，笑得魅惑。“原本觉得你只是腼腆，没想到是这
么酷的人。”
昊看了她一眼，“把灯关了。出去。”淇笑了，毫不犹豫的轻解罗衫，跪坐在他的面前
，解开他的裤头，而他没有拒绝。他的脑内一片混乱，他从来没有这样看待过男女关系
，从来没有尝试去抱过自己不喜欢的女人，没有亲密与拥抱，只有一种禽兽厮杀般的较
劲与对抗，像是要掏空自己的将欲望满泄，最后空洞得一点都不剩，结束之后只有罪恶
，没有快感。
但昊喜欢。
他喜欢处于一种快感舒畅但又罪恶沦陷当中，界于两者之间的绷紧状态，让自己觉得有
许多可能性，陌生空洞的自己、狠毒冷漠的自己、虚情假意的自己，那时候小堇的温柔
微笑娇俏可爱全都不存在，他的眼中只有自己。
而他开始带许多陌生的女伴回家之后，小堇的反应也让他很满意，她的惊吓和嫌恶，她
的担心与不安，都变成他每次回家时最想看到的她的表情。
这件事情似乎造成了妮娜的不满。那天妮娜是半夜的夜车回到台中，回家梳洗之后，她
进了昊的房间。
她没开灯，进入了昊的被子里，从背后抱他。他微微醒来，“回来了？”
“嗯。”妮娜有些欲言又止。“昊。”
“怎么了？”
“最近怎么了？”妮娜问。“这样真不适合你。”
昊沉默了半晌，看着黑暗中的妮娜，她紧靠着自己的肩膀。“妳呢？”
妮娜没有回答，代替回答的是她的吻，她温柔而疗愈的吻，从来妮娜对昊的需要都是她
单方面的任性，她没有主动关心过他，这让她有些自责。她太过自私，只专注于自己的
伤痛，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温柔体贴如他，曾几何时变得那么尖锐暴躁。
“小堇讨厌你了吗？”妮娜说，“发现了你其实是个色胚，一天到晚盯着她的胸部看了
？”
“更糟。”他把事情说完之后。妮娜笑了。
“她有男朋友的嘛。或许小堇还在犹豫不决啊。”妮娜说。“这样就退缩了吗？”
他不说话。他喜欢小堇，小堇不是不知道，但是这些年来她总是装傻，总是躲避，总是
给他有着若即若离的错觉。那次的感觉，他不是没有想要探究或是了解，但是小堇根本
没有给他任何机会去谈。
为什么？他不愿意把这个问题思考得复杂化，喜欢就喜欢，讨厌就讨厌。有那么困难吗？
“我喜欢上晨了。”妮娜说，昊有些意外的看着妮娜认真的表情，看来并不是在开玩笑。
“那个家伙是个百分之百的好人，但是谈恋爱的话，我从来不知道他想什么。”昊说。
“如果以做爱来说的话，他是个非常温柔的人。老实说我从没有遇过对我这么好的人。”
她说，一边将手伸进他的裤档里头。
“别想。”昊抓住她的手，扯出一抹轻笑。“我还没妳那么疯。”
妮娜也笑了。“但是你变得更有魅力了嘛。”这次换昊，将她轻扯过来给了一记深吻，
像是感谢她的安慰。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