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 泥娃娃 6

楼主: xereo (凛悠悠)   2016-03-26 14:27:32
✽6
当我听见红低沈地说起话时,
我的内心有两个巨大的声音在碰撞,
高兴的是我终于能看见她往更好的方向走去,
但令人不安的是,这一切反而变得不真实。
究竟她的内心藏着什么?
她的过去藏着什么?
我真的认识她吗?
这些疑问像是不会退潮的浪,
拍打在我的思绪之中。
但抵抗着疑问与猜疑的是那紧紧拥抱,
那股温暖将我的自私与理性定上结局,
决斗之螺旋的落幕宣告著天平的倾斜。
当琳芸戏剧性地关上一扇门之后,
我能感觉到自己内心有股奇异的情愫持续膨胀。
对于红来说,我是如何的存在?
当那如真情流露的占有与拥抱在眼前定格成画面时,
我内心的膨胀将无所遁形地显露。
我与她,
会是怎样的未来?
当我思考这件事的时候,
我能感受到她的眼神如黑洞般,
将我的情欲无情吞噬。
接着我向她索吻,
我完全沈浸在眼前的视觉飨宴之中。
她的过去,
肯定能理解我所做的吧?
她的拥抱不就是宣判了答案吗?
要不是如此,我也不会…
我脑中剩下的只是我在合理化的断句。
在她了解我的所求之后,
下意识地一手搭着我的胸膛,一手向下恣意地探险。
她的羞涩虽写在脸上,但熟稔的技巧却无可挑剔,
每一道恰到好处的动作精准地打在我的心头上,
她总是善用她与生俱来的艳丽与表情。
我很快地失去理智,
仅仅只是在玄关附近就开始缠绵起来。
她转头妩媚地看着我,
展现那玲珑有致的身材与充满视觉的冲击。
我很快地就冲刺向前,
将过去仅残存在我脑中的遐想终止。
此刻,是最美好的时刻。
我内心那头怪物不知不觉地控制了我的大脑,
下一秒,我像是变个人似的,
用一种极尽不温柔的方式鞭策她。
直到落了一地的鲜红与我不禁冷哆嗦地颤抖时,
我的罪恶感以超越指数形式的方式上升与回馈。
我抱紧她,我知道我跨过了界限。
原则上,我并不能跨越这道界线,
那道界线一旦跨越了,
我们之间就会存在越来越多不对等的信任问题。
对于红来说,我只是因为生活上没有选择下的一种依存,
而对我来说,她却像是彗星一般灿烂,
虽然只是在我生命短暂闪烁,但已经留下无法取代的痕迹。
“对不起…”我不确定她是否能听懂我的用意。我那深刻的拥抱只为了抹平我内心巨大的
罪恶感。她转头看着我,用她那独特的眼神安抚着我,我们之间没有语言及言语,但却无
声地令人动容。
我紧抱着她,希望这一刻永远停止。
我知道,这是巨大的转变,
我们将会以别的角度、别的故事,重新一段新的生活。
是吧?
我亲了她,这一次出自理性。

时间渐渐地在我手中流逝,
为了让她学会所有该学的事情,
我选择不逃避,毕竟我连唯一可以获得的救援琳芸,
也离我远去了。
为了身兼母职,我查了很多女性用品相关资讯,
从卫生棉、卫生棉条到月亮杯等,
从周期后半段的量少该选择多少公分的卫生棉,
到该怎么选择夜间使用了卫生棉。
当然,每个步骤我都会讲解给她听,
虽然我不确定她是否能吸收我说的。
我更加努力地把能查的资讯都给了她。
我从没那么认真看待这件事。
也因为如此,我们的心似乎更贴近,
有时她会无预警的紧紧握紧我的手,
如果是在家里还好,要是在外面逛街我都会尽量避嫌。
毕竟,我已经是个大叔了,
某种程度上来说,我只是在满足内心的某个洁癖。
我不想让迎面走来的国中生或者高中生对红有任何一丝一毫的数落。
‘哇,这也行。’
‘有钱真好。’
‘果然口袋够深,怎样都可以。’
那种自我想像的流言蜚语总是在我脑海里挥散不去。
它驱使着我为红作出更多的选择与决定。
距离与她一起生活有一、两个月的时间,
最让我有成就感的就是,
她从完全与人类社会脱离的状态,
到现在即便只身出门逛街也不会引人注目。
她超乎常人的学习力让她不用上学,
也超越了所有同龄学子的能力。
我并不担心红在吸收知识上的适应性,
而是另外一件更棘手的事情。
无论是天才还是庸才,
最终还是脱离不了要踏进‘社会’这巨大的染缸中。
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哲学,往往是一辈子都学不完的艺术。
很多事情过犹不及,要做得恰到好处比维持六个标准差还要困难。
然而,红是完全不具备任何社交能力的。
这不是靠我去蒐集资料就可以完成的。
总有一天她必须要出去飞,
我只是她暂时的避风港而已。
但对于我们最困难的不是申请上学而已,
红基本上是没有报过户口的孩子,
毫无资料、毫无能查证的过去。
要是我要用领养的方式,还必须先让她报户口,
其户口可能会先转入公家单位。
这中间的种种手续让我觉得这是一趟难以克服的难关。
我查了相当多的资料,
甚至请了廉价的征信社,
用红的照片去追查以前她是否报过户口,
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省去一大段繁琐流程。
征信社的人并没有查到任何户口资料,
仅仅只是找到几张参考照片。
几张古老的都市风景照,
及一群不知所云的合照。
我很快地将它放进我的抽屉里,
怨叹还是一分钱一分货。
然而这一切困境都比不上人群对她的冲击,
无论是走哪一条路,
我深怕过去琳芸发生的那件事会再次上演。
因此我收起了要她去唸书的念头。
我试着在家教导所有能够教的东西。
在这段期间,我把能教给红的,都教了。
即便我不在家的时间里,她能够打理自己。
从烹饪、家事、阅读、音乐、艺术、逛街到运动,
扣除掉社交能力,她已经是一个独立生活的孩子。
然而,当一切的脚步逐渐踏实沈稳之后,
我们面临到一个最大的挑战。
残酷总是来得相当低调,
接近无声,却又掷地有声。

前天下午,经理难得走到我的座位来,叫了我一声。
他面带微笑,我猜测这应该又是又有什么职务调换。
我微笑点头,深呼一口气,将皮带系好。
走进经理办公室的时候,
我还在低头想像会是哪一种可能性。
一:‘抱歉,东裕。由于今年美国总公司有重要的专案要执行,所以你可能要去支援隔壁
课的Team。’这种可能性听起来还不错,但是不太现实,毕竟不是大事,所以不可能出动
经理还跟我谈,大概课长来找我聊天就可以了。
二:‘东裕啊,由于明年市场供应趋于稳定,所以我们的人事成本必需要多加考量。之前
答应你的调薪,可能要缓缓了。’虽然这不是好消息,但这个可能性高多了。不过日子还
算过得去,原则上我是不会计较太多的。
当我在专注于自己的想像时,
诏凯缓缓地坐下,面带复杂的表情。
“东裕啊,抱歉了,特地找你一趟。”诏凯即便当上了部经理还是相当客气,或许就是因
为他这套了得话术,才能不断高升吧。
“哪里的话,怎么啦。”我拉开办公椅缓缓地坐下。
“实际上这不该是你的浑水。”他面有难色地摇摇头。
“嗯?”
“对不起,我实在是保不了你…”诏凯摇摇头。
“怎么了,有话好好说。”我不确定我是否有听错。
“你应该知道公司下个礼拜要被美国总公司买下的事情吧。”
“是有风声没错,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他们已经拥有了最大股权,等于是拥有了公司经营
主导权,何必要在花钱把其他股份入手。”
“那是因为红潮的关系啊。”诏凯摇摇头。的确,无论是谁都没人挡得住红色狂潮,他们
拥有近乎没有上限的国家辅导基金,可以以爆炸般的姿态空降任何产业,早期在重工业,
现在已经把矛头指向IC设计、半导体业。
“所以是为了不要被并购,选择先买下大部份股份囉?”我回应。
“是啊,毕竟我们的总公司在由于美国国安的关系,至少是不会被这波红潮买下。”
“我懂你的意思了,所以…”其实我相当紧张,说到这里,已经算是进入了会话的尾声了
吧。
所谓的交换股权,就是要从外资公司成为真正旗下的真正子公司,接下来就是公司内
部的体检了。减员至少30%吧?我想。每个人都要各凭本事躲过这波浪潮,最终是人力盘
点的结果让我坐在这边吗?
“所以真的没机会了吗?”我微笑。
“抱歉了,东裕。”
“好吧。”我耸肩,从好处来想,终于不用再忍受诏凯这种上司。我对他点点头,准备要
回办公室收理家当。
“对不起啦,东裕。”
“其实你不用跟我对不起啦。”我说:“换做是我,也会做一样的选择。这段期间承蒙你
的照顾了。”诏凯向我握手,结束我们这辈子可能仅有的缘分。
回家路上,我坐在刚贷款不久的中古Mazda车上,
我在脑海里不停盘算经济负担,以及下一份工作的去留。
虽然会拿到资遣费,不过必须要把握黄金时间。
如果是之前的我,可能就不了了之的先过一段委靡生活再说。
但现在的我,可不只是我一人在生活而已。
现在的我,除了自己,还有红。
我开始思考人是否是被需要的动物,
当不被需要时,觉得自己只是灯火之中的一盏孤灯,
即使熄灭,落下万千大雨,仍终究仅仅是背景中的一则无聊故事。
然而,现在的我,
不容许自己有熄灭的时刻。
我将车停好,从地下一楼搭电梯到二楼,
接着走到熟悉的家门口,我按下电铃,
迎接每日最期待的时刻。
红打开了门,
虽然我们不曾交谈过。
但她可以理解我说的事情,
我的快乐、我的伤心、我的难过,
她都能体会。
今晚的菜色又证明红以一种超越常人能理解的速度进化中,
她似乎在自行研究食谱。
洗澡过后,我泡著会令人沈静的洋甘菊茶,
红正在沙发阅读最近上映的太空电影相关物理书籍。
我对于五度空间的世界并不太有兴趣,
所以就不跟她讨教物理了。
“对了,最近我们有可能要搬家。”我边看报纸边说。她纳闷地看着我,不需言语,我能
理解她眉头中的意思。
我解释了我被公司资遣的事情。当然,为了保留自己的男性自尊,我极度润饰整个资
遣过程。红并不太清楚这将意味着什么。于是我开始跟她解释我们的经济来源、存款、手
边能动用的证券、其他金融产品。并且说明了我们每个月的平均开销。由于红鲜少有独立
的生活经验,因此还不是很了解对于工作及生活之间的平衡关系。毕竟除了金钱以外,生
活中还有很多东西是不能摆进数学里量化的。
我在跟她分享这些关系的当下,想到或许这是一次机会,一个转折的机会。可以让她
的生活逐渐走向人群。因此我在租屋物件的选择上,尽量放弃过去熟悉的套房。我试着寻
找分租套房、较为紧密的社区大楼等等、并且首要条件就是要廉价。毕竟要快速找到新公
司,以我的年资可能在许多公司会被看成养不起的大佛。
在经过一段痛苦的求职阵痛期之后,我在一间起步的公司要到了一个职位,虽然会很
忙,但应该可以给我跟红更好的生活。当然这段期间,我给红作了最坏的示范,有时我会
喝些酒,有时我会想起那些我不想想起的悲惨过去,有时我像是将红转变成一种工具,每
次我都后悔不已。每次畅快与发泄之后我总是会紧抱着她,每次对不起就像只是一个形式
。我的后悔与大男人主义不停螺旋,最后能让我保持冷静的或许就是那身为‘父亲’的一
种奇怪念头。
我能感受自己的心理变态,
上一次是什么时候呢?
已经像是上个世纪了吧?
最后划下这段痛苦日子的是当我拿到offer时,
我开心地抱着她,与她分享。
虽然她不曾说过话,但我可以看见她脸上堆满的喜悦。
为了让我与红这个微妙的小家庭快速稳定下来,搬家的事宜也要快点尘埃落定。我选
择了快速道路可以沿路抵达的社区。最后我们在一处紧邻大学的静谧社区中找到了一层分
租套房。
租给我们的房东也住在里头,我认为这样房东会更加注意所有生活起居规范,这能使
我们的新生活更加安定与充满朝气。
我们隔壁的住户,就是房东。目前由房东秋玉与她的儿子邦谚住在里头。秋玉是某个
上市公司的董事秘书,最初当我还没意会她是房东时,以为他们也是看上这里租金便宜,
才在这里定居,后来才发现,整层分租套房是属于叶小姐的,不仅这层,同栋的上下楼也
是她名下的财产。实际上他们家并不缺钱,纯粹是因为家中空房间太多,秋玉不希望最后
都拿来养蚊子,因此以非常便宜的价格出租。当然,如此廉价的租金配上配备不俗的物件
,成为附近一带的抢手商品。而我能有幸租到这间房子是因为老东家认识的隔壁部门朋友
介绍的。
秋玉小姐十分亲切,如果不说她的年纪,可能看上去只有三十来岁,保养得当,瓜子
脸,挂著时尚的俏丽短发,让人感觉她的年纪又更小。一开始我害怕红会无法适应与外人
接触,毕竟几年前琳芸的事件带给我的影响非常深,我深怕红会有冲动失去理智的时候。
不过经过这几个月来的调整后,那种无法控制失去理智的情形就越来越少发生了。
在与秋玉小姐谈话聊天的过程中,我都处于一种极度紧绷的状态,好险秋玉小姐十分
会拿捏谈话的艺术。事前我有跟她提过‘我的女儿’在精神层面可能有一些状况,希望她
不用使用太过尖锐的字句与话题,另外‘我的女儿’可能不会说话。
因此她时常有意无意地让聊天话题带往红感兴趣的话题。秋玉小姐的有备而来让我十
分感动,她很快地让红沈浸在欢乐的气氛中。我是第一次看见红在外人面前如此放松的样
子。
除了秋玉小姐以外,我们也认识了她的独生子邦谚。邦谚在附近的大学唸书,我们前
去拜访的时候,正好是他准备期末考的时候。他长得相当高,我不清楚秋玉小姐过去的老
公是什么样子的人,邦谚长得一表人才,酷酷的脸庞搭著时下需要抓造型品的油头造型,
穿着一件白色T-Shirt。
我对邦谚并非有敌意,只是这是红第一次接触我以外的男性。
实际上我根本不晓得来自我下意识所萌发的那种敌意到底从何而来。也许是邦谚出众
的外表,也或许是红第一次见到邦谚的表情令我印象深刻。
过去她不曾以正常女性的角色与我以外的男性接触,
她愣愣地看着邦谚,而邦谚投以一个示好的微笑。
也许他们之间的互动仅仅只是蜻蜓点水般的平淡。
但我内心害怕,我在红心里的地位可能会有巨大的变化。也许是我那心底长年累积的
自卑感成为对邦谚的敌意。每当我有这种感受时,都会非常讨厌这样的自己,我对如此款
待自己的秋玉小姐感到抱歉,但我就是制止不了那脑内嗡嗡作响的声音。
这样的敌意也反作用到红的身上,拜访完的当晚,我试图用自己在床上的表现来挽救
自己的自卑。红虽不能理解原因为何,但也满沈浸在其中的。
当我拥著红入睡时,也对这样的自己感到失望,我不知我何时开始变得如此软弱。最
早的开始不是只是想帮助红吗?结果反而将她利用自己红对自己的信任綑绑在身边。
这样的我们会真的幸福吗?
随着日子的过去,这个问题渐渐在台面上浮现。每当早晨我拿起电动刮胡刀时,我就
看见镜子的自己已经逐渐衰老,眼袋、皱纹、疲倦的暗沈肤色。我已经越来越接近不可能
会再轻易找到另外一半的中年人了。
而红呢?
她的青春年华都写在脸上。她就像是星星一样耀眼。不仅仅是我,可能与她接触的人
都可以看到她的耀眼吧。就像是拜访叶家的那一天,我已经看见邦谚脸上写的惊讶。
一想到这里,就无法了解自己不停想把这耀眼的星星藏起来的原因在哪里。是我旺盛
的占有欲吗?我的自私似乎成为了不会满足的怪物。
不,不应该是如此的。
我发觉内心养的自私怪物慢慢将这一些怒火转移到了最不该转移的对象。
我原本以为等一切生活的琐碎事宜到了个段落之后,
我跟红会过得更好。
但身不知新生活开始之后,庞大的工作压力几乎像是压倒我一样。
在那些无穷循环的解issue中,我苟延残喘地撑著。
我清楚这是我唯一的工作机会,
只要有一点点怠慢,
只要有一点点疏忽,
就会被无止尽的后浪给淹没。
因此每当我回到家里时,已经接近晚上十一点。
我与红可以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
一开始她还会等门,然后我们彼此交换生活上的事情。
但我发觉因为如此,我们之间开始产生越来越大的间隙。
她宛如海绵一般,不停地吸收新知识。
每当她开始分享自己又去图书馆查了什么书时,
我只能跟她分享自己在工作上又解了多少问题。
无聊又无法形容的无趣工作,丝毫无法撞击出灿烂的聊天火花。
“所以妳会去哪个图书馆啊?”我问,用叉子卷起意大利面。今晚,红为我烹饪这些义式
料理,最近她好像迷上了烹饪。
‘隔壁那个大学。’她在便条纸上写下文字。
“可是妳有办法借书吗?”我纳闷地问,毕竟红连身份证与户口都没有,更别说是要以市
民身份申请一张学校图书馆证。
‘我跟邦谚一起去。’当她那白皙纤细的手写下邦谚两个字的时候,我仿佛遭受了电击一
般。
“邦谚…所以你们很常一起出去吗?”
‘还好。’原来红也已经学会了闪躲了,我看见了她眼底的闪烁。
“也不错,至少有人可以照顾妳。”我用反方向的语句说明,她丝毫感受不到我的用意。
她点点头,她反而从容又直觉地回应我。我假装满脸堆满笑容,实际心里正起了一阵狂风
暴雨。
“不过,妳意大利面煮得真好吃。”我换个话题。
‘我练习了一阵子,这不像解数学问题那么简单。’她写下。
“练习?所以你中午都自己吃那么多盘意大利面哦?”她似乎若有所思,接着写下:‘偶
尔秋玉阿姨没上班时,我都会煮给她吃。’我心里很清楚这不是真的正确答案,正确的答
案应该是邦谚吧?
跟邦谚一起去图书馆k书,
跟邦谚一起回家里吃意大利面,
还有跟邦谚一起做什么?
我的狂风暴雨不小心渗透到了脸部。
‘你还好吧?’红将纸条递了过来,用着她那无辜的脸神看着我。
“没事,只是想起一些事情。”差一点就露了馅,我再次带起微笑面具。
差一点我就要失去理智了。
我们之间的关系,
从像是紧密的爱人慢慢变化成真正的父女。
她已经不像是过去黏着我的女孩。
虽然我深知她仍然非常沈浸在性爱的欢愉之中,
但是我们已经失去了那种最初的冲动与感受。
红的意兴阑珊不然就是心不在焉,
像是挡箭牌,说服我们该好好休息。
这对我来说是巨大的困扰。
一直以来我靠着在床上征服她,
来缓解我内心极为丑陋的怪物,
并且这是我唯一可以找回自尊的地方。
我从某个角度来看,只是种行尸走肉的工具,
其保存期限已经到了上限。
我的不有趣或许已经不是她心中的意外。
她开始习惯,没有我的生活。
她开始习惯全新的生活。
每当假日我想好好与红相处,
我才发现她已经有自己的生活圈了。
她开始有自己的行程。
最早,她还会像是做错事一样问我可不可以。
我对她说这就是我们搬家的目的,
我开心都来不及了,
怎么可能还会反对。
然而她的生活圈已经不仅限于跟秋玉小姐去逛街这种行程,
她开始打入邦谚与他的同学生活圈。
念在邦谚是秋玉小姐的儿子份上,我并不想要计较。
即便是醋意冲上脑门的我,
仍坚信自己还是某个对于红来说的重要的人。
但是事实是,
我是那个逐渐被淡忘的人。
红开始慢慢忘记对我报备行程,
往往总是比预定时间晚了非常久才回来。
她开始学会人与人之间的隐瞒与打发。
并且开始用性爱安慰我她还是在意我的。
但是我很清楚她已经不是全心全意地在自己身上了,
我在她眼中已经看不见那种渴望与真诚。
取而代之的只剩下应付与虚应故事。
现在的我,似乎也失去了对她的专属特权。
失去了处于我心中那块优越感净土。
我才是最贴近红的人,
一直以来都是啊。
我对她的付出、我对她的关心、我对她的期盼,
我是真正爱她的人。
那块净土,正渐渐崩坏当中。
我心中仅有那某个善良的自己为她开心,
剩下的都是不断低喃自责的声音,
很多时候,我独自一人在家,凝望着天花板,
暗自思忖,如果没有搬家有多好。
接着,那无法收拾的愤怒与不满,
变成了一道无法挽回的序曲。
我独自品尝嘴中的丹宁味道,
作了一个可能会无法弥补的决定。
作者: shengsbleach (粪青龟)   2016-03-26 17:38:00
推!
作者: lumosnox (t.ds.ot.m)   2016-03-30 22:21:00
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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