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影柔后来知道正妹女仆说的放热水是什么意思,只见正妹女仆从容不迫,为她倒了
一杯水,她喝了一小口解渴,原来是温热的柠檬水。
正妹女仆缓缓的离开,苗影柔却目不转睛,盯着她的背影看。也许苗影柔此刻可以向
部门同事胡筱岑看齐,当个蕾丝边,去要正妹女仆的手机号码,搞不好成功机会很大呢!
“看样子,妳自己公司旗下的店,却从来没去过。”张君雅笑着说,把苗影柔的注意
力拉回来。
“对啊!”
“妳应该很饿了吧!”张君雅手边也有菜单,不过他并未打开。
“其实还好,刚才坐了一个舒马克开的车子,现在还满晕的。”
“哈!哈!”张君雅笑得挺大声,连附近的人都在看他。
“你要告诉我,这七个晚上,是怎么回事吗?”苗影柔开门见山地问。
“嗯!妳知道妳们的‘女仆咖厚’几点关门吗?”张君雅问。
“想考我?是凌晨一点!”苗影柔不假思索地回答。
“没错,如果妳可以等到打烊的话,我就会告诉妳……”这是张君雅一贯的神秘回应
。
一点?苗影柔突然想到,住的地方,前七夜的奇特景象,也是凌晨一点开始的,难道
这处“女仆咖厚”,暗藏玄妙的答案?可直通那间房子?张君雅没有再多说,也打开菜单
,慢慢欣赏,不过他的嘴角,正微微上扬著。
过了几分钟后,来了一位笔挺西装的男人,他看起来很像明星强尼戴普,而且还涂眼
影、左边戴耳环,虽然很帅气,不过隐隐释放出妖异的气息。他胸口的名牌,写着“店长
颜四维”,苗影柔很好奇,不知道他是如何当上店长的?苗影柔公司里,大家可都是规
规矩矩的模样呢!
“这位店长不错,很有趣的。”张君雅对苗影柔介绍这位拿着点菜单的男人。
“欢迎妳来,苗小姐,赖总裁是个很好的老板,我很欣赏他。”颜店长一开头就说这
句,倒是提升了苗影柔对他的注意,他能做到咖啡店店长,必定有不错的能力,所以公司
主管才会用他。
“是!赖总裁是个好老板,我很高兴,我们都是在同一个集团里,真是福气啦!”苗
影柔还不确定,颜店长和赖总裁的交情到什么程度,不过,多说老板好话准没错。
“这餐我请两位好,我推荐你们吃今日特餐,黑咖啡加乡村蔬菜炖鸡,再送提拉米苏
蛋糕,很棒的。”颜店长看起来很阴柔,不过说话声音非常沉重,完全不成对比。
“就依店长安排!妳呢?”张君雅点头。
“一样吧!”苗影柔没意见。
不知道为什么,苗影柔觉得颜店长走路时,似乎是大象附身,她可以感到地面微微晃
动,但是其他桌的客人,还是有说有笑,脸上没有感到异样。是苗影柔太多心了吗?
“妳在想什么?”张君雅问。
“你会不会觉得,颜店长步伐很重,他刚才经过我旁边,我觉得好像有地震耶!”苗
影柔提出自己的观察。
“也许妳真的饿了吧!哈!”
不过,张君雅倒说中一件事,现在的确是比较饿了,几分钟后,特餐也送了上来。但
是,过来服务的,不是刚才那位正妹女仆,而是另一位小麦肤色的美女,她弯身靠近苗影
柔时,苗影柔不小心瞄见她的名牌“何茹嫦”。
“主人,请慢用!”女仆亲切对苗影柔说时,苗影柔突然觉得,这位女仆长得有点像
明星李冰冰。
苗影柔心里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这几天来的疑问,突然被她凑出一个缺乏逻辑但也
说得通的答案。她不确定要不要说出来,毕竟这个推论,太匪夷所思,超过一般人理解的
范围,更何况,对面的张君雅,也是她推论中的对象之一。
“吃吧!我还满常来的。”张君雅大口咬著鸡肉。
“刚才想到一件事,和你有关的。”
“没关系,等到打烊再说吧!”张君雅没理苗影柔,一直吃他的晚餐。
反正来都来了,苗影柔没有顾虑太多,同样解决掉晚餐。之后,她和张君雅又叫了几
杯饮料,闲聊了不少,不过,她很有分寸,没有再问他的事,只是无边无际的乱说,像是
说同事八卦、出国经验、减肥心得、火星人会不会打地球人、那个女星素颜最吓人、保养
品和化妆品那家比较好之类的。他听了,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当个听众而已。她讲了很多
,嘴巴有点酸,那两位女仆轮流替她换饮料,她偷瞄几眼,两位女仆仍然保持亲切的笑容
。
终于,等到了凌晨一点,客人和员工都已离开,咖啡馆内一片空旷,只剩下苗影柔、
张君雅、颜店长,和那两位女仆。此时,一个有点像扫地阿伯的家伙走进来,和颜店长、
两位女仆亲切打招呼。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颜店长拍拍扫地阿伯,此刻让苗影柔又有了新的联想。
“我们换个地方坐吧!”颜店长对苗影柔说。
苗影柔没意见,跟大家坐在吧台前的圆桌子周围,咖啡馆内灯光依然明亮,她注意到
眼前每个人的脸,气色红润,和她的推论完全不同,但是,她仍然想要求证。
“已经过了一点,妳大概有很多问题要问吧!”颜店长看出苗影柔的意图。
“嗯!”
“来!请说!不要客气,什么稀奇古怪的,都可以现在拿出来说,我也保证,妳不会
有任何的危险,绝对是直的进来,也直的出去,不会横著出去。”颜店长双手在脸上一擦
,他的眼影和耳环都不见了。
苗影柔望着座上其他人,后来视线落在颜店长身上,深呼一口气。
“呼!颜店长,其实你是地府的阎罗王吧!‘颜四维’合起来,就是‘颜罗’,而两
位美女,事实上,妳们应该来过那间房子,也许妳们是黑白无常,身上黑白相间的女仆装
,和妳们身份很搭,‘何茹嫦’不就是黑无常吗?”苗影柔说时,两位女仆眨着明亮的大
眼睛,一点都不像传说中可怕的地府捉魂使者,讲到一半,苗影柔觉得自己快疯了。
“这位老伯,你手上拿的破海报,上头是神盾局总部建筑物的海报,你会在这里,应
该不是什么寻常老百姓,你可能就是那位神盾局局长,或者说,你就是大名鼎鼎的钟馗大
师。”扫地阿伯听苗影柔一说,眼眶里露出闪亮的光芒。
最后,苗影柔看着张君雅,苗影柔觉得,他有一种如释重负的神情,或许是,埋藏已
久的秘密,终于可以重见天日,无需再隐瞒。
“我想,也许你不是‘人’,或许你是地府里的实习死神,跟着‘颜店长’和两位美
女来人间,捉一堆乱七八糟的阿飘。”说这句,让苗影柔有点心虚,她一直觉得,张君雅
是真实的人,不像阿飘,所以猜他是在阴间当差的,也许比较接近事实。
两位女仆、扫地阿伯、颜店长,一直保持着开心的笑容,好像在当《大家来说笑》之
类节的现场观众,颜店长站起来,慢慢鼓掌。每当他拍手时,吧台上的玻璃杯就震碎几个
,她们赶紧跑过去,在碎破璃上面轻轻摸著,立刻又完好如初。
看来,这位怪怪的颜店长,还真的是阎罗王,不过,他也长得太帅了。要是一堆花痴
知道阎罗王长这模样,大概会让木炭店发财,因为她们都忙着烧炭去了。
“厉害!厉害!差不多都被妳说对了!”颜店长爽朗大笑,把外头的玻璃窗震成粉末
,两位女仆又跑出去修补。
说实在话,虽然苗影柔发现店长的身份,但是他并不会让她感到紧张。苗影柔想,他
们绝对不是要拉她去地府,她的气数应该未尽吧!
很久以前,苗影柔对阎罗王的印象,都是来自民间故事或连续剧的描写,他满脸横肉
、虎背熊腰,留着浓密纠结的深黑长胡,穿的是古代皇帝的黄袍,在举手掐指之间,决定
了一个生命的呼吸与脉动,到底该进行多久。幽暗、漆黑的阎罗殿,空间向四面八方延伸
,永不见边际,阎罗王高高在上,是唯一的光源,因为他双眼如火炬,吓得亡魂不敢直视
,只能蜷伏于地,听候他的审判,而层层堆叠的紧张与不安,早已扭曲了仅剩的魂魄,站
在阎罗王两旁的黑白无常,脸色暗灰、眼皮翻白,正伸著万里长城规模的舌头冷笑。
但是,和苗影柔相距甚近的,只不过是一位怪帅哥、两位正妹女仆,再加个拾破烂的
老伯伯,她刚才必定是肾上腺素暴走,才会猜他们是阎罗王、黑白无常与钟馗,这么疯狂
的推论,苗影柔可能不会再说第二次。
颜店长说苗影柔差不多都讲对了,言下之意,指的是她没有完全都说中,到底那个部
份是错的呢?
“的确,我在这里上班,叫颜四维,而实际身份就是阴间的阎罗王,妳说的何茹嫦和
白落娉,是黑白无常,只不过白无常来到人间后,喜欢看一堆爱来爱去的网络小说和言情
小说,所以才用这个名字。”颜店长说时,二位女仆还是笑脸嘻嘻,只不过,她们的脸有
些改变,已完全变成“李冰冰”和“郭雪芙”了。
“真是失礼!阎罗王您好!”苗影柔恭敬说著,现在先礼貌一点,要是过几十年后又
碰到,他应该会她一些优惠或折扣之类的。
“千万不要这么说,叫我老颜就好了,毕竟我也当很久了,妳也不用对我讲‘您’,
讲‘你’就可以了。”
“喔!老颜你好!”苗影柔改口,老颜笑得像弥勒佛,和脑海中烙印的阎罗王,彼此
形象相距甚远。
“你也可以叫她们小何和白白,不用叫她们黑白无常。”
之后,这两位女仆站起身,跑到附近空旷处,摘下了自己的人头,玩起你丢我接的游
戏。她们丢头的速度非常快,甚至还有各种轨迹的变化,像是那位白白,向小何投了一颗
伸卡头,下坠的弧度令人赞叹,时速可能超过一百五十公里,和王建民有得拼。
苗影柔摀著嘴巴,观看眼前怪异的景象,她过去的认知,已完全翻转,黑白无常不再
是阴阳怪气、面无血色的男人,而是调皮的女生。
“所以说,第七夜那个可爱的家庭,当人头壶的,是她们两个吗?不是,苗影柔记得
,有三个‘人’在当人头壶吗?”苗影柔问老颜。
“没错,白白是那个孝顺的儿子,而小何是那位乖巧的媳妇,至于女婿,我找的是牛
头来客串,我扮的是那位为家人牺牲奉献、拥有瑞士银行秘密帐户的大家长。之前对抗九
头茸军团,我当的是美国队长,黑寡妇是白白扮的,其他路人是地府的小鬼差。”老颜右
手在脸上轻轻一挥,变成那位中年欧吉桑,然后他用左手一擦,又恢复成原样。
“明白了,真是神奇耶!”苗影柔佩服地说。
“对了,这段期间,我和小何、白白跑来人间,地府的事,几乎是由他代理,当然,
九头茸大战,他也参了一脚。”老颜看了一下旁边的老伯。
老伯点头,站起来,转了一圈,变成“神盾局局长”,再转一圈,就是浓眉大眼的钟
馗,全身红色长袍,和传说里的描述几乎一样,只不过,他现在没有变成两津堪吉,倒出
乎苗影柔的预料。
“失敬!失敬!钟馗大师!平日要抓阿飘,还要抽空对抗利大于弊的九头茸军团,辛
苦了!”苗影柔恭敬说著。
“不用客气,往后妳叫我老钟就可以了,我和老颜,真的是很老很老了!” 老钟这
么说,有很深的涵义,不知道他们做了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