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皮再长,不过一刀” ──鲁迅
二月十九日 午后‧阴──台北
“终于作了这个决定,别人怎么说我不理,只要你也一样的肯定”
下午的天气一如往常,路人熙来攘往地从年节回归日常,
我踏上往北医的公共汽车准备要给医生看我的士林香肠。
报到、量身高血压等程序,让我没有太多时间紧张。
短暂的等待后,一进诊间,顾医师亲切地问道:“今天有什么事情吗?”
“我的龟头常常反复有发炎痛痒的感觉。”
或许是顾医师的温暖的微笑让我忘记羞怯,
我轻松地在诊间诉说着我的懒觉在这些年月里遭受到的不幸。
“好的,可能是包皮过长喔,那我们到后面看一下你的包皮。”
顾医师似乎看惯了人世间的包皮肥短细长,自然地请我走到帘幕后。
“我来看一下喔。”顾医师说话间已熟练地拿出橡胶手套。
正戴套间,顾医师望向我的跨间,那一眼,仿佛看尽了一辈子。
而套未戴,声已至,“你这包皮过长喔,要割掉比较好。”
话音刚落,就看到顾医师已然脱下半戴的手套。
看来我的包皮是真长,仅需一暼,仅一暼,就注定了他过长的命运。
顾医师请我穿上裤子,回到诊间,
顾医师讲解著新式包皮枪的优缺点,
但我脑中只来回盘旋著顾医师悠悠说出的过长。
“早知道是苦果,这一刻也不想逃脱,过长 这字眼太刺眼”
恍惚间,只听得顾医师问道:“那你要割吗?手术可能要三月喔。”
我心想:“三月的包皮不割,难道四月?我过长的包皮应不是美丽的错误。”
只淡淡地点了点头:“好,就三月。”
预约了三月五日早上的手术,也加了顾医师的官方帐号,
确认了一下手术当天的细节后,就离开北医了。
返家前,绕去了麻辣干面看了一眼,
只见店门紧闭,看了下营业时间“阿,原来太晚来了。”
仰望白云,心中索然无味,默默地踏上回家的路。
三月五日 早晨‧闷热──台北
“我们都需要勇气 去割掉过长包皮”
这天起了个大早,还记得顾医师特别嘱咐,
手术当天方便的话先洗澡,顺便整理阴毛。
我寻思这一枪下去,势必好几天不能碰水,
就去打理了阴毛,也好好洗了个澡。
怀揣著不安,踏上了割包公共汽车,这天是个上班日,
早上的公共汽车特别令人窒息,我不禁好奇,这样日常的日子里,
还有多少的不日常?譬如--割包。
到北医后,由于路上走得有些匆忙,
已出了一身的汗,在柜台报到后,
护理师问我是否独身前来,我点了点头。
回想起昨晚跟太太的一夜云雨,今天还是得独自割包,
这到底是资本主义的嘲弄,还是现代社会高度分工下的产物呢?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
稍事等待后,就进入手术区内,
将贵重物品锁进柜子、换上手术服后,就走向手术等候区了。
手术房外的冷气很冷,一扫屋外的闷热,但单薄的手术衣却难以抵御。
就在此时,护理师贴心地送来了暖和的毯子,
我想所谓雪中送炭也比不过割包送毯吧。
听着护理师交头接耳谈到等等要订的饮料,
我也暗自决定等等割完要吃麻辣干面。
不过多时,护理师领着我进了手术房,手术房这时候播著田馥甄的日常。
“生活就算再正常 包皮还不是过长”
我躺在手术台上,顾医师笑着走向我,
说道:“没事,只是来问你要听什么歌而已。”
“那就S.H.E.好了。”身为我大S.H.E.一十九年狂粉,我不假思索地回答。
“很久没听S.H.E.了耶,田馥甄可以吗?”护理师笑着说。
“不要田馥甄,我要S.H.E.”我摇头道,我心想,这中间还是有点差别的。
由于阴毛还是没有整理得十分干净,住院医师再仔细地处理一阵后,手术就准备开始了。
首先打麻醉,麻醉针下去的时候,
我好像了解了什么。
“啊!这原来就是鸡巴痛啊!”
然后随之而来的是直击灵魂深处的鸡巴痛。
干真的很痛,麻醉针的痛感仿佛硬塞了什么东西,
然后撑开,整个鸡巴都要随之爆炸。
确认麻醉有效果后,听顾医生说了声“包皮枪”,看来是要开始下枪了。
整个过程相比麻醉简直天堂,感觉只像是在撕贴了很久的狗皮药膏。
手术过程的气氛是欢快、轻松的,
在手术台上跟房内的成员闲话家常,
就像是水岛太太跟花妈的日常。
过没多久,顾医师问:“你要看割下来的皮吗?”
我想着伴我数十载的包皮已然割去,虽然过长,
但心中还是难免有些不舍,摇了摇头,婉拒了见他最后一眼的机会。
心中只能祝福皮兄能在水岛太太的事业上有所贡献,
当个堂堂正正的包皮。
一阵包扎后,顾医师请我坐起,我望向跨间,
只见包得严实,无疑是刚刚割包。
随后顾医师拿出了个小包,里面有一些包扎用品,
也再次进行卫教,嘱咐我这三天绝对不能碰水,
也不用换药,等到回诊确认伤口无恙后,
再每天用食盐水清理伤口,重新上药包扎即可。
谈话间,想到护理师跟医生好像又要订饮料,
又想到了等等要去吃的麻辣干面。
随口就问:“这几天的饮食有没有要特别注意的地方?”
顾医师说也回说“没什么禁忌,不要喝高浓度的烈酒就好,怕影响伤口愈合。”
“那可以吃辣吗?”
“没有问题啊。”顾医师不解答道。
我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只跟顾医师确认了回诊时间后,就离开了手术房。
批价领完药,也去打了很痛的长效止痛针,
或许是多亏了这针止痛针,术后仿佛没事一般,看了看表,就走向麻辣干面。
那天,我吃了碗中辣。离去时,天空下起的小雨,仿佛为我那失去的包皮哭泣。
三月六日至三月九日‧爆痛──台北
“割包是会呼吸的痛 它活在我身上所有角落”
术后当天,谨遵顾医师的嘱咐,没有洗澡,
好在天气并不太热,简单擦澡就算完事。
本以为割包不过如此,地狱级大王麻辣干面说不定更让人难受。
但我错了,晨间,国际盗懒觉集团突然冲入,
将我五花大绑,嚷着说他们要吃德国香肠
试图把我的士林大香肠送进绞肉机。
那撕心裂肺的痛感感受如此真切,
想到我的香肠就要进绞肉机,
吓得我立刻推开国际盗懒觉集团,
紧紧握住我跨间的勇者短刀就要一战。
我一想不对,晨勃!是晨勃!!竟是晨勃硬生生把我从睡梦中痛醒。
这时我想起了顾医师的话语:“Thou shall ice thy penis,汝应冰敷汝之鸡鸡。”
我立刻请我太太准备冰袋,敷上那一刻、急冻鸟的那一刻,身心仿佛得到了重生。
这天,便溺时,都会感到勇者短刀传来的撕裂痛感,
Line中询问顾医师,他判断应该是包扎太紧,松开一点就好。
于是这三天就一直过着急冻鸟的生活。
“被打麻醉针会痛 每天晨勃会痛 连棒溜也痛”
到了换药的三月八号,
除了期待要去吃重辣的麻辣干面之外,
也期待着能够解开包扎换药的一刻。
由于到的比较早,先去吃了面。
“重辣也不过尔尔”我心道,
也暗自许下了改天要来挑战地狱麻辣的心愿。
进入诊间后,顾医师看了一下伤口,
说道“状况不错,只有点水肿,回去后可以洗澡囉。”
心中狂喜难以言喻,终于等到能洗澡的这天!
顾医师接着又交待了卫教资讯,也再教了一次换药、包扎的方法。
隔天,带着愉快雀跃的心情进浴室,解开包扎后,
一看差点没昏厥过去“窝靠,我的大岩蛇怎地硬生生进化成沙螺蟒。”
https://i.imgur.com/rBat7LF.png
看着跨间的沙螺蟒肿胀不堪,想想沙螺蟒十分惧怕水系攻击,
本想进行不碰湿大挑战,殊不知完全失败。
试了几种方法后完全没辙,“看来我还是不适合不弄湿GG洗澡”我叹道。
往后的几天,我都采取洗澡前后狂冲生理食盐水、并且避免洗澡水直冲的方式洗澡。
之后每天都急冻鸟,认真包扎、每天换药。
七天后就想起了顾医师的另外一句话:
“Thou shall heat thy penis after seven days,七日后,汝应热敷汝之鸡鸡。”
就开始了每天热敷、换药、包扎的过程。
等到术后三七二十一日,钉子全掉,鸡鸡正式半复活。
顾医师也是再次叮嘱了一下这几天还是再擦点药,让伤口愈合完整些。
今天,刚洗好澡,脱下裤子,跟跨间的大岩蛇确认过眼神,我遇上对的人。
总地来说,整个过程只有麻醉很痛、打止痛针很痛、刚手术完的勃起很痛。
其他的,就是生活上的一些不便而已,换来往后岁月懒觉的干净清爽。
我想,这皮,是该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