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哈啊──”离地一米的地方,妤瑄全身赤裸呻吟。
壮硕的男人抱着她的屁股,以火车便当的姿势卖力地上下摇动;妤瑄在神迷意乱的高潮中
,维持一丝清醒以双腿双手紧紧抱着男人,以免自己跌落地板。
“陈妤瑄──哼呼──妳真的好骚喔──”男友说,抱着她走到连身长镜前,侧身让女孩
看到两人交合的姿态。
“啊──不要啦──呜啊──”
“妳看妳──多欠干──呼──”
剧烈的高难度姿势持续了好一阵子,重力与双腿大开的体位让肉棒每一下都顶入深处,直
逼子宫颈,妤瑄感到下腹更加湿漉,害羞地把脸往男友肩上埋。
接着她被推倒放在床上,显然男友的体力也到达极限,现在改用一般体位进攻;他撑开妤
瑄的双腿,一边抽送一边口手占据摇曳的双乳。
“啊──哼啊──!”
“呜──喔喔!”
随着冲刺速度来到顶峰,男友猛然抱住妤瑄,令原来因快感不断扭动的她动弹不得,接着
伴随低沉的雄性吼叫,男人抽身,跪起来在她右大腿上射得浊液横流。
他向一旁摊倒喘息。妤瑄转头看着他的侧脸,露出可称之为幸福的微笑。
过了几分钟,男人坐了起来,伸手拉起妤瑄,“妳先冲澡吧。”
“不一起吗?”
“我回一下讯息,”男人说著拿起床头柜的iPhone,“阿翰他们大概又再约了。”
“好喔。”等一下再回不行吗?妤瑄在心里纳闷道,小心翼翼地从床上爬起,走进浴室。
这一天的时间点,是在妤瑄跟纪谦发生关系的前一个礼拜。
鼎儒是她大二时在通识课认识的学长,那年大四、商学院的他不是穿着套装战袍,不然也
是斯文的衬衫打扮;鼎儒其实很常翘课,他说他实习的主管很看重他,所以常常要陪主管
去跑客户,为此他加了妤瑄好友,“拜托啦,麻烦正妹好好罩我一下了!”
就算来上课时他也总是开着MAC,萤幕上各种复杂的报表、PPT都让文学院的妤瑄无法理解
,但偶尔中间下课时,鼎儒会打开一些网络爆红的搞笑影片跟她分享,虽然有些早就看过
,但她会笑得花枝乱颤。
鼎儒毕业后他们有一段时间没有联络,中间妤瑄只有透过脸书看到他的动态;脸书上的鼎
儒跟现实中一样,充满了西装笔挺的照片与洋溢正面能量的文字。
‘今天跟boss一起跟国X金控的前辈们餐叙
他们的眼光跟历练
都是小弟这次学到的重要资产
容我在这里敬他们一杯
希望我可以早日向前辈看齐
为中华民国经济争一口气!’
除了各种酒会、拜访客户外,不时也有健身或者出游的照片,体格结实的鼎儒休假时不是
穿着A&F不然就是POLO衫,配上抓得高高的贝克汉头虽有点老气,却也有种成熟的魅力。
虽然有时候觉得他的动态时在正面到有点太瞎,说是去做直销也相信,但这样阳光积极的
形象依然每每在FB上吸引著妤瑄的目光。
‘温和善良的人都活该被糟蹋
因为这是个比谁民粹比谁讲话大声的世界’
偶而,就是偶尔,他会发些抱怨的文章,原本以为只是真的遇到了生气的事情,但如这篇
文却是在2014年11月29号的深夜,几乎已经是30号的凌晨发的。
当然了,除此之外鼎儒不曾在FB上谈到政治,但妤瑄心中对他的政治倾向也大概也有个底
。
某天晚上妤瑄的手机发出震动,却是鼎儒传讯息来问好,她回他正在找新的打工,很忙,
他回问:可以赏个脸陪陪役男吗?
她问怎么了?鼎儒回说他在站哨,好无聊,妤瑄惊问怎么可以用手机,不怕像洪仲邱一样
吗?鼎儒传个笑脸贴图,回答其实现在都能用了,只要会看场合就没事。
结果他们一聊就到了三点半,中间鼎儒还用语音唱了陈奕迅的歌给他听,他的声音很轻柔
,软绵绵的。
但鼎儒就是没有开口邀过她,妤瑄也想多半是他没时间吧,看他放假的动态不是在陪家人
就是跟朋友出游;何况她又不是第一次被男生密,非常清楚一些男人半夜密女生,就是纯
粹太过无聊,顶多加减看看有没有机会搞个小暧昧。
时间来到大三下,早就沉到最下方的通识课群组突然跳起了通知,却是鼎儒说退伍了想见
见大家,一起吃个饭。
通识群组的大家其实也不是太熟,毕竟只是为了报告需要凑合在一起的;起初只是稀稀落
落地‘好啊。’‘约约~’就没了下文,但胎死腹中的聚会,却让妤瑄感到有点惆怅。
过了两天,鼎儒再度密她:‘毕业后老了就没行情了’,说难得想见见大家都没时间;他
们继续乱聊,聊到鼎儒已经在某家银行找到工作,据妤瑄记忆所及,鼎儒好像提到过那家
银行里有他的亲戚。
他说下个礼拜要去上海出差一个月,想跟她见个面,就看个电影如何?绝地救援听说挺精
彩的。
※ ※ ※
那是个大抵上称作愉快的夜晚,他们约在火车站的京站威秀,鼎儒订了IMAX的座位。他们
一起看着麦特戴蒙在火星上宛如鲁宾逊般求生,见证他常人难及的正向思考。
‘难得的放松
看了麦特戴蒙的绝地救援
我现在充满了能量
告诉自己就算遇到任何挫折
也要学习这种拼命三郎的决心’
结束后他在路边发了这样的动态,妤瑄笑他什么都要跟大家报备,却见鼎儒无奈地苦笑,
“多散播一点爱嘛,台湾现在已经够负面了。”
他们走在一起时当然没有牵手,两人在京站购物中心四处乱绕,鼎儒是穿了几件衬衫,不
断问她好不好看。
“这样好像很配耶。”穿着Claid暗红衬衫的他站在长镜前说,“妳觉得呢?”
“这件喔?”妤瑄上下打量,觉得暗色的上衣似乎有些太过朴素,“好像还少了什么?”
鼎儒用大拇指按按额头,“啊,我知道了!”他说著把妤瑄拉到身旁,微笑看着镜子里的
她,“这样,配吗?”
“白痴喔!”妤瑄拍打他的肩膀然后跑开,脸上笑得开心,瞥见一脸无奈阴沉的店员才显
尴尬。
那晚她在鼎儒民生社区的家里过夜。
※ ※ ※
妤瑄边冲澡边审视这一段回忆,将腿上的精液冲掉,心里却有种不踏实的感觉。
打从那天跟鼎儒回家开始,他们便展开了奇妙的男女关系,虽然妤瑄总是认定两人是情侣
,但一者两人见面时间并不多,几乎快两周一次的约会,对理当还在热恋期的恋人来说,
实在久得让人难熬。
再者妤瑄对鼎儒的交友圈毫不了解,除了大学的共同好友外,他到底认识些什么人?平常
都跟谁去喝酒了?不可讳言,鼎儒不是特别帅的人,但脸书上也不时会出现西装笔挺的他
跟同样身着套装的女同事合照打卡;妤瑄曾经有次开玩笑地问过他,那些迷妹是谁,鼎儒
只是淡淡地说就是同部门的同事,或者合作企业的朋友。
她心里有块石头,说是醋劲,更不如说是感到自己在鼎儒心中的地位,并非如她所预期。
当然她连假笑逼问也不敢,深怕自己的行为会显得好像很小气,而看到鼎儒在网络上落落
大方地与那些女生互动,更让妤瑄避免提及此事。
捧起自己的乳房,她想起室友小梓的话,“齁,真的很羡慕妳欸,奶那么大!至少有E吧
这个。”接着,“难怪那个跩得要死的学长会被妳迷倒。”虽然当时只是室友嘴砲的玩笑
话,但妤瑄日后每逢情感低落的时候,仍不免想着,鼎儒是否只是觊觎自己的肉体?他们
在个性、生活上,其实真的没什么共通点。
她包著浴巾走出浴室,看到鼎儒穿着篮球裤在阳台抽菸,慵懒的身影上飘着青蓝白烟,脸
上则映着手机光线。
妤瑄有股冲动,想要把手机摔到楼下,再狠狠地吻鼎儒。
她爱这个男人,她想要这个男人也同样爱她,但这个男人并没有这样爱她。
换鼎儒去冲澡时,妤瑄走到书桌前,看着他放在桌上的手机,抱胸的双手紧握掌心。
她想弄懂这个男人,如果用问的问不出来,那可以自己来找吗?
咬紧了下唇,却不得不承认还是没有这个勇气,那是心中一到跨越过去,便形同承认自己
爱情之虚假的底线。
嗡嗡,手机亮了起来,Line的通知跳出
‘欸那后天要来吗?’名为敏敏的联络人问道,‘我后天晚上可以。’,敏敏传送了一个
贴图。
可能是同事吧?妤瑄想,或者其他朋友?脑中的问题却像叠叠乐崩塌的积木般落下:他们
是单独见面吗?会约在哪里?这是第几次见面了?鼎儒会跟她说要去找朋友吗?
最沉重的问题是:只有这一个吗?
妤瑄哼了一口气,转身坐回床头,打开电视;鼎儒家电视收看的总是泛蓝新闻台,但她并
没有转台,因为媒体渲染而小题大作的报导可以让她苦恼的思绪移转,暗暗在脑中批判这
个荒谬的世界与无知的群众。
水声停歇,片刻后鼎儒赤裸著走出浴室,边擦干身体边走到床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