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在榜单上看到你的名字,恭喜。”
迟疑了一阵子,还是在键盘上敲下这句话,送出。
“谢谢,看到妳恭喜我,很开心呢。”讯息后头还附上一个笑脸符号。
“收到女朋友的祝贺会更开心吧A__A”
“都很开心。”你停顿了一会。“她还是我截图给她看才跟我说恭喜的。”
“她只是刚好忘记了吧XD”
虽然这样回复,但心中莫名的优越感还是油然而生。
以“好朋友”的身分待在这个人身边,已经多久了呢?
国中的时候每天搭校车都会看到他在我上车之后的后两站上车,
知道他读资优班而且总是全校前五名,名字是很特别的单名叫做林辰,
但三年来也仅止于此。
真正认识他是在国三那一年,我基测考烂了,
被父母压着去冲刺班再窝一个半月,臭著脸在老师规定的位子坐下时,右手边就坐着他。
他说因为考试那天遇上肠胃炎所以大失常,不然成绩笃定可以上第一志愿吧。
我想了想问他那你自己读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还要来补习班,你成绩那么好,
他只是笑了说,这样就不会认识妳了呢。
然后继续低头帮我解决那题我想了半小时解不出来的物理题目。
我们一起去考第二次基测,座位刚好在同一间教室的对角线,
考试前他用双手握住我的右手做出传送内力的白痴动作。
“我把我的功力传给妳了,快感谢我。”
“神经病。”我翻了个白眼。
但好像还真的很有效,我烂到以为救不起来的自然居然出乎意料的高,
让我顺利考上了第一志愿的女中,而他也如预期地进了第一志愿的男校。
高中不同校,我们的联系看似变的稀薄,
但在经历第一次段考之后我的物理依旧像扶不起的阿斗,又被押著去补习班之后,
一切就像那天一样再次遇见了他。
“欸你怎么也在这里?”
“为了遇见妳啊。”
“神经病。”
他跟补习班的助教很熟,死皮赖脸的把我的座位划在他的座位旁边,
我又在他的左手边窝了一年,周末时还会被他morning call去文化中心读书。
升上高二,我选了社会组而他理所当然的是自然组,我不再去补物理了,
但我们还是持续著假日一起读书的习惯,听他说进了他们学校的数资班,
还跟我们学校的数资班办联谊。
“欸妳们数资班那个女生超可爱的!”
某个假日我们例行的读完书,然后去文化中心旁边的麦当劳吃晚餐,
他一边往嘴里塞著薯条一边抛出这么一句话。
“喔我知道她啊。”
“她约我下礼拜六一起读书耶!”
“……去啊。”我咬著吸管含糊的回答他。
“妳吃醋喔?”他嘻嘻笑着,一脸情窦初开的兴奋样。
“神经病。”
那天是我们最后一次,一起在周末的时候去文化中心读书。
很快的他们就在一起了,FB正开始盛行的年代,
他们迫不及待的把感情状态换上稳定交往中,反正高中生也没有别的娱乐,
这一点小八卦就足以让两边的学校都沸沸扬扬。
“可是,我们原本都以为林辰跟妳在一起欸?”
班上同学在中午时间捧着便当坐在我的桌子对面,饶富兴味的眼神盯着我。
“没有啊我们就普通朋友,国三在冲刺班认识的。”我说完,咬下一口叉烧肉。
“那妳会对数资班那女生有敌意吗?”
“为什么要有?”
“因为听说那女的蛮讨厌妳的耶哈哈。”
“是喔。”我其实没有听进去,又扒了一口饭。
隔天,传说中的数资女孩就找上门了,
会一直叫她数资女孩是因为,我压根记不得她的名字。
“妳跟林辰什么关系?”她一把我叫出教室外,就对我丢出这么一句话。
“呃,普通朋友。”
“妳不要以为他喜欢妳喔!”
我抬头看着这个比我大概高半个头的漂亮女生,
有着一双笑起来一定会很漂亮的大眼睛,不过现在眼神里满是杀气就是了。
我点点头,她像是自讨没趣的甩了长发转身就走,
发尾还打到我的手肘,刺刺痛痛的。
那天之后,林辰这个名字就被洗刷进记忆的底层,
再也没有周末的morning call有人要我陪他读书,
没有人会在算完自己的物理之后还顺便帮我解决数学题目,
他白痴的笑脸和垃圾话都被时间冲得很淡很淡,
他的消息只在某些时候会听说他跟数资女孩又怎么怎么放闪了,
然后马上又被写不完的题目考卷淹没。
指考结束,我上了一间程度中间的国立大学,没有高中同学跟我上同一间学校,
正当我以为我可以安然无恙的在一个新环境开辟新的人际关系的时候,
搬宿舍那天居然在宿舍门口又看见了那张白痴的笑脸。
“你怎么会在这里?”
“为了陪妳啊。”
“神经病。”我翻了一个白眼。
所谓的好朋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原本以为我很清楚,可是在某天清晨我醒来发现我一丝不挂,
而林辰也光裸著肩膀在我身边躺着熟睡时,一切好像都没那么确定了。
头很疼,我起身在床边找到和长裤一起被脱下随意丢置在地板的内裤穿上,
从椅子上随手抓了一件外套披上,到浴室洗了把脸然后倒了杯水。
这里是林辰外宿的小套房,身上的外套也是他的,有他上了大学之后惯用的香水味道,
我总笑他说自以为万人迷啊喷什么香水,不过就是个乳臭味干的小鬼,
却不知不觉中早就习惯了这个气味。
我走回床边,他依然抓着棉被熟睡。
侧脸的轮廓仔细一看和国中初见那时其实没有太多差别,
尽管是这样的场景我却有种莫名的安心感。
而床头柜丢著拆开的正方形塑胶包装,地上则有装着浊白精液的保险套。
我拉开椅子坐下,努力回想昨晚的事情先后顺序。
总之大概是林辰哭着打来跟我说数资女孩跟他闹分手,声音听起来就是酩酊大醉,
我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就骑着我的白色CUXI来到他的租屋处楼下,
他替我开了门带我上楼,一进房我正想问他怎么了他就吻了我,
浓浓的啤酒味有点苦涩,传上了我的舌尖。
接着是脖子、锁骨,他既霸道却又温柔的将我压在门上亲吻,
偶尔戏谑地啃咬我的耳垂,就在我快站不稳的时候他一把抱起了我到床上,
脱去我的上衣和长裤,把内衣随手丢在床角,
他的手在我的胸前游移,玩弄着我的乳尖,另一只手在早已湿润的洞口来回画圈,
直到发出了淫靡的水声,才用传教士体位进入了我。
他缓慢的抽插,像是怕弄痛我似的,我搂上他光裸的肩,
双脚夹上他的腰,舒服的哼出娇喘,他才开始加快速度进出,最后跟我一起高潮。
看着他依然熟睡的侧脸,嘴角扯起了一丝苦笑,我倾身,
轻轻吻了他瞇起的眼,然后穿上衣服,替他收拾散落在地上的衣物,
处理掉昨晚的酒瓶和保险套,替他倒了一杯水放在桌上,
把被丢在垃圾桶里的、他和数资女孩穿着制服笑得灿烂的合影捡起来,
用他的微积分课本压在桌上。
临走前替他盖上被子,锁上门,用LINE留下讯息。
“要快点跟女朋友和好噢。”
我想我们是好朋友,我们只是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