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睡眠卫教海报上写着:“床是用来睡觉和性爱的地方。”在病房写这个没问题吗?笑从身体的底部窜出来又拼命忍住压回,太有趣了。
一直都有听说把不要在床上做其他事,将床与睡眠连结,才会好入睡。 不过我喜欢躺着看书,以前夏天会卧倒在凉蓆上读书,难得的静谧时光。但平时医护人员禁止我们躺床,只有坐在床上读书时不会被打扰,也许是因为有在“做事”。
有位病友奶奶睡眠失调,总抓着人说,你是不是要睡了?要睡到什么时候?好厉害,我睡不了那么久。常想告诉他,我要在梦里一次次被强暴折磨唷,但都吞下来了。失眠是困扰我们的恶梦──可笑的是,不睡觉就没有梦。
也许,也许我的强暴只是人生旅途中虚张声势的怪物而已,既然它可以只是游戏,那或许,它其实很小,很小很小。小到也不过就是,一夜失眠的虚惊一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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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翻来覆去想着医生承诺我能出院,数算著日子,出去倒水喝才知道原来半夜的饮水机是冷水。医护人员盯着我的每个动作。
起床后跟住院心理师谈话,会谈室地上有几只蟑螂尸体,一点都不温馨啊喂。心理师胸前挂著性别友善心理师的牌子,说他知道我待过的组织。稍微惊吓了一下,告诉他我也从那逃跑了,在承接不了创伤的重量之后。
做了些无趣的量表,互相分享心理学和社会学等等的观点。“我讨厌光谱的平面性,有些人就是与我们次元不同的人,不是不正常的意思,是无法被这世界的法则规范。我亦是。”看他鸡皮疙瘩地赞同无限维度的看法,心里偷偷扬起一股得意的笑。真的是很可爱的一位。
那么,就期待我们可以更立体去看待每个个体的不同,往这个方向前行走下去,我们一起在自己的岗位上努力,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