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的时候,总是很期待着美术课,就像音乐课一样,一下课就咚咚咚的一个人跑去专科教室。
还记得直至其他同学陆续来临前,美术教室总有一拢闲逸的宁静,与一个人留下来到七、八点的晚自习不同。
那时的黑板上往往留下午休时间,已透过学测考上大学的学长姐,来这边找美术老师学习法文的板书。
“之后考完我也要牺牲午休来这边。”
曾经有一次老师在上课前放著“Notre-Dame de Paris”原声带。
待其他同学纷至,老师快速讲解完便让我们开始创作,那时的我央求老师继续拨放当作背景音乐。
或许是常跟老师打好关系的特权,老师没有多说什么便答应了。从“Le Temps des Cathédrale”开始,结束于我不知道哪一首。
或许是那时候起“Notre-Dame de Paris”便成为我第二爱的音乐剧,仅次高中同学推荐我的“Mozart L’opera Rock”。即便后来“Romeo and Juliet”造成满城轰动,仍没有取代我心中的排序。
四月15号Cathédrale Notre-Dame de Paris的尖塔随大火倒下,心底对于高中的回忆也有一块地方默默坍塌。
好似熊宝贝乐团的解散、抑或张悬这名号的逝去。
我不是会因百年古蹟倒下而哀伤的人,也不是能体会法国人当下浪漫忧伤的存在;如果说有什么难过的。
或许就像是那时我学测只考62分所以没能去找老师。
可悲指考生。
师大法文班里有一个政大毕业、正在师大念研究所的学姐,我就先称呼她为学姐A吧。
去年底某个礼拜三的晚上跟学姊A去喝咖啡,聊了许多心里的话。
她曾经的幻想,停留在跟另一伴结婚后在家里相夫教子,没有什么事情需要追求,活着的每一刻都是当下。
那些浪漫的岁月里,她们牵着手一次又一次无所畏惧。
与一个爱的人平淡厮守,好似世界上的疯狂与冷淡都只存在故事里,直到他们分了手。
“说来好笑,以前总想着蜜月时要去巴黎,结果现在快三十岁才学会实际去为了自己努力一些什么。”
她眼尾笑意的余韵,叫我有些伤感。
“你有想过自己真正要的是什么吗?”学姐A说道,“我有时候会觉得自己想要的很多,不过有可能,我仍像当初一样只想要简简单单的就足够了。”
:‘多么幸福。’
“多么幸福。”
但偶尔我会想,或许正因为一无所求,所以才对每件事都渴望,一如永远填不满的伽蓝之洞,贪得无厌。
倾刻间,刹那而过的思绪带来极度的悲伤。
我想我懂了一些什么。
“星巴克的柠檬派很好吃喔。”学姐A用奇怪的结论划下句点。
最后我们拥抱,试图透过身体的温度传达一点力量给彼此,尽管什么也没留下。
“偷偷跟你说一个我还没告诉任何人的决定,我打算寒假要一个人去巴黎。”
那瞬间的学姐A很美。
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