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课 ◎李柚子
原本是一个短促的年份
因为刚好轮到我了
我抽了签
上台
开始说话
我要告诉你们
从前从前
有人最初来到这个星球上
为事物命名
为文字以文字
绘制一千五百条河川的版图
纪元随着先行者的故事默默开展
我要告诉你们
我有很多很多的企图
即使完全与你们无关
“借由不断说话，可以知道更多”
我的口音仍然
保留习惯的畏惧
我曾经大胆
近乎狂妄
直到那一回
在舞台上猛然发现
无意间脱口的预言
正在一一实现
故事里早已大量死亡的人物
在风暴过境后复活
“然而也有可能下落不明....”
我已在当年
视为遗憾的事
成为我退化的身体
历史组成大部分衰竭的器官
“我们有太多的时间
太少的音乐
太长的战争
只有一次的世界末日”
我还没有告诉你们
这些城镇......
但是预言中的星际战舰已经迫降在操场
载回远离我们的先知们
当年匆匆绘制的星图
却无法改变
地球仍旧渺小的事实
有人在舞台上
以生涩的腔调
不断说话